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乾心三世缘 作者:啻歆 文案 上一世,我找遍所有理由,向全天下证明我们只是朋友,知己。而重活一世,我只想和你漠北牧马放羊。那曾经不敢宣之于口的爱,便让我今生让你用一辈子去感受! 郑重说明,由于称心死后我就没有再好好看过电视剧,所以一些人物故事不会走电视剧的设定。其实,武媚娘传奇也算上是架空吧,毕竟有那么多不合史实的地方。那这篇文大家就当架空的架空来看吧! 写了这么久,突然脑洞大开,想开启三生三世模式。第一世就是电视剧上演的了,第二世便是重生篇,第三世就写现代篇。也算给同样爱着这对CP,不忍这么快就说别离的亲们一些安慰吧! 文章的名字会改一下。 内容标签:历史剧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承乾,称心 ┃ 配角:武媚娘传奇一干人等 ┃ 其它:武媚娘传奇   ☆、午夜梦回   第一章   “称心,称心。”仿佛陷入深沉的梦魇,太子李承乾努力想要清醒过来,痛苦到汗水湿透底衫。   “殿下,殿下,醒醒,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妾身在这。”被太子惊醒的太子妃苏氏抱紧太子,试图叫醒噩梦中的太子,只是在听清太子呼唤的名字时,蹙起了眉。   “不!”似乎受到极大的冲击,李承乾清醒了过来。   “殿下……”太子妃小心翼翼的唤道,“可是做了噩梦,可与妾身说说。”   李承乾甩甩头,看见身边的太子妃,诧异道:“你怎么在?我不是?”   听太子的话,太子妃不明所以,只勉强笑道:“殿下说笑了,这般早晚,妾身不在这里,又能在哪儿?现在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休息,明天的马球赛上才能一展球技。”   “马球赛?”太子呢喃着,自从腿废了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参加过马球赛,怎么会?不对,腿。太子不可思议的活动了下自己的右腿,今晚,一切都不对。所以……   太子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倒,但也只有一瞬,现在的他,陷入更深的兴奋之中,以至于全身不由自主的发起抖。太子妃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她的丈夫,她曾以为最为了解的人。   而此时的太子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看了眼身边的太子妃,说道,“你先睡吧。”   “殿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殿下,殿下……”   不理会身后太子妃的呼唤,太子只想走的快些,再快些。有多久没有这么走路了呢?   终于到了。   眼前的屋子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要进去吗。太子犹豫了。   最终,太子还是推开了门。   还是这间屋子,是这么小,一进屋便可以看见床上睡着的人,睡的是这么安详,就像,就像……   太子快步走到床边,“称心,称心。”   “殿下,你怎么会在这?”称心被太子叫醒,不解的看着神色紧张的太子。正准备下床行礼,却被太子挡回。太子坐在床沿,称心只好跪坐在床上。   “称心……”   “属下在。”   “称心,我做了一个噩梦。”   “殿下,很多事既然发生了,就让他过去吧。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所以,殿下。”   “称心,不是,不是那个噩梦,而是更可怕的噩梦,因为,梦里,你死了。”似乎忽想起梦里的景象,太子痛苦的抱住头。   听到太子的话,称心到安了心,温声劝道:“殿下不必忧虑,称心没那么容易死的,称心还要在殿下身边保护殿下。”   看着称心的容颜,听着称心的话语,太子一瞬间恍惚了。   “称心,你来我身边多久了?”   “回殿下,两年多了。”   “才两年多啊。我以为过了很久。”太子轻声说道,似乎又回想起了什么,说道,“称心,把衣服脱了。”   “殿下……是。”虽然不明白太子今日为何如此反常,但习惯了听从太子吩咐的称心依然听话的解开衣带。   看着称心脱下上衣,太子不禁伸手扳过称心的身子,让他背对自己。手掌抚着后背交错的疤痕,说道:“称心,你说,如果没有你,我是不是当时就会死于熊掌之下了。”   太子的手掌是那么温暖,还带着一层薄茧,摸过的地方痒痒的。称心略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回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有称心,也必然逢凶化吉。”   “吉人?我哪里算什么吉人?我就是个凶人,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啊,的确不是一个好的继承人。”   “殿下慎言。”称心急忙回过身捂住太子的嘴。“殿下,称心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小心隔墙有耳啊,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而且,于大人和孔大人只是关心殿下才会,才会……”   “才会什么?”太子扯下称心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用力的攥在手里,生怕下一刻这手便要随着它的主人远去了一样。   感觉到太子手上的力度,称心微微低下头,说道:“殿下,是称心越矩了。”   “不,你没有。”说着,将称心狠狠的圈入怀中。“你没有越矩。你都是为了我好,这我知道。你一直都为我,而我,而我却……”   “殿下。”太子如同要把称心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力道让称心感到喘不过气,而□□的上身与太子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太子的内衫,心跳的感觉是那么清晰,这突如其来的境况让称心感到无可是从。   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满足的深深吸一口怀中人身上的气息。暖暖的,真好。   太子慢慢放开怀中的称心,拍拍称心的肩膀,说道:“早些睡吧”。说完,便仰躺在床上,闭目睡去。   “殿下……”称心看着太子的睡颜,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细心的为太子搭上被子。自己则重新穿好里衣,躺在里侧。就在要迷迷糊糊睡着时,随着被子搭在身上的还有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很温暖,温暖的,不想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先发了些,没想到效果不错,为了督促自己,来这里好了!   ☆、心意   第二章   “难道,那只是一个梦?”泡着暖暖的温泉水,太子闭目冥想着。只是,一切都太过清晰。马蹄踏在腿上的痛,失去称心的痛,那是真的好痛,痛到现在回想起仍然感到窒息。既然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是不是代表一切都可以改变?   “我究竟想要什么?”听着温泉淳淳的水流,太子问自己。其实,就在称心死的那一刻起,太子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当自己破釜沉舟般的起兵逼宫时,当事情败露被父皇幽禁别室时,当被贬为庶人流放黔州时,当自己独自一人面对那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时……终究是自己太贪心了。   太子攥紧拳头,重活一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的知道自己所要的。   “殿下。”   太子妃苏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子睁开了眼。   “何事?”口气意外的冷漠。   看着摇摇欲坠的太子妃,太子知道是自己太过了。知道害死称心的明明是自己的优柔寡断,知道太子妃是爱着自己的,哪怕那爱让害得自己伤痕累累。可自己不应该怪她,因为重活一世,终究还是不能如她所愿。   “怎么了?”   “殿下,今日殿下马球赛甚是英勇,父皇又赏赐了好些东西。象儿又将自己新习的大字给父皇看,父皇甚是欣慰。象儿也想让殿下看看。”太子妃苏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太子的再次相问,打起精神笑着说着,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象儿啊,也罢,倒是忽略他了,去看看。”说着便要起身着衣。   “殿下,既然殿下没叫下人随侍,就由妾身服侍殿下吧。”   “不必劳烦太子妃了。称心。”   “属下在。”称心应声而入,对太子妃行过礼,便快步走到太子身侧,服侍太子穿衣。   “你先去吧,这里有称心,我等等就到。”太子淡淡的对太子妃说道。   “是,殿下。”狠狠盯了一眼认真帮太子穿衣的称心,太子妃终究什么也没做,自行退下了。   感受到太子妃已经走远,称心低着头一边仔细的系着衣带,一边闷声说道:“殿下,这样对太子妃,似乎不妥。”   “哦,那称心认为我应该如何?”太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殿下。”似乎感觉到太子语气中的笑意,称心并没有急着回答。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希望太子如何对待太子妃。而且,似乎,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让自己竟然生出几分,窃喜!不,自己似乎又越矩了。   称心自己进行着天人大战,太子似是也感受到了称心的窘迫,索性不再逗他,说:“走吧,陪我去看看象儿。”   “是,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妻儿   第三章   “恭迎太子殿下。”一应侍女内侍俯身行礼,太子妃和李象也早早迎出殿外。   “父亲。”李象见太子进来,走上前,叫道。   “象儿。”   “父亲,快看,这是儿子写的大字,皇爷爷看过了,称赞了儿子,还赏了儿子好些东西。”   “象儿果然不错,是个好样的。”转身对太子妃说道:“将父皇曾赐予我的紫润歙研和那套宣笔取出来,给象儿吧。”   太子妃深知太子不喜靠孩子争宠,原本还担心会受到斥责,谁知竟有如此之喜,忙推着李象,道:“象儿,还不快谢谢父亲。”   李象忙跪下,道:“孩儿谢过父亲。”   “好了,快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   太子妃见太子心情不错,忐忑说道:“殿下,天色已晚,今日就在这用晚膳吧,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   “也好。”太子爽快的答应了,又吩咐道:“记得你曾经给我的晚膳曾送过一道菜,叫什么莲叶鸡的,加上这道。”   “是,殿下,那是莲叶蜜酒熏酥鸡,难得殿下记得,妾身这就去准备。”   “嗯。称心啊,我记得当时你可差不多把那一只鸡全吃了,这回也多吃些,啊。”太子对称心笑着说道。   “是吗,殿下,称心不记得了。”   原本对太子能喜欢自己准备的菜肴而欢悦的心情却在听到太子打趣称心的话后瞬时跌入谷底。太子妃不甘的想,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准备好了晚膳,四人围桌而坐。太子,太子妃,李象,以及被太子赐座的称心。美酒佳肴,四人却各怀心事。太子妃从称心落座起,手就紧抓着帕子没松开过,李象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看了眼称心,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就是个男奴吗。称心只是坐着。   太子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观察着三人。果然啊,除了自己,没人喜欢称心。或许也可以说是因为自己称心才没人喜欢。不想在看这纠结的场景,太子终于开口道:“象儿,吃好了吗?”   “啊?是。”对于父亲的突然询问,李象看了看才动了几口的菜,依然给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回去吧。”   “?哦,是,父亲。”   “嗯,好好用功,莫让你……莫让你皇爷爷失望。”   “是。”李象在不解中退了出去。   “太子妃,你呢?”   “啊?殿下?”还没从儿子莫名其妙被叫离开中缓过神来的太子妃呆呆的回应道。   “我看你没怎么用菜。”   “是,殿下,妾身有些不舒服……不舒服……”太子妃拧着手中的帕子,强颜欢笑道。   “那你也下去休息吧。”   “殿下?是,妾身告退。”看着太子的样子,太子妃还是很识相的也告退了。   待太子妃退出殿后,太子一挥手,将下人全部挥退。屋子里终于只剩太子和称心两人。   “殿下,这是……”称心总觉得这两天的太子怪怪的,准确的说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从昨晚开始,殿下就这样让人觉得哀伤。是的,是哀伤,而这种哀伤是殿下身上从没有展露出的。这还是太子吗?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太子时,他是那么高贵,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眼,以及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他的身上似乎带着光芒。而自己,只是数十个男奴中的一个,低微的跪在地上,匍匐在他的脚边。原本以为见他一面便是此生最大的幸运,然而自己却被他买下,跟在他左右。还记得黑熊之祸,看见向他扑去,身体竟然比脑子运作的更快。感谢自己的本能的挡在他身前,看见他获救,甚至背上流血伤口都觉得没那么痛了……   “称心,怎么,人都走了,你还不吃吗?”   “殿下,恕属下无礼,您究竟怎么了,从昨晚开始就不太对,是,生病了吗?”   看着称心担忧的目光,太子笑了,说道:“称心,没有生病,反而,还终于清楚了自己心。”顿了顿,继而又问,“称心,你认为你了解我吗?”   “属下……属下不知。”   “不知?称心,你在敷衍我?”   “不,殿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只是什么?”   鼓起勇气,称心回道:“应该是了解的。”   “了解?呵呵”太子反复咀嚼“了解”这两个字,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你不会离开我。”   “殿下,慢点喝,小心急酒伤身。”   “说!”一声低吼,太子将上前劝阻的称心顺势拉住,欺身压下。   地上铺着波斯国进贡的地毯,软软的,跌在上面并不觉得疼痛。只是太子的坚持让称心吃了一惊。   不满意称心的逃避,太子掰过称心的下巴,直视着称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说,你不会离开我。”   两人离得是那样近,太子的气息扑在称心的脸上,而扣住下巴的手让称心动一下都不能。看着眼睛已经微微发红的太子,称心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纵然转瞬即逝,却炫花的太子的眼。   “称心绝对不会离开殿下。”回答的也是一字一顿,坚决异常。只是似有想到什么,道:“除非……”   “没有什么除非!”太子打断称心接下来要说的话。松开桎梏住称心下巴的手,缓缓圈住身下的人,把下巴搭在称心的肩窝,轻声呢喃着“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抬起头,说道:“走吧,称心,这桌上的酒太淡了,跟我去书房,咱们不醉不休。”   “是,殿下。”   “对了,称心,把那个什么荷叶鸡也带上,你上次可是全吃了。”   “殿下!”   “哈哈,好了,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知己?还是……   第四章   天幕渐黑,浓重的夜色里,书房的灯火是那么明亮,温柔,好像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称心,漠北好吗?”   “怎么说呢,肯定是不及长安的,在漠北,居民很少,大家就是牧马放羊,没什么大富大贵,但民风淳朴,嗯,可能稍微有点彪悍。”   “哈哈。”听着称心小心翼翼的介绍着自己的家乡,太子李承乾还是笑出了声。   “殿下。”对于太子的大笑,称心有些无奈。太子能主动了解自己的家乡,称心很愿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自己,可又怕自己说的不全面,让太子失望。只是再想想,太子无非是好奇问问,又不会真的去看,还是自己太较真了。索性低头饮酒,不再说了。   看着在身旁低头饮酒,还时不时为自己添酒的称心,太子真有种希望时间停在此刻的感觉。现在的自己,真是最舒服的时候了。不需要说什么话,只要在彼此身边,足矣。   “称心,过来。”太子放下酒杯,走到书房里间的床榻上坐下。   “殿下。”称心见状,也放下酒杯,跟了进来。   太子拍了拍床榻,说道:“夜深了,称心,今天留下来。”   “殿下。”   “今夜,我们再说说话,明天开始,我要处理些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闲了。不过,等一切处理好之后……”太子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那目光里,透漏着对未来满满的憧憬。   “是,殿下。”   书房的床榻本是为太子偶尔困倦所备,并不是很大,两人和衣躺在榻上,略显拥挤。称心侧着身,努力让太子睡得更舒服些。虽然不知道太子究竟想干什么,但只要是太子要做,称心便陪着就是。看着太子的睡颜,称心用目光一遍一遍临摹着太子的轮廓。却不防,太子突然睁开眼,看了过来,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都呆呆的愣住了。   “呵,称心不睡觉,是在看本宫吗?”率先反应过来的太子还是没能忍住,调笑道。   “殿下原来没睡啊。”称心僵硬的转移着话题。   太子没有过多难为,说道:“是啊,躺下,又睡不着了。没关系,称心,你先睡吧。”   “不,殿下,我陪着你。”   “呵呵,又是这句啊。”太子忍不住笑道。   “啊?殿下?”   “无事,既然这样,咱们还是说说话吧。”   “是,殿下。”   “称心,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   “称心不知,称心也很好奇太子为何如此厚爱称心。”   “因为你的眉眼之间,与我的堂弟承训有几分相似。”   “原来是这样,多亏了属下的眉眼,到能因此有幸伴在殿下身边。”   “称心,这只是买下你的原因。”似乎是不满意称心不及眼底的笑容,太子侧起身,严肃的对称心说道。“而后,你的舍命相救,更让我震撼。”   “殿下,当时,换做是别人,我想,也会做同样的事。”   “可那时候偏偏是你。我们的每次饮酒,比武,谈心,都让我觉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事实上,现在也确实是如此了。”太子盯着称心的脸,不想错过对方任何的表情。而在称心的眼里,现在的太子的眼中好像有一团火,熊熊的大火,快要把自己烤化了。   看着犹豫的称心,太子心软了,说道:“早点睡吧,早晚你会懂得。”说完,被对称心,躺了下去。   等到太子呼吸均匀,称心才用极其微小的声音说道:“殿下,您说过,您与称心,是朋友,是知己……只是朋友,知己。”说罢,便昏昏沉沉睡去。没注意,太子睁开,复又闭上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改变   第五章   近期,朝臣们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太子变了。没有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做事也稳重不少。看着皇上一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毫不掩饰的骄傲感,群臣明面上都赞一声“大唐之福”。   甘露殿内,皇上对于太子的改变看在眼里,真的是由衷的高兴。这是他的嫡长子,他最大的骄傲。皇上还记得承乾幼时对自己是那么依恋,曾经亲昵的抱着自己耍赖。可是,从什么时候,在承乾的眼中再也看不见曾经的依恋,反而带着丝丝害怕的抗拒?   可是,没关系,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自己依然在自己登上皇位后便封他为太子,请最好的老师教他。原先还有大臣不满承乾,总是写各种折子参他,而今,真是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我的儿子怎么会不好?就是有不好,那也是师傅没教好,被人带坏的。   皇上在对自己的儿子各种满意的遐想中,被留下的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以及太子有些坐不住了。好在皇上很快回过神来。看着下位站得板板整整,英姿飒爽的太子,皇上略一思索,开口说道:“承乾,你很好。”   “谢父皇。”太子由始至终都低着头,在皇上看来,这是自己儿子谦逊有礼,而太子却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父亲,这个大唐高高在上的君主。他知道父皇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尤其在自己失败后费尽心思为自己开脱,饶了自己一命。可是,正是他的父皇,亲手斩杀了称心,斩断了他对这个冰冷世界最后一丝的留恋。是的,应该怪自己的,可是那血淋淋的头颅,那犹如枯叶坠落的身躯,那残忍的一幕是在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不敢,他怕了,他怕自己掩饰不住露出自己已不愿臣服的心思。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收回自己对太子慈爱的目光,接着说道:“太子很好,只是到底年轻些,所以我准备给太子选一位太子太师。众爱卿意下如何。”   几位大人互相看看,躬身道:“皇上所言甚是。”   “一样的说辞,无趣,辅机呀,你怎么看?”   “皇上为太子做好了打算,臣无异议。”   “既然这样,魏征,便是你了,朕将太子托付与你了,莫让朕失望啊。”   “臣,定当尽力。”魏征不卑不亢的回道。   太子的头低的更深了,魏征也算为数不多对他好的,即使更多是对“太子”而不是对“李承乾”,只是,今生,还是都轻松些吧。   皇上心情真的很好,又给了太子很多赏赐,方放众人离开。   可能由于心境的变化,太子一一同几位大人问候方才离开,对魏征更是恭敬目送,当让房玄龄对魏征道:“看来太子真的不太一样了,你应该能轻松不少。”   “但愿吧。”魏征敷衍的说道,只是微微上翘的眼角透露出几分不明的信号。   “老家伙!”   看着两位大人的互动,太子笑了起来,看来原先的自己真的错过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长孙无忌一直关注着太子的举动,看了很久。太子最近真的是长进了不少,希望太子能一直如此。只是,自己可有三个侄子,现在皇上康健,不急不急。长孙无忌没过多停留便走了。   太子早就注意到长孙大人的目光,只是,对于这个舅舅,他还是不懂。反正此生所求已改,既然不懂,便不懂吧。太子到很快释然了。   太子荣宠不减甚至更甚,更有魏征做太子太师,有人就坐不太住了。   魏王府   “殿下,十六个包子,两串葡萄,三个石榴,这一样接一样的,您吃这么多,您的气也该消了。”   “消气?我都要气炸了,别管我,我就吃!我就不明白了,我那不争气的哥哥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这么……唉!”   “放心,殿下,一切没成定局,咱们有的是机会。况且,属下得到一些消息,太子似乎对那个贴身侍卫,叫称心的,有些不一般啊。”   “称心?好像有点印象。就是天天跟在太子屁股后面,一步不离的那个?”   “可不是,听说太子对这个称心很是关注,就连太子妃都对这个称心很是不满啊。”   “好,好,不满好啊。这事就交给你了。”   “殿下放心。”   “好。来人那,我要吃烤全羊,还有烤全猪,反正,把后院那群畜牲能烤的全给我烤喽。”   ……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家媳妇   第六章   “太子妃,有位公公送来这封信,务必让太子妃亲启。”   “什么信?拿来我看看。”   信封平常无奇,连署名也没有,太子妃感到一丝奇怪,打开了信。   “什么!刚才送信的人你可认识?”太子妃看完信勃然大怒道。   “怎么了?太子妃?奴婢,奴婢并不认识,甚至从未见过,只是那公公甚是坚持,奴婢怕是什么大事,唯恐耽误,所以才,所以才……奴婢该死。”不知信中究竟写了什么,只当是自己贸然收信,闯下什么祸事,所以婢子连忙跪地求饶。   “好了,起来吧,看把你吓的。”太子妃重新整理好情绪,又恢复到往日端庄的样子。   “谢太子妃。”婢子纵然起身,心仍戚戚然。不放心的小心翼翼问道:“太子妃,这信有什么问题?”   太子妃没回答婢子的问题,反而紧张的反问道:“太子和那个称心……宫里很多人知道吗?”   “太子和称心大人……”   “他算你哪门子的大人,不过是会讨殿下欢心的男……男奴罢了。”   “是,是,太子和那个男奴,宫里的确早有传闻……不过,太子妃是知道的啊……”   “混账,我以为只是东宫……没想到,已经是传遍整个皇宫,甚至是……整个长安城。”   “那,太子妃,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太子?”   “对对,去请太子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是,奴婢这就去。”   “回来。”   “太子妃?”   “你只需将我的话告知太子,至于其他的,尤其这封信,不许泄露!”   “是,是,奴婢遵命。”   看着婢子远去,太子妃重新审视起这封信,自言自语道:“究竟是谁?”   太子还不知自己的太子妃是怎样的不安忐忑,就算知道恐怕也没有时间顾及,现在的他,正大汗淋漓的同称心练剑比武。   “称心可是在让我?”看着被自己打出去的木剑,太子心情颇好的笑道。   “是殿下剑术高超,称心实在难为对手。”称心恭顺的答道。   “这个样子啊,那就不练了。陪我去走走。”说毕,将手中的木剑随手扔给左右的侍卫。   “是,殿下。”   整整绕了东宫一圈,两人没说一句话。太子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发现,原来东宫这么小。   “称心啊,你真的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看着数次欲言又止的称心,太子问道。   “殿下,称心是哪里做错了什么吗?殿下最近都没有和称心喝酒了?称心……”称心没有再说下去。   可太子听懂了。虽然称心是微笑着询问,可那颤抖的声音,不安的眼神,泄露了主人的全部情绪。称心其实是个很少有情感波动的人,因为他的全部情感只被一人牵绊。   “称心……”唤了一声,太子竟然不知该在说些什么。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终,称心依然扯出一抹笑容,带着他固有的温柔和专属于男性的磁性嗓音说道:“殿下,咱们回去吧。”   “好。”   刚走至东宫门口,便见太子妃的侍婢迎面上前,行礼说道:“殿下,太子妃请殿下到偏殿。”   “太子妃?很好,我也想找她说些事。走吧。”刚要抬脚,似又想到什么,转身说道:“称心,你去书房备酒,我晚点过去。”   称心原本的脚步一顿,低下头轻声说道:“是。”   行至偏殿,太子妃已恭候多时,见太子进来,忙起身行礼。太子虚扶一下,说道:“太子妃无须多礼,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太子妃见称心并没有跟在左右,太子的情绪也不见什么波澜,稳了稳心神,说道:“殿下,我们再生个孩子吧。”   好像一点不意外太子妃会说出这样的话,太子小嘬了一口杯中的清茶,细细回味。   见太子没什么反应,太子妃纵然感到不安,仍不放弃的说道:“殿下,最近,似乎兴起了一些对殿下不利的传闻,妾身实在担心。父皇如今对殿下如此看重,若是传到父皇耳中,恐怕……”太子妃每说一个字都会小心观察太子的反应,最后,甚至带上了些威胁。   “不知太子妃是听到何种传闻?”   “妾身,妾身听说,宫中上下都传殿下与那称心有……有龌龊。”   啪!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被震得粉碎。   太子妃见状吓了一跳,忙说:“妾身也知此乃无稽之谈,往日妾身也不曾理会,只是如今宫中上下,甚至连长安城内都议论纷纷……”   “长安城?太子妃何时消息如此灵通了?”   “妾身,妾身……”   “你又收到信了?”   听太子所言,太子妃连忙取出怀中之信,边递与太子便发誓道:“殿下,妾身只收到这一回,真的只有一回……”   太子见太子妃慌乱的样子,透过她的脸似乎看向更遥远的地方,苦笑道:“一回啊,一回……便够了……”   “殿下。”   “太子妃,你想要什么呢?”   “殿下,殿下这是何意。”   “我以为你那悠久的家族和良好的家世已经教好你如何做皇家的媳妇,做太子的女人。”   “是啊,殿下,我,我……”   “那你在奢求什么?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是个好丈夫。太子是,皇帝,更是。如果有一天我成为皇帝,你成为皇后,你要如何面对那三宫六院的妃子?如果,你只是想找一个相爱的人白头到老,那你根本就不应该嫁给我。”   “殿下,我以为是这样的。可是,从小,家里就告诉我,我不会嫁给一个平凡的人,我注定要成为皇家的媳妇。可我是那么幸运,嫁给了你,我还记得咱们刚成亲时,你对我那么好……可后来,自从有了那个称心,你便再也没有与我谈心了。殿下,您可以试着与我说说心里话,你会发现我比那个称心更适合做你的知己,你的……”爱人。   “太子妃,能娶到你对那时的我真的很幸运,你是苏亶的女儿,娶到你,代表我得到了整个苏家的支持,这是父皇赐予我最好的礼物。可同你差不多进门的还有侯君集大人的侄女侯氏,蔡大人的孙女,还有好多女人。我每纳一名,就多获得一群人的支持,我按照他们实力的强弱给你们不同等级的宠爱。而唯独称心……你想我把心里话都告诉你,可有些话就是说不出来的,正是那分说不出来仍能有的默契,才让‘知己’显得这么弥足珍贵。而称心对于我是朋友,是知己,更是……”   “殿下,你说的话实在太荒谬了。”太子妃,这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狠狠抓住太子的双臂,那力度透过衣衫,让太子都感受到不小的疼痛。太子皱着眉,一动不动。   “殿下,所以,你曾经给我的宠爱,只是因为我是苏家的女儿,对吗?”太子妃直直的逼视着太子,势要在太子眼中看出别的端倪。而回答她的,还是太子冷漠的话语。   “一个合格的太子,未来的君主,是不会把感情系在一个人身上的。”   “可是你做到了。”   “所以我并不合格。”   “太子妃,嫁给我,谢谢你,不过……对不起,好好照顾象儿,他才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看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太子妃,太子不想再多做停留。自己,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人,只是,在这深宫中,谁又能是彻头彻尾的好人?不过,幸好,书房,还有人在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妃是个好女人,没有人能否认她对太子的好。只是,名门所出,皇家媳妇,无论怎样,太子妃都不会得到一名寻常女子的幸福。   ☆、我爱你……   第七章   不知外界纷扰,称心在书房内备好酒,就坐在榻上等太子。太子的书房最近多了很多的书,都是关于漠北的,人文,异志……还有一副画,就画在床榻前的屏风上,好像是那天自己所描述的漠北,苍苍蓝天,茫茫野草,遍地的牛羊,还有,两名骑马男子的背影,好像……是太子画的吗?   就在称心专心致志的看画的时候,太子早已进来。作为太子的贴身侍从,称心也拥有敏锐的感官,对危险和未知的洞悉力,只是,那熟悉的如同自己散发出的气息,的确让称心失去了作为一名侍卫的本能。   “喜欢吗?称心。”太子等了一会儿不见称心回头,便开口问道。   “殿下!”猛一转身,看见太子嘴角噙笑的站在身后。   “怎么?吓到你了?”   “没,没有,只是没想到殿下回来的这么快。”没发现有人靠近就够丢脸的,竟然还被吓一跳?称心的脑袋都要低到衣服里了。   “嗯,和太子妃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对称心的小动作感到颇为好笑,太子随口答了一句,随意坐下。   称心也随即坐下,给太子的酒杯中添满酒。   “称心刚才是在看这画?”太子饮了一口酒,说道。   “是,殿下。”   “画得怎么样?”   “可是殿下所画?”   “嗯。那天听你说时我就在想,漠北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就自己边想边画了下来。现在看看,好像画得也不怎么样。”盯着画看了看,太子仰头将杯中酒全部喝下,放下的酒杯磕在桌机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殿下,你画的真好,我仿佛重新站在漠北的土地上,头顶着蓝天,四周尽是马匹,羊群,真是自由自在啊。”   “自由自在?称心倒是会说。只是,只要在这长安城,在这东宫,就别想自由自在。称心,你想回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殿下,称心说错了,称心只是想说殿下画的好,称心不是想离开,称心不愿离开……殿下答应称心,不,称心答应过殿下绝不离开的……”   看着着急到语无伦次的称心,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钝钝的痛了起来。   眼看着称心急得都已经跪在地下,太子一把拉起称心,让他重新坐下。   “对,称心坐在这,坐好,就是这儿,这个位置,称心,看见这把剑了吗,对,还放在这。”称心不明所以的看着如同陷入癫狂的太子摆弄这桌子上的物品,迟疑道:“殿下?”   看到桌子上跟那夜一模一样的摆设,太子才重新坐稳,自斟自酌的喝起来,只是速度越来越快,喝得越来越猛。   “殿下,酒还是要少喝,喝酒伤身体,还误事。”   “对,就是这样,称心,你说的对。”   “殿下!”终于发现太子的反常,称心也顾不得许多,上前扶住太子,他只知道,现在的太子看起来是那么哀伤,那么虚弱。“殿下,你究竟怎么了?”   “称心,称心。你看见桌子上的剑了吗?你看见那面墙上挂的弓箭了吗?”   称心顺着太子的话,看了看桌上的宝剑,那是太子随身的佩剑,看了看墙上的弓箭,那是每次与太子狩猎太子都会佩戴的,称心很熟悉,一直很熟悉。称心不明白太子的话,但太子已经带着哭腔的话语让自己的心生疼,像被撕裂了一样。   “殿下,可是想比武,想狩猎了,称心这就去准备,咱们这就去。”   “不!称心,不要走!”感觉到称心要走,太子猛然将称心抓住。太子看着称心的脸,看得那样仔细,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脸。“称心,你知道吗,原来,我也曾经有很多的机会带你走的,明明可以避免很多事的,可是,我怎么那么贪心啊,我怎么那么贪心,我怎么那么贪心……”   太子哭了。虽然被抱住,但称心知道太子哭了。滴滴滚烫的泪珠落在称心的脖颈上,灼烫在称心的心里。   明知殿下说的应该竟是酒话,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的痛。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拥。   过了许久,太子方抬起头来。   “称心,我又没有跟你说过?”   “什么?”   “我爱你。”   又是一阵静默,当太子以为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时,方听见缩在自己怀里的称心闷闷的响起三个字。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莫须有的罪名   第八章   那一夜之后,太子什么也没有说,称心也什么也没问,两人之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   这日一下早朝,太子还是决定目送魏征后再回东宫。这个老人,值得自己的尊敬,毕竟,如果不是自己,魏大人应该可以活得更久。   不过,还没等太子伤感完,就见魏征朝自己走来。这倒让太子吃了一惊,要知道,虽说这次魏征被封为太子太师要比上一世早上一些,自己也没什么过激行径,可这位魏大人除了偶尔上东宫转上一圈,几乎没怎么搭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有很多疑问,但面对走来的魏征,太子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师礼。   “太子不必多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魏征还是很享受的样子。   太子虽觉得好笑,但也没敢太过,笑着说道:“不知魏大人找承乾何事?”   “太子,老夫是皇上所封的太子太师,理应对太子行师职,老夫没事就不能和太子说话了吗?”   “自然不是,还请魏大人不吝赐教。”   “老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还是去东宫再说吧。”说毕,也没理会太子,径直向东宫走去。   太子被魏征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眼看魏大人不像有等自己的意思,太子也只好连忙赶上,在要及魏大人身边时,空了半位。魏征余光一扫,嘴角微微翘起,步伐也减慢了。   太子见状,不由得心中暗暗腹诽。   “有个性的小老头”。   见太子随魏征回了东宫,大殿门口的两人也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殿内。   “辅机啊,朕的儿子,绝对没错。”   “是,陛下,只是……”   “没关系,我相信魏征会给太子好好上一课。太子到底还小些。”   “是,陛下,只希望太子能迷途知返啊。”   “会的,一定会的。如果……他不忍心,那我就帮他。”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太子随着魏征刚到东宫,便见称心已站在门口。见同太子回来还有魏征,便先行礼。   魏征看了眼称心,问道:“你就是称心?”   称心倒没想到魏征会向自己发问,愣了一下,方回道:“是,小人便是称心。”   “嗯。”魏征倒也没多说什么,越过称心,向里面走去,到让称心无所适从。   太子见状,悄悄捏了下称心的手,低声说道:“跟上。”便追着魏征往里走,称心默默地跟在后面。   进了内殿,魏征环顾一周,对太子拱手说道:“还望太子屏退左右,老夫有要事相商。”   太子挥了挥手,内侍鱼贯而出,殿内独留魏征,太子,称心三人。   魏征轻咳一声,念道:“太子。”   太子无奈,回过身对身后的称心说道:“称心,守在门口。”   “是,殿下。”称心看了看魏征,又看了看太子,慢慢退出殿内,关上殿门。   注意到太子与称心之间的小互动,魏征说道:“看来,太子很信得过这个称心啊。”   “是,老师,我很信得过称心,称心很好。”   “只是,太子,你可想过,这个‘很好的’称心,会成为太子变为天子的最大阻碍。”   听了此话,太子低头掩饰嘴角的冷笑,复又抬头,妄作无知的问道:“老师,为什么?”   “太子,皇宫上下,乃至长安城内都流传着你与男宠称心的风言风语,皇上,已经知道了。不但知道,而且,很不高兴。”   “老师,称心不是男宠,他其实是……”   “太子,他其实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别人认为他是什么。”魏征只当太子想为自己开脱,便打断道。“其实,很多事都不像流传的那样,可是,人言可畏啊。皇上来让我跟你说就表示相信了你,可你不能保证全天下的人都相信你,就是满朝文武的悠悠之口你都堵不住,还望太子三思。”   “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想太子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毕竟,天子,不是那么好做的,太子可当先做练习。”   “练习?”   “正是。如果太子想要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太子只能如此。”   “若是……若是我不要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呢?”   咣当!门外传来佩剑掉在地上的声音。   魏征没做理会,反而是第一次直视着太子,说道:“如果,太子,老夫是说如果,如果太子成为不了天子,那么,曾经风光无限的太子身份,就会成为新皇眼里的一道催命符。还望太子三思啊。”   说毕,便起身告辞。   太子忙起身相送。打开门,便见立在门外的称心。   魏征扫了称心一眼,便甩袖离去。   太子目送魏征离开,伸出手,拉着称心的手向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太子方松开称心的手。   “殿下,称心从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殿下最大的阻碍。”称心站在一旁,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什么阻碍。”太子到明知故问道。   “殿下,殿下的敌人随时都会用称心的存在威胁与您,称心不愿殿下背负不实的污名。”称心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啊,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经皇宫上下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真是不值。”   听了太子的话,称心还是红了眼眶。可是,称心不悔,无论殿下对称心做了什么决定,称心都不会后悔。称心打定主意,微笑的等待着太子的决定。   可那笑容在太子看来是那么碍眼。   “称心,明明不想笑,为什么还要笑?”   “不,殿下,称心想笑。称心这一生能遇到太子很值得了,如果再给称心一次机会,称心依然会如此,如此……再给殿下添一次麻烦。只是,漠北家中,仍有老母,还望太子,望太子……”   “称心!”太子生气的打断称心的话,只是与其说是生气,更多的是心疼。为什么呢?为什么称心都会断定自己会选择那个位置而不是他,虽然曾经的自己的确是那样做的。   称心不安的看着打断自己话的太子,那如同小鹿般的眼神直让太子想发狂。   太子深呼一口气,打横将称心抱了起来。   “殿下!”突然的位置变动让称心吃了一惊。   “既然不想担个虚名,咱们就把这‘罪名’坐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承训?称心!   第九章   夜深人静时,太子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怀中的称心,有种好不真实的幸福感。不由得用嘴唇蹭蹭称心的额头,眉毛,脸颊,直到怀中的称心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头,更深的埋入太子的胸口。   呵呵,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太子不再打扰怀里的称心,紧了紧手臂,自顾自地想着。   “嗯?”或许是太子的动作有些大了,称心发出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怎么?可睡醒了?”   “殿下?”可能刚才太过忘情,此时的称心仍有些迷迷糊糊的。慢慢的,称心清醒过来。感觉被子下还□□着的身体以及同样情况的太子,“腾”的一下,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见称心已醒,太子坚定的说道:“称心,那三个字我不会再说了,因为,我要让你用一生去感受。我也曾对你许下过很多承诺,可惜,一样都没能做到。”例如放你回漠北,例如,拼尽一切护你周全……想要抑制要夺眶而出的东西,太子闭上了眼。平静了下,又睁开眼,“所以,我不会再空许诺。”   “不会啊,殿下,你肯买下我,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就很知足了,我从来没想过,还能……还能……”听到太子的话,称心稍稍转移了注意力。感到太子莫名的自责,称心依然善解人意的安慰着,只是称声音越说越小。   看着染上一层红晕的脸庞,太子只觉得喉头一紧。刚准备有什么动作,却被称心软软的声音打断。   “殿下,称心很像吗?”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问,但是,有些事,从来都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了的。   “什么?”太子被称心突然的提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称心真的和承训很像吗?”称心仰着头,带着那抹忧伤的微笑,看得太子再次用手捂住了心脏。好痛。   试着快速平静下来,组织好语言,太子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承训,是我大伯第四个孩子,就在玄武门事变的当天,我们还在一起玩耍。虽然,过去了这么久,可那天,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的父皇,那时还只是秦王,而且,也并不算受宠,所以,对于能来皇宫玩耍,我真的很开心。那天,父皇让我们兄弟姐妹都跟着母亲,但我哪肯那么听话,好不容易进次宫,自然要到处玩了。我瞒着母亲,偷偷跑出来,正好遇见也是偷偷跑出来玩的承训。因为年龄差不多,所以我们很快就玩起来。我们就沿着花园跑,摘花叶逗水里的鱼,因为都是偷偷跑出来的,没有下人跟着说这不许那不行,我们玩的好高兴。其实,他是跟大伯一起住在宫里的,我们除了年节,也不是经常能见到,但就这一次,我们玩的就好像相处了几百年一样……”说到这,太子的嘴角扯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容的微笑,真难看。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次尽心的玩耍,竟然就是永别。突然闯过来好多士兵,他们身披银甲,手持钢矛,就这样突然地,没有一丝先兆的闯过来,我当时都吓傻了,动都不敢动”太子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承训边跑边对我大喊‘承乾,快跑啊,快跑’,结果,他被那群士兵抓住了,我现在闭上眼仿佛还能听见,他喊着‘承乾,救我,承乾,救我’。我想喊,可我发现我喊不出来,我想动,却连脚都迈不开。当我一回头,便看见我的父王,哦,不对,是父皇,对,是父皇,父皇他,就那样看着我,把我扛在肩上……”   “殿下,别再说了,称心不想听了,不想听了。”看着强忍哽咽的太子,称心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不,称心,我想说,我想全部说给你听。这缠了我多年的梦魇,我希望你知道。我希望你了解我,了解,全部的我。”   “好,殿下,你说吧,称心听着。称心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承训的消失是我无忧无虑的童年不再的开始,这座庄严宏伟的宫殿再也不是我所向往的乐土。就在那一天,我的叔叔伯伯们不见了,我的那群堂兄堂弟堂姐堂妹不见了,还有好多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可我记得他们的脸,曾经那么熟悉的脸,都不见了。再后来,父王成了父皇,而我,也成了太子。”   “殿下,这些不是殿下的错。”   “是,我知道。我虽然不赞成父皇的做法,但我能理解父皇为什么这么做。我的父皇,他是个好皇帝,不是吗。”太子又笑了,这个笑容到轻松了许多。“称心,我对你讲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承训,那是我抹不去的童年,因为,他伴随了太多痛的记忆,我也不准备忘掉,而至于你……第一次见你,确实先看到了你的眉眼,除了那几分相似,更吸引我的是你的眼睛,那么明亮,又闪着粼粼水光,像一汪泉。当时我就在想,这样一双眼睛,怎么会长在一个奴隶的身上?后来啊……你都知道了。”   太子伸出手,抚摸着称心光滑的脸颊,在那双眼睛上,缀下好几个吻。   称心闭上眼,享受这太子的抚摸,亲吻,而后红着脸,小声说道:“所以,殿下对称心做这种事不是因为承训,对不对。”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糯糯的话音,太子终于没能把持住,一把搂过称心,在那微微开启的薄唇上,印上长长一个吻。看着马上要昏过去的称心,太子才意犹未尽的松了口。两个人大口大口喘着气。   太子摇着头笑道:“称心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怕惊动我大伯,接我下去唠唠。”   “殿下!”称心怒目圆睁,只是这满脸的□□到底唬不了人。   “怎么?真生气了?”   称心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背对太子,闷闷道:“没有。”   “呦,我的称心长脾气了。”太子把称心从被子里挖出来,笑着说道:“快出来,别闷坏了。”   “对不起,殿下。称心没有长脾气。”   “不,称心,很好,你这样很好。咱们要过一辈子的,你要没点脾气,会被我欺负的。”太子俯下身,贴着称心的耳朵细细的说道,说完还不忘轻轻咬了一下称心的耳垂。   称心浑身微微发着抖,好痒,但,好喜欢。   太子觉得称心的反应有趣极了,仰躺下,重新将称心圈在自己的怀里,满足的紧了紧手臂。想了一下,说道:“称心,你知道吗,曾经为了达成我的心愿要死很多人,而如今要达成我的心愿,死一人,足矣。”   “殿下,虽然称心不知道殿下要做什么,但称心都会陪着殿下,听殿下的。”   “称心,此生有你,我无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流言初起?   第十章   太子这边刚和称心互通了心意,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可苦了魏征在家抓耳挠腮的生着气。   其实,就是原先太子天天盛气凌人时,魏征也没觉得太子有什么大错,皇家骄子,从出生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而且,魏征可以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他甚至感受得到宣武门之后太子所受的震撼。况且,太子也在慢慢努力的改变着自己不是吗?每天目送自己下朝离开,对自己恭敬有加,人心都是肉长的,况且自己已经是太子太师了。不行,得想个办法!   “咳咳。”   “大人,你又咳嗽了,奴才给您煎了药,趁热喝了吧。”   “不急,老毛病了,青桐,给我备车,我要去求见陛下。”   “是,大人。”   甘露殿。   “魏征,太子真的如此吗?”   “正是。老臣无能。”   “也罢,你先下去。”   “是。”   魏征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躬身退下。   太子殿下,但愿这置之死地而后生能为您解下燃眉之急。咳咳。   魏征退下后的甘露殿更显静谧。   “辅机,你可全听见了?”   “回陛下,臣,全听见了。”   “没想到啊,承乾竟然会为了那个称心说出不要皇位的话。”   “陛下,太子只是一时意气,不可当真。”   “不,辅机,我认为承乾是认真的。”   “那……陛下打算如何?关于太子的谣言四起,要不要……”   “不不,不行。如果,承乾否认男宠谣言,我是打算除去那个称心,即使承乾心里不愿意。可如今,我改变想法了。”   “陛下的意思是……”   “我不能为了打个老鼠,而伤到玉瓶。其实,作为皇帝,太子的确触到我的逆鳞,但是,作为父亲,我还挺高兴。人啊,只有有了要守护的东西才会变得更强大。”   “那陛下就放任这件事?”   “当然不!”   “辅机,你过来。”皇帝走下龙椅,坐在台阶上,向长孙无忌招手道。   “陛下……”   “你来,坐这儿。”皇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这,臣不敢。”   “不敢个屁!坐这儿!”   “臣遵旨。”   “辅机啊。”皇帝收起刚才的怒容,重新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观音婢的亲哥哥,承乾的亲舅舅,就是看在去了的观音婢的份上,你也应该对自己的侄子好些。”   “陛下,臣对自己的侄子挺好。”   “是挺好,三个侄子都挺好!可你也要知道,承乾是现在的储君,就是未来的皇帝,你要帮助他,保护他,明白吗?”看了眼只专心听,不发表任何言论的长孙无忌,皇帝觉得自己有些无力。“辅机啊,流言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要臣把流言全都压下来。”   “你废话!”   “那臣这就去办,还望陛下保重龙体啊。”   “你快滚!”   “臣告退。”   长孙无忌走出殿门不忘往里看了一眼,看着皇帝依然坐在台阶上,低垂的头,看不见任何表情。看来,皇上的意思是让我护着承乾了,难道,真的定了?算了,流言势要压下,至于其他,再看看吧……唉。   魏王府。   “殿下,殿下,您慢点吃,小心噎到。”   “别管我!你个饭桶!往常你不挺有主意的吗,怎么现在一个不如一个!你说要用那个称心先让太子后院失火,再以他宠幸小人,行为失德将他一举拉下马。现在呢?没拉动他不说,咱们手下几个人先搭进去了……来人啊,那红烧狮子头怎么还没来!你说说你,我现在多跟你说一句话我都对不起这桌子上鸡鸭鱼肉……哎!酱肘子放这儿,那么远,我够得着吗!废物!”   看着魏王越吃越快,越气越吃,自己也很着急。   “殿下,属下也没想到怎么会这样?给太子妃送信是没错,东宫眼线也说最近太子与太子妃之间不太平,可属下真的没想这么快把事情传播开,现在太子站得稳,得人心,这不是好时机,现在闹出来,到可惜了我原本布置的一步好棋啊。”   “还什么好棋?你个臭棋篓子,赶紧给我想办法,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放心,殿下,看来要动埋在东宫的几个棋子了。太子喜欢闹市骑马……”伏在魏王耳边细细一说。   “好!只愿这次别再出什么差错了。”   “绝对不会!”   “好,来,坐下,咱们一起吃。”   “属下,属下不敢。”   “怎么,我堂堂魏王请你吃你都不吃?”   “不不,属下受宠若惊,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这就对了嘛,”魏王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抓着猪蹄,意气风发的说道:“吃饱了,咱们大干一场,看最后,鹿死谁手!嗯,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邙山   第十一章   大唐的富强在这长安街上显示的淋漓尽致。琳琅满目的商品,拥挤的人群,以及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   而最热闹的便要数长安城里最大的酒楼,吟凤阁。   就在吟凤阁的二楼雅间,情人间固有的缠绵温柔气息在空气中慢慢飘散。   “殿下还是如此喜欢吟凤阁的酒,不过还是喝少些,小心醉了。”   “称心,我现在美人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   “殿下,殿下又在拿称心取笑了。”   “不,称心,我是很认真的。”   满意的看到称心绯红一片的俊脸,太子才收回能烫死人的火热目光,冷冷的向窗外看去。   称心注意到太子的目光,便也随着看去,正好看见立于街角的张文良。“殿下,咱们一行人出来,却让张文良呆在门口,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他现在恐怕乐坏了。”   就在称心还在想着太子的话外之音时,太子却起身了。   “殿下?”   “称心,咱们走。”   “可是,咱们的菜还没吃完,酒也没喝完。”由于出身,称心很少浪费食物。   “你很饿吗?”   “也没有,但是很可惜。”   “好了,走吧,这些东西赏给下人吃吧,不会浪费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是,殿下。”对于太子的要求,称心总是没法拒绝的。   走到店门口,太子没有给张文良等侍从多余的表情,吩咐道:“你们自行回去吧”,便直接上马。称心见状,也没多做停留,直接翻身上马,追着太子而去。   就在二人上马走后,身后的街上就多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喧哗。   称心或许听见了,可什么都没有前面的太子重要。太子也可能听见了,只是他也不会去阻止。有些人,有些事,该发生就会发生。已经耽误一生,这辈子,要好好活。   太子随着称心走了很远,直到进山的小路口,太子方停下,等着身后的称心。   “殿下,怎么想着来邙山了?”   “想让你看个地方,进山了,跟紧,可别丢了。”   “是,殿下放心。”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出了声。   “称心,你看这里怎么样。?”   没想到这邙山深处,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小巧的木屋,宽宽的院落,还有几十只咩咩直叫的小羊。   “嗯……没有宫里好,”称心闭上眼大口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睁开眼说道:“但是很有漠北的感觉。”随后,给了太子一个微笑。   原来,称心也会这样的笑。这是太子在见过称心笑后第一个想法。原来称心也会露出这样明媚,这样耀眼的笑容。这笑容像一束暖暖的,还带着青草气息的阳光,治愈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脏。   这个院落就是上一世自己为称心所建的地方又进行了些改修,不像上一世那样慌张,只作为避难所,这一世太子建的很用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上一世要温馨许多,也不忘隐蔽许多。   “称心,喜欢吗?”   “嗯,很喜欢,我还以为,离开漠北都不可能有这种生活了。”称心笑着回答。又看了看小木屋,可怜兮兮的问道:“殿下,我能进去看看吗?”   “能,当然能,这以后就是我们的……”   “家吗?我们的家吗?”称心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子的眼睛问道。   “家?还不算,这只是我们休息的地方。”太子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我进去看看。”称心慌忙的背过身,进了小木屋。是啊,这里怎么能是太子的家,太子的家是东宫,以后,会是皇宫,这个小院落怎么能是太子的家?称心,你应该知足了,能得到太子这般恩宠,应该知足了,怎么还能奢求,还能奢求……称心努力的说服自己,只是,好难过,好疼,心里就像裂了道口子,比小时候被人用鞭子抽还疼,比被大黑熊抓的还疼。看来,自己真的是被太子宠坏了。   称心开始用心的参观房子,眼睛四处张望,努力不眨眼睛,不让泪水落下。这间木屋真是好的,这么小,也被隔成两间,中间的隔断屏风,正是那副曾在书房看过的太子所画的。里间是床榻,铺着厚厚的毯子,看着就很暖和。床头的小机子上还摆着时令水果。外间桌子,椅子俱全,小巧而精致。靠墙的书架上还是摆满有关漠北的书籍。门这边的墙上还挂着弓箭,立着工具,倒真像一直生活在这的猎户一般。   “称心,出来啊。”   “哦,来了。”不能让自己扫了太子的兴,称心整理好情绪,高声回道。   看从木屋走出的称心,太子一副献宝的语气,问:“怎么样,好吗?”   “嗯,很好。”看着太子还没满意的表情,称心又加了一句:“我很喜欢。”   得到称心满意的回答,太子长出口气。真是生怕称心有什么不满意呢。   称心看着这样的太子,笑了。至少现在,太子是在意自己的。这样就够了。原本将爱慕之情压于心底时,哪会想到能得到殿下垂青?而今,既然能有此意外之喜,自己也算不枉此生了。大不了……大不了等殿下厌烦了,自己仍做回侍从便是。   称心一直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于太子,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够称心用一生去回味。称心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依然温和的站在太子身边,脸上还是那抹暖暖的笑容。   想到太子刚才并没有怎么吃东西,称心说道:“殿下,我看这里东西齐全,不如我给殿下做些吃的东西吧。”   “好啊,好久没吃到称心煮的东西了。”   称心笑了,殿下每次出行都有专门的伙夫随行,哪有吃过自己煮的东西;太子笑了,那几日的山间相伴,称心煮的白粥是他一辈子都没吃过的美味。   准备着东西,称心左右看看,说道:“殿下稍等,称心去砍些柴来。   “不,称心,不要去砍柴,不许去砍柴,不许离开我独自去砍柴!”太子听到称心的话,立刻拉住称心的手说道。   “殿下?”称心对太子突然之间的转变吓了一跳。   “称心,这是柴房。”太子拉着称心的手,指给他看。只见小木屋的背面,羊圈的边上,修了一间更小的屋子,堆了很多的木柴。木柴都被砍的大小适中,直接就能拿来用。“称心,以后要用柴就来这里拿,不要自己出去找,知道吗?”   太子的话音微微发抖,甚至语气都带出了丝丝哀求。称心不知太子怎么这么介意木柴,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回身,抱住正全身发抖的太子。   两人默默相拥,称心那份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安然气息慢慢抚平太子躁动的情绪。   太子冷静下来,吻了下称心的额头,方不舍的松开手。“称心,咱们开始准备吃的吧,我还在屋里藏了一坛好酒,咱们今天就住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坠马   第十二章   逍遥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可对于劫后重生的太子和容易满足的称心来说,邙山的一日一夜,足够了。第二日,两人便收拾整齐,返回皇宫。   日子不紧不慢的一天天过去,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死水无漾,奈何落石不休。   “称心,今日,我要去狩猎。”太子看着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回过神,对称心说道。   “是,殿下,称心这就去准备。”   “不必了,称心,今日,你在东宫等我便是。”   “可是,殿下……”明明每次狩猎都是一起的,怎么这次反倒不一样了?称心有些失落。   “放心,今日,有张文良几人随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很想说些什么,终究称心也只说了句“是,殿下。”   看着称心落寞的背影,太子很是心疼。太子上前抱了抱称心,却依然没有改变主意。今天,他不希望称心参与进来。   自太子出去后,称心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虽然太子才出去不过几个时辰,但称心觉得像是过了几年。原来,没有他在身边,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就在称心心乱如焚,恨不得立刻出去去寻太子时,甘露殿的公公前来禀报,太子坠马受伤,被直接送到了甘露殿。称心瞬间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如今的甘露殿正闹得人仰马翻,全部御医署都聚在甘露殿,一边给太子看伤,一边承受着皇帝滔天的怒火。唯一令御医们感到平衡点的就是分担皇帝怒火的,还有众位元老大臣。不过,这头关,还是得自己闯。   “说,太子现在究竟如何。”皇上现在的愤怒溢于言表。本来还在为武如意郑婉言的事烦忧,谁知竟然听到太子坠马受伤的消息。现在的太子,皇帝那是满意的不得了,谁知竟会出此祸事,皇帝一听到太子受伤,都没让太子回东宫,直接接来甘露殿内室,命令全体御医看诊。这份荣宠,让聚集过来的众位大臣看来,又是一番各自计较。   “回陛下,太子虽然没有很严重的皮肉外伤,但马蹄正好踏在胸口,胸骨有损不说,五脏六腑皆有震伤,只怕……”吴御医首当其冲,只是仍然想着如何措辞才能让皇帝火小一些。   “只怕什么?快说!”可是皇帝并不领情。   “只怕以后可能会伴有咳血之症。且古书有云,少年咳血,年岁不保,纵然长命,终是废人。”终于,艰难的一番话,还是说了出来。   “混账!你这是在诅咒太子吗?”皇帝觉得,现在如果给他一把刀,他能把这些御医全砍了。   “微臣不敢。”   “周御医,你曾跟我南征北战,我大伤小伤不断,更是数次生命垂危,你也曾说怕是医不好了。可是,朕痊愈了,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太子,太子也必定会无事的,对不对!”皇帝犹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直逼周御医。   “回陛下,太子此番伤势颇重且脉象甚是诡异,恕微臣们学艺不精。”周御医也很无奈。烈马踏在胸口,太子能活下来已属不易,那伤也避过致命要害,但太子的反应和脉象又让御医们心头打鼓。   见周御医说完请罪,全体御医皆俯首请罪。   “废物,全是废物!朕的儿子,大唐的太子,怎么会是寿缘浅薄,怎么会是废人?”   看到皇上不能自抑的怒气,长孙无忌拱手道:“陛下,御医们也只是说了最坏的可能,太子毕竟年轻。如今,与其在这惩处御医,倒不如让御医们接着医治太子。相信御医们医术精湛,定能想出医治太子的办法。”   “对,辅机说的很是。”而后对跪在下面的御医们说道:“朕现在可以不追究你们的无能,但,朕把太子交给你们了,势必还给朕一位健健康康的太子,否则,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谢陛下恩典,臣等必竭尽全力医治太子。”   “嗯,下去吧。”   打发走御医们,皇帝开始问起今天太子的坠马一事。   韦源承心中暗暗腹诽,这事情经过怎么跟原先设计的不一样,这让他怎么开口。   左右看看无人说话,太子太师魏征倒是难得的先开口了。“启禀陛下,今日太子回宫途径西市,其手下张文良与商贩发生拉扯,惊了太子的马。太子原本已经脱身,但一名女童却突然摔倒马下,太子为救女童,被受惊的马踏中。那名女童毫发未损,现已同家人回家。”   “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那个侍从张文良?”   “陛下。”韦源承见皇帝将话题转到张文良身上,忙说道:“大理寺查明,七日前,太子在吟凤阁喝酒时,纵容手下张文良打死那名商贩的父亲,所以那名商贩为了报复太子,才干出这种事。”   “为了报复太子?你的意思是,太子所受之伤,全是太子纵奴行凶,罪有应得吗!”   “臣惶恐。只是,恕臣直言,臣听闻张文良打死人后,太子随手扔下银两便走,毫无惩戒凶手之意。实在难脱包庇之嫌啊。”   听到这,魏征咳了两声,说道:“不知韦大人是听了何人之言?启禀陛下,臣倒听说,太子那日在吟凤阁饮酒,早早便走了,还将未吃完的吃食散给乞儿。张文良行凶一事,应该是在太子走后发生,太子难以知情,又何来包庇一说?”   “魏大人,就算太子当时不知情,但那张文良毕竟是太子手下,太子实在难辞其咎。”   “够了!堂堂朝廷重臣,怎竟如乡下妇人一般作为,成何体统!”   “臣等有罪。”   “这事朕自有成算,众位爱卿不必再议,下去吧。”   知道皇帝对太子坠马一事有了自己的想法,众位大臣也不再纠缠,都起身退下,唯独一人。   “怎么,辅机,你还有什么事?”   “回陛下,臣有本奏。”   “讲。”   “陛下,臣以为,太子此番落马并非意外,乃是人为。”   “什么?”   “那小贩只是一介草民,他何以能知道太子行踪?”   “继续。”   “陛下,你我都知道那化翎邬乃是太子从小骑到大的良驹,此马会为斗鸡所惊乃是宫廷秘密,外人根本不可能得知。所以,太子落马,乃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是想置太子于死地啊。”   “好了,本来很简单的事,让你一说,倒成了皇室阴谋了。”   “陛下难道忘了,玄,武,门。”   “行了,辅机,这件事多做纠缠终是对太子不利,结果了吧。”   “那太子随从张文良?”   “死有余辜!革掉官职,交送大理寺。”   “是。”   “还有,记住,千万不能让他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陛下。”   “辅机啊,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有人,已经张开了一张网,只等着承乾自己深陷其中。”   “陛下,当让流言一事,臣也……”长孙无忌想报告自己所查的结果,谁知。   “辅机啊,这事不急,再查查,在深入查查。朕,不急。”皇帝摇着手,长孙无忌心头了然,也不坚持。   “是,陛下。那太子那……”   “你毕竟是个做舅舅的,一会儿去看看。不过,他还有伤,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要惊动他了。”   “是,臣明白。”   看着长孙无忌离开,皇帝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坠马后续   第十三章   太子在甘露殿治疗,着实让东宫陷入不安之中。   “盛儿,也不知道殿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太子妃手中拿着书本,却一页也看不进去。   “太子妃别着急,皇上能把太子留在甘露殿,那是看重太子。”盛儿小心翼翼劝道。   “这我知道,但我这颗心,就是放不下。”太子妃焦急的站了起来。   “如果太子妃很担心的话,咱们就去求见皇上,看望殿下吧。”   “对啊,太子回不来,我可以去看啊。走,盛儿,咱们这就去。”   换过衣服,太子妃刚准备步出东宫,忽遇称心求见。   “称心拜见太子妃。”称心恭敬的向太子妃行礼道。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对于称心,太子妃总是不愿见到的。   “启禀太子妃,属下,属下也想去看望殿下。”说完,称心便低着头等太子妃的答复。   “什么?你?你当甘露殿是什么地方,岂能让不知名的外人进出?盛儿,我们走。”真是荒谬之极,区区一个侍从也想去甘露殿探望太子!   看着太子妃远去的背影,称心死死的攥着拳头,忽的,无力松开。步伐落寞的踱回太子的书房,开始自己无尽的等待。   皇帝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有御医前来禀告太子已醒,皇帝才回过神来,急忙忙向内室赶来。   皇帝进入内室,便见太子虽已睁眼,但仍然面色苍白,行动无力。   像是才注意到进屋的皇上,太子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见过父皇,咳咳。”   “承乾,快躺下,现在无须多礼,你还有伤在身。”   “父皇,咳咳,礼不可废。”   看着自己曾经那挺拔健硕,令人骄傲的嫡长子如今这番模样,皇上问道:“承乾,还疼吗?”   “回父皇,好多了。到让父皇忧心了。放心,父皇,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看着承乾不讲自身疼痛,反而笑着安慰自己,就是征战沙场多年从来流血不流泪的铁汉子也不由得红了眼眶。观音婢,你看到了吗?这样隐忍着面带笑容的承乾,跟你好像。   “父皇,不知那名小女孩怎么样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那名小女孩?贵为大唐的太子,怎么能这么不分轻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父皇,正因为我是大唐的太子,保护我的子民,正是我最应该做的事。”   “好了,说不过你。那名小女孩很好,已经回家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伤,知道吗?”   “是,父皇,孩儿明白。”   两人正说着,就见王德进来禀告,“太子妃求见”。   “让她进来吧。”吩咐完王德,又转身对太子说道:“太子妃很关心你啊。”   “是,父皇,太子妃很好。”   正说着,太子妃便进了屋子。   “臣媳给父皇请安。”   “不必多礼,看看太子吧。”   “谢父皇。”太子妃规矩的行完礼,才急急忙忙上前,询问太子的伤势。   太子从太子妃进屋起便盯着门口,慢慢,低下了头。越过嘘寒问暖的太子妃,太子开口道:“父皇,如今孩儿已经清醒,再留在甘露殿恐有不妥,孩儿还是搬回东宫吧。”   其实皇帝看太子醒过来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不妥之处。刚刚听到太子受伤时,完全是着急的情绪占了上风,才会不管不顾的将太子带到甘露殿,只是而后越想越不妥。其实,若是太子不提,自己也不会强行命令还受着重伤的儿子搬离,只是如今太子先开口了,让皇帝不得不再赞一句,太子行为张弛有度。   装作略作沉思,皇上方开口道:“也罢,搬回去静养也好。只是万万不可逞强,让御医们不离左右方可,好好照顾自己。”又对太子妃嘱咐道:“要好好照顾太子。”   “是,臣媳遵旨。”   皇上下令,众人行动很是迅速,很快帮太子搬回了东宫。   “殿下,既然会了东宫,何不到寝殿修养,妾身也能陪伴左右。”太子妃看着虚弱的太子,实在不明白太子为何会选择在书房静养。   “不必了,书房清净,而且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难免有不便之处。太子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   “殿下!”太子妃不甘,她或许想到了,为何太子选择书房。   “你现在也看到,我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也早点回去看看象儿去吧。”太子妃,多做纠缠只是增加痛苦,为何你看不到,象儿,才是只属于你的依靠。   “象儿?”太子妃重复着,自己是苏家的大小姐,从小的教导让她怎么会不了解太子所想,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是。妾身告退。”象儿,现在的太子妃,真的很想象儿,那是她的孩子。   对一个人越专情,便会对其他人越绝情。太子在逼着太子妃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或许残忍,但这残忍,正是他最后留给太子妃的温柔。这个陪着他以身犯险的蠢女人,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   收拾好多余的情绪,看着一直试图隐藏身迹的称心,太子唤道:“称心,还不过来吗?”   “殿下。”称心从阴影中慢慢站出来。   “怎么?称心不想见到我?”太子挑着眉问道。   “殿下,当然不是,称心怎么会不想见殿下,称心,称心很想殿下。”称心不希望殿下误会自己,只是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自己的心里话。   “那怎么这幅表情。”太子接着逗道。   “请殿下责罚称心!”称心却跪了下来。   “责罚你?为什么?”太子有些微微生气。   “都是称心的错,都是称心无能,才让殿下遭此祸事。”称心很难过,称心宁愿现在躺着的是自己。   “这关你什么事,你又没跟在我身边。”太子不喜欢称心把什么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例如那时对父皇回话。   “正是因为称心没在殿下身边。称心不应该离开殿下的。”是啊,如果自己坚持让太子带上自己,是不是自己就能帮殿下避免这场祸事。   “好了称心,我自有我的打算,你无须自责。”这件事其实都是自己的算计,就是怕称心在场关心则乱,再伤到他。可如今看来,称心还是被伤到了。   “可是,殿下……”称心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子一声打断。   “好了,称心,过来。”太子靠着靠枕,向称心伸出双臂。   称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上前,虚靠在太子的肩膀上。太子一用力,将称心圈在怀里。   “殿下,小心胸前的伤。”称心担心太子的伤势,想要挣扎起身,只是太子越抱越紧,不容得称心逃脱。称心怕过激伤到太子,只好慢慢放松,减轻力道。   “称心,我没事,真没事。不要为我担心。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而已,只是没想到,我还是怕了。当马蹄踏下时,我满脑子都是你,你是我所有勇气和力量的来源。不要动,让我抱着你。”   称心听话的让太子抱着,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离开太子身边。自己都找御医询问过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没事呢?   书房内,一张床,两个人,一颗心,两段心事,更与和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魏征来访   第十四章   由于受伤,皇帝心疼儿子,给太子放了大假,准许十天休沐。在这十天里,太子妃可能是想通了,除了带着象儿问候两次外,专心照顾象儿,到让太子松了口气。所以,太子每天就是养养伤,逗逗称心,而且由于称心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让太子遭此重伤,对太子是言听计从。看着这么听话乖顺的称心,太子还是私心的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他。   上一世的打击太过沉重,今生,就让自己去承担一切吧。做好心理建设,太子开始预先享受起自己和称心双宿双栖的美好生活。   只是,这美好的生活并没有太长久,因为,东宫来了一位访客。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魏大人无须多礼。请坐吧。称心,去门口守好。”   “是,殿下。”称心领命而去。   魏征看了看太子和称心,也没推脱,直接坐下,说道:“殿下还是重情啊。”   知道魏征意有所指,太子不置可否,给魏征到了一杯茶。“魏大人请。”   “有劳殿下。”魏大人双手接过茶杯,没有着急送到嘴边,反而放在桌子上,对太子问道:“殿下的伤势如何了?”   “好多了,只是体力到底不如以前了。”说完,还象征性的咳嗽了两声。   “殿下如果还好,还望殿下尽快重回朝堂。”魏征严肃的说道。   “魏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父皇可给了我十日假呢。”太子懒洋洋的说道   “殿下乃国之储君,有责任为皇上排忧解难。如今殿下已经气色不错,需要在朝堂上露一面,以堵住小人们的悠悠之口。”   “本宫不过修养几日,都出了小人了。”   “正是,太子坠马受伤,且皇上让太子在甘露殿医治。医治后,殿下便再也没有露面。再加上御医们都对太子的伤势避而不谈,只专心翻看医术,不得不让朝臣们多生出许多心思,更有传言说殿下你多半是活不了多久了。”   “哦,还有这种传闻。”   “正是。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皇上以雷霆般的手段处置了张文良,并没有牵扯到殿下身上,且殿下以身犯险救下那名女童家人,全家都对殿下感恩戴德。殿下伤势传出,这家人便率先到寺庙为殿下祈福。在此家人的带领下,长安城众多百姓都走上庙宇为殿下祈福,更有人家为殿下燃天灯求福。如今殿下民心所向,是时候出山了。”   听了魏征的话,太子有些想笑。就算没有那名女童,自己也会受伤,人家算计他,他不过将计就计。救那名女童无非是顺手之举,也算自己不想再因自己让他人受到牵扯。没想到,自己上辈子求而不得的民心,今生无意却意外获得,真是个笑话。   太子的情绪起伏魏征并未太在意,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殿下,此次坠马,殿下心里可有成算?”   “魏大人何意?”   “殿下也应该感觉到了,有人要害殿下。”   “哦,那会是谁?”太子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知道皇上一直命长孙大人在查,包括曾经关于太子的谣言,似乎长孙大人有些眉目,只是皇上,不那么想听了。”   太子总在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青雀的心思已经这么大了呢?如果说上一世的自己的确目中无尘,骄横狂妄,但对于一母同胞的兄弟,真的从未动过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哪怕自己是那样的嫉妒。还记得上一世从魏大人那里知道真相时的自己,还那么可笑的希望一切都是假的,直至自己最后的功败垂成。这一世,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做着改变了,哪怕对吴王,自己都收起情绪,努力做个好哥哥。可为什么还会陷入如今的僵局。那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却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那么,自己如今将计就计就可以心安理得些了,对吧?太子自己问自己。   太子沉默着。   魏征把太子的沉默归结于念及手足情分,摇着头劝道:“殿下宅心仁厚,只是,这宅心仁厚与妇人之仁只有危险的一线之隔,作为君主,这是大忌。”魏征有些恨铁不成钢,以至于说到最后用气太重,咳嗽起来。   看着魏征咳嗽的样子,太子一边递上温水,一边轻抚着魏大人的背,替他顺气,说道:“魏大人,其实,你不用这样帮我的,你不用这样劳心竭力的帮我的。”   “殿下,老夫并不只是为了你,老夫也是为了自己……咳咳”咳嗽声打断了魏征要说的话,也为了自己年轻时的理想与报复。   经历一世,太子懂魏大人,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魏大人,还是要大失所望了。   答应魏大人自己将会重整旗鼓,魏大人方满意离开。太子则坐在榻上发起了呆。   “殿下,该吃药了。”称心手端着药碗轻声说道。太子和魏大人说的话他全听到了,太子每次都会让他守门,从来不避讳他。只是,关于对话,他有的能听得懂,有的则听不懂。看着总是发呆的太子,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称心很难过。所以,他只能在太子的生活起居上用心再用心,例如按时提醒太子吃药。只是……   “称心,把药倒进这木桶里,千万别被人发现。”太子小声嘱咐道。   “是,殿下,只是殿下真的不吃御医们开得药吗?”   “放心,我现在吃的药比御医们的药管用多了。”太子安抚的冲称心笑笑,便一口把手中药吞下。   称心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药碗,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说道:“殿下,喝口水,顺顺药。”   “好。”太子从称心手中接过水杯,一口喝下,方长长的舒了口气。   “称心,我答应魏大人明天去上朝了,今天咱们就早些休息吧。”   “是,殿下。”   称心服侍太子更衣后,自己才脱下外衣,两人合被而卧。自从太子搬到书房后,两人每天都是这样同床睡觉,但也仅仅是睡觉而已。   太子虽然躺下,但脑子里仍然想着自己的计划。明天开始,又有硬仗要打了。   称心就侧躺着,看着太子的侧脸,思绪开始慢慢飘远。   书房后有个暗室,这个称心知道,太子也没有避忌他,太子只是告诉他不要进去而已。太子的话,称心都会听的。称心知道太子经常会进入密室,称心也知道有些人也能随太子进入密室,可那些人里,没有自己。   称心突然觉得自己好乱,嫉妒与不安像要把自己撕裂了一般。自己还是殿下身边,那永远云淡风轻,永远为殿下排忧解难的称心吗?   称心从被子里伸出手,手指轻轻点了点太子露在被外的手臂,问道:“太子的伤好多了吗?”   “啊?哦,伤啊,好多了,怎么了,称心?”感觉到今天称心情绪里的莫名,太子有些诧异。   “殿下,今夜抱抱称心吧。”称心忽的起身,压在太子身上,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就这样看着太子。   太子愣住了,仿佛陷进了那双眼睛了。   称心见太子没有什么举动,有些委屈,有些不甘,低下头,主动在太子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抬头看看,复又低下头,回想着太子曾经是怎样做的,而后,伸出舌头添上太子的脖颈。   “啪”一声,太子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弦断了。什么阴谋算计,什么明枪暗箭,现在太子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一个人,称心。   一把将身上的人压回身下,太子看着眼前被自己突然的行为惊到,还微微张着嘴的称心,笑了,接着,太子边把玩称心里衣的衣带边说道:“称心,自己挑起的火,要自己灭哦。”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间的爱情   第十五章   朝堂,如同战场,每天都进行着没有硝烟的战争。   太子听从魏征的建议,重新开始上朝后,原本有些动荡的朝局开始进入一种暧昧的胶着状态。   太子上有皇帝隆宠,下有百姓爱戴,但身子,似乎真的大不如前。不过看着皇帝看太子的眼神,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提出不合时宜的话。一时之间,君臣和谐,皇帝上朝都多了几分笑容。   只是,总有些人,见不得日子太平淡。   这日,太子刚至太极殿外,等候上朝,便听闻长孙无忌刚至宫门便旧疾突发回府了。看了眼虽然行色匆匆,但眼底不见任何担心之色的长孙冲,太子有种强烈的直觉,今天早朝,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然,便是今天,在皇帝说完大朝会相关事宜后,兵部尚书韦源承提出,立新后。   听着韦源承声如洪钟的论证自己的侄女有多适合后位,太子低下头,露出一抹冷笑。看来,是自己近段时间温润如玉的表现,让人以为,太子已经是没有脾气之人了。堂堂太子还立于朝上,韦源承便敢公然提出立新后,就对自己侄女那么有信心?亦或是对自己?   太子一直低着头,韦源承举荐韦贵妃时是,魏征等老臣反对时亦是。皇帝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将大家的表情尽收眼底。   太子是个好的,又受委屈了;魏征不错,没白担任太子太师;韦源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若不是顾及他手下旧部在军中的影响,真相除之后快啊。皇帝很生气,面色却越发祥和。   “好了,就听魏卿的,此等大事,等长孙大人上朝再议吧。”没等韦源承说话,皇上又说道:“今年的琉璃宴便由杨淑妃主持。好了,退朝吧。太子留下。”   待朝臣们走光,皇帝问道:“承乾,关于立新后,你怎么看?”   “全听父皇的。”   “全听朕的,承乾没有什么想法吗?”   “孩儿知道父皇对孩儿好,孩儿相信父皇。”一抬头,满眼都是孺慕之情。   “好,承乾,朕的好儿子。”   “父皇。”   “回去吧,朕累了。”   “是,父皇。还望父皇以身体为重,孩儿告退。”   刚出太极殿,太子脸上眼中的孺慕之情瞬间全无,取而代之的,只有漠然。   刚到东宫,便看见早已等候多时的魏征。太子上前,问道:“魏大人可是在等本宫。”   “正是,殿下。”   “所谓何事啊?”   “殿下如何看韦源承提立新后一事。”   “本宫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父皇怎么看。韦家长久不了,现在无非是垂死的挣扎,只是,他们越是这样,在父皇的心里就多一分憎恶。”   “韦家如此是没错,那另一位呢?”   “魏大人是在考本宫吗?杨妃,她的姓氏已经决定了她的命运,甚至包括吴王的。可惜了。”   “殿下可惜吴王?”魏征微微诧异。   “是啊,本宫同吴王接触后,觉得他才是最像父皇的。有才华,有胆识,不可限量。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弟弟,不过,本宫也不是一位好哥哥。”经历一世,太子看开了很多。   “殿下看得透彻。吴王是登不上那个位置的,殿下仁善,不妨加以诱导,以后兄友弟恭,君臣和谐也未尝不可。”   “本宫会试试的。”   “既然如此,老臣也无须再做逗留。殿下现在需要想想如何在大朝会上有所作为。”   送走魏征,太子又陷入思考。   其实,现在的局势并不复杂,对于自己来说更是一片明朗,真的都有些舍不得了呢。不过……大朝会,又将是一番龙争虎斗。只是,这一次,本宫准备妥当,定不会再陷入被动的局面!   太子认为自己算无遗策,内外兼顾,却不防仍有异数。例如,太子妃。   天气转凉,太子妃正在认真选着布料,准备给象儿做新衣服。现在的太子妃,将全部的心思放在象儿身上,象儿也对太子妃也分外孝顺孺慕,这让太子妃冷却的心,因自己的儿子,重新热络起来。   “太子妃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今日朝上,有大臣提立新后。”   “什么?详细说与我听。”   盛儿便将自己打听到的全说出来。末了,说道:“要说太子殿下如今正盛,又没有什么失德的行为,怎么就……除了那个称心。”   太子妃在盛儿说时就心乱如麻,,如今听到盛儿说称心,竟仿佛抓到救命的稻草。   “就是称心!”就是称心让太子变得现在这么奇怪。“可殿下怎么会赶走称心?”   “太子妃,如果殿下不赶走称心,咱们可以让称心离开殿下啊。”   “对!”太子妃原本熄灭的心思似又燃起点点星火。赶走称心,大不了为殿下多纳些美人,自己可以学得大度些,往日,自己对那些侧妃也很好啊。只要称心离开,哪怕有再多美人,殿下应该也该看在位份上,来自己这里的。对!   太子妃陷入了一个怪圈,她不知道要怎么走出来。   东宫梅园。   “称心参见太子妃,不知太子妃叫称心来所谓何事?”称心感到奇怪,太子妃平日里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   “你说,金钱,美女,田产,爵位,只要你肯离开太子,我什么都可以给您。”   “太子妃这是何意?”   “何意?难道你没听说如今有朝臣开始提立新后了吗?太子如今既有圣眷,又得人心,怎么会有大臣敢贸然提出立新后?除了,除了你。”   “太子妃只看见了称心对殿下不利的影响,却没有看到称心对殿下的帮助。称心答应过殿下,绝对不会离开殿下。太子妃,称心告退。”   “你!”   不理会身后太子妃的气急败坏,称心觉得,现在,必须要见太子一面。   看着如同往常一样从暗室里走出的太子,称心走上前,跪下。   “称心?”太子语气里带着愠怒,他记得曾对称心说过,在自己面前,称心不需要跪。   “殿下,请让称心同你一起。无论殿下想做什么,请让称心能常伴左右。称心不是后院女子,不是男宠娈童之流,称心是殿下的朋友,知己,还有,爱人!”   看着跪着却将腰挺的笔直,眼神坚定的称心,太子觉得,自己似乎错了。   这才是他的称心,那个在自己心烦意乱时为自己排忧解难,在自己陷入险境为自己赴汤蹈火,让自己能交予后背与真心的称心。由于前一世称心的死,自己因为愧疚,因为怕重蹈覆辙,这一世便自以为是的将称心保护起来,却忽视了,漠北苍穹上的雄鹰,怎么能装在金丝笼里?   “称心,我错了。”   称心看了看太子,自行起身,抱住太子。   “原谅你!” 作者有话要说:     ☆、拉拢?试探!   第十六章   今夜东宫比武场上,灯火通明。太子正以一敌三的和侍卫们比剑,称心就手持木剑站在远处,注视着太子的一举一动,那目光,温柔似水。   没用几招,就打得三名侍卫倒地不起。太子点到为止,收起了剑。   “殿下好剑法。”   “称心,你说,三弟与我剑法相比,如何?”   “他和你的剑法,不分伯仲。”   “是,不分伯仲,看来,父皇这是有意想让三弟出赛了。”   “殿下无须担忧,今早长孙大人已经上朝,皇上表示立新后在大朝会之后再做商议。皇上或许只是想激励殿下。”以为太子是在在意皇帝偏心吴王,有意立杨淑妃为后,称心细声安慰道。   “称心,你想多了。我没有在意这件事。我有种感觉,父皇,不会立新后。至于三弟,马球队统领而已。”   “殿下?”   “有时候,不用亲自动手,会用人即可。这就是为君与为臣的区别。近些时间,我主动与三弟较好,虽成效不大,但也不是一点没有。三弟是个孝子,杨淑妃又是个聪明的女人。”   “殿下打算拉拢吴王?”   “拉拢?我还没完全决定。不过,与他交好,总没坏处。他也是弟弟啊!”是,弟弟,都是弟弟。一母同胞又怎样?就因为青雀是一母同胞所以才如此危险,舅舅也是因为一母同胞的弟弟所以明哲保身,对自己不支持不反对。还记得上一世天真的自己,把一切都寄托在血浓于水的亲情上。这一世,青雀,父皇了解你很多呢。不知那本括地志还能否一如既往的受欢迎呢?   看着太子陷入沉思,称心习惯的站在一旁,静静的陪伴。   一会儿,太子回过神来,看着一旁的称心,笑着说:“走吧,回去吧,别在这傻站着了。”   “殿下不练了?”   “不练了,不练了。明天我自有打算,咱们,回去练习咱们的吧。”   “殿下!”   第二日的御花园果然热闹非凡。   太子带着称心到御花园时,魏王,吴王都已经到了。围观的大臣,宫妃,宫女也是一片。不过,原本最关心太子早该出现的太子妃却说身体不适,不来了。   一切都没有影响到太子的心情。魏王,吴王见到太子,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太子虚扶道。   吴王看了太子一眼,便转身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对于太子的转变,李恪感觉到了,只是对于太子的示好,李恪有点拿不准太子的意思。太子可有魏王和晋王两个亲弟弟,自己一个罪臣之后的不受宠皇子有什么好拉拢的。想到这又想到母妃的叮嘱。母妃也是可怜的女人,原本贵为公主,却一朝国破家亡,成了父皇的淑妃。在自己的印象里,母妃一直都是活得小心翼翼的。为了自己,更是受了不少委屈。也罢,就听母妃的吧,把马球队统领让给太子,也算是对太子关照自己的报答吧。   吴王正伤感于自己的命运,太子和魏王倒是形势一片大好的样子。   “青雀好久没见大哥,如今见大哥依然勇猛不凡,一会儿还望大哥手下留情啊。”   “青雀太自谦了,本宫自坠马受伤后,体力可大不如前,谁输谁赢还不可妄断。”   “大哥还没大好吗?青雀自大哥受伤后就日夜难安,只是青雀才疏学浅,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日夜叩拜神佛,为大哥祈福,只望大哥能快快好起来。”   “青雀如此,真让大哥感动。听说我受伤你还哭了,长安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长安街头巷尾都传遍了魏王重情,与太子兄弟情深。   “大哥哪里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言不由衷,充满试探的虚话。太子很快腻了,便准备比试。   比试开始。首先,便是太子和魏王。   看着眼前的青雀,太子拿剑的手都在发抖。就这样一招一式之间,太子多想就这样杀了他。曾经那么相信的弟弟,为什么要害他?太子之位吗?哪怕在上一世,只要青雀想要,自己可以公平竞争,最后由父皇决定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不死不休!   太子越想越激动,剑就落得越快,越狠。   杀气。魏王感觉到了一种来自死亡的恐惧。这还是自己的哥哥吗?甚至,太子的下一剑砍掉自己的头自己都不会感到诧异。这是怎么了?太子知道了什么?不对,以太子的脾气,如果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在背后搞鬼,不会这么沉得住气,定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对,我这愚蠢的,还自以为是的哥哥。难道,是因为吴王……   魏王一边勉强应对太子的利剑,一边转动脑子开始思考如何把太子的怒火转到吴王头上,最后自己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败俱伤。   “啊!”魏王的剑被打落,力度震得魏王手腕直麻。可魏王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太子拱手道:“青雀自认为近几月剑术颇有长进,可没想到遇到大哥还是功亏一篑,青雀恭喜大哥拔得此次比赛的头筹。”   “我还未何吴王比试,青雀此时言之尚早啊。”   “大哥放心,吴王说,这次他一定会手下……”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魏王不再说话,默默退到一边。   太子没什么多余反应,回过身对吴王伸出手,请道:“来吧,三弟。早听闻你剑法高明,如今已不弱父皇盛年之时,咱们比划比划。”   吴王蹙起眉,不情愿的接过剑,开始比试。   吴王有些气闷,他想输给太子,可太子不给他机会。他一示弱,太子就会比他还弱,最后比试都有点像小孩子们游戏,已有人开始议论。究竟怎么才能快点输掉这场无聊的比赛?   吴王着急,魏王更着急。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太子和吴王不拼的你死我活,如何能在父皇面前凸显自己大义。太子就轻松多了,刚才和魏王对打,着实耗费不少体力,现在权当休息好了。   无聊的推拉式比剑进行了很久,久到在远处关注良久的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干什么呢?”   皇上驾到,所有人都跪地行礼。   皇上免礼后,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听到皇帝语气里的不满,众人都不敢贸然开口。魏王组织了一下语言,正准备说时,太子先开口了。   太子声音温和,面带微笑的说道:“启禀父皇,三弟顾及我的伤势,不肯用力,我也不愿白白占三弟的便宜,所以,就玩上了。”   太子淡定的解释了自己与吴王之间很不走心的比试。   “怎么,恪儿,你在故意相让吗?”   “父皇,孩儿不敢。太子殿下刚才同魏王的比试中已尽显其能,孩儿已是佩服。”   “三弟太过谦虚了,你也知道,青雀并不好此道,而三弟却全得父皇真传,剑术精湛,怎么还能如此自谦。”   “好了,你们兄友弟恭,朕甚是欣慰。只是此场比赛不得儿戏。马球队统领可是关乎国家脸面,定要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孩儿认为三弟便是最合适的人选。”太子并没有看一脸惊诧的吴王,继续说道:“上届马球赛便是三弟赢回来的,如今三弟更是英勇,获胜决不再话下。孩儿虽然能打上一场,但马球毕竟是持久赛,孩儿的身体……所以,三弟,就是最好的人选,还望三弟不要推辞。”   太子一张一弛主动示弱,让皇帝心疼愧疚不已,看了眼一边咬牙切齿却在自己注视时换了表情的魏王,皇帝心里百转千回。“好了,恪儿,不要推脱了,你大哥既然说到这份上,今年的马球队统领就是你了。”   吴王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一副云淡风轻的太子,说道:“孩儿定不会让父皇,还有……大哥失望的。”   大哥?好不容易能从吴王嘴里听到啊!太子笑得更温和了。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虽然有不如意的,但,太子是个好的就够了。   这场本该浓雾弥漫,硝烟四起的比赛,就这样,和谐的落下帷幕。   太子看了眼匆匆向自己行了一礼便离开的吴王,满意的勾起嘴角。虽然礼行的匆匆,可诚意,要比以往大多了。   魏王有些看不清太子,什么时候刚愎自用的太子如此有容人之量了?   就在太子和魏王准备新一轮的互相试探时,晋王来了。   “什么啊,大哥,四哥,都进行完了吗?”   看着稚奴,两人同时决定先放一放。稚奴,现在算是最干净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杨淑妃   第十七章   “母亲,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吴王一进屋,便见杨淑妃在案子前,手握画笔,咳个不停。   杨淑妃见到吴王进来很是高兴,只是咳却止不住。吴王忙倒了杯水,恭敬的递到杨淑妃手中。   “母妃,您还在画长孙皇后?”   “是啊。恪儿。”放下画笔的杨淑妃没在纠结于画,反而很是紧张的问:“恪儿,今日,你输给太子了,对吧?”   吴王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向母妃解释太子的变化。可这幅表现在杨淑妃看来就是吴王并没有听自己的话,赢了太子,抢了太子的风头。   “恪儿,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忘了母妃告诉你的话了?在这宫里,不就是一年一年的上演同样的戏码吗,他横由他横,他强由他强,你不接招,不就闹不起来。现在太子很得皇帝欢心,你与他去硬碰,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眼看杨淑妃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吴王赶紧安慰,把太子今天主动提出让自己担任马球队首领和近段时间太子的示好都说与杨淑妃。   杨淑妃,隋朝的公主,大唐的淑妃,岂是泛泛之辈。很快思索起太子的意思。恪儿太不稳重,太多事需要自己这个做母妃的提点。这些年来,明枪暗箭,自己又挡下多少。可是,不说年岁,就是自己的身子,又能陪恪儿多久?如今太子隆宠深厚,地位稳固,再看看皇帝的这些孩子,恪儿已经注定无缘大位,魏王看起来温厚无害,但心机深沉,虽然皇帝没有什么表现,但跟了他那么久,杨淑妃能感受到魏王让皇帝很不自在,稚奴太小且过于软弱,其他皇子更不用说,太子便十成十的下任天子。那么,太子对恪儿的示好是什么意思?   吴王看着走来走去思索的杨淑妃,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有母妃在身边的感觉就是安心啊!看了眼桌上的长孙皇后的画像,不知怎地,又想起刚才的太子。   杨淑妃看了眼正在吃糕点的吴王,脑子飞速的运作着。从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太子上有皇帝看重,下有百姓爱戴,就是太子太师都是皇帝精挑细选的魏征,加之魏王和晋王两个嫡亲兄弟,恪儿因什么落入太子法眼?   不对?嫡亲兄弟!皇帝有多看重长孙皇后,从自己靠着每年长孙皇后冥寿画像追思所得到的好处就能看出来。皇帝多么珍视长孙皇后的孩子!可是,为什么魏王会失了圣宠?而皇帝为什么又要掩饰不喜魏王呢?不着急,我要好好想想,这可关系到恪儿的以后。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皇帝不喜魏王的呢?太子坠马!   杨淑妃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看着吃着正欢的儿子,杨淑妃拿着手帕,为吴王擦了擦嘴,问道:“你看今日太子和魏王感情如何?”   不知母妃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吴王快速咽下嘴中糕点,回道:“挺好啊,比剑之前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话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是亲兄弟!”吴王想到这,有些气馁,撅着嘴,扒起了橘子。   “就只有这样,没什么别的?”   “没有啊。不过,太子和魏王比剑时好像下手挺狠的,我差点以为太子要杀了魏王呢,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比完剑,兄弟俩好着呢。”   吴王无所谓的吃着橘子,杨淑妃听到这露出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   “恪儿,以后,跟太子走动走动吧。”   “什么,母妃?虽然他能主动让我当马球队的统领是不错,可是至于吗,我可不想上赶着巴结他。”   杨淑妃看着儿子,降低声音,问道:“恪儿,母妃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对母妃说实话,你是不是惦记着那个位置?”   “母妃,你说什么呢?母妃为儿子受了多少委屈,儿子这些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儿子不稀罕那个位置,儿子只希望以后能将母妃接到身边孝顺。”   “好恪儿,那就听母妃的。以后若是太子有什么需要,你只管帮忙,不需要做的太明显,点到为止即可。”   “太子能有什么要我帮助的?他还有两个亲弟弟呢。”   “亲弟弟?好了,恪儿,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既然担任了马球队的统领,就要好好表现,知道吗?”   “是,母妃,孩儿明白。孩儿告退。”   恪儿,不是母妃不告诉你,只是你太过冲动,知道多了,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太子,只要你能善待恪儿,本宫,就帮你个大忙!   太子还不知已经如此顺利的得到杨淑妃的支持,现在,正和称心纵马邙山。   跑了一会儿马,两人便回到小木屋里。称心定期的来这打理,小木屋让称心布置的越来越有家的感觉。   太子就懒懒的拿着一本书歪在里间的榻上,称心在外间忙来忙去准备吃食。隔断里外间的屏风不睡觉时都是收起来的。太子手中拿书,眼睛却没离开称心。或许太子的目光太过热烈,称心手里还端着刚煮好的菜,回过身,迎上太子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扑哧”一下,都笑出了声。   “殿下还能好好看书吗?”称心把菜放在外间桌子上,回身向里间榻上走去。   “当然,我看得很用心的。”   “是吗?殿下,你现在书都是反的!”   “啊,反的?对啊,既然人都可以‘倒背如流’,我也能‘反着看书’啊。”   “称心总是说不过殿下。殿下,饭菜已经好了,吃饭吧。”   “好!有劳称心了。”   “没有,殿下喜欢就好。”   看着太子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菜,称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称心,你也吃啊。”   “好。”称心端起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可是,殿下,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什么?”   “皇上向来看重魏王治学,此次大朝会吴王若是赢下了马球赛,二人则一文一武,恐怕对殿下的地位不利。且关于立新后,皇上只是说推后,并没有明确表示,殿下可需见见长孙大人……”   “称心。”太子打断称心要说的话   “殿下?”   “称心,你很希望我登上皇位吗?”太子直视称心。   “称心……称心不知,称心只知道殿下想要什么,那便是称心想的。”称心不懂,太子为何这样问。从那天开始,称心便自由出入太子书房后的密室。进入密室,称心才发现太子已经有如此缜密的布置,太子手下那暗中的力量都让称心吃惊。不靠侯君集大将军,太子依然留有后手。难道这些不都是为了登上皇位而准备的吗?   太子看了看称心,给称心夹了一筷子菜后,接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默默吃着,气氛有些压抑。   太子将碗里最后一口饭拨进嘴,放下碗筷,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一粒一粒数着米粒,食不知味的称心,太子伸出手,用力捏了下称心的鼻子,笑着问道:“称心可信我?”   “当然,殿下,称心相信殿下。殿下有如此实力,连侯君集大将军都不知,殿下定能心想事成。”称心斩钉截铁的回道。   “相信就够了。侯君集将军那我自有打算,至于心想事成……会的,有称心在我身边,遇事怎么会不心想事成。好了,称心,我原先不告诉你许多就是怕你为我担心,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饭,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告你了喽。”   “殿下,称心不是小孩子,不要这样。”称心觉得自己的确关心则乱,听了太子话,称心慢慢放松下来。   无论外面是怎样的勾心斗角,十面埋伏。邙山的小木屋里只有一种感觉,那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杨淑妃的设定,不会和电视剧上相同。因为称心死后,我就没再好好看电视剧了,所以,我会用我的想法来写   ☆、大朝会   第十八章   终于,万众瞩目,万国来朝的大朝会开始了。   太子,吴王,魏王,晋王身穿华服,在太极殿下第三级缓台,一字排开。太子微微靠前,其他三位皇子各立左右,当然,最后还站着对太子寸步不离的称心。   礼乐奏响,大朝会拉开帷幕。   太子看着大开的宫门,冷笑道:“这木图真是是越来越无礼了,竟敢耽误觐见的时辰。”再想想他那嚣张的将自己问的哑口无言的嘴脸,太子的神情更冷了。   感觉到太子的不满,三位皇子看了太子一眼,默不作声。只是对木图,都在心里默默的记上一笔。   “殿下,你看。”站在身后的称心感到太子的气愤,提醒太子道。   太子远远看去,木图,带着队伍阔步走来。   行至台阶前,木图及队伍行礼,太子等人还礼。   太子看着下方的木图说道:“木图王子远道而来,想必路途劳顿,十分辛苦,因而误了时辰。”   “小王的马饿了,跑不快。”木图无所谓的说着,不含一点敬意。   “没想到,北漠连匹宝马良驹都没有啊。”太子意有所指。   “我北漠的宝马良驹都在战场上,本王来这种地方,随便一匹坐骑便可。”木图趾高气昂的回道。   “所以王子是坐名为‘马’的牛车来的吗?”太子故作诧异的问道。   “扑哧!”稚奴没忍住,笑出了声。看了看哥哥们也是忍俊不禁的样子,很快收拾好表情,乖乖站好。   没理会弟弟们的反应和木图冒火的眼神,太子说道:“循例,入太极殿,身上不可携带兵刃。请王子把随身的弯刀取下,便可随本宫入太极殿,觐见天可汗。”   听了太子的话,木图怒极反笑,大步走上前来。走至太子身前,说道:“太子有所不知,此刀乃吾祖父遗物,北漠诸部一向见此刀,如见北漠大可汗一般。本王带此刀进太极殿,反而是合乎礼数,崇敬天可汗之举啊。”说着,便要往里走。   太子上前拦道:“北漠的大可汗死了仍然不忘随王子前来觐见天可汗的举动着实让人敬佩,但是国有国法,庭有庭规。王子如此,不是为客之道。”   木图听出太子的弦外之音,冷硬回道:“大唐待客之道也不过如此!”   木图说完,便硬往前闯。太子出手拦着不放,一时,僵持不下。   吴王看了看太子,上前道:“王子,万事以和为贵。王子此次前来乃是代表北漠来大唐觐见,如果一时不慎,伤到我大唐储君,实在辜负漠北对王子和平的期盼。”说着,自行抽出木图腰间的弯刀。   木图要上前夺回弯刀,太子依然拦住不放,说道:“王子既然如此珍视此刀,让本宫弟弟看看,未尝不可啊。”   吴王拿着弯刀仔细看了看,说道:“久闻木图王子的宝刀锋利无比,并以宝石饰之,今日本王得以一见,实在是感到荣幸啊。”随手递给稚奴,接着说道:“王子放心,本王并无觊觎宝刀之意,等觐见完之后自会奉还。”   太子吴王,一左一右,对木图说:“请!”   看着木图吃瘪的样子,太子与吴王相视一笑。   魏王袖中握起拳头,不是三弟而是弟弟?什么时候,太子与吴王交好了?可恶!   皇子间暗涛汹涌,大朝会依然继续。   随着王公公“皇恩浩荡,四海同庆,大唐天子降下旨意,宣各国遣唐使节入太极殿觐见”的声音响彻太极殿前广场的上空,好戏也要开始了。   不管后宫女子为了琉璃宴如何费尽心思,大唐男儿真正在意的还是最后一日的马球赛。   最后一日的马球赛如往年一样在菊园举行。   今日的菊园,姹紫嫣红。皇帝上座,妃嫔环绕。皇子,大臣,只要有些品衔能入此菊园的,没有人不来看这场热闹。各国使节也是欢声笑语一片,好不热闹。也许是太子妃苏氏向来深居简出,对于她的缺席没有人在意。反而是跪坐于太子后方,身着湖蓝镂金长袍的侍从,让坐在后席的长孙大人多看了几眼。   鼓声响起,马球队应声入场,马上得到全场人的关注。   太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向马球队望去。木图依旧是凌傲众人的样子,吴王则身穿护具,神情严肃,但目光坚定。两人帅着自己的队伍行至赛场前方,对皇帝行礼。   礼毕,木图依然以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向皇帝问道:“尊敬的天可汗,小王有一事不明。都说这里为菊园,待会儿比赛过后更是安排赏菊以助酒兴。可我放眼望去,为何四处繁花簇锦,唯缺菊花呢?”   皇帝依旧面带笑容听着。长孙无忌接话道:“木图王子,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待得比赛过后,定有菊花可赏。”   木图听完长孙无忌的话,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又拱手说道:“三年前,以一分之差输给吴王,这次比赛又在决赛相逢,不知孰强孰弱。”   太子听完,笑着说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木图王子担心历史重演,自己认输,我大唐也不会强求。”   木图听见太子的取笑,愤而说到:“不知历届大朝会马球赛,谁赢得多些!又不知十二年前,大唐若是与北漠在沙场上一战,却是谁胜谁败!”   又是这番言辞!太子看了眼邻桌的青雀,说道:“木图王子,北漠轻骑,自然是名不虚传,只是王子只看到曾经的辉煌,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守住它,更提不上将它发扬广大。”   “正是。”魏王对太子颔首,接着说道:“以我所看,你那北漠勇士,从装备到战法,与三年前、六年前、九年前的大朝会并没有什么区别。敢问木图王子,你的北漠勇士是否还采用皮甲轻骑,箭矢攻敌?”   “正是。”木图心不甘情不愿的回道。   “北漠勇士能征善战,勇也。在兵力相若的条件下你的北漠勇士在十年前遇到我大唐骑兵,大唐必败。不过如今,十年过去了,从冶炼到战法与以前大有不同。我大唐单为骑兵配备的铠甲就由一十三中,而且每位士兵都配有长弓、漆枪环首刀三种武器,并创建了玄铁军重骑兵,敢问木图王子难道你真相信这世上还有以不变应万变这回事吗?”   看着顺着太子的话侃侃而谈的青雀,皇帝曾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要是他们能一直这样多好。都是他和观音婢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坐在皇帝右侧用余光注意着皇帝的杨淑妃拿起杯子,抿了口酒。   看着木图气鼓鼓的样子,太子侧过头对魏王赞道:“青雀说的精彩。”   魏王忙欠身说道:“大哥哪里话,青雀只是顺着大哥的话往下说而已。”   看着太子和魏王两兄弟相谈甚欢,木图不服气的说道:“只听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没听说利其器必可善其事。大唐骑士的装备再好,若是骑射之技不精,谁胜谁败,还难说的紧!”   吴王早已不耐烦几人之间的唇枪舌剑,说道:“骑术上的技艺谁高谁低,光凭嘴上功夫是不行的,到底谁强谁弱,咱们在赛场上比上几个回合,自然便有分晓。”   “还是吴王痛快!”   旗官挥旗示意,比赛正式开始。   两队都勒马回各自场地。   吴王勒马前,又看了太子一眼。只见太子在同身边的侍从说话。想起比赛前太子嘱咐自己多备一层护具以及叮嘱千万小心,虽然嘴上说太子太过小心多管闲事,不过依然听话的照做了。再看向看台上的母妃,转身快速进入比赛当中。   吴王英勇,率先进了球,皇帝龙心大悦。在场的大唐人中,没有不欢呼雀跃的。   稚奴拿着酒杯,蹭到太子和魏王中间。魏王说道:“稚奴怎么不好好坐着,来找四哥吗?”   “稚奴是看刚才大哥和四哥言语上就占了这个木图王子的上风,现三哥又赢了一球。稚奴高兴,想和哥哥们共饮一杯酒。三哥嘛,等他比完赛我再敬他。”   太子笑道:“稚奴都知道高兴要喝酒了。青雀,咱们就跟他喝一杯吧,省的不知道他又要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自然,大哥,请!”   “请!”   稚奴见太子、魏王如此,也有样学样的举杯道:“请!”   喝完酒,稚奴挠了挠头,说道:“大哥,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欺负那个木图啊。”   太子笑着,摸着稚奴的头轻声说道:“不算啊,谁让咱们兄弟多啊!”   几人笑了起来,只是除了稚奴之外,两人的笑容,就不知道真心几许了。   皇帝看着几个儿子的互动,表情晦暗莫名。   马球赛越来越惊险,木图王子及手下的手段越来越剧烈。好在经过太子提点,吴王有所准备,坠马也没有至昏厥。狠狠的牵制住了木图的一举一动。   最后,锣鼓声响,比赛结束。   吴王以四比三战胜了木图,毫无争执。   木图上前,对皇帝拱手说道:“小王不慎误伤吴王,请陛下降罪。”   皇上道:“赛场如战场,危险在所难免,朕赦你及属下无过。”   比赛结束,结果没有悬念,北漠没法挑衅大唐,只好安安分分的赏其菊花。   太子拿着酒杯走到吴王面前,递给吴王一杯,说道:“多亏三弟力挽狂澜,没让大唐失了脸面,是大唐的功臣,大哥,敬你一杯。”   吴王接过酒杯,说道:“不敢,若不是听了大……大哥的话,臣弟如今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了。”   看着太子与吴王的互动,又让许多人有了新的想法。   太子没有参加赏菊,而是直接带着称心告退,回了东宫。皇帝只当太子又有不适,没说什么。   回到东宫,称心关心的问道:“殿下不赏菊花,可是身体不适?”   “称心,我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真的没事。不要瞎担心了。”   “那怎么……”   武才人的风头自己无意领略,倒不如拿捏好晚上的分寸。   看着依然忧心忡忡的称心,太子上前,给了称心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着太子眼中的笑意与宠溺,称心也回抱着。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等着夜幕的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     ☆、承庆殿   第十九章   烟火绚烂了整个天空,太子和称心就坐在东宫正殿的窗旁,看着外面的烟花。   “殿下,称心大人,边关有紧急军情。”一名小太监上前禀告。   称心接过。看称心眉头紧锁的样子,太子问道:“什么事?”   “北漠军突然在边境集结军队,貌似有进犯我们大唐之意。我边关军守军严阵以待。”   太子看着小太监,说道:“此举果然异常。父皇知道这事吗?”   “应该,应该还不知道。”小太监懦懦回道。   称心挥手,先让小太监候在一旁。   “称心,你知道父皇去哪儿了吗?”太子看着急报,问道。   “应该是和武才人在一起,可能去了承庆殿。”   “承庆殿啊。”太子走来走去。   就在称心对太子的行为疑惑不解时,又有小太监上前禀告。   “启禀殿下,晨夕宫的郝公公求见。”   “他来了?”太子无意的扬起嘴角。   “殿下,这位郝公公好像是尚膳监的。他找咱们能有什么事?”称心疑惑着。   “什么事?让他进来就知道了。”那小太监还要说什么,太子挥手,说道:“让他进来,你,什么都不用说。”   小太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瘦若枯槁的老太监进来。   “老奴叩见殿下。”郝公公一进来便行了个大礼。   “郝公公有事就说吧。你。”太子指着刚才的小太监道:“立刻去承庆殿向父皇禀报此事,还有把舅舅、褚遂良、魏征等大人召进宫。”   “是!”   “且慢!”郝公公拦着小太监,说道:“事关重大,我劝殿下听老奴奏完,再派人去找陛下。”   “大胆奴才,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快去禀报。”称心呵斥道。   在郝公公对小太监出手的同时,太子飞身一脚,将郝公公踹倒在地。称心急忙上前,用剑直指郝公公脖颈。太子拍了拍称心的肩膀,以示嘉许。转身对那小太监说:“你去你的。”   “是,是。”小太监受到惊吓,慌慌张张下去了。   “说吧,郝公公。”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下的郝公公。   “殿下何至于如此,老奴前来,只是要送殿下一份大礼。”郝公公嘴角已有血迹,但仍中气十足的说道。   “抓紧时间说你想说的话,本宫的耐心可不怎么样。”太子盯着一旁的沙漏,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既不能早,自己怎么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知道;也不能晚,不能父皇收拾完一切才姗姗而至。   郝公公见太子如此强硬,索性把心一横,说道:“殿下,此刻,应该有十二位殷家死士正于承庆殿与陛下作伴。”   “你要送我的大礼,便是杀我父皇?”太子冷冷的对郝公公说道。   太子的眼里带着杀意,郝公公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是,他不信,他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太子会不接招。既然都当了太子,不就是为了要当天子吗!郝公公好声说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若是今夜陛下驾崩,从明日起,您便是新的大唐天子。”   “本宫贵为太子,父皇迟早会传位于我,难道我会为了提早几年当天子,而行此弑父的禽兽行为吗?。”太子不屑。   郝公公咬了咬牙,盯着太子阴声说道:“虽然太子如今稳坐东宫之位,可以后呢?吴王,魏王在大朝会上的表现可也都大放异彩。而殿下的身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陛下不介意,但满朝文武呢?这已成为殿下再优秀都不能弥补的缺失……”   太子听着郝公公明面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则全是为殷宏智打算的嘴脸,嗤之以鼻。但是,称心听到这,犹豫了,收起指着郝公公颈见的剑。   “称心,你!”太子很生气,称心并没有给自己足够的信任。   “殿下,称心觉得……”   太子心中窝火,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喊道:“好了!来人啊!”   “殿下有何吩咐?”立刻有三名小太监候在门口问道。   “宫里进了刺客,集齐羽林卫随我去承庆殿救驾!再看看各位大人是否到了,一起去承庆殿。”吩咐完,太子撇了眼愣在一边的称心,道:“你就留下,看守东宫吧。”   太子带着羽林卫匆匆而去,偌大的东宫大殿,只剩下称心和地上的郝公公。称心看了眼地上已服毒自尽的郝公公,吩咐小太监们收拾好郝公公的遗体,便走到东宫大殿门口,直直的跪了下来。   太子带羽林卫到承庆殿时,正是殷家死士同皇帝禁军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太子高喊:“保护父皇,捉拿反贼。”   原本有些担心的皇帝见太子前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武媚娘见状,说道:“陛下,太子来了,我们不用担心了。”   “是啊,不担心了。承乾,好啊。”   武媚娘不理解皇帝此时如释重负的愉悦,不过,只要皇上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死士纵然凶猛,但毕竟人数少,很快就被禁军和羽林卫制服。   看着指挥清理现场的太子和进来的长孙无忌,皇上让武媚娘退下。   太子也看见长孙无忌,上前说道:“舅舅,你来了,我还让人去请你了。本来只是北漠军情,没想到还有刺客。”   长孙无忌示意太子不要先跟自己说,上前对皇帝行礼,说道:“陛下。”又挥退打扫的侍卫及太监。一时间,承庆殿只剩皇帝,太子,和长孙无忌三人。   长孙无忌说道:“殷宏智自以为高明,殊不知,一年前,陛下就发现他另有二心,并下令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陛下圣明。”   “殷宏智犹如朕卧榻之畔的猛虎,他如今明白无误的反了,也好,朕这心里也就踏实了。而且,今天,多亏了承乾。”   站在一旁听皇帝和长孙大人说话的太子听到,说:“孩儿哪有帮上忙,不知父皇同舅舅已经被殷宏智这等反贼烦扰已久。”   “你已经很好了。不过,你怎么会带羽林卫来救驾呢?”皇帝面带笑容,用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貌似无心的问道。   长孙无忌在一旁眼睛盯着地面,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越握越紧,等着太子的回答。   太子一拱手,颇为恼羞成怒的说道:“孩儿本在东宫坐镇,本以为大朝会已经结束,今夜不会有什么事了。还想喝点酒来着……”说到这,还有点面色不安的看了看皇帝。皇帝用手指尖点了点太子额头,让他接着说。太子接着说道:“忽收到边关急报,说北漠军有异象,便派人去请舅舅,褚遂良等几位大人,正准备亲自前来找父皇。谁知一位郝公公求见,孩儿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见了。结果,这位郝公公真是白瞎了他的姓氏,一句好话没有,竟然满口的大逆不道之言。孩儿从他口中得知承庆殿或许有问题,便率羽林卫来了。”   皇帝听完,若有所思的盯着太子。   太子面色坦荡的迎视着皇帝的目光。   电石火光之间。忽的,皇帝笑了。说道:“好孩子,也晚了,你也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着皇帝已从自己身上移开,渐渐飘向远方的目光,太子恭顺的拱手行礼道:“是,父皇。孩儿告退。”   太子走后,皇帝说道:“太子很好。”   长孙无忌说道:“的确,太子没有让陛下和臣这个舅父失望。”   两人感慨了下太子,又开始讨论起对殷德妃的处理。   太子对这些已经不敢兴趣,自己今天的表现分寸拿捏的正好,满意的回到东宫。   刚走到东宫前的广场,太子便看见直直跪在殿门口的称心。   拼命压制心中的怒火,太子走到称心面前,低吼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感到太子快要抑制不住的怒火,左右侍从很识相的退去。   “称心刚才大逆不道,竟被此人蛊惑,请殿下责罚。”称心朗声说道。   看着这样的称心,太子突然觉得,原本不可遏制的火气一瞬间全都没了。太子伸出手,抚着称心的肩,轻声说道:“起来吧。”   称心抬头看了看太子,站起了身。跪得已经发麻的双腿让称心找不准重心,但在一个微小的踉跄后仍然稳稳站好。   “其实,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相信我,就算我要那个位置,也一定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从父皇手里接过来的。嗯。”太子的声音那么温柔,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称心看着太子,给出了坚定的答复:“是,殿下。”   “走吧,回书房。”   “是。”   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人慢慢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侯君集大将军   第二十章   抬头看了看天空,应该快了。   “殿下,你在看什么?”称心看太子仰着头看天,问道。   “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太子回道。   “殿下还在想那日出现的太白星吗?”那日天已透亮,却依然闪烁的星辰,已经受到很大的关注。太子也在担心太白星吗?称心拿不准。   “称心,你怎么看这太白星?”太子不回答,反而问道。   “在称心看来,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星星,只是在白天看见了而已。”称心按自己心中所想说道。   “是啊,就是这颗普普通通的星星。如果在夜晚,无非是百万星辰中不起眼的一颗,只是,它出现在了白天,就注定不能平凡。”接下来的血雨腥风都是因它而起。要这么想来,太白星,也算没污了自己的名声。太子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   “放心吧,殿下。皇上已经让钦天监的李淳风解释此星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称心见太子凝重的表情,安慰道。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太子说着,伸出手,摸上称心的脸颊。   “殿下!”称心的脸发起烫来,微微侧开身。太子平日除了书房和邙山的小木屋,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少有此暧昧之举。   无意作弄称心,刚才不过是想起太白星所引起的是非,情不自禁之举。很快放下手,说道:“好了,称心,侯君集大将军快回来了吧?”   称心见太子没在做什么过分的行为,反而问起侯君集,也马上肃然说道:“侯君集将军近日便可回长安,最快今日就可到达。此番侯将军战胜了剑南道进犯的西藩军,获得了胜利,陛下一定会有嘉奖。有他坐镇于长安,对殿下可是一大助力啊。”见太子只是笑笑,没说话,称心便接着说道:“而且我东宫诸人对殿下您都是忠心耿耿,死而后已。如今除了侯将军外,杜正伦,于正宁,李勣等诸位大人,对殿下皆拥护有加,万死不辞。再加上魏征大人为太子师,殿下大可放心了。”   “称心,‘忠心耿耿’‘死而后已’‘万死不辞’这些词,你要是说你自己,我一定信。可是,要说这东宫上下,那就不一定了。”   “殿下……”感觉到太子话中透露的苦涩,称心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子打断。   “我没事,称心。那剑术馆可按我的吩咐布置的?”   “是。可是殿下,剑术馆那样布置真的没问题吗?那里的训练的人武功还不如一般侍卫,更别提你的暗卫们了。侯将军也不太希望殿下把剑术馆布置成那样,侯将军的人都不怎么来了。”称心有些着急。   “不来更好,看来等侯将军回来我有必要跟他面谈一次,以免他不知收敛,铸成大错。我以后可有的是用得着他的地方。见面一事,称心你来安排。我也该去上朝了。”   “是,殿下。”称心自去布置见面事宜。   朝堂之上。   房玄龄道:“陛下,高昌王麴文泰不顾陛下玺书警告,最终还是和北漠勾结在了一起。高昌现在和北漠联军,进犯了焉耆,还断了我新开辟的大碛商道。近日,他竟还斩杀了我大唐的信使。陛下,是时候对高昌施以惩戒了。”   皇帝冷笑道:“麴文泰是自作聪明。以为有大漠阻隔,我大唐便拿他没办法。朕意已决,即刻起兵,讨伐高昌。诸位爱卿好好议一议,此次出兵,谁领军最好?”   众人陷入思考。韦源承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太子道:“启奏父皇,儿臣想举荐侯君集大将军为远征高昌之帅。”   韦源承急忙奏道:“臣不赞同。那高昌路途遥远,又有大漠作为天然屏障,料想此番征讨,必将是一趟苦旅啊。臣以为,当挑选年富力强者为统帅。臣举荐北庭节度使陈五陵。那侯老将军虽有勇有谋,奈何他年事已高,又刚从剑南道战场归来,恐身心俱疲呀。臣是想……”   侯君集大步上前,边走边说道:“谁在背后嚼人舌头!谁说老侯年事已高,身心俱疲了呢!”说完,向皇帝恭恭敬敬跪下行礼道:“臣侯君集拜见陛下”。   皇帝早已看他进来,笑着说道:“说过了,武将穿甲,不必行此大礼,你磕什么头。”   侯君集拱手道:“谢陛下。”遂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老侯这一世,不服天,不服地,就只服陛下,所以我见了陛下磕头,那是我老侯心甘情愿。”又瞪了眼韦源承,“至于我和别人相处,老侯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刚才是谁说我,又老又没用了呢!”   “侯君集将军,你误会老夫的本意了,老夫是想……”韦源承忙口不对心的解释道。   皇帝看着局势,适时开口:“侯将军,在朕这里,一向是各抒胸臆,畅所欲言,同为大唐献策。韦卿所言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许胡闹。”   侯君集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说道:“是,陛下。刚才那些话,若是别人说的,他一定是不怀好意。若是韦大人说出这些话来,他可是头都顶着天的尖子呀,怎么能干出这种背后拆人台的龌龊事情。韦大人,是不是还要接着上奏啊?快讲!请将啊!”   韦源承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侯君集一眼,拂袖说道:“老夫已经把话说完了。”   侯君集见韦源承不说,接着说道:“好,既然韦大人已经说完了,那老侯我也说两句。陛下,正所谓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老侯现如今每天还能吃三斤馍,二斤肉,离迟暮之年还早着呢。高昌的麴文泰,臣愿意把他擒来,献给陛下。”   长孙无忌见状,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忙起身上奏道:“陛下,臣以为,方才太子举荐的甚是。众所周知,侯大将军在对西域作战中,经验颇丰。故此,臣举荐侯大将军,担任此役大元帅。”   见长孙无忌适时的收了尾,皇帝拍板说道:“好,那就依辅机所言。任命潞国公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即日率军讨伐高昌。”   “臣领命!定不负陛下所望。”侯君集单膝跪地行礼,大声说道。   看着大局已定,太子松了口气。韦源承气势汹汹,如果侯君集大将军没有亲自说出这番话,只怕结果也很难说。   朝会一结束,太子就匆匆忙忙赶回东宫,到书房密室前,正好碰见正从密室里出来的称心。   “称心,安排好了吗?”   “好了,殿下,请。”   太子满意的点头笑道:“东宫现在有劳称心了。”又放轻声音嘱咐道:“各方的探子都要顾及到,关键是,所透露的要点,都要不一样,明白吗。”   “殿下放心。”   有称心在,太子当然放心,全无后顾之忧的进入密室。   正整理军队的侯君集正在给士兵喊话,鼓足士气后,下令即刻做饭,吃完饭便行军。   侯君集刚回自己的帐篷,便觉得里面不对。拔出刀,小心翼翼的靠近气息的来源。   “太子殿下!”侯君集吓了一跳,如果刚刚不是太子手快打开自己的刀,那后果真不敢设想。“望太子殿下,恕罪。”侯君集跪下道。   太子连忙扶起侯君集,说道:“是本宫来的莽撞,怎么能怪罪大将军。”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侯君集问完,还不忘主意左右动静。   “侯将军放心,左右都有本宫的人看守,不会有问题。如今本宫前来,正是要嘱咐侯将军些事情。”   没想到太子已有此实力,侯君集在大表赞赏与震惊的同时,悉心听了起来。   “侯将军此番出征,必胜无疑。只是希望将军获胜后,莫要做出落人口舌之举。”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侯君集有些诧异太子的嘱托。   “侯将军常年征战,十分辛苦。这些,父皇和本宫都清楚,所以每次给侯将军的封赏也绝对不差,希望侯将军不要为了蝇头小利而弃大局于不顾。要知道,本宫现在,需要你。而本宫还希望,你能陪本宫更久。”   侯君集虽然只是一届武夫,没怎么读过书。但能被李世民所看重的将领,又怎么会是有勇无谋之人。细细一品,侯君集很快领会了太子的意思,誓表忠心。   太子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多留,转身回了东宫。 作者有话要说:     ☆、预言起   第二十一章   自送走侯君集大将军,太子的日子就过的十分有规律,除了上朝议事外,便是和称心在比武练剑。   这日,东宫比武场。   眼看称心节节败退,太子以挥剑空间说道:“称心在想什么,如此不用心?”   称心奋力打破太子剑剑夹击,回身一剑,说道:“在想李淳风。”   太子一个侧身,避过,回手一个剑花道:“是在想‘唐历三代而亡,女主武氏代之’吧。”   称心侧翻而起,“没错!”换双手横剑防御“还有街头巷尾的‘太子言行有失’”。说完,奋起一剑,震得太子后退一步。   “好了,称心,咱们好好说说话。”太子收了剑,向坐榻走去。   称心见状,也连忙收了剑,跟了过去。   两人坐在榻上。   “殿下一点都不担心?”称心问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所谓的预言,我早就不信了。”太子倒是无所谓的说道。   “预言倒是还好,关键是‘太子言行有失’的流言。称心担心会对殿下有影响,尤其是皇上那里。”称心很着急,却只能狠狠的握住手里的剑。   太子捏了捏称心的手,让他放松,说道:“别人怎么想我防不住,尤其是父皇。”   “那殿下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有所作为才行。”称心着急的站了起来。   “称心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太子依然惬意的坐着,摆玩着桌子上的干果蜜饯。   称心重新坐下,略一思考,说道:“预言说女主武氏灭唐,也就是说灭了女主武氏,天下就可以太平了。再过数日,李淳风出关,到时候无论他卜出的太白妖星是谁,殿下皆可奏请陛下,将其斩杀。”   “称心,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过,我们是得等等。”   称心没再费劲脑筋的细想太子话中的深意,只是默默拿起茶壶,为太子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太子手中。太子嗅了嗅茶的清香,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   很快,便到了李淳风出关这日。   星云阁前,元老大臣齐聚。不一会儿,皇帝也到了。只是等了小半个时辰,李淳风仍未有动静。   太子就安然的坐在东宫练着书法,不再理会源源不断传来的关于李淳风的消息。   就在太子刚刚临摹好一帖字后,魏征在称心的带领下,缓步走进来。   “殿下,魏大人求见。”称心说道。   “嗯,看到了。”太子放下笔,抬起头。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真沉得住气,如今的字写起来依然行云流水。”魏征硬梆梆的说道。   太子一挑眉,笑着问道:“魏大人今日来东宫就是为了夸奖本宫的字吗?”   “当然不是。”魏征说完,眼睛看了眼称心。   太子无奈的笑道:“魏大人一定每次都要这样吗?”不过,说完,仍然示意称心守在门口即可。   称心拱手退出。   魏征见称心退了出去,也没看向太子,眼睛看着窗外,不屑的说道:“明明已经大祸临头,自己却全然不知,昏聩至此。真是让人失望。”   如果是上一世魏征说完,太子必定大怒,但现在,太子却起身,笑着向魏征道:“还望魏大人不吝赐教。”   魏征对太子的态度微微咂舌,却依然朗声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无论大朝会,还是在击杀反贼毅然救父上都表现的无可挑剔,可殿下手中却无可用之人。朝臣上,除了吴王和晋王,魏王与您其实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殿下手中有了手握兵权的侯君集大将军。可魏王在养人方面,魏王要做的好过你太多。你那个拜侯将军所开的名不见经传的剑术馆,怎么抗衡魏王以文会友的门客三千。甚至包括魏王现在正在编纂的《括地志》。”   “魏大人知道挺多的嘛。”太子赞道。   “不是微臣知道的多,而是殿下知道的太少。殿下仁善,可仁善为君后才是优点。殿下只知道顾自己的东宫一块儿小天地,却不知宫里宫外,外面已经发生多少变化!”   “魏大人是在说本宫又聋又瞎吗?”   “既然殿下耳聪目明,就应该知道,今天早晨,将仕郎李淳风无疾暴毙。”   “此事,本宫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李淳风死前手里握的便是武媚娘的名字。”   “针对此事,殿下如何应对啊?”   “如何应对?”太子收起嬉笑的面孔,肃然说道:“当然是,力保武媚娘!”   魏征一怔,摸着胡子笑道:“看来殿下已然全有打算。不过,如果殿下有时间,便请殿下在今晚丑时,到老臣在城南的旧宅一叙。”   “不,魏大人,你的城南老宅也没那么安全。今夜您准备好,本宫带你去个地方。”   看着太子的表现,魏征突然觉得,太子好像把大家全都骗了,甚至包括皇上。魏征笑了,拱手行礼,道:“老臣就恭候太子殿下了。告辞。”   看魏征走后,称心进屋,走到太子身边说道:“殿下准备将自己的实力告诉魏大人了。”   太子叹了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我得让魏大人知道一些了,别再让他为了我,碰的头破血流。不过此时,我有些别的事要做。”太子拿起桌子上的书,摩挲几下,问道:“称心,你觉得这本《北漠志》如何?”   “称心觉得,殿下所精心编写的《北漠志》,将北漠的无论是地理,人文,风俗或传统都编写很是详尽,甚至还涉及了北漠的军事。据称心在漠北一带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殿下的《北漠志》实在是将北漠剖析的最详细的了。只是……”   “只是什么?称心说说看。”   “殿下,殿下的《北漠志》虽然将北漠的情况介绍尽可能的详细,且有一定的军事价值。但是,若与魏王如今编纂的《括地志》相比,实在是……”   “谁说我要拿着这本《北漠志》同魏王的《括地志》相比了?”   “那殿下是想?”   “这只是一条引子,一根导火索。称心,你觉得魏王与我如何?”   “原本,称心以为,魏王与殿下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可是,却没想到,魏王竟如此卑劣。”自从称心从太子手下的暗部中得知太子坠马乃是魏王所为,称心恨不能去魏王府杀了魏王。可为了太子的大计,称心忍下了。   看着又变得气息不稳的称心,太子扒开一半橘子,塞到称心嘴里。   “殿下!”称心嘴里塞着橘子,有些不满的抗议。太子却将另一半橘子塞入自己口中,然后说道:“称心,今晚派人将魏大人带到我的地宫去。我现在去见父皇。”   “是,殿下,称心这就去。”对于太子吩咐的事,称心都是很用心的。   “哎。”太子轻唤。   “怎么了,殿下?”称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太子。   太子柔声嘱咐道:“称心吩咐下去即可,不必事事亲为。”   称心拱手道:“殿下,能为你做事,称心很开心。”   看着称心意气风发的样子,太子挥了挥手,道:“好了,那去吧。”   等称心走远,太子整理下自身着装,拿起桌上的《北漠志》,向甘露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魏征安心   第二十二章   皇帝手里拿着太子刚刚送来的《北漠志》,回想着刚才跟太子的对话。   “父皇,孩儿知道北漠始终是大唐的一块心病,所以早就搜集资料,系统的整理些关于北漠、漠北及与其相关方面各种。其实,这本书虽然不如青雀编纂的括地志那样涉猎大唐的方方面面,但孩儿也不想自己的心血白费,所以倒不如悄悄送与父皇,再由父皇给青雀添加到《括地志》中。”   “这本书修订出来,对我大唐平定北漠,有着重大影响,承乾就这样把这份大功劳送与青雀吗?”   “都说术业有专攻。孩儿自知,虽然这本《北漠志》孩儿穷尽心血,但依然有不足之处。倒不如让青雀看后,更好的编纂出来。孩儿相信,就凭青雀对所编的《括地志》的投入用心,这本《北漠志》在他手里,绝对更加不同凡响。”   “好啊,承乾,你能这样想很好。术业有专攻,正如你所说,你也不用泄气。等《括地志》完稿,我会找时间跟青雀说《北漠志》一书的。你是太子,不用太在意这些,你的精力,要放在更多的地方。”   “是,父皇。”   正当皇帝想得出神,王德轻声回道:“启禀陛下,魏王求见。”   “魏王?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传他进来。”   魏王几乎是一路小跑,见到皇上,马上跪下,说道 “父皇,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见魏王一脸喜色,问道:“青雀,你怎么来了,还兴致冲冲的 。”   “启禀父皇,自父皇命儿臣在府邸成立文学馆以来,儿臣一刻不敢懈怠,带领数百文学博士,引经据典,终于誊写编纂完了此书。”说着,魏王举起书本,接着说道:“这是《括地志》的所有目录,恳请父皇御览。”说完,高高举过头顶。   皇帝一挥衣袖,王德上前接过书本,递给皇帝。   皇帝看着目录,问道:“括地志完成了?”   “是。”魏王朗声回道。   “好啊,青雀,那可是大功一件哪。朕很欣慰,这样吧,朕准你在王府里好好地庆贺一番。有什么费用,由宫里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这本《括地志》的完成,绝对是大功一件,皇帝很是高兴。   “儿臣多谢父皇隆恩。”说完,行大礼磕头。   “好了,起来吧。回去准备去。”   “谢父皇。”   “哎呦!”   看到青雀一个踉跄。皇帝忙命王德上前搀扶。   王德扶住魏王,说道:“王爷,怎么了?”   魏王看着皇帝担忧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父皇,儿臣日夜伏案,腰腿略有不适,不妨,不妨事。”   皇帝皱眉,说道:“青雀,这不行啊,为一部括地志,把身体弄坏了,以后怎么办。你年纪轻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要当心,这身子骨也要勤加练习,明白了吗。”   “儿臣谢恩。”   “去吧。”   “儿臣告……”   “行,免,腰不好,走吧”   “父皇……”   “说不定,朕也要去凑你这份热闹呢”   青雀听了大喜,又要跪“谢……”   “免,去吧。”   “谢父皇。”   看着青雀离去,皇帝收回脸上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两本书,陷入沉思。   夜里,距离丑时还差一刻钟,魏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而赶车人正是称心。   不一会儿,魏府大门开启,魏征一人出来。看了眼称心,在称心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一进马车,魏征就开始闭目养神。等马车动了,称心也进了马车。魏征睁开眼看了看称心。称心轻声说道:“此马认路,无需人驱赶。只是有的路段可能颠簸,还望魏大人恕罪。”魏征没什么表情,又闭上了眼。   幽静的深夜街道上,只有马蹄踏出的嗒嗒声。   马车行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下了。   称心唤道:“魏大人,已经到了。”   魏征睁开眼,下了车。   看了看院落,魏征踟蹰道:“这不是太子借侯将军之手开的剑术馆?”   “这怎么能是剑术馆呢?”太子的声音在魏征的背后响起,太子上前,搀着魏征向里走去,称心紧随其后。   魏征一路走一路看。这本就是寻常院落,连围墙都没有比一般人家高多少,只是走到屋子的房山,蔓藤缠绕下,却闪现出一条地洞。   太子给称心使个眼色,称心会意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搀着魏征走进地洞。   太子边走边说道:“魏大人别见怪,这地洞口又黑机关又多,过一会儿就好了。”   魏征没说什么,就夹在太子和称心之间,看着他们在看上去宽阔平坦的路上曲折前进。走了将近五十步,前面景色豁然开朗——一座小型的地下宫殿跃于眼前。   就在魏征还沉浸在震撼中时,称心已经放开魏征,反而是太子将魏征一直搀于大殿上座。   坐下后,魏征仿佛才回过神来,拱手道:“真是难为太子了。”   太子也坐下,露出个无所谓的笑容。   等魏征平静下后,说道:“可笑啊!原本,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魏王渐渐崛起,你却应对乏力,群臣各选阵营,陛下态度暧昧,举棋不定。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当年何其相似啊。这分明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你和李泰。在我亲眼看着建成太子失败后,我是多么害怕你会重蹈覆辙,我曾感谢上苍给了我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又给了我一位太子来辅佐,我曾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回,我一定不能输。可我没想到……”   “魏大人看见这样的我,可是后悔辅佐我了?”太子问道。   “后悔?论才能,你十七岁的时候,在陛下戴孝期间,代理监国,群臣有口皆碑,都称赞你颇识大体,颇能听断;论仁德,单从你拒绝郝公公,坚持去救陛下一事就可以看出,你其实是宅心仁厚。李泰虽然聪颖,但热衷于玩弄诡计,少了份坦荡;李恪虽然勇武,但为人孤傲偏激,更是隋炀帝的外孙,此二人都非人君之选。我原先所以选你,固然势要了结我的心结,但是这个选择,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当今圣上。而今看来,就更没有错!若殿下不弃,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然助殿下登上皇位。”   看着眼前的魏征,太子一点都不怀疑,因为上一世,魏征就是这么做的。可太子低下头,说道:“魏大人现在只需把身体养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手下有一名善岐黄之术的人,会定期为魏大人看诊。”   “殿下如今的作为,却还在犹豫,可是因为那个称心?”   听魏征提到称心,和称心投过来的目光,太子沉声说道:“本宫如今只是为了自保。”   “自保?殿下,如今还有时间,没关系。不过还是希望太子能及时醒悟。咳咳。”魏征劝道。在魏征看来,如果说原先的太子魏征还有那么几分的犹豫,而今的太子,如果登上皇位,那是大唐之福,天下之福,也可以弥补建成太子所带给自己的遗憾了。魏征愿意等,魏征也坚信,太子,总会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把魏征送回魏府,太子没有急着和称心回东宫。两人走在空荡荡的街上,享受着只属于两个人自在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府的请柬   第二十三章   夜凉如水。   太子和称心就这样一左一右的走在空空荡荡的街上。   听着称心凌乱的脚步声,太子知道,这是称心的心,乱了。   太子停下脚步,望了望天上的点点繁星,说道:“称心可是在想刚才魏大人的话?”   称心随着太子停下脚步,说道:“是。”   “称心可有想问的?”   称心摇了摇头。   “称心可有想说的?”   “称心只知道,跟在殿下身边就好。”   称心从不把自己同太子的江山社稷相比较,因为,结果,自己不会想知道。   太子仿佛看穿了称心的心,伸出右手,“来!”   称心犹豫一下,将自己的左手覆上,十指缓缓而有力的紧紧握住。   “走吧,称心,再陪我走会儿,一会儿回去就该直接上朝了。”   悠长的街道上,响起了规律的脚步声。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   今日的魏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魏王笑着周旋于宾客之间。   “楚客,太子那里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请了好几回,不过被那个叫称心的拦住了。”   “那就派几个机灵的再去请。记住,把握好时机。”   “是!”   两人展现着最明媚的笑脸,却商量着最恶毒的计划。   东宫里,太子正品着皇帝新赏下来的葡萄美酒,称心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正当称心欲上前和太子说话时,却听见一阵嘈杂声。三个仆人一阵风似的闯进东宫。站在太子一旁的称心看到,忙向侍卫们喊道:“快把他们轰出去!”只是那三位仆人甚是顽固,竟直直向太子冲过来。   称心一把按住打头的那个。那名仆人吃痛,却依然不忘向太子喊道:“太子殿下,有要事拜见您。”   太子一挥手,说道:“让他们起来。”   称心一边按住不松手,一边说道:“太子,他们擅闯东宫。”   “我说,让他们起来!”太子重复的说道。   称心不甘的放手,那打头的跪下说道:“小的拜见太子殿下。”   “你们是魏王府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太子晃着杯中的美酒,懒懒的问道。   “启禀殿下,今日乃是我家王爷《括地志》书成之日,我家王爷欲请太子殿下到王府参与庆祝。三日前便派人前来东宫送帖子。”说到这,有意的看了称心一眼,接着说道:“可是一直被拦着。”   说完,双手高举请柬,低下头。   太子看了看称心,称心避开太子的目光。太子了然一笑。   “原来如此。”   “称心肆意妄为,请太子责罚。”称心上前拱手道。   太子对称心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太子对那三个仆人说道。   那几人互相对视几眼,打头人瑟瑟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有意移驾魏王府。今日魏王府的庆祝会持续至深夜,到了戌时,更有烟花和西域胡姬的歌舞表演。”   “够了,回去吧,说本宫定到。”   “好好,多谢太子殿下。小的这就告退,这就告退。”说着,还不忘把请柬塞到称心手中。   看那三人欢天喜地的走了,太子走到称心身边,拿着请柬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问道:“称心,这方向,可是魏王府的所在啊?”   “是的。”称心回道。   “今夜从这儿望去,便可看见魏王府上空的烟花了。你拦得住那些送请柬的仆人,拦得住这些烟花吗?”太子看着称心,问道。   称心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吩咐下人,竖起帷帐,遮住那些烟花”   “哈哈,何必行此自欺欺人之举呢,纵然看不见,但那些烟花可还在。我现在就可以看见今夜魏王府上空的烟花在天上炸出一片片的灿烂,就像青雀的笑容一样。帷幕虽遮得住我的眼,却遮不住我的心,更遮不住今夜魏王府的风光啊。”   “殿下,称心自作聪明,打扰了您的酒兴。”称心闷闷的说道。   太子拍了下称心的肩膀,转身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怪不得你。称心。”   “殿下,咱们一会儿真的要去魏王府吗?如果殿下不开心,可以不去的。”称心能感觉到,现在太子全身散发出的落寞。   太子转过身,看着称心,斩钉截铁的说道:“去,当然要去。”而后,又伏在称心耳边小声的说道:“现在我要去收线了。”说完,直起身,又是一副落寞的表情。   称心用手遮住嘴笑了笑,然后严肃面孔说道:“殿下,您可是要去魏王府,不可。”   “你若懂我,别拦我”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太子知道,今天的自己和青雀,都是一名戏子,就看谁的戏,能入了皇帝的眼。   甘露殿内。   “陛下,太子已经动身前往魏王府了,魏王府也派人来请陛下。”王德立在一旁,躬身说道。   皇帝没什么反应,看着眼前的棋局。坐在对面的长孙无忌也默不作声。   而后,皇帝方才缓缓说道:“青雀三番四次派人去东宫给太子送请柬,你说,这是为什么?”   “可能,只是为了和太子一起庆祝吧。”长孙无忌犹豫着说道。   “庆祝!”皇帝扔下手中的棋子,“我看,他是向承乾示威的。”看了看身边的王德,又问道:“太子看见请柬什么表现?”   “太子看见请柬发了会儿愣,但仍准备了礼物,去了魏王府。”   “辅机,你说青雀现在究竟想要什么呢?这个儿子,朕认为朕已经给了他作为王爷最好的一切,。多少大臣曾上奏说朕对他偏爱有加,可朕依然这样,而今,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皇帝愤怒的掀翻了棋桌。   长孙无忌连忙跪下,说道:“皇上息怒。”   皇帝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说道:“好了,辅机,你起来。现在,去干朕安排给你的事吧。”   “臣遵旨。”   看长孙无忌领旨而去,王德鼓足勇气,问道:“大家,那魏王府……”   皇帝挥手,王德没有再说下去。想了想,皇帝将王德招上前,嘱咐了一些话。   待王德下去,皇帝,无力的坐下,双眼无神的看向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北漠志的用途   第二十四章   魏王府里,朝中大臣差不多都已到齐,都向魏王祝贺。而太子的马车,也停在了魏王府的门口。   太子和称心下了马车,一同向里走去。   魏王一眼便看见了面色不愉的太子,暗暗得意,上前笑着说道:“太子殿下亲临文学馆,使臣弟这里蓬荜生辉啊,臣弟感激不尽。”   看着这满脸堆笑的青雀,太子也笑了。“自家兄弟,还用着如此见外的词汇。”说完,便走到一卷卷的《括地志》前面。   魏王有点拿不准太子此时究竟想干什么,似乎太子没有想闹事的感觉。不过,魏王很快反应过来,上前道:“这《括地志》总共是五百五十一卷,五百五十卷乃青雀与众文学博士编纂而成,而这关于北漠的这一卷乃是父皇所寻,只是小做修订,便可成册了。父皇日理万机还能想着青雀,青雀实在不安啊。今日还望太子殿下看看,有何不适之处。”   余光扫视了眼注视这边动静的诸位大臣,太子笑着说道:“青雀说笑了,此《括地志》乃是青雀与众文学博士费尽心血而成,父皇也审阅过,实在是集大家所长的著作。只是不知,青雀对这北漠卷所感如何啊。”   青雀拱手说道:“北漠卷乃是父皇所赐,所写比以往很多介绍北漠的书籍都要详尽,其实青雀并没有如何改动。”   早在一旁观察良久的褚遂良也拱手说道:“臣也看了北漠卷,实在是介绍详细,言辞犀利。不但把北漠及漠北的情况介绍清楚,更有很多独特的见解,实在是不知是哪位大家所著,如果能招至朝堂,对大唐平定北漠,定是一大助力。”   太子微笑的听着褚遂良的话,正准备说什么,便听见门外高唱“圣旨到!”   众人忙跪下接旨。   王德手捧圣旨进来,说道:“太子殿下,先是您的口谕。”   魏王看了眼太子,很快低下头。   太子朗声说道:“儿臣李承乾接旨。”   “夫太子者,行德甚佳。于政事勤勤恳恳,于文书思意甚聪。今《括地志》成书之日,君臣同乐。太子所著北漠卷坠与五百五十卷之后,全《括地志》当朝第一全书之名。朕心甚慰,特赏白银一千两,玉如意两支,紫檀八宝瓶一对。”   王德对太子笑笑,接着说道:“下面就是魏王您的了。”   魏王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是,是。”   王德道:“陛下有旨,魏王李泰听宣。”   “儿臣李泰接旨。”   “修身贵乎慎始,笃学不分长幼。夫人虽禀定性,必须博学以成其道,故礼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晓,古人勤于学问,谓之懿德,为嘉掖李泰潜心向学,修书括地志,赏白银三千两,准于魏王府扩建文学馆。”   “儿臣李泰谢父皇隆恩。”   “那太子殿下,魏王殿下,咱家告退了。”   “多谢公公。”   待王德走后,众人接连起身。   褚遂良率先上前道:“臣竟然不知,北漠卷竟然是太子殿下所著。”   “哪里哪里,本宫也就是早年间大唐总因对北漠不够熟悉而打起仗来很是吃力,所以才自己翻阅资料,派人去漠北一带记下亲眼所见,才写出此篇章。只是较青雀这五百五十卷,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说完,还看了魏王一眼。   魏王咬紧牙关,刚要说话。房玄龄却先拱手说道:“太子此言差矣。魏王编纂的五百五十卷诚然必能流芳百世,功德显著,但太子殿下所著对而今的大唐更是用意非凡。太子殿下劳心政事却依然能著此书,实在是让臣等敬佩。”   魏王也道:“太子殿下怎么不跟臣弟说此卷乃是您献给父皇的,也好让臣弟在这《括地志》的成稿上也著上太子殿下的名字,一同流芳百世啊。”   “青雀,大哥就是怕你这样。这《括地志》费了你多少心血,大哥怎敢居功。放心,都是自家兄弟,谁得都一样。”   群臣见太子这样,更赞太子贤明大气。魏王狠狠的攥住手中的圣旨。   等客人散去,夜深人静的魏王府。   “混蛋!混蛋!”魏王狠命的砸着屋里的摆设。   “殿下,殿下,别砸了,要不,您还是吃点。”   “我不吃!五百五十卷啊,竟然不如太子那一卷漠北篇!太子写书就是劳苦功高,我写书就是应该应份的吗!”   “殿下,有什么关系,皇上不还下圣旨奖赏您了吗。”   “那是奖赏吗!那圣旨跟太子的口谕相比,怎么就这么像敲打。你说,父皇是不是知道什么。”   “殿下,别多想,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对!是巧合!父皇怎么能知道。不过,我有点等不及了。楚客。”   “殿下是想?别,殿下,现在时机不合适。”   “我等不了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冒然行事的。一切就等骊山狩猎后吧。”   “是。”   惊蛰之后的骊山狩猎,各路人马各怀心事。   太子思考良久,这武媚娘自己仍然要出手救下。这次固然不用为求与她联手,不过,她身上所背负的预言,仍是一把双刃剑,就看自己如何用了。   狩猎当日,皇帝带着众位皇子及武媚娘还有众侍卫整整齐齐的到达骊山。   看着自己儿子们的飒爽英姿,皇帝露出满意的微笑。   魏王见皇帝笑了,也笑着说道:“记得去年骊山狩猎,三哥表现最好,还得蒙父皇钦赐一口宝剑。前年是大哥得的,今年,青雀定当奋力争先,争取也让父皇赏赐点什么。”   皇帝看了看魏王,说道:“青雀,朕听说,今年直到来骊山的前三天,你才开始练习骑射,临阵磨枪怕是不行吧。这样,若今日你要能射中一箭,朕就有赏赐。”   “多谢父皇。”魏王高兴的拱手大声说道。   皇帝回头看了看武媚娘,又四处看看,问道:“稚奴呢?”   吴王说道:“父皇,九弟方才已经出发了。他说,等逐射之戏开始时,他自然会出现的。”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好,开始吧!”   皇帝下令开始,便有侍卫挥动旗帜,吹响号角。拿着铜锣的侍卫活靶也开始动了起来。   刚开始,吴王便先射中一名。   皇帝大赞:“好箭法。”   接着,太子,魏王,皆有收获。   皇帝看中一名活靶,连射几箭皆不得中。笑道:“这厮好身手啊!你们谁要射中他,朕把宝剑赏给谁。”   魏王吴王听了,都奋起直追。   看了看依然骑马漫步的太子,皇帝问道:“怎么,承乾,你不想要宝剑?”   太子拱手说道:“父皇的赏赐,孩儿自然希望的到。只是历年,孩儿,三弟都得过,今年就看青雀的吧。”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微微皱眉,说道:“逐射之戏,本就要一较高下,承乾是在故意相让?”   太子笑着回道:“逐射之戏,本就是游戏。再说,弟弟嘛。青雀为了得到父皇的赏赐真的练习好久,如果他得了宝剑,肯定很开心。”   皇帝听完,也不说话,直接向前走去。   称心见皇上眉头紧锁的走远,上前不安的问道:“殿下,皇上可是生气了?”   太子勒马,沉声说道:“无碍的,称心。或许,在比较;或许,在愧疚,怎样都好。”   吴王,魏王左右夹击,只见那名身手灵活的小兵越跑越远,而从林中又出现一队人马,正是晋王。   那小兵被追的慌不择路,差点被晋王的马踢到。   晋王看准时机,瞄准,弦动,箭未发。   皇帝打马上前,晋王拱手道:“孩儿拜见父皇。”   “稚奴,为什么不射。”   “启禀父皇,方才距离实在太近了,儿臣还是担心,纵然没有箭头,依然会伤了此人。”   “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到这儿,就是练习你的骑射,练习你的胆量。”   “可是,父皇,逐射之戏,本意便是不伤性命,若是因此有人真的受了伤,儿臣实在于心不忍。”   “他怎么会受伤呢?咱们没箭头,这兵士穿着甲胄,怎么会受伤?稚奴啊,你已经长大了,心存善良是好事。但是如果善良的过分,那就是软弱,是会被欺负的,明白吗?”   “儿臣谢过父皇教诲。”   “父皇答应你的哥哥,这把宝剑,谁射中了他,就赠给谁。你说你算射中了呢,还是没射中啊?”   “回父皇,儿臣并没有射中。”   “你喜欢这把宝剑吗?”   “父皇,儿臣非常喜欢这把宝剑。”   看着皇帝逗着晋王,再看看晋王紧张的样子,太子说道:“父皇,我觉得这次算稚奴赢了。”吴王与魏王皆点头称是。   皇帝笑道:“还真有人替你说好话。好,念你是第一次参加逐射之戏。这把箭就归你了。”   看着晋王开心的样子,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逐射之戏结束,真正的狩猎正式开始。   而在太子的精心的算计下,最终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已身中一箭的武媚娘。 作者有话要说:     ☆、张元济   第二十五章   太极殿。   “今日众爱卿还有别的事要议吗?”   长孙无忌上奏道:“回奏陛下,高昌一役,我大唐已稳操胜券,陛下可否考虑出兵剿灭盘踞在我国北方多年的那股叛军?”   “当年隋朝炀帝屡次发动征讨北方叛军皆败,以致隋朝倾覆。从大局考虑,北方叛军迟早是要打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连续发动两场征讨的能力,先缓一缓吧。众爱卿还有什么事?”   “启禀陛下,微臣有奏。”   “张元济,你有何事要奏啊?”   “近日,因预言一事,滋扰着整个大唐,使得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加上钦天监李侍郎一夕暴毙,女主武氏更是模糊所指,才使得朝中以及后廷徒添了许多的烦恼和猜忌,实乃微臣所不愿见的。陛下,微臣有一法,可使其预言彻底终结。”   “张元济,你有何法呀?说来听听。”   “谢陛下。臣以为,国之根本乃为君者,而非造祸者。若是此预言果真能使唐三代而亡,那是不是,因为大唐帝国的储君平庸齐身而昏聩无能啊。所以恳请陛下,不妨易储而改国运,彻底击溃此不祥之预言的根基。”   张元济话音刚落,便有大臣斥道:“大胆张元济,你一个小小的议事郎,竟敢无端的弹劾太子,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话,小则是以下犯上,重则是形同谋逆。”   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来人哪,把张元济拖下去,打入死牢。”   “陛下有旨,将张元济打入死牢。”   听着被拖走的张元济大表忠心的话语,太子使劲的握紧了拳头。   魏征道:“陛下息怒。陛下,此僚口出狂言,玷污太子,实属大逆不道,理应即刻诛杀。”   皇帝看了看朝上各位的反应,冷声说道:“散朝。”   回到东宫,太子接过称心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殿下?”称心感受到太子的反常。   “终于出手了!”太子用拳头狠击桌面。   称心还想问些什么,却见魏征已走了进来。   称心对魏征拱手行了礼,又看了看太子,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殿下在生气?”魏征有点不确定,他觉得太子此时固然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危险的亢奋。   “魏大人怎么看张元济这件事?”太子问道。   魏征颇为纠结的说道:“实在是有些棘手啊,关键是陛下的态度,竟然留下张元济,实在是让人多想。殿下,要不要老臣去探一探陛下的意思。”   “不用,魏大人。父皇只是想找出幕后主使罢了,本宫对现在的自己很有信心。”   “是,殿下,只是殿下打算如何,要不要与那个武媚娘……”   “不,魏大人,本宫上次救下武媚娘的确是为了得到父皇的注意,但本宫并不想和那个女人扯上太多的关系。”   “可是,殿下,朝堂和后廷,有时也是紧密相连的。”   “魏大人放心,有人,已经准备送本宫一份大礼了。”   “这……”魏征还想说什么,却听见门外称心说道:“殿下,皇上宣您去甘露殿。”   魏征摸着胡子笑道:“看来,陛下还是相信殿下的。”   “是啊,让本宫也去向父皇表表忠心吧。”   甘露殿内。   “辅机,张元济招了没?是不是韦源承指使的?”   “此人倒是个硬骨头,虽然用了很多刑,但他就是不肯招供。”   “那就继续审问,继续上刑。”   “是,可,可是陛下,微臣有些疑虑。”   “你说。”   “臣以为啊,韦源承并非真正的始作俑者,他指使此僚,如此大胆的弹劾太子,其意欲何为呢?韦氏虽然入宫多年,可她并没有子嗣啊,如果易储成功,那么他们希望这东宫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你直说吧,你怀疑朕的哪个儿子?”皇上不耐烦的问道。   如果是以前,揣摩着皇帝的心思,长孙无忌都不会将话说的太死。可如今,感受到皇帝的变化,长孙无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皇帝。   “混账!果然是青雀!”皇帝看过后,将小册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陛下,魏王的所作所为,与我们当年起事反隋的手段如出一辙啊。魏王有着与当年的陛下不相上下的智慧和胆识。但这个智慧和胆识,若与不恰当的野心和欲望相伴,便是悬在太子和陛下头上的一把利剑哪。”   “其心可诛!前段时间的太子坠马和早先的流言呢?可也确定了是青雀所为?”   “虽然证据颇少,但已经能确定,都是魏王所为。还有,东宫,吴王府,包括宫里,都有魏王埋下的眼线。”   “青雀!他究竟想干什么!承乾是他的亲哥哥,对弟弟们又都这么好,连向来傲然的恪儿对承乾都尊敬有加,为什么偏偏是青雀。辅机,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查出来的这些都是恪儿做的,我也不希望是青雀啊!”   “陛下,息怒啊。现在的魏王,朝里有韦源承等党羽支持,后廷有韦贵妃呼应,如果陛下现在不作出个决定,太子实在是……”   正说着,王德禀报,太子殿下到了。   皇帝说道:“辅机,这事我会处理,只是,先不要声张,尤其不要让承乾知道。”   “臣明白。”   “你先下去吧。王德,让太子进来。”   “臣告退。”   太子进殿,正好遇上出来的长孙无忌。   太子拱手道:“舅舅。”   长孙无忌点头,说道:“太子,进去吧。”   看着太子进去,长孙无忌收回目光。看来,一切,已经定了。   太子一进内殿,便看见坐在案前发愣的皇帝。太子下跪行礼道:“孩儿拜见父皇。”   “承乾来了,来,坐吧。”   “谢父皇。”   太子落座后,问道:“父皇叫孩儿前来是为了……”   “承乾,你怎么看我没有处死张元济。”皇帝问道。   “父皇自有父皇的打算,孩儿没有意义。而且孩儿自认为问心无愧。”   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笑了一下,又问道:“那承乾怎么看预言一事。”   “孩儿认为,预言,实属无稽之谈。”   “哦,你这么肯定。”   “自是。孩儿觉得,这类星象预言,它可以是帝王制衡天下的工具,却不能成为影响帝王的威胁。如果单凭一句预言便认定大唐江山不保,这实在是对不起为大唐打下这片江山名臣良将。”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太子,皇帝点了点头,默默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韦氏倒台   第二十六章   贤灵宫中,杨淑妃焚着百合香,画着长孙皇后的画像。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青玄急冲冲的跑过来,对杨淑妃说道。   杨淑妃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笔,看着画像,满意的点了点头,方转向青玄,慢声轻语的说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青玄急忙说道:“乾祥宫,萧婕妤滑胎了。”   “什么?萧婕妤的孩子那可是韦妃费尽心机才得的,且保护的密不透风,怎么会?”   “就是说啊,而且,据说是韦贵妃下的手,现在都已经被押进大理寺了。”   “怎么会这样?”   杨淑妃现在一肚子的疑惑。韦贵妃是何许人?在内廷两人斗了这么多年,都是旗鼓相当,怎么韦贵妃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暂时毫无头绪,杨淑妃吩咐道:“青玄,密切留意与韦贵妃相关的一切事宜,包括朝堂上的。”   “是,娘娘,青玄这就去办。”   看着青玄下去,杨淑妃倒在美人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陷入沉思。   韦贵妃入了大理寺,一时间后廷人人拍手称快,更不乏有落井下石之辈。而前朝,就更热闹了。   甘露殿内,皇帝独留长孙无忌议事。   看着源源不断涌入手中的证据,证词,皇帝长叹一声:“树倒猢狲散哪。”指着案子上高高垒起的奏折,对长孙无忌说道:“这全是参韦妃的本子,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啊。”   王德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长孙无忌,忍不住说道:“可不是嘛!韦娘娘在宫中仗势欺人,相比她父兄行为也不会好到哪去,恐在朝中也没交下什么朋友,这次数罪并发,估计不会有谁替她说好话了。”   听了王德的话,长孙无忌笑道:“呵,王公公跟陛下年头多了,竟也悟出了在朝为官的道理了。”   王德一听,吓得一激灵,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说道:“您看我这张嘴!长孙大人教训的是,陛下,老奴多言了。”   皇帝看王德的样子,笑道:“王德在宫中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抱怨几句也属正常,辅机莫要见怪。”   长孙无忌忙道:“不敢不敢。”   皇帝又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叠好,递给长孙无忌,说道:“来,看看这个。”   长孙无忌接过,看了起来。皇帝又说道:“诸多奏本中,唯有魏王弹劾韦源承这一本最为犀利,列举了诸多他仗着韦妃的势力,在外欺压老百姓,为非作歹,置大唐律法于不顾的恶言恶行。”   长孙无忌听完,低声说道:“丢卒保车,魏王真是聪明过人哪。”   皇帝听了长孙无忌的话,也笑道:“是啊,朕原先也是因为他的聪明过人才一直对他偏爱有加,只是现在看来,聪明的太过了。”   虽然皇帝是笑着说的,可那笑容没达眼底。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如今韦家的势力已不足为惧,韦贵妃也被陛下赐死狱中,魏王也算孤掌难鸣了,陛下对魏王还有何打算。”   “打算?朕为他打算了那么多,可他看样子并不稀罕。朕也没有力气再管了,等这韦氏一族的事情过后,让他去封地吧。”   知道此时的皇帝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长孙无忌拱手告退。   长孙无忌走后,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命王德去魏府宣旨,而自己,再次走进了地宫,点起一盏灯,为了自己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   魏王府。   “殿下……”看着自从知道韦家出事后,就魂不守舍,不停往嘴里填东西的魏王,杜楚客轻轻唤道。   魏王却罔如未闻,不停的吃着东西,只是那样子,却不像在吃这一桌的美味佳肴,更像是咀嚼着废纸蜡屑。   杜楚客也不敢再说什么。刚准备出去,却在门口被一名仆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哎呦!你怎么回事,没长眼睛。”杜楚客怒斥道。   “大人恕罪,小人一时着急。”那仆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认错。   “算了。”杜楚客也没多做计较,只是看那仆人要进屋,连忙拉住说道:“王爷现在心情不好,不是什么重要事别去烦扰王爷。”   那仆人紧张到结巴,费力说道:“大人,圣旨,圣旨来了,如今王公公就在前院,就等王爷去接旨了。”   “什么!”杜楚客一惊,忙自己进屋请魏王。   听见有圣旨,魏王才有了反应,匆匆忙忙到前院接旨。   王公公已经等候多时,见魏王来了,方高声念道:   “圣旨下,魏王李泰接旨。”   “儿臣李泰恭请圣旨。”   “魏王李泰,勘订括地志诸事繁杂,甚为辛劳。从今日起,特准予免去一月早朝,安心静养。魏王,接旨吧。”   “儿臣李泰,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奴告辞。”   浑浑噩噩的送走王公公,李泰看着手中的圣旨,晕了过去。   魏王府一片惨淡之色,东宫却显得格外祥和。   魏征坐在一旁的坐榻上,看着上首的太子,问道:“殿下怎么看韦源承一事。”   “父皇到底没忍住,还是动手了。”太子看着窗外,喃喃的说道。   魏征看着太子,说道:“是啊。皇上此时动手,看来,皇上还是在乎魏王的。”   “怎么会不在乎呢?疼了这么久,宠了这么久,怎么会舍得看青雀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太子的思绪似乎又被上一世所影响,有些飘忽。   “那殿下如今打算……”魏征还是问道。   拉回自己远飘的思绪,太子回看着魏征,说道:“就依着父皇吧,为青雀求求情。”   “殿下,这话没错,只是,这求情也要讲一个度,太少,没成效,太多,反而显得虚假,还望殿下细心琢磨。”   “放心,魏大人,本宫心里有数。”太子看今天已经没有明显咳嗽的魏征,问道:“不知魏大人的身体可好些了?”   魏征听太子关心自己的身体,笑着说道:“有劳殿下关心,那位白凤姑娘的医术当真高明,老臣感觉好多了。”略一踟蹰,说道:“殿下的伤何不让这位白姑娘好好看看。”   “魏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太子笑着,给魏征沏了一杯新茶。   看太子的反应,魏征笑着接过茶杯,说道:“是了。这样好,这样老臣也就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造反   第二十七章   曾经离天三尺的韦家,惨淡收场,让满朝上下议论纷纷,而就要平息时,皇帝将魏王封为顺阳王,封地均州,一个月后就到任,无旨不得返回的旨意又将满朝文武炸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皇帝对魏王的宠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而这名升实贬的顺阳王也是板上钉钉。虽然大家一时之间摸不清头脑,但为官的直觉告诉他们,不要去探索里面的原因。   就在皇帝下旨不久,魏王奏请皇帝,由于均州路途遥远,希望临走之前,能让自己筹办一场家宴,也算是给日后独居均州,见不到亲人们的自己留点念想。魏王奏请时声泪俱下,真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皇帝,最终也答应了。   日子就在魏王启程前一天,地点就是离北宫门不远的北芙庭,人数也不多,就是皇帝携皇子公主等人,纯粹的家宴,为魏王送行。   日子一天天流过,很快就到了魏王家宴之日。   东宫中,太子正梳洗着衣。   “殿下。”称心从门外进来,拱手行礼,接着说道:“殿下,暗部收到消息,魏王在家宴上做了手脚,且和韦源承的旧部勾结,包围北芙庭,恐怕今日宴会有变。”   “什么?青雀竟然如此大胆。”纵然知道魏王举办此次宴会目的不纯,却没有想到魏王竟然敢在此时进行逼宫。   称心见太子眉头深锁,说道:“殿下,要不要告诉侯君集大将军,让他作为接应。”   “也好。”太子也是先想起了侯君集。   见太子点头,称心一挥手,便有一条黑影一晃而过。   见已有安排,太子拉着称心站在镜子前,说道:“来,称心,你也换一套衣服,到时候就在我身边。”   称心有些拘谨,但看了看太子期待的目光,硬着头皮回道:“是,殿下。”   太子见状,笑了。   正当称心换衣服之际,暗部又送上一张纸条,暗卫小声说道:“贤灵宫。”   称心放下手中的衣服,看向太子。   太子拿着手中的纸条,也好奇起来。   太子打开纸条,一目三行的看过,越看眉头锁得越紧。看完,太子对称心道:“称心,你去,拦住侯君集大将军,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殿下,可是纸条上说了什么?”称心急忙问道。   “称心,时间紧急,回头我再向你解释。我现在就去北芙庭,你告诉完侯君集大将军再去同我会和,记住,速度一定要快。”太子来不及解释,只能告诉称心越快越好。   称心领命,快速换好,便去找侯君集。   太子看称心离去,复又调整好呼吸,准备去北芙庭。刚踏出门口,似又想到什么,向东宫后殿走去。   东宫后殿,太子妃正考问李象背书,忽见太子进来,连忙行礼。   太子摸了摸李象的头,转而对太子妃说道:“象儿多亏你了。”   太子妃听了太子的话,一时红了眼眶,忙强扯出笑,说道:“象儿随了殿下,不用妾身怎么操心,都很好。”   太子妃想多说几句,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子看了看太子妃,说道:“今日魏王在北芙庭设了家宴,我准备带象儿一起去。”   太子妃只当太子想让象儿见见皇帝,没说什么,替李象换了身衣服,送他们父子出了东宫。   直到父子俩已看不见人影,太子妃才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盛儿小声抱怨道:“殿下为什么不带着太子妃一起去?还把咱们困在东宫,哪都不许去。”   太子妃听着盛儿的抱怨,停下脚步,说道:“以后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盛儿吓得连忙跪地请罪。太子妃叫起盛儿,接着向后殿走去。 “只要,殿下还记得我的象儿,就够了。”   等太子到北芙庭时,人并不是很多,但几个重要的也都齐了。   皇帝高坐在上首,下面左侧第一个空的便是自己的位置,接下来便是吴王王,然后便是魏王给自己虚设的作为,再往下便是晋王,还有高阳一位公主。长孙无忌今日是以娘舅的身份入席,坐在皇帝的右手边。   太子扫视一圈,没见什么特别之处,向皇帝和长孙大人行过礼,便带着李象落座了。   高阳见太子带着李象,便离开自己的座位,来到太子身边,笑着说道:“太子哥哥今天怎么把象儿都领来了?象儿,叫姑姑。”   李象毫不拘泥,大大方方的叫了声“姑姑”,把高阳乐得不行。   皇帝也注意到李象,和长孙无忌对视了一眼,说道:“是啊,承乾,怎么把象儿都带来了。”   太子回道:“象儿想四叔了,我也就把他带来了。”又转向魏王说道:“青雀,还记得,象儿小时候就愿意找你玩,你也没少送象儿东西。”说完,不在意的在背后轻轻推了李象一把,李象上前,对魏王甜甜的叫了声“四叔。”   魏王看着李象,像想起了什么,正准备抱李象,却被皇帝打断。皇帝对李象招手,唤道:“象儿,坐到皇爷爷这来。”   魏王收起了手,面露微笑。   李象看了看太子,不知应不应该过去。   太子见状,拱手对皇帝说道:“父皇,象儿顽劣,怕惊扰到父皇。”   皇帝却摇摇手,说道:“象儿自小就最懂规矩,怎会顽劣,你们兄弟一会儿吃起酒来,哪会顾到象儿,就让象儿在我这吧。”   太子见皇帝如此,也没多做坚持,对李象点了点头。李象欢快的跑到皇帝身边。皇帝递给李象一块儿糕点,李象便吃了起来。   看着吃东西的李象,皇帝温柔的笑了笑。   太子环视了四周,对一旁的吴王问道:“怎么又不见稚奴?”   吴王笑道:“原是早来了,只是来了一看,觉得身穿的颜色和这北芙庭的景色不配,回去换衣服去了。”   “这个稚奴,越来越胡闹了。”太子听了吴王的话,不由得笑着嗔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着还没入席的晋王,魏王显得有些不安。   皇帝看了看魏王的表现,说道:“好了,今日便如此吧,明日你还要启程,早些散了吧。”   众人见皇帝发话,刚要答是,魏王却说道:“父皇,稚奴还未来,再等等稚奴吧。”   “不必了,稚奴刚才你也见了,该走了。”皇帝说完,便拉着李象的手准备走。大家也都起身。   “都不许走!”魏王砸了一个酒盅,大声喊道。   太子吴王两人对视一眼,警惕的对魏王做出防御性的动作。皇帝在上位,冷冷的看着魏王。   高阳吓了一跳,连忙对魏王喊道:“四哥,你疯了吗,还不赶紧向父皇赔罪。”又转身对皇帝说道:“父皇,四哥可能是喝多了。”   “高阳,退下。”皇帝沉声说道。   高阳看了看魏王,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太子和吴王,悄悄的缩在了一边。   皇帝看着魏王,问道:“你想干什么?”   “父皇,儿臣不愿去均州。”   “那你想去哪?”   “儿臣哪也不想去。”   “这恐怕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现在,恐怕是由不得父皇您了吧。”   吴王见魏王的癫狂样子,怒斥道:“李泰,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造反?”   “造反?李恪,你说错了,很快,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何来造反之说?”   “你!”   不管怒气冲天的吴王,魏王一拍手,一名小太监捧着一个托盘走到皇帝身前。魏王说道:“父皇,而今这北芙庭的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希望父皇您能写下传位旨意,也好省的刀剑无眼啊。”   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斥道:“魏王,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你也说的出来,还不快向陛下认错,莫要再糊涂下去了。”   “舅舅,我也是您的亲外甥啊,我当皇帝有什么不好?”   长孙无忌刚想说什么,皇帝先说道:“你想当皇帝,那你把你大哥置于何地?”   “大哥?”魏王转身看了看太子,笑了,笑得撕心裂肺,最后竟笑得大咳不止。正在此时,杜楚客带着一帮士兵进来。杜楚客上前,拉了魏王一下。看着随杜楚客进来的手拿长刀的士兵,魏王大声说道:“就凭这个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的病秧子,他凭什么当太子,当皇帝。”   太子黯然问道:“青雀,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吗?我们不是亲兄弟吗?”   “亲兄弟?既然是亲兄弟,既然都是父皇和母后所生,为什么你是太子,而我是魏王,甚至如今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顺阳王!既然是亲兄弟,为什么父皇在你坠马之后的朝堂上还说就算你死了,继位的还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就因为你比我出生的早吗!”   皇帝看着魏王,开口说道:“不仅是因为承乾是你的大哥,比你出生早。更多的是承乾的才能,承乾的胸襟,承乾的有情有义。你,城府极深,精于算计,如果让你当了大唐的皇帝,你的兄弟们还有活路吗!”   “有,当然有,如果我当了皇帝,我会使大唐变的更加强大。父皇您担心我对兄弟不好,不会的,只要你让我当皇帝,我可以杀子传弟,我可以做到杀了自己的儿子传位给稚奴,李承乾,你做的到吗!”   “你混蛋!”皇帝愤怒的向魏王扔了个酒杯,正好砸在魏王的头上,血,流了下来。   魏王摸了摸留下的血,变得更加疯狂。说道:“父皇觉得我不够好,因为有人比我好,如果,这些比我好的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了,父皇您就不会嫌弃我不够好了,对不对?就像,您曾经做过的一样。父皇,您能做的,我都可以!”魏王的声音先是轻柔的如同魔鬼的低语,却在而后变成歇斯底里的怒吼。   魏王红着眼,对身边的士兵吼道:“杀,给我杀,把他们都杀光,等我当上皇帝,朕,论功行赏!”   士兵们被鼓舞起来,向太子等人逼近。   太子和吴王互相使了眼色,一边注意士兵们的动静,一边将皇帝,长孙无忌,高阳,李象护在身后。李象看了看太子,拿起桌子上刚才皇帝用来切水果的匕首,和太子、吴王站在了一起。高阳见状要把李象拉回来,李象手里握紧匕首,嘴里说道:“姑姑放心,我会和父亲、三叔一起保护你和皇爷爷还有舅老爷的。”   吴王眼观四周,听见这话,大笑道:“好孩子!还是大哥会教孩子。”   太子也笑道:“这孩子鬼道着呢,也好,象儿,跟紧父亲。”   看着眼前的李象,皇帝笑了。看着皇帝的笑容,长孙无忌看了看下面的魏王,一切都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挟持稚奴   第二十八章   看着剑拔弩张的两拨人,皇帝突然大笑一声,高声说道: “青雀,平日对朕寸步不离的王德不在我身边,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   “什么?”就在魏王疑惑的一瞬间,成百上千的禁军突然闯入,很快便拿下了魏王一干人等。   看着仍然处于紧张戒备的太子和吴王,皇帝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又看了看明显被眼前景象吓的目瞪口呆的李象,皇帝托起李象的下巴。李象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皇帝握住李象的小手,带着他重新坐下。太子,吴王,长孙无忌,高阳便站在左右。   看着大势已去,魏王无力的瘫倒在地。   正当皇帝准备对魏王做出判决时,晋王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王,晋王上前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皇帝大声喊道:“稚奴,过来。离开他!”   还没等晋王反应过来,魏王一把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佩刀,横在晋王脖颈。   皇帝怒斥:“青雀,你还要干什么?”   太子也大喊道:“青雀,快放了稚奴,别再做傻事了。”   晋王看着眼前的景象,直叫:“四哥,四哥,你怎么了,四哥。”   看着晋王,魏王小声温柔的说道:“稚奴,四哥的好弟弟,四哥就你这么一个兄弟啊。”   “四哥,你在胡说什么。”晋王不安的挣扎道。   魏王没再理会晋王,仰着头对皇帝说道:“父皇,我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对吧?”   “青雀,只要你放了稚奴,朕就饶你一命。”皇帝紧张的注视魏王的一举一动,用眼神示意早已等候多时隐藏四周的禁军。   “饶我一命?那我还是什么都没了。”魏王摇着头,苦笑道。   长孙无忌见状,苦口婆心的劝道:“魏王殿下,别再错下去了。”   魏王却仰起头,大笑道:“错,是,我承认我错了。你们要我放了稚奴也行,李承乾,你来,你来换回稚奴,怎么样。”   “李泰,你个逆子!”皇帝愤怒的瞪着魏王。   魏王却满不在乎,反而越发笑开,说道:“我是逆子,我承认,你们不都说他李承乾什么都好,还有情有义吗,那李承乾,你来啊,你来换回稚奴啊。你敢吗?”   太子看着已经可以称之为疯子的魏王,开口问道:“只要我过去,你就放了稚奴。”   魏王没料想到太子会发问,却在听到提问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对。”   太子毫不犹豫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不可,太子……”带领禁军进来,现已站在皇帝身边的王德忙道。   吴王见一步步走上前的太子,也伸手拦道:“不要,大哥……现在李泰疯了,他不会遵守承诺的。”   皇帝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太子扯下吴王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向魏王走去。   就在太子和魏王之间还差几步距离时,魏王喊道:“等一下!”   “怎么?”太子停下脚步,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魏王。   魏王道:“你这样过来,我不放心。”   太子皱眉,问道:“你想怎样?”   魏王眼珠一转,看了眼李象手里的匕首,说道:“拿着那把匕首,在双臂双腿上各刺两刀,你再过来。”   太子回头看了看李象手上的匕首,李象马上将匕首背在身后。   太子一把夺过匕首。   李象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高阳躲在王德身后,捂着嘴直哭,吴王无力的拂袖不再看太子,转过身死死盯着魏王。长孙无忌刚要上前夺匕首,却被皇帝的一个眼神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晋王看着太子手握匕首,大声喊道:“大哥不要啊!”   太子给晋王一个安抚的笑容。而后,双眼盯着魏王,右手拿起匕首,对着自己的左臂,猛然一刀。   血液四溅,溅到了魏王脸上,还带着太子的温度。   魏王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只见太子拔出刀,又刺了左臂一刀,然后,慢慢向魏王走去。太子嘴里说道:“还记得小时候,咱们还在秦王府,你说你想要爬树,但自己爬,让母亲知道会罚你,所以就叫着我一起爬,最后,被母亲发现,母亲明明打的是我,你却在一旁,哭得那么凶,求母亲不要打我。后来,我问你为什么那么能哭,你说,你以为我会被打死……”   说到这,太子低声笑了笑。而后,拔出左臂的匕首,对着自己的右腿,又是一刀。   勉强的吞咽了口口水,太子又走上前一步,说道:“还记得那年过年,守岁时不让吃东西,你既然去偷祭祀台上的糕点。被母亲发现,被罚跪了一夜。早上我抱你回房间的时候,还说你怎么这么傻,拿一块不就不会被发现了,干嘛要拿两块。你却还带着哭腔的对我说,吃了一口,发现是吃过最好吃的点心,所以特意给我带了一块。然后献宝一样从怀里拿出都碎的不像样子的点心,塞进我嘴里,我还记得,是枣泥陷的……”   左臂上的伤口还好,但刺了右腿两刀后太子渐渐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太子咬着牙,将右手的匕首放在左手手掌中。感觉到左手的无力,右手托着左手,用力攥成拳。   看着自己上前一步,就向后退一步的魏王,太子对着自己的左腿,狠狠的插下匕首。太子似乎已经不太清醒,眼睛看着魏王的脸,眼神却慢慢涣散。可太子依然说着:“还记得,那年,刚刚有了稚奴,父亲母亲都很高兴。我看着刚刚出生不久的稚奴,逗他玩了很久。结果,半夜,你跑到我的房间里,对我说,你做梦,梦见我有了稚奴就不要你了。傻青雀,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因为一个而不要另一个。还记得母亲去世时,把我叫到身边,嘱咐我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看来,我让母亲失望了吧。”   太子的声音,越发的有气无力,高阳已在一旁哭得不能自抑。晋王一边流着泪,一边小声的叫着“大哥,四哥。”   看着已经血留满地的太子,皇帝艰难的对远方的弓箭手做个示意。   弓箭手领命,射箭。   本在强作支撑的太子发现魏王身后的动静,也不顾许多,一把拉过魏王。箭插入太子后肩,兄弟三人,滚倒在地。   晋王最快起身,扶住已神志不清的太子。   魏王坐起身,看着眼前的太子,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挡下箭!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救我!”   太子无力的靠在晋王身上,努力发清每一个字。“因为,我怕后悔,我怕,让你就这样死了,我会后悔。”   魏王大哭起来,就像多年前那个午后,他以为母亲会打死自己大哥的时候。   太子意识渐渐消散,他似乎听见魏王门客在和禁军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就在马上晕过去的一瞬间,他听见了称心熟悉的声音。太子努力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脸焦急的称心。太子艰难的伸出手,想再次摸摸称心的脸颊,可还没摸到,便彻底的晕了过去。晕过去的同时,太子想道,还是让称心担心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青雀的处置   第二十九章   魏王的叛乱,很快被平息。众位大臣听说后,都希望皇帝立刻对魏王做出判决,皇帝却一一搁置,只说,等太子清醒后看看太子的意思。   知道如今在东宫昏迷不醒的太子,群臣不再坚持,都起身告退。   看着闭着眼,揉着额头的皇帝,长孙无忌没有告退,留了下来。   皇帝睁开眼,看了看长孙无忌,问道:“辅机还有事吗?”   长孙无忌拱手说道:“微臣没有什么事,只是希望陛下保重龙体,切莫过于劳神,早些休息。”   皇帝苦笑道:“早些休息?朕的一个儿子被关进了大理寺疯疯癫癫,一个儿子却在东宫至今昏迷不醒,朕如何而能好好休息?”   “陛下……”   “好了,朕坚持得住。”   就在皇帝和长孙无忌相顾无言时,东宫来报,太子醒了。   东宫众人听到太子醒了,也是不禁喜极而泣。   还记得太子被称心一路抱回来,鲜血淋淋的样子,见过的人都险些昏过去。   后太子妃闻讯赶来,也是吓得六神无主。倒是李象此时如同小大人一般,让接到皇帝旨意跟过来的御医先去给太子医治,自己对太子妃说起今日之事。太子妃听李象讲到惊险之处,数次抱住李象,发抖不止。李象却对太子妃笑笑,说道“无事”。   虽然对太子为何安置在书房而不是寝宫,陪着太子的为何是名侍从而不是太子妃感到疑惑,但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太子,众位御医真想现在就找块豆腐撞死。太子自从坠马后身体就不是很好,现在再加上现在失血过多,御医们真的不知道太子究竟能不能醒过来。而且,要是太子醒不过来,照现在皇帝的态度,自己一家顾及也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了。   为太子止好血,上完药,包扎好后,周御医胆战心惊的摸上太子的脉,这一摸,让周御医心里疑惑万分。这太子此番失血如此之多,但脉象较上次坠马后却好上很多,甚至那甚是奇异的脉象都不见了。为何三天前的寻常平安脉时都为把出?   看着御医变幻莫测的表情,称心焦急的问道:“周御医,太子现在究竟如何了?”   称心发问,其他御医也等着周御医的判断。周御医心里暗暗比较,此事颇有蹊跷,如果自己不能解释,说出来恐怕会是祸事,看了看已经要转醒的太子,周御医沉着的说道:“太子无碍,只是失血过多,看,太子醒了。”   太子的及时转醒,让周御医松了口气,大家也都四处该禀告的禀告,无人再纠结周御医刚才的表情。   太子睁开眼,称心激动的凑上前,问道:“殿下感觉好些了吗?”   太子对称心笑了笑,看着手还搭在自己脉上的周御医,太子说道:“周御医可是觉得本宫有何不妥?”   “微臣不敢。”周御医抽回手,恭敬的说道。   太子笑道:“周御医,你也知道本宫自坠马后,就没少吃药调节。而今,受如此重伤也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尔等实在功劳不小。”   “太子谬赞。”周御医谨慎的回道。   “哪里。一会儿父皇问起,周御医只管领赏便是。”太子给了周御医一个眼神。   周御医领会,谢道:“那就谢过太子了。”   刚刚醒来,说的话有些多,太子有些喘气。称心连忙做到床边,让太子靠的舒服些,替太子顺气。   太子感到无力,本来以药物控制脉象,一直很好,谁知今天突生变故,到让周御医发现端倪,不过好在周御医不是愚钝之人。   挥退众人,太子放松的靠在称心的身上。   感觉到称心的不稳气息,太子说道:“称心可是生气了。”   看太子情况稳定,又主动提起,称心难得的也生起了气,回道:“称心不敢。”   太子将搀着纱布的手臂举起,对称心说道:“看在我受了伤的份上,称心就原谅我吧。”   看着明明还忍着疼痛,却哄着自己的太子,称心无力的说道:“殿下,不要再这样了,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你可知道,我嘱咐好侯将军,来到北芙庭,看到浑身是血的你躺在地上,我有多害怕吗?”   “对不起,称心,我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子小声的道着歉。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不在殿下身边,殿下就这样不爱惜自己,下次,我再也不会让殿下离开我的视线了,殿下也别再想支走我。”称心说完,小心的避过太子的伤口,将太子抱紧。   感受着称心的亲昵,太子说道:“称心,这次可不是要故意支走你,你还记得贤灵宫的字条吗?”   “那张字条说了什么?”   “那张字条说,父皇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看青雀会怎样做,还有,看我会如何?”   “看殿下?”   太子无奈的说道:“是啊,称心。你想,如果父皇看到我竟然可以让侯将军如此听话的调动他的军队,那么,我在父皇心中会是怎样的角色。就算当时父皇不多心,但青雀倒了后,父皇对青雀日益产生的愧疚就会变成日益对我的不满,甚至可能会怀疑我在故意陷害青雀。”   “真没想到,皇上还会这样想。所以殿下才这样自我伤害来洗清嫌疑,只是这未免太重了。”称心有些心疼的看着太子的伤口。   “我虽有意提起旧情吗,但我是真的不希望青雀去死。只要活着,我们还能见面,等年岁都大了,哪还有什么不解不休的仇。”就如同上一世,那一碗酒,结了多少心结。而今的青雀,太子实在不愿他走向自己的老路。   称心说道:“是,殿下。不过,如果殿下以后再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告诉称心,称心不想再这样焦急等待。”   太子笑着说道:“好,称心,只要你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开我,我就什么都不瞒着你,都告诉你。”   两人默默温存,却忽听外面高唱“皇上驾到。”   原来皇帝和长孙无忌两人一听太子醒了,急急忙忙赶到东宫看望太子。   一步入东宫,太子妃带着李象迎面接驾。   皇帝看了眼太子妃,问道:“你怎么不在太子身边陪着?”   太子妃回道:“回父皇的话,臣媳在和象儿说几句话,怕打扰到太子休息。”   “哦。”皇帝看了看李象,迈步准备像东宫后殿走去。   太子妃忙上前说道:“父皇,太子在书房,这边请。”   皇帝收回脚,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跟着太子妃像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外间,正见御医们会诊开药,免了御医们的礼,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便见太子缠着纱布躺在床上,床边跪着一名侍从。   太子要起身让皇帝按住,侍从三呼万岁行礼。   皇帝看了看俯首而跪的侍从,让他起身。   看着眼前的侍从,皇帝想了想,问道:“你就是昨天乱臣作战时,率先赶到太子身边的那个侍从。”   “回陛下,正是小人。”   皇帝看了看称心的衣服,笑道:“你保护太子有功,该赏。”   称心忙道不敢。   太子也说道:“称心一直如此,父皇不必特别嘉赏。”   皇帝却道:“有功必赏,有错必罚,才是为君之道。”摸了摸太子缠纱布的地方,又说道:“承乾,下次不许这样伤害自己。”   “父皇,我心里有数的,当时为救稚奴,让青雀不设防,伤口也没有很深。”   看着这样的太子,皇帝还是说起:“承乾,你觉得,青雀应该如何处置?”   太子看着皇帝的眼睛,不顾皇帝的阻拦,手把着床沿,跪在地上。腿上的伤口崩裂开,鲜血染红了绷带。皇帝见状,轻声斥责道:“承乾,你这是干什么?”   称心也上前,准备扶起太子。   太子跪地说道:“请父皇准许青雀回均州养病。”   “你说什么?”   “父皇,青雀已经疯了不是吗,惩罚对疯子又有什么意思。”   看皇帝没说话,长孙无忌对太子说道:“太子,魏王犯得是大罪,造反按律……”说到这小心看了眼皇帝。   皇帝说道:“辅机说的对,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我处决青雀。”   “父皇,只要您愿意,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父皇,青雀如今已经受够教训了,他手里既无兵权,又无财力,不如就让他在均州好好生活吧。”   看着太子的眼神,皇帝知道,太子是真心的。这让他被青雀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了慰藉。皇帝点了点头,又嘱咐太子多多休息,便和长孙无忌起身回甘露殿了。   走在路上,皇帝对长孙无忌说道:“承乾都是这样想的,我朕也不用担心朕的决定会伤到他了。这事就交给你了,你有的是办法,无论如何,都让那些反对的大臣闭嘴。”皇帝本也无心再对已经疯了的魏王做何处罚,只是担心因此寒了太子的心,因此才问太子应该如何处置青雀。收到满意的回答,皇帝便心安理得的让长孙无忌去办。长孙无忌无奈,只好领命。脑袋里还在思索怎么说才能让房玄龄,魏征等老顽固松口。   走了一会儿,皇帝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好奇的停下脚步。   皇帝略一思索,说道,还记得承乾昨天穿的衣服吗?   长孙无忌一时被问的摸不清头脑,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一件紫色的。”   “没错,是紫色的,是朕御赐的。那布料原是西域斯芝国的贡品,叫紫华,和此布料一同的还有一匹橘色的布料,叫菊幽。该国只进贡这两匹布,所以朕的印象很深。而且据说这两匹布乃是此国代代相传的国宝,本是该国第一任皇帝为自己皇后所制,只是可惜皇后早逝,皇帝没有再动这两匹布。因为是开国皇帝留下的,又相传此两匹布被开国皇帝和皇后的爱意浸染,穿上这两匹布所制的衣服,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所以要不是该国被其他国家欺负,急于向我大唐寻求庇护,我们恐怕也不得见。我也就是听御医们看过说这布匹染织中加了很多强身健体的药材,所以便将紫华赏给承乾了。后承乾又向我要了菊幽,我以为太子是给太子妃求的,没想到,却穿在了那名侍从身上。”   长孙无忌听皇帝说完,揣测着说道:“那名侍从,就是称心。”   皇帝喃喃道:“称心……” 作者有话要说:     ☆、骊山,宿命的轮回   第三十章章   繁华的长安城外,黄土飞扬的栈道上,停着一支二十人左右的队伍。   打头的士兵看了眼天空,说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一行队伍,缓缓动了起来。   这时,忽听后面马蹄声急,驾马追来两个人。   待士兵们看清来人后,忙下马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摇了摇手,免了礼。   士兵见太子只是站着,没有什么动作,便上前说道:“太子殿下,顺阳王在这个车里。”   太子点头,上前撩起车帘。   只见车内,魏王呆呆的坐着,他身边一名老太监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又看了看身旁的魏王,说道:“太子殿下,王爷还没清醒,糊涂着呢,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说道:“无事,我想和四弟说些话,还望行个方便。”   那老太监忙下了车等候。   太子坐在车里,称心支走车边的随从。   太子看着呆愣愣的李泰,说道:“青雀,我知道你没疯,你只是不知道怎样面对父皇,怎样面对我。”   感觉到李泰些许的感情波动,太子又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哪怕是……”像是想起什么,太子用手抓着右腿,深呼一口气,放松下来,接着说道:“你也不必怨恨,其实想想,离开长安,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不用再在父皇身边精心伪装,不用每说一句每听一句都要费心思考,不用每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均州是个好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太子说完,从怀里拿出个小包袱,放在李泰手中,下了车。   魏王双手颤抖的打开小包袱,只见里面是各色各样的小点心。魏王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枣泥馅,真甜。魏王细细品尝着点心,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太子下车,对那名老太监说道:“本宫的弟弟,就有劳你了。”   那太监连忙说道:“太子殿下折煞老奴了。太子殿下放心,老奴会好好照料王爷的。”   太子点了点头。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太子似又回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一旁的称心看着太子,走上前,牵住太子的手。   太子回过头,看着称心,笑了。   这一世,还好,有称心。   两人就牵着马,悠闲的往回走。   魏王所引发的躁动算是彻底尘埃落定,日子仍然不紧不慢的过着。   经过魏王被贬均州,吴王派往安阳,皇帝不时让太子嫡长子李象出现在众朝臣的视野,朝臣们是众志一心的支持着太子,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又是一年惊蛰狩猎时节。皇帝这次像是要大办一次逐射之戏,除了太子等东宫诸人,不少朝臣及朝臣家的青年才俊也都允许出席,而且此次在骊山要呆两天。有些消息灵通的都说皇帝是要给最疼爱的高阳公主选夫婿,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   太子听说后,跟称心提起,也说道:“没想到,高阳如今也到了要选夫婿的时候了。到时候称心也别只顾着打猎,也帮我一起看看,咱们好好替高阳看看。”   称心拱手道:“是,殿下。”   到了狩猎当日,皇帝看着威风凛凛的大唐众位儿郎,甚是高兴,连说三个好字。   皇帝看了看太子,说道:“今日怎么还不见太子妃啊?”   太子笑容一僵,但很快反应说道:“太子妃身子向来孱弱,行不了马。”   皇帝若有所思,看着太子身边,骑着小马驹的李象说道:“来,象儿,你那马太小,可感受不到驰骋的乐趣,来,坐皇爷爷这儿来。”   李象如今和皇帝呆的时间久了,也没了很多顾虑,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看着李象被皇帝一把捞上马,太子说道:“象儿还小,我怕到时候父皇弄不了他。”   李象抢着说道:“父亲,象儿不小了,象儿喜欢和皇爷爷骑大马。”   听李象这样说,皇帝也笑道:“好了,象儿没事,难不成你害怕我摔着象儿?”   听皇帝这番说,太子也不说话,狩猎正式开始了。   众位朝臣及朝臣子弟想积极表现自己,一时间,整个骊山都沸腾起来。   太子和称心不愿凑这热闹,便骑着马,向反方向慢悠悠的走着。   太子四处张望着,忽的笑着问道:“称心,骊山景色如此之好,较之邙山又如何啊?”   知道太子故意相问,称心故意微微停顿,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而后,边看着太子眼色,边说道:“这骊山景色幽美,动物又多,只不过……”   听着称心夸赞骊山,太子有些闷闷的,忽听称心说到不过,忙问:“不过什么?”   称心笑着说到:“不过,没有我们的小木屋,我不喜欢。”   太子得到满意的回道,高兴的跑起马来。   跑了一会儿,两人下马散步说笑。   忽听左侧的草丛有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放轻声音。太子抽出一支箭,拉起弓,放箭!   一箭射去,草丛便没了动静。   称心上前,扒开草丛,准备拿猎物。却见一只青灰色蓝狐,满眼警惕之色。而太子那支箭,却钉在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蛇身上,正好七寸之处,蛇已了无生机。   太子走上前,也看到了这一幕。   称心笑道:“殿下好箭法。”   太子说道:“称心是在打趣我吗,明明知道我只是随便一射。”   “正因为殿下随便一射还能射的这么准,才真的是好箭法啊。”   太子不再理会称心的取笑,又取了一支箭,对蓝狐瞄准,却被称心拦下。   “称心,你这是干嘛?”太子不解。   称心说道:“我看这蓝狐也受了伤,不如,我们将它养下吧。”   太子笑道:“称心不愿伤它性命,放了便是,怎么想到要养它。”   称心小心的一手拎着蓝狐的脖子后的皮毛,一手托着蓝狐的身体,举到太子眼前,笑着对太子说道:“殿下,你不觉得它长得和你很像吗!”   太子盯着眼前的蓝狐良久,最后,叹了口气,牵着马往回走。称心看了看怀里的蓝狐,笑了笑,追上太子,两人一起回了营地。   营地的晚膳,虽然没有宫里的精美,但篝火烤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称心因为想着今天收养的蓝狐,便想早些回帐篷,太子便也早早回了帐篷。   太子坐在一旁的榻上,看着称心小心翼翼的替蓝狐换药,梳理毛发,终于忍不住说道:“称心,有了这家伙,你都不理我了。你要是觉得它长得像我才对它那么好,那干嘛不直接对我好。”   称心回过头,对太子笑道:“殿下,你是在吃这小狐狸的醋吗?”   太子毫不遮掩的说道:“对,我现在就吃这小狐狸的醋了。”   称心将小狐狸放在床上,走到太子身边,坐下说道:“我就是看它挺可怜的,才想收留它。如果殿下真的不喜欢,等它伤好了,我就把它放了。”   听称心如此说,太子反而牵起称心的手,说道:“不必了,你要是想养就养着,等回去就放在咱们的小木屋里,让它给咱们看家。”   称心瞪大眼睛,问道:“看家?”   太子用手指勾了下称心鼻子,说道:“对,看家,看我们的家。”   两人看着小狐狸,都笑了。   听着帐篷里的笑声,站在帐篷外多时的皇帝神情晦暗莫名。最后,走出几步,方对一直跟在身旁的长孙无忌说道:“明天,一切照计划行事。”   长孙无忌看了看皇帝的表情,拱手说道:“是。”   皇帝摸着腰间的宝剑,低声说道:“承乾,父皇这样做,都是为了你……”   身后的长孙无忌死死的低着头,等皇帝走远,方动了动已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看天上点点星光,等着明天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爱,可以多爱?   第三十一章   第二日一早,太子和称心早早起来,在帐篷里吃着早膳。太子还特地要了一份肉泥,专门给小狐狸吃。两人一边吃着早膳,一边看着小狐狸狼吞虎咽的样子,温馨极了。   用完早膳,太子便准备和称心接着出去转转,却听到一个侍卫的求见。   太子叫他进来,问道:“有什么事?”   那侍卫拱手道:“启禀太子,长孙大人请太子前往一叙,有要事相商。”   “舅舅?”太子有些奇怪,但仍然准备起身。称心也把小狐狸放在床榻上,准备动身。   那侍卫见状,拱手说道:“长孙大人希望太子一人前往。”   称心停下动作,看向太子。   太子整理完衣衫,笑着对称心说道:“无事,你先和这小家伙玩一会儿,我去去就来。”怕称心多想,又伏在称心耳边小声说道:“多半可能是高阳夫婿的事。”说完还向称心眨了眨眼睛。   称心会意,心想,大概也就是这件事了。也不做他想,亲自送太子出去,回到帐篷,逗起了小狐狸。   可太子刚走没多久,一名小太监进来说道:“皇上宣召。”   称心笑着对那小太监拱手道:“太子殿下刚被长孙大人叫去,公公可去长孙大人那里去寻太子。”   那小太监却拱手说道:“称心大人,皇上就是命小的来请您的,还望称心大人速跟小的去见陛下。”   称心看向小太监,小太监把头埋的更低,站在门口,不再说话。   称心看着床榻上的小狐狸,又替它顺了顺毛,起身道:“咱们走吧。”   随着侍卫到长孙无忌的帐篷中,却见长孙无忌已在座位上自斟自酌起来。   太子上前,坐到长孙无忌对面,笑着说道:“舅舅,一大早就饮酒,不太好吧。”说完,看了看眼前的酒杯,也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长孙无忌挥手,左右侍从纷纷退下,帐篷中只剩太子和长孙无忌两人。   太子微微皱眉,放下酒杯,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避开太子的目光,说道:“太子身边那个叫称心的,跟太子的关系似乎不太一般啊。”   “称心。”太子见长孙无忌提起称心,正襟危坐,沉声说道:“是。”   长孙无忌没料到太子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有些着急的说道:“太子可知,宫里宫外都盛传称心乃是太子你的男宠,虽然流言已被皇上和我压了下去,可是皇上却很不满啊。太子,这个称心,留不得了。”   当长孙无忌说完,紧张着太子的反应时,太子却显得格外沉着冷静。太子给长孙无忌的酒杯里斟满酒,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流言的事。可舅舅,称心不是我的男宠,他是我的爱人,我爱他。”   “你糊涂!”长孙无忌设想了很多种太子的反应,或是暴跳如雷,或是哭泣不舍,就是没有想到太子如此坚决的跟自己摊牌。想着此时的皇帝,长孙无忌不再矜持,直接说道:“太子,人言可畏啊。你现在一时的意气用事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真的要将马上就要到手的九五之位拱手让人吗?别忘了,吴王还好好的呆在安阳呢。再者,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听长孙无忌提到皇帝,太子突然拍案而起。看了看长孙无忌,准备回去,他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   长孙无忌见太子要走,马上上前拦道:“既然太子不舍亲自动手,那就把这一切交给陛下吧。”   “舅舅!”   太子看着拦着自己的长孙无忌,脑袋里马上浮现两个字,圈套!   这次狩猎从一开始便是针对自己所设的圈套。什么高阳选婿,只是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大意。现在,自己中计了。为了想和称心放松一下,也为了让暗部接下来做的事,太子特地吩咐不用暗部跟随,而今看来,现在的称心只能靠自己了。   太子看好力道推开长孙无忌,直冲冲的向帐篷外冲去。   长孙无忌大喊:“保护太子。”   顿时,便有二十名皇帝的红衣禁军出现,将太子团团围住。   太子看着伺机而动的禁军,又看向长孙无忌,乞求般的唤道:“舅舅。”   长孙无忌拂袖回头,不去看太子。   太子无奈,拿起手中的剑,和禁军们拼了起来。   太子一心想着称心,下手又急又狠,禁军们又不敢伤到太子,所以纵然人数多,也很快让太子闯开一道缝隙。太子看准时机,一个跃身,跑出重围。   禁军们看向长孙无忌,等他示意是否需要追赶。   长孙无忌摇了摇头,众禁军都回到原地待命。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道:“陛下,微臣只能做到如此,还望陛下能定下乾坤。”   太子急冲冲的赶回帐篷,却已不见称心人影。太子怕了,这种感觉,真的太熟悉了。原本在重活一世慢慢被称心所治愈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太子发出暗部讯号,便疯狂的四处寻找,却一点称心的影子都看不见。   就在太子要崩溃时,突然听见一阵吱吱的声响。   低头一看,正是昨天称心救下的那只蓝狐。蓝狐对着太子又是一顿吱吱直叫,而后向一个方向扯着太子的裤腿。太子不确定的问道:“你能带我找到称心?”   蓝狐似是听懂了太子的话,不再扯太子的裤腿,反而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太子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太子边跟着蓝狐跑,边小声念道:“称心,等我。”   却说那名小太监带着称心离开营地,向树林深处走了很远。   小太监一路也不说话,只顾着走路,称心也什么都没问,跟在后面。   走了有一会儿,小太监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称心躬身说道:“称心大人,皇上就在前面。”   看了眼小太监,称心独自一人走上前去。   走了十几步,果然看见皇帝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   称心走上前,跪拜道:“小人,拜见陛下。”   皇帝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的称心,沉声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称心听命,直起腰身,抬起头,看了眼皇帝,又低下头。   皇帝又道:“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称心道:“所有的过错,都在称心身上,与殿下无关”   皇帝嗤笑道:“事已至此,再做义士忠仆,未免有些晚了。”   称心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不是殿下的仆人,我们是朋友,知己,还有,爱人。”   “呵,朋友?知己?爱人!你害得承乾毁掉了清誉,害得大唐太子成为百姓街头巷尾的饭后谈资,你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他的朋友,知己,还有爱人啊。”   “伟大的天可汗,见识也不过如此。世间多腌臜之徒,我们能做的,只是独善其身,问心无愧。难道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向那些碌碌之徒解释,什么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什么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吗?”   “面对朕,你还有这么多辩驳之词,倒也是个人才。可惜呀,大唐的太子,竟为这么一个货色所累。”看着依然将腰身挺着笔直的称心,皇帝笑了,说道:“朕不会动手杀你,朕不希望因为你这个东西影响到我们父子间的关系。你不是说你们是爱人吗,那你爱承乾吗?”   “当然。”称心斩钉截铁的回道。   “爱?你的爱将成为承乾从太子成为天子的最大阻碍。好自为知。”   皇帝扔下一把匕首,便走了,再也没看称心一眼。   皇帝走了几步,刚好碰见追着小狐狸到这里的太子。   太子看见孤身一人的皇帝,颤巍巍的叫道:“父皇。”   皇帝看了看太子,又望了望身后,回过头,对太子笑了一下。   “不!”太子大叫一声,向皇帝回头看过的方向跑去。   皇帝看着太子的背影,喃喃说道:“爱啊,朕信,朕只是想看看,他有多爱你。”   不去看太子,皇帝把视线定格在眼前的狐狸身上。   本来受了伤,又一路狂奔的小狐狸,正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突然像是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警惕的抬头看了看,而后一窜,也向树林深处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称心的抉择   第三十二章   太子跑上前,正看见称心高高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称心不要!”随着太子声嘶力竭的高喊,匕首终是落下。   太子跑到称心身边,抱起称心,吼道:“称心,你这是做什么!”   称心看着太子,想挤出个笑脸,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强忍着伤口的疼痛,称心温柔的说道:“殿下,不要哭,不要为了我哭,不值得。其实,我早就应该死。太子妃说过,魏大人说过,还有好多人,都对我说,只要我死了,才是对殿下最好的。是我太贪心,贪恋殿下的温柔,才装作视若无睹。而今,皇上也说了,我也应该死了。”   太子将眼里的泪水强行忍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盯着称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听太子妃的,你听魏大人的,你听那些有的没的无所谓的人的,你听父皇的,那我呢?你对我的誓言呢!你说过绝不离开我的,你都忘了吗!”   称心哽咽着说道:“可称心如今已经成了殿下的拖累,该是称心离开的时候了。”   “你认为你死了,就是对我的好,对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失去了你,我还能否活下去?没有人陪我喝酒谈心,没有人陪我比武练剑,没有人陪我度过那一个个冰冷的夜晚,没有人……”   “殿下,会有的,还会有人陪在殿下左右……”   “不会再有了!”太子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愤怒的吼叫。“因为,他们,都不是你。称心,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有多么重要。你是我的朋友,知己,爱人,你的出现让早已对这冰冷世界绝望的我慢慢看到希望,你的存在让我在这尔虞我诈利益至上的宫里找到了慰藉。你知道吗,多少次我被噩梦惊醒,可听着你的呼吸,就让我感到那样平和,温暖。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知道吗?”   看着这样的太子,称心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空荡荡的林子里,回响起阵阵风声。   重新回到营地的太子,冰冷,而又陌生。   众人都感受到了太子的变化,长孙无忌更是不安的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这样的太子,反而笑道:“不错,那个叫称心的没辜负朕对他的期望。”看着仍是满眼不安的长孙无忌,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一个男宠而已,承乾会好起来的。”   轰轰烈烈的骊山狩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回到皇宫的太子和往日里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按时上下朝,依然专心政事。   皇帝见状,也没再理会,反而现在有一件更为头疼的事摆在眼前——北方叛军。   朝堂之上,北方叛军,再次成了群臣争讨不休的问题。   “张大人,你倒是说说,如果此战败了,此战输了,战败带来的恶果,大唐能否经受得起?难道你忘了,伫立在北方边界多年,那些隋军将士砌成的血肉长城吗!”   “哼,隋炀帝昏聩无能,奸臣当道,国力衰弱,方有三征北方叛军的惨败,这怎能与我大唐明君盛世下的御驾亲征相提并论呢!”   “明君盛世?明君盛世便不会打败仗了吗!”   皇帝说道:“二位卿家不要再争了。”   二位大臣拱手行礼后,各归各位。   皇帝看了看众位大臣,问道:“房卿,你对苏楼寒,对北方叛军,有什么看法啊?”   “启禀皇上,微臣素闻苏楼寒乃北境一等一的铁腕人物,自杀掉段济,篡权之后,叛军辖地之内,既无上层军兵趁机起兵,也无下层百姓揭竿造反,局势竟比段济在世时还要稳定。以此上下一心,以逸待劳的局面,若我军远攻而去,形势恐怕不容乐观。”   皇帝听后,点了点头,又问道:“侯将军,你有什么看法?”   “皇上,微臣以为,房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俗话说,这两强之争勇者胜。听闻那苏楼寒乃是北方良将,颇擅用兵,又占地利之势,若无精兵猛将恐难胜之。所以微臣以为,我大唐应该集中优势兵力联合叛军周围与其不和的势力,力争在兵力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以最小的伤亡,一战而胜之。”   皇帝蹙起眉,思考着两位大人的话。抬起头,正看见太子跪坐下首,似也在思考着什么,故问道:“房卿和侯将军的观点,一个主张不打或者晚打,一个主张联盟而围攻北方叛军,诸卿都已经听到了,什么意见呢?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出席,恭恭敬敬的跪倒中间,朗声奏道:“启禀父皇,苏楼寒看似铁腕强者,实则外强中干。其奸不足以隐恶,其雄又不足以功成,即使论才干,尚在被他杀死的段济之下。单在与周边的势力共处上,苏楼寒便连犯了致命的错误。当年,段济还在世时,看似对外软弱,实则颇有心计。一方面,对我大唐礼数有加,让我们没有动武的借口,另一方面,找一切机会展示实力,使我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又加紧对北境那些小国还有部落的蚕食,如此,必定在十年内,北方叛军就可以一统北境,大唐却只能作壁上观。可如今苏楼寒一上来就定下了南征西拒的策略,迫不及待直接发兵攻打那些小国。看似威风八面,吐气扬眉,实则却是为了一点点虚名微利惹了众怒,得不偿失。也给了我大唐最好的发兵理由。给北方叛军,带来灭顶之灾。”   “那如此说来,你是觉得,我们应该远征北方叛军,你是支持侯将军的看法了?”   太子摇了摇头,又说道:“父皇,我大唐卧榻之畔,自不容这头犹在成长的猛虎酣睡,只不过,对于战事的前景来说,儿臣倒是没有侯将军那么乐观。苏楼寒能征善战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北境苦寒之地,路途遥远,其实,我军补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要是我们真的与敌人战至胶着状态的话,那么此战的输赢,便会取决于北境那些弱小的邻邦是否能够及时供给我军粮草。”   褚遂良听到这,马上说道:“那些小国部落,屡屡受北方叛军的欺凌,且一向与我大唐交好,供应粮草当不在话下。”   太子说道:“褚大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焉耆与北漠的关系不正像那些小国与叛军吗?我大唐多次支持焉耆,维护其在丝路的利益,结果怎么样,对方欣然投入了北漠的怀抱里。焉知那些小国会不会存了让大唐与北方叛军两败俱伤,他们正好从中得利的心思。”   皇帝略显不满的问道:“太子究竟是何意,究竟是主张打,还是主张不打呢?”   太子回道:“当然要打,一定要打。只是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至少十年的计划,要分数次,循序渐进的打,才能已最小的损失赢取最大的胜利。”   皇帝听完太子的话,笑着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太子果然心思缜密,眼光长远。只是,十年,太长了,朕不想等那么久。虽然对于北方叛军一次征讨便彻底胜利似乎是不太可能,但朕就是喜欢把可能变成不可能,朕意已决,此番出兵,朕要御驾亲征。”   就在众臣思考皇帝御驾亲征的胜算有多少时,太子再次出声:“父皇,儿臣觉得,此番征讨,北方叛军已有防范之心,父皇亲临,恐会涉身险境,且北漠方面似乎也有蠢蠢欲动之感,朝堂上仍需父皇坐镇。”没等皇帝说话,太子又说道:“然儿臣也知为此番征讨,大唐已作出部署,所以,为了既不让做出的部署白费,又能鼓舞战士们的斗志,儿臣希望,代父出征。”   太子说完,跪倒在地。   听完太子的话,皇帝沉默着。长孙无忌看了看皇帝,出席,跪在太子一旁,高声说道:“陛下,不可。太子是储君,不能有任何闪失,况且,太子的身体……”   褚遂良,魏征等大臣也都出席,跪奏“不可”。   皇帝看着下面的情况,开口问道:“太子,你想出征?”   太子直起身,说道:“正是。父皇,儿臣乃是太子,上到前线定能鼓舞士气。且儿臣很想为父皇分忧。”   看着太子,又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长孙无忌,皇帝拍手笑道:“好,不愧是我大唐的储君,未来的大唐君主。朕,准了。”看着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不赞同的眼神,皇帝又道:“此番出征,朕就命你是元帅,侯君集,李绩,分别是左右先锋,朕的太子,就交给你们了。”   侯君集,李绩感受到皇帝压迫的目光,忙出席,跪倒称是。   皇帝又点了几名大将,随太子择日出征。一切安排妥当,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太子,皇帝笑了。   朕的太子,果然没让朕失望。   皇帝满意的喊出“散朝。”   待皇帝走进内室,太子一直挂在脸上的意气风发的笑容即刻消失,随之替代的,仍然是那不可触摸的冷漠。   皇帝看着散了朝仍跟进来的长孙无忌,笑着问道:“辅机可是担心承乾?”   “回陛下,是。此战甚是凶险,太子从未上过战场,而且太子的身体也是……”   “好了,辅机,你说的这些朕都有计较。此战所说艰难,但朕可把满朝的良将全派出去了,就是战事吃紧,侯君集也必会保承乾安全。而且,正是因为承乾没上过战场,朕才让承乾此番前去。若承乾能一举破了北方叛军,那太子之前的一些风言风语又能算得了什么。承乾的身体周御医也说,见好了。”   看着皇帝满面笑容的样子,长孙无忌只好把满腹担忧牢牢压在心底。   皇帝放松的坐在榻上,说道:“朕的太子果然没让朕失望,你看,没了那等小人,承乾果然更加上进,如此,朕把这江山交给承乾,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看着一脸欣慰,哈哈大笑的皇帝,长孙无忌动了动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北征   第三十三章   出征前夕,太子一个人骑着马来到邙山。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不一会儿,便看见那座小木屋。   木屋里,闪动着点点灯火。   “称心大人,您的伤刚刚见好,还是少走动,多休息。这碗补药是主子特意吩咐,每天都要喝得,还望称心大人现在喝了吧。”   “让暗部第一的首领墨龙天天服侍我的日常生活,称心何德何能。”称心一手捂着胸口的伤口,一手接过药碗。盯着药碗看了看,称心还是没有把药喝下,仅仅是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墨龙看着称心的举动,皱起眉,劝道:“称心大人,药还是要趁热喝,如果称心大人不按时喝药的话,照主子的意思,这个小东西恐怕就要受苦了。”说完,还指了指蜷缩在床榻上,滴溜溜着眼睛看着这边的小狐狸。   看着小狐狸,称心露出数日来久违的微笑。端起药碗,将碗中的药一口喝下。   见称心喝完药,墨龙收好药碗,说道:“称心大人早些休息,属下告退。”说完,便准备告退。   称心见状,上前拦住墨龙去路,却因动作太大,扯动胸前伤口,一时,冷汗直流。   墨龙见状,慌忙放下药碗,将称心重新扶回床榻。   “称心大人,您不要再这样吓属下了,纵然白雀医术高明,可属下不想在承受一次主子的怒火啊。”   称心坐在床榻上,平息了呼吸,开口说道:“我没事,只是,请你告诉我,殿下如今怎样?”   墨龙为难的说道:“称心大人别再难为属下了。属下已经说了,主子说称心大人没有遵守和主子的誓言,所以,主子也决定不再遵守自己的誓言,您不会再知道主子的一丁点消息了。”说完,见称心没什么反应,墨龙重新拿起药碗,躬身退出屋子。   好一会儿,称心才慢慢回过神来。   小狐狸像是感受到什么,跳到称心腿上,抬起头,舔了舔称心的脸颊。   称心看着眼前的小狐狸,狠狠的抱在怀里,呢喃着:“殿下,殿下……”   墨龙退出屋外,关好小木屋的门,一回头便看见太子正站在不远处,身边已然站着金麒,白雀,黑鹰,苍熊和青鸢。   墨龙赶紧上前,抱拳道:“见过主子。”   太子点了点头,问道:“药都喝了?”   墨龙举起空碗,回道:“都喝了。”   太子又看向白雀,问道:“他,真的已无碍了?”   白雀回道:“称心大人的身体底子好,这次又救治及时,已然没有什么事了。可能就是皮肉伤,还需再养个十天半月的。”   太子点头笑道:“那就好。”看了看众人,说道:“辛苦你们了。”   众人都抱拳,连称不敢。   太子说道:“这次远征,我就带着白雀和黑鹰了,一个擅医,一个能武,尽够了,剩下你们几个就留下保护称心大人吧。”   几人都点了点头。   苍熊看了看几人,说道:“主子,俺听说这北征还颇为凶险,若为万全之策,主上还是带着老大……”   还没等苍熊说完,青鸢就狠狠的踩了苍熊一脚。苍熊“哎呦”一声,委屈的对青鸢说道:“你踩俺干嘛?俺也是为主子考虑。”抬头看向墨龙,却见墨龙也向他摇着头。再看看脸色已黑如锅底的黑鹰和面色绯然的白雀,苍熊挠了挠头,对太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难不成,俺又说错话了。”   太子环顾众人表情,笑道:“你没有,只不过,看来,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六人除了还在状况外的苍熊外,全低下了头。   很快,黑鹰抬头说道:“属下定当全力保护主子,绝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太子点了点头,笑道:“好,我相信你,我也相信白雀。”又看向还亮着灯的小木屋,面色柔和起来,温声说道:“放心,北征归来,待一切尘埃落定,大家,都会好好的。”   说完,对着白雀和黑鹰挥手道:“咱们走吧。”   “主子!”虽然有些越矩,金麒仍然出声,问道:“主子真的不进去看看称心大人吗?”   太子看了看小木屋,攥紧拳头,狠命的转过身,说道:“我不进去了,你们,好好照顾他。”   墨龙,金麒,苍熊,青鸢齐声道:“是!”   太子翻身上马,带着白雀和黑鹰,快速消失在邙山的夜幕里。   看着远去的太子,金麒发出一声叹息,“唉!”   “怎么了?”墨龙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主子对称心大人真是……哼,再看看你对我!”   本来以为金麒要抒发对主子和称心感情的感想,却没想到突然变成质问自己,墨龙问道:“怎么?我对你不好?”   金麒嘟囔道:“好是好,可没像主子对称心大人那么好。”   墨龙揉了揉金麒的脑袋,笑着说道:“好吧,那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让你只感到好好好,好不好?”   金麒看着墨龙,小声笑道:“这还差不多。”   “喂!这儿还有人呢,你们两个给我注意点。”青鸢轻斥道。   “呦,还有人哪,没看见!”   “你!”   眼看金麒和青鸢又要闹上,墨龙连忙拦道:“好了,不许吵,小心惊扰到称心大人。”   听墨龙提到称心,青鸢将双手背到身后,说道:“好吧,看在称心大人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就你还大人?我看你整个一个‘唯女子与小人之难养也’!不过,你作为小人都不合格,一点女子的样子都没有,哪个男人敢喜欢!”   “哼!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那就喜欢你的男人去吧!”   看着又要掐起来的两人,墨龙真有不想再管,一走了之的冲动。不过,原本站在一边一声不吱的苍熊却突然站到青鸢面前,说道:“青鸢,别生气,俺,俺喜欢你。”   面对苍熊突然的告白,三个人都是一震,最先反应过来的青鸢一拳捶到苍熊的胸口,娇嗔道:“讨厌!臭大熊,现在才说。”   说完还挑衅的瞪了金麒一眼。   金麒还不服气的嘀咕着:“可怜的苍熊啊!”却让墨龙一把搂在怀里,也不出声了。   看着还害羞扭捏的苍熊和青鸢,墨龙说道:“快了,等主子北征归来,咱们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听了墨龙的话,青鸢难得也沉声说道:“那时,咱们就都各奔东西,都离开这里了吧。还有些舍不得呢。”环顾一周,说道:“说起来,这院子,这小木屋还是咱们一起建起来的。”   原本乖乖靠在墨龙怀里的金麒听到这话,立马炸毛道:“什么呀,这院子和小木屋是主子画得图纸,我和黑鹰,苍熊盖起来的,就是那个羊圈,还是我们家墨龙建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听金麒的话,青鸢一时不知如何还嘴,却在听到羊叫后,说道:“那,这十几只小羊总是我买来的吧。”   “你还敢提!你买来的十几只那是羊吗?那分明是一群小毛驴!这些羊都是主子后置办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声,墨龙没再出声阻止,而是看向天空。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主子终将会和称心大人在一起。接下来的日子,等待过后,便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章前篇,自娱自乐,脑洞大开一下~   ☆、尘埃落定   第三十四章   北征叛军,如同预计一般,困难重重。纵然带领着一群虎狼之师,却依然在遇到叛军后进入胶着状态,而这状态一持续,便有五个个多月之久。   朝堂上每天都在关注着北征的情况,皇帝也揪心着太子的安全。群臣都能感受到,皇帝对于让太子出征的决定,已经后悔了。   终于,在迎春花开的日子里,一道捷报,闯过层层宫门,最终送达到太极殿。   看着眼前的士兵手中高举的捷报,皇帝终于将整颗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皇帝笑着说道:“也不用呈上来了,辅机啊,你来念念,也让咱们君臣同乐同乐。”   长孙无忌也喜笑颜开,从士兵手中接过捷报,大声读了起来。一时之间,偌大的太极殿,只听见长孙无忌一人的声音。   “……虽多有曲折,终是将叛军一举击破。然太子受伏击……”本朗朗上口的捷报却在读到这时,没了声响。   皇帝听到这,急忙问道:“太子?太子怎么了?”   长孙无忌快速浏览一遍,方回道:“太子为了突击叛军,亲率小拨士兵攻入叛军腹地,虽生擒苏楼寒,然被淬有剧毒的箭矢射中。军医已经放血放毒,但前线毕竟条件不够,效果不是很明显,先在侯君集已经先率一部分人送太子回来,大军还在李绩的带领下在后面整理战场。”   听完长孙无忌的话,皇帝突然间觉得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陛下!”一旁的王德眼疾手快,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大臣们也发现皇帝的状况,长孙无忌忙道:“陛下还望保重龙体,太子殿下还等着见陛下呢。”   “对,对!”听长孙无忌提起太子,皇帝醒过神来,说道:“朕没事,立刻宣所以御医等候在东宫,太子回来,即刻医治。”   “是!”   在皇帝和众位大臣的翘首以盼中,昏迷着的太子终于回到东宫。   御医们没日没夜的忙活了三天三夜,最后,全都跪倒在甘露殿内。任凭皇帝如何发火,如何要诛九族,终没有一个人站起身。   最后,皇帝平息了,不再砸东西,不再大喊大叫。皇帝站起身,走到周御医身边,气若游丝的问道:“太子,还能活多久?”   周御医咽了口口水,说道:“回陛下,最多,还有七天。”   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好了,都下去吧。”   众御医急忙告退。   看了眼听到御医话后就瘫坐在地的长孙无忌,皇帝说道:“辅机,不陪朕去东宫看看太子吗?”   长孙无忌就呆呆的坐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皇帝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扶着王德的手,向东宫走去。   一进东宫,满是苦涩的药的气味。   不顾一路上行礼的奴仆,皇帝直直走向太子的房间。走至门口,却见太子妃正站在门口抹着眼泪。   太子妃看见皇帝,连忙行礼道:“见过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推开门,走进屋子。   屋子里,太子躺在床上,而李象,正跪在太子身边。   见皇帝进来,李象立马起身,不管不顾的扑到皇帝身上,哭道:“皇爷爷。”   皇帝抚了抚李象的后背,轻声说道:“乖象儿,不哭了,啊。”看李象真的不再哭后,说道:“象儿,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皇爷爷要跟你父亲说说话。”   李象看了看床上的太子,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李象离开,皇帝吩咐道:“王德,出去守着。”   王德领命而去,药香缭绕的屋子里,只剩下皇帝与太子两人。   皇帝看着躺在床上,瘦骨嶙峋的太子,低声说道:“承乾,太子一定要死吗?承乾,就算我留下那个称心伴你左右,就算我将这整个天下都交予你,太子,还是要死吗?”   “父皇,儿臣不孝。曾经,我以为,我真的在某个瞬间以为我可以既得江山,也得爱情。可我错了。当我抱着胸口插着尖刀浑身是血的称心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   “你当真要为了那个男人放弃江山,放弃天下吗?”   “父皇,对于儿臣来说,称心就是儿臣的江山,称心就是儿臣的天下。”   “可他没死,不是吗?你可以把他留在身边,这不影响你……”   “父皇,你爱武媚娘吗?”看着皇帝骤变的脸色,太子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爱。可是,你依然选择处死了她。”   皇帝勉强说道:“因为她是太白妖星,群臣们也都这么说,如果早些处死她,或许你就不会……”   “父皇!所以我怕,我怕像父皇这样。因为身处九五之位,所以就必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果,有一日,群臣对我说,杀了称心才能平息祸乱时,我要怎么办?当我已经深陷于那个位置,已拔不出来时,我要怎么办?我会怎么办?父皇,我爱他,我真的爱他,我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不能再把他置身于任何可能的危险之中。父皇,我修了两世才修得跟他白头到老的机会呀,父皇,父亲!”   看着床上痛哭流涕的哀求着的太子,那一声久违的“父亲”终让皇帝默默的做出退让。看着跳跃的烛火,皇帝似又看见了那个一身红衣,跳着兰陵王入阵曲的女孩儿。   皇帝离开东宫的第二日,太子薨。   太子的离世让原本精神抖擞,从不服老的皇帝头上多了许多白发。   贞观十九年七月十一日,唐太宗长子承乾太子薨,皇帝罢朝七日,祭奠太子。追封承乾太子为睿德圣文大弘孝皇帝。同年十一月,册封承乾太子嫡长子李象为皇太孙。   长安城繁华的街道口,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两名男子,一人紫色衣衫,一人橘色长袍。   “殿下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太子已死,皇太孙都封了,称心还不放心。”   “不,我只是怕殿下会后悔。”   “不会的,与你在一起,已满足我此生夙愿,怎会反悔。不过,现在,不要叫我殿下了,让人听见不好,叫我承乾吧。”   “殿下,在这长安城里,叫你承乾,才更让人误会吧。”   “好吧,称心随意好了。”   最后望了眼雄伟壮观的太极宫,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缓缓驶动,驶出这无限繁华的长安城。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这样了~期待甜腻小番外吧   ☆、番外一   番外一回家的路   出了长安城,两人也没什么计划,一路上时而赶路,时而看风景,自是逍遥自在。   这日,走出不知道多少里。因为没什么打算,天色又渐暗,太子和称心就准备在小溪边将就一晚,不再赶路找客栈了。   两人拴好马,固定好马车。   “称心,你在这生火,我四处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野味。”太子说着,从车里拿出弓箭。   称心随手拾起木头,堆好木堆,又铺上茅草,拿出火引子。见茅草起了火星,方说道:“殿下不怎么熟悉这儿,还是让称心……”   称心正说着,却见太子走过来,伸出食指,压在自己的唇上。慢慢逼近的面庞,以及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承乾,叫我承乾。”说着,捻动起手指,待称心的嘴唇微微发红,又低声说道:“再忘了,我就试试用别的方式让称心记住。”   太子的目光大胆而放肆,语言粘腻又带着蛊惑,称心有些不知所措,微微侧过头,不再看向太子。火堆已燃起,跳动的火焰和枯柴奏出一阵噼里啪啦,令人遐想的乐章。   气氛陷入不知名的暧昧,太子伸出手,将称心的头转到正面向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太子一边靠近一边欣赏称心因害羞而闭起双眼却带着期待的面庞。   就在唇与唇将要碰上之际,一团黑影扑了过来。   “咦?”称心没感到太子下一步的动作,好奇的睁开眼。却正见,太子提着小狐狸的脖子,一人一狐,四目相对,只是面色看上去,都不怎么愉快。   小狐狸发觉称心在看自己,四肢乱蹬,向称心发出吱吱的求救声。   称心看了看,走上前,从太子手里温柔的接过小狐狸,笑道:“小家伙在马车里睡了一路,现在总算醒了。”   太子看着在称心怀里拱来拱去撒着娇的小狐狸,面色漆黑。坐在火堆旁,又加了几根柴,看着火焰,不自觉的又想起,一切安排好以后,去小木屋接称心那天。暗部六将都很懂事的避开,小木屋里只有自己和称心两个人。待一切误会解开,明明将称心压在床上,却在闭着眼亲吻时亲到一坨毛茸茸的大爪子……   想到这,再看看称心怀里不知收敛的小狐狸,太子站起身,说道:“称心,你就在这看着火和马车好了,我和这个家伙去打些野味回来。”说完,也没等称心做出反应,抓起小狐狸就向树林中走去。   称心看着这样的太子,笑了笑。果然,太子吃起醋来好可爱的!   称心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惩罚太子把自己扔到小木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过了那么多天,故意对小狐狸那么好的。   看看悠闲吃着草的马,看看烧的很旺的火堆,称心开始动手用枯草和树藤编起网来,准备从小溪里捕几条鱼虾,给太子换换口味。   拎着小狐狸走到称心注意不到的地方,太子再次将小狐狸拎到与自己平视的地方,咬牙切齿的说道:“小东西,以后再敢打扰我和称心,我就把你的皮扒了,做成手套,听见了没!”   看着如今称心不在身边,小狐狸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太子看着小狐狸的反应,满意的把小狐狸放到地上,说道:“好了,我现在去打些野味回来,你也去找些你能吃的,别什么都靠称心,懂吗?”说完,大步向树林深处走去。   看到太子走远,小狐狸冲着太子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一阵吱吱的自言自语。   突然,一阵风吹来,小狐狸用鼻子嗅了嗅,快速向一个方向窜了过去。   在称心得意的收拾好用自己编的网捕来的两条鱼时,太子拎着一只野鸡也回来了。   太子的样子有些狼狈,把野鸡递到称心手上,说道:“没想到,这片林子里还有不少猎户布置的陷阱和捕兽夹,我差点就中招了。”   称心连忙将野鸡放到一边,关心的问道:“殿……承乾没受什么伤吧?”   对于称心很快改口,太子还有些小懊恼,没法借机惩罚了呢。不过看着称心担心的样子,太子说道:“放心,我没事。看,不是还有收获吗。”   称心亲自检查一遍,确定太子真的没有受伤,方开始收拾起来太子拿回来的野鸡,边收拾边说道:“承乾,那鱼收拾好了,你先烤上吧,咱们带的东西也齐全,调料我放在一边了,你看着放。”   “知道了。”太子听从称心的话,坐在火堆旁烤起了鱼。   等称心收拾好野鸡,坐在太子身边一起烤时,问道:“怎么不见小狐狸呢?”   太子环顾四周,说道:“真的是啊,我让它找些自己能吃的东西,现在也应该回来了。”看着称心有些担心的神色,安慰道:“别担心,可能在哪儿贪玩呢,等东西烤好了,它也就该回来了。”   称心听了,也只好边烤边留意四周的动静。   等鱼和鸡差不多烤好,传出阵阵香味时,果然听见一阵吱吱声从远及近的传来。太子笑道:“果然,我看那小东西精得很,就等着回来吃东西呢。”   称心也笑起来。   只是,小狐狸从草丛中钻出来时,却一身的血污。   称心连忙将手里烤的东西放到一边,上前查看。   一检查才发现,小狐狸身上的血污并不是小狐狸本身的,而是小狐狸身后的小白狐的。   称心看小白狐后腿还流着血,准备上前看看,可小白狐却露出獠牙,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警告声。   这时,太子已经把烤好的鸡和鱼放在从车里取出的盘子里,向这走来。   “称心,小心,这只可没有小蓝狐友善。”   称心依言站起身,将目光放回小蓝狐的身上。   小蓝狐见状,附到小白狐的耳边吱吱直叫。可小白狐却瞪了小蓝狐一眼,没做回声。   太子说道:“走,称心,咱们先去吃东西,让小蓝狐自己想办法。”   称心无奈,只好和太子先吃起东西。   不知小蓝狐怎样说服小白狐的,等太子称心吃完,小蓝狐走到称心身边,一边吱吱叫一边用爪子比比划划。   太子一头雾水的看着小蓝狐,称心看着小蓝狐犹豫的说道:“你是说想让我给小白狐治伤?”   小蓝狐眼睛一亮,又边吱吱叫便比划起来。称心笑道:“知道了,现在要给它些吃的东西。”说完,举起左手边用大树叶包着的鸡肉,说道:“看,给你们留的。”   小蓝狐叼起树叶包的鸡肉,向小白狐跑去。   太子看着称心,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称心,你真的能听懂那小狐狸说的话?”   称心笑笑,说道:“还好吧,不是听懂,而是,感觉。”   “感觉?”太子对称心的回答有些悻悻的。   称心轻轻推了太子一把,说道:“承乾,你先去车上休息吧,我给小白狐包扎好就去找你。”   太子想了想,点点头,先回到车里。   这马车看上去比寻常马车大不了多少,但里面经过太子的改装,装了很多生活物品,毕竟是要去漠北生活的。可纵然装的东西多,却依然留出一个床的位置,就为两人能休息。   太子就靠着车壁,等着称心。   不一会儿,称心也上来了。   太子见状,往一边侧了侧,给称心腾出空间。称心见状,便也凑了过去,紧挨着太子躺下。   “怎么样,那只白狐?”   “应该是被捕兽夹夹伤的,我已经包扎好,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那白狐警惕性还挺高。”   “我觉得这才对,好歹都是生活在野外的野兽。”   “好了,这样也好,我还担心小蓝狐孤单呢,谁知它竟然给自己找了个伴。”   太子叹了口气,道:“唉!一只还应付不过来,又来一只。”   称心笑笑,将头靠在太子的肩上。太子抱着称心,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两人到同时醒来,相视一笑,携手一同下车。   刚刚站稳,便见昨天的火堆旁,小白狐和小蓝狐正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儿。而它们面前,摆着四张树叶,每张树叶上都摆着几个果子。   称心拉着太子坐在小狐狸的对面,问道:“这是给我们准备的?”   小白狐依然满眼警惕之色的盯着称心太子两人,小蓝狐倒是开口,阴阳顿挫的叫道:“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太子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称心,我没听错吧,我怎么觉得这次我也听懂了呢?”   称心笑笑,说道:“我想,它的确是在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太子盯着小蓝狐,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喂!你这是打算成精了吗?”   小蓝狐难得没有给太子脸色,而是有些不舍的看了看两人。   这一来,太子也沉默了。   正当两人两狐都不知如何是好时,小白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树林里走去。见状,小蓝狐也站起身,只是,还是看了看称心。   称心温柔的笑着说道:“去吧,你以后也要幸福的生活啊。”   听了这话,小蓝狐几步就窜到小白狐身边,贴着小白狐慢慢走着。小白狐没回头看它,也没停步,只是身体的重心,靠向小蓝狐。   看着两只小狐狸走远,太子咬着小狐狸准备的果子,说道:“走吧,称心,咱们也该赶路了。”   称心细心的用沙土覆盖在已燃尽的火堆上,收拾起果子,便和太子一同驾着车走起来。   待太子伸手要着第三个果子,称心开口问道:“承乾,小狐狸走了,你就这么开心吗?”   太子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说道:“也不是很开心,不过,这样才对啊。它有它的小白狐了,不会再跟我抢你了。”   “承乾,它只是只狐狸。”   “称心,可我还是会嫉妒!”   看着太子一本正经的耍不正经,称心也笑着拿起一个果子吃起来。   “承乾,暗部六将你都安排好了?”   “哪用我安排,他们都有自己的打算了。金麒跟着墨龙闯荡江湖去了,青鸢跟着苍熊落户山村,黑鹰跟着白雀听说开了个药铺。他们都会好好的。”   “嗯,他们都是好人,都会幸福的。”   “是啊。”   “不过……”   “怎么了?称心?”   “明明是回我家,为什么是承乾你在赶车认路呢?”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作者有话要说:  很含蓄的描写,不知道会怎么样   番外二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当穿过一座座繁华的城市,走在黄沙飞扬的栈道。   “称心,没有多远了,对吧?快到了,对吧?”太子紧张兮兮的问道。   “承乾,这已是你今天第七次问了。如果按你说的地方,没错,没多远了,今天下午就能到了。”称心再一次耐心的解释道。   看着已经若隐若现的房子,太子突然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承乾?”对于太子停步不前,称心不解的望向太子。   “称心,我有些担心,你说过,你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你养大,她应该是希望你能找一位温柔的妻子,生一群可爱的孩子才对吧,可你如今为了我……”就算自己做到了,就算自己的父皇做到了,可是,要一位寻常妇人理解,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感受到太子的担忧,称心温声说道:“承乾,别这么说,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难道我就不行吗?放心,我母亲是个很随和的人,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的。”   “称心,我还是怕。其实,我是有孩子的,如果,你母亲真的希望你能有个一儿半女的,那你就……”太子一时口不择言的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来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承乾!承乾你曾对我说过,你把一切安排妥当,你觉得你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下百姓,却唯一对不起太子妃,对吗?”称心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坚决。   听称心提起太子妃,太子沉默了,他带着歉意的看向称心。称心安抚性的笑了笑,说道:“我们为了自己的幸福,已经伤害了一个女人,就不要再伤害另一个,这对她们不公平,放心,无论母亲怎样做,我们都尽全力争取,相信我,我的母亲,会谅解的。”看着依然不安的太子,称心笑道:“我害你失去皇位,你害我断子绝孙,咱们也算扯平了。啊!”   看着称心的笑容,太子慢慢伸出双手,抱住称心。听着紧贴的胸膛里,交相呼应的心跳声,称心也回抱住太子。   过了一会儿,太子重新驾起马车,向不远处的房子驶去。   漠北一带,一向是游牧民族居多,住的也多是帐篷,像这间这样建着石头房子,围着小院的着实不多见。   只见这院子里,一位老妇人正向羊圈里撒着草料。老妇人皮肤黝黑,脸上因岁月流逝,爬满皱纹。虽然身上穿着的不过是寻常粗布麻衣,却十分干净整齐。头发也高高盘着,插着一根朴实无华的木簪子,眼睛布满神采。看着干净的院落和井井有条的工具摆设,无处不显示着老妇人的精明干练。   称心和太子在院子外站了许久,终于,马匹的嘶吼声引起院子里的老妇人的注意。老妇人抬起头,看向门口。   称心再也忍不住,上前叫道:“母亲!”   老妇人先是一惊,紧接着,干涸的脸上绽放出比花朵还绚烂的笑容,抱着称心说道:“阿郎回来了,是母亲的阿郎回来了。”   称心环住母亲瘦小的身体,哽咽道:“是,母亲,阿郎不孝,这么晚才回来看你。”   老妇人反而笑着说道:“回来就好,什么孝不孝的,母亲不懂那个。”   母子俩相互都是一番打量,又是好一番说话。   终于老妇人的情绪有所平复,看向太子,向称心问道:“这位是?”   称心正思索如何说才能让母亲不至于太惊讶,太子却走上前,直直跪下,恭敬的叫道:“母亲。”   老妇人与称心同时愣住,老妇人先反应过来,见称心也要说什么,立马说道:“阿郎,你先别说话,我问问他!”   称心诺诺的站在一旁,紧张的关注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太子也把腰身挺得笔直,僵硬的跪着。   老妇人见状,反倒撑不住,先笑出了声。但很快又绷著脸,问道:“就是你把我搬到这儿的?”   “是,因为当时情况不明,我怕母亲会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将母亲搬到这来。给母亲带来的不便之处,承乾在这向母亲赔罪了。”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看着儿子见眼前这人磕头一脸的心疼,老妇人又问道:“你是长安城里的贵人不是吗?怎么跑到这里,认我一个穷老婆子做母亲。”   “我不是什么贵人,只是一个享受着爱情的普通人。您不是什么穷老婆子,是我挚爱之人的母亲,所以,也是我的母亲。”   “挚爱之人?小伙子,别把话说的太满了。阿郎现在才二十二,我看你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吧,现在你们都年轻,等你们年纪大了,你们还会这样坚定吗?阿郎的长相随了我,秀气些,只是等阿郎像我这一把年纪,容颜不再时,你要是后了悔,我家阿郎可怎么办?”   “母亲,无论你相信与否,我爱他,不是因为他的容颜,还是别的什么,就是认准了这个人。”   看着一脸严肃的母亲,称心也跪了下来。   不过没等称心说话,老妇人说道:“好,我信你,只是以后你如果敢对我们阿郎不好,那你就小心我的这把刀!”说着,用劈柴刀,狠狠的劈开横在羊圈上做挡棚的圆木上。   巨大的撞击震得整个羊圈都晃了三晃,小羊们更是吓得咩咩直叫。   老妇人一把拉起称心,对太子也说道:“你也起来吧。”看了看称心,继而说道:“爱情这东西啊,最说不准了。母亲也年轻过。当年阿郎的阿爸就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就跟了他,如今,他都走了这些年,我不还是在过着跟他的一辈子吗。”   很少听母亲说起父亲的称心,愣愣的听着。谁知母亲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再说下去了,反而说道:“阿郎啊,不用担心,虽然这房子东西都是他置办的,可也都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咱的。现在啊,这就是咱家,他呀,就是倒插门,还是咱们硬气。所以,以后不用怕他,凡事,有母亲给你出头。”   被母亲突然调转的话头惊倒的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时到不知该说些什么。   回过神来,称心搀着母亲的胳膊,闷闷的说道:“倒插门?母亲为什么不认为是阿郎娶回来的?”   老妇人倒是豪爽的笑着说道:“有些东西啊,看得出来!”   说完,也不管身后二人是何反应,进屋开始准备饭菜。   晚饭桌上,一家人倒也和和乐乐,晚饭过后,老妇人带着太子和称心走进一个房间,说道:“这本来也是我留给阿郎回来娶媳妇时住的,现在倒也正好。”又对着称心说道:“阿郎啊,屋里我刚才趁你们吃饭的时候都倒好热水了,你们也是赶路回家,好好洗洗擦擦,回家了就好好松快松快。你们马车里的东西我就自己倒腾了,不许跟我抢,你们都不知道什么放哪儿。洗过就早些休息,啊。”说完,也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急吼吼的出去了。   太子看着,倒坐在床上,笑出了声。   称心推了推太子,说道:“快去洗洗,别把土都坐到床上。”   “那,咱们一起洗。”   不理会太子的调笑,称心说道:“你快洗吧,我找些换洗衣服。都折腾一路了,你不累吗?”   太子笑着,不再逗称心,自己先去洗了。   正在外间收拾马车里东西的老妇人看了看两人的房间,一只手又摸上发间已磨损的看不出原来样子的木头簪子,自言自语道:“老头子,就像你说的,爱,才最重要。其他,又算得了什么呢?老头子,我现在,好想你啊。”   换洗好的两个人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太子如释重负的说道:“真没想到,这么顺利,我现在真的是太幸福了。”   称心也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母亲竟然这么容易被说服。”   “不是母亲容易被说服,而是,母亲更懂得,什么是爱。”太子沉声说道。   称心点了点头,靠在太子肩膀上,说道:“是啊,母亲爱了父亲一辈子。原先,我还总替母亲感到不值,父亲去的那样早,母亲会有多辛苦。可现在我明白了,母亲一直都是最幸福的那个,因为,她爱了一辈子。承乾,你知道吗,母亲就因为阿爸一句‘我会爱你一辈子’就嫁给了阿爸,而今看来,阿爸做到了,他至死都是爱母亲的,母亲也做到了,只是她不但爱了阿爸的一辈子,也爱了自己的一辈子。”   听着称心讲着自己父母的爱情,太子陷入深深的悸动。   “称心……”太子的声音里带着不知名的沙哑。   “承乾?”称心想起身看看太子怎么了。   太子翻起身,压在称心的身上。称心想动,可却被死死压住。   感到太子接下来的动作,称心害羞的闭上了眼。   太子舔着称心的耳垂,带着蛊惑的语气,轻声说道:“睁开眼,称心,睁开眼,看着我。”   称心听话的睁开眼睛,只是全身微微的发着颤抖。   胸前的衣衫被扯开,露出称心还带着各种伤痕的胸膛。   舌尖沿着脖颈的线条,慢慢滑下,描绘起伤痕的形状,尤其是拿到还透漏着新生肉芽的粉色伤疤。感觉到称心不能自抑的颤抖,太子问道:“还疼吗?称心。”   “不,不疼了,承乾,就是……就是好痒。”称心的话音都带着颤抖。   满意的看着称心的反应,在胸膛上来回滑动的舌尖终于定格在胸前亭亭玉立的饱满果实上。   轻轻地用牙齿撕咬。   “承乾!”称心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用双手抬起太子的头,带着软软的恳求:“承乾,不要,这感觉好怪,别,别这样。”   伸出双手将身下人的手固定在身体两侧,因为嘴里还含着不舍放过,太子含糊不清的说道:“称心,别闭眼,用心去感受。”   轮番品尝着胸前的甘甜,感觉称心似乎有些适应了。嘴角扯起一个坏坏的微笑,舌尖又开始向下肆虐。   “承乾!”或许感觉到此刻自己的叫声邀请大于拒绝,称心咬住嘴唇,阻止自己再发出任何带有歧义的声音。   太子松开桎梏称心的双手,右手覆上称心的嘴唇,手指灵活的解救正被牙齿压制的嘴唇。   “称心,别咬嘴唇,别去控制,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喜欢。”   “胡说……嗯……”刚想张口反驳太子如今听起来带着戏谑的话,却不防太子的手指却趁机伸进自己的嘴中,同自己的舌头开始了追逐游戏。   上下夹击的调戏,很快让称心渐渐疲于防备,渐渐丧失在说不清是折磨还是享受的过程中。   看着眼神渐渐空洞的称心,太子有些好笑。对准称心已经被自己手指折磨的娇艳欲滴的红唇,太子覆上头,狠狠的咬上去。   “嗯!”称心吃痛,拉回了飘远的思绪。   看称心渐渐聚焦的眼神,太子拉开称心的双腿,抗在自己肩上,低头带着魔鬼般的蛊惑声音说道:“称心,看着我,感受着我,我爱你,我爱你。”   有些爱,要说出来才知道;有些爱,要做出来才知道。   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身体去感受,让我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夜,深了,可一切,才刚刚开始。      ☆、番外三   番外三四季纪事   漠北的日子,虽然比不上长安城的富庶与繁华,但过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春日纪事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就是用来奋斗的。   “儿子们,房顶铺好了没?”老太太仰起头,看着屋顶,大声喊道。   “快了快了。”称心高声回答,又对身旁的太子说道:“承乾,你下去歇着吧,还剩一点儿而已,我一个人就好。”   太子擦了擦汗,说道:“要歇也应该是你下去歇着,我来铺完剩下的……好了,那就不许犟嘴了,咱们一起。”   称心说不过,看着太子满头大汗还一丝不苟的铺着茅草,只好也一起埋头干了起来。   看着房顶上干着累活还不忘你侬我侬的二人,老太太很是心安理得的坐在院子里喝着自己刚刚熬出来的奶茶。   看二人下来,连忙又盛了两碗。   老太太问道:“怎么样?承乾原先没干过这重活,觉得累吧?”   太子忙了一上午,着实又累又渴,奶茶还冒着热气也顾不得了,灌了一大口,倒是解了渴,不过也被烫够呛。“嘶~哈~”放下奶茶,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笑着说道:“是没干过,不过,感觉,还不错。”说完还笑了笑。   称心拿来已拧干的湿手巾,递给太子擦汗,又自然而然的端起太子的那碗奶茶,吹了起来。   老太太看着自己儿子的动作,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一眼,把手里的蒲扇砸了过去。   称心笑着接了,用蒲扇扇了起来。   看着太子看向称心那难掩爱意,温柔的都能滴水的眼神,老太太笑了笑,说道:“这活儿,每年都有。这房子虽然盖得用心,只是到底按照长安的套路盖得,在这漠北啊,风沙又大,必须每年春天茅草活着稀泥铺一遍,省得风大时把房顶卷起来,雨大时还得漏雨,也亏得这屋子地基打得又稳又牢,不然还有得忙呢。”   太子听了,说道:“母亲说的是,也是我当初想的不周全,好在只是屋顶需要费些心,其他都还好。这铺屋顶的活,以后就交给我俩来就好。”   “可不是,我现在两个大儿子,我不使唤你们,难道我一个糟老婆子还做这个?我现在,是享福喽。”   看两人奶茶喝了大半,休息有一会儿,又说道:“来吧,儿子们,羊圈也得再加固一些,还有牛棚和马圈……”   “是,母亲。”两人放下奶茶,又投入劳作之中。   夏日纪事   昔日在长安时,每每有人提起漠北,必是说漠北乃苦寒之地,可真到了漠北才知道,漠北的夏天,霸道不输长安。   “称心,好热啊。”太子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   “是啊,承乾,夏天就是这样的,可能是没有冰盆解暑,承乾不怎么习惯吧。”称心一边擦着自己头上不见干的汗珠,一边给太子扇着风。   “是啊,倒是我太娇惯了。称心原先都是这样过的吗?”看到称心额头上的汗珠,太子抽过称心手中的蒲扇,替他扇了起来。   称心找好位置,靠在太子一旁,让太子省些力气,一次能将两个人都扇到,说道:“其实原先我在漠北每年也都是这样,只不过自从跟承乾在一起后,也是被惯坏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   “儿子们,快出来啊。”   两人听见母亲的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忙冲了出去。   却见老太太提着一个篮子,倚在门口,吹着过堂风。   见二人出来,老太太走到桌子旁,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大肚长颈的陶罐,又拿出两个大碗,将陶罐里的全都倒进两个大碗里,然后说道:“尝尝看。”   两人端起大碗,就感到碗壁冰凉沁人,喝了一口,两人都赞道:“好凉快的马奶酒啊。”   看着一脸慈爱看着自己的老太太,太子问道:“母亲怎么会有如此凉爽的马奶酒?”   老太太笑笑,故意卖个关子,说道:“等你俩将碗里的马奶酒都喝完,我再告诉你们。”   两人听了,几口便将碗里的马奶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都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见他俩这样,笑道:“跟我来。”   太子称心急忙跟上。   跟着老太太,走到院子里西北脚的背阴处。这里搭了个小棚子,遮挡了直射的阳光。小棚子地下铺了厚厚一层稻草还夹杂着些许羊毛。   老太太嘱咐道:“小心点,别掉下去。”说着,将稻草掀了起来。   这时,两人才发现,这厚厚的稻草底下竟然别有洞天。   只见,厚厚的稻草底下,是半人多高的凹地,放着几个大大的陶瓮。   老太太向两人招招手,说道:“来,你们摸摸这瓮,凉不凉快!”   两人摸了摸,果然。而这瓮里,装的正是马奶酒。   “母亲真有办法,没想到,在这漠北也能喝道这么凉快的东西。”太子由衷的称赞道。   老太太摆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一个地方一个活法罢了。”看着太子仍是一脸赞叹的样子,问道:“想学吗?”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笑道:“嗯,我交给你。”   “多谢母亲。”太子说完,还向老太太作了个揖。   老太太笑道:“一家人哪用这样谢来谢去的,你既然这么好学,我再教你几道菜吧,都是阿郎愿意吃的。”   本来听着太子请教母亲凉棚的做法之类的,称心也没什么意见,谁知母亲竟然提到要交太子做菜,称心忙说道:“母亲,承乾哪能学这个。”   还没等太子说话,老太太说道:“他怎么就不能学这个了?难不成以后都靠你做?我教会他,等你们以后或是生气拌嘴了,你就不做饭,让他做些你愿意吃的,哄哄你。”   称心还想说些什么,太子急忙说道:“好了,称心,让母亲教我,我想学。我想学你喜欢吃的菜,等我学会了,我做给你吃。”   称心听了太子的话,红着脸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老太太见状,重新铺好稻草,说道:“这就对了!走吧,我来教你。”   秋日纪事   秋高气爽,相信不单单是漠北,对于很多地方来说,秋天都是最舒服的节气。   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太子又重新低下头,割起草来。   “够了,承乾,今天这样就差不多了。”称心一边捆扎着地上割下的黄澄澄的牧草,一边对太子喊道。   太子抬头看了看,说道:“不行吧,母亲不是说要多割些,好留给院子里那些牲畜冬天时吃吗。院子里那两匹马,两头牛还有五十只羊呢。听母亲说,还有五只母羊还揣了崽的,这些能够吗?”   称心上前,给太子擦了擦汗,说道:“就算是冬天,该出来放牧还是要出来的,总是干草它们也是不吃的,而且离过冬还有日子,如果今天用尽力气,明天承乾怕是起不来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称心的话,太子感到自己的腰真有些直不起来的样子,索性也不再坚持,和称心一起捆好割下来的草,回到家中。   一到家门口,便问道饭菜的香味。两人放好草,洗了手,就进屋准备吃饭。   老太太看见,说道:“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母亲带你们去赶集。”   “赶集?”太子倒是觉得这个说法新鲜。   称心小声对太子解释道:“就是差不多每年固定这几天,会有商队来这边和牧民们做交易,牧民们能向商队换些生活用品。也有很多牧民会拿自己家吃不了用不了的东西,和别的牧民换些自己需要的,所以就成了个小集市的样子。”   太子听后点点头。   老太太接着说道:“要说承乾你选的这房子位置是挺好,就是离人家远些,咱们如今赶着马车去赶集,也得一天才能回来。明天捆两只羊,再带些我做的马奶酒,咱们也换些好东西,好准备过冬过年。”   听了母亲的话,太子说道:“母亲,我那还有些银子,咱们买些东西就好,何必再换呢?”   老太太听了太子的话,哈哈一笑,说道:“你那银子在长安一些大地方是好的,只是咱们这,东西要比银子好用得多。这银子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再说咱这小老百姓也找不开。不过没事,你也带着,等碰到商队,向他们买些布匹棉花,母亲给你们做几件新衣服,过年穿。”   太子称心都连忙推辞道:“母亲,您已经给我们做了很多了,都穿不过来。”   老太太倒是一如既往的爽快说道:“没事,穿不过来就慢慢穿,给儿子做衣服,母亲高兴。”   冬日纪事   冬天,真是慵懒的季节。   看着窗外如棉絮般洒落的雪花,太子抱紧怀中的称心,轻声呢喃道:“好不想起床啊!”   称心揉了揉眼睛,说道:“承乾,不可以,要起床了,今天都已经起迟了。”说完,还瞪了太子一眼。   看着称心颈间的点点红色痕迹,太子还是很满意的笑了。   看到太子的笑容,称心赌气般的背过身,穿起了衣服。   太子见状,知道是自己过了,乖乖的自己穿起衣服。   两人穿好衣服,走到堂屋,看到母亲正支着吊锅。看着母亲颇为费力的样子,两人赶紧上前帮忙。   “怎么,起来了?”   听出母亲口中的调笑,太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母亲下次叫醒我们来帮你。”   老太太笑着说道:“这冬天也没什么活,多睡会儿也没关系。我这儿就是做饭,哪用的上你们。”   “那母亲这是?”   “哦,这个啊。我是想,外面下了大雪,咱们今天也不用出门,就吃点好的。看见没,支起吊锅,咱们熬羊肉汤喝。胡饼我都烙好了凉着那,等一会儿就着羊汤,绝对就是天上的神仙都能勾下凡来。”   看着母亲夸张的神情和动作,一家子都笑起来。   “阿郎啊,把那坛子里的酒热热,咱们今天都喝点。”   “哎,好。”   不一会儿,羊汤的香味飘出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围坐炉边,吃了起来。   老太太喝了一大口酒,咂咂嘴,满意的放下杯子。   称心见状,忙说道:“母亲,慢点喝,您不怎么能喝酒的。”   老太太笑道:“好,我知道,这不是今天高兴吗。”说完,看向太子,笑着问道:“儿子啊,你也呆了一年多了,感觉这漠北较长安怎么样啊?是不是觉得辛苦,都想回长安了?”   太子迅速将嘴里的胡饼吞下,说道:“母亲,在这儿生活这一年多的日子,我才明白,原先的二十多年我算是白活了。虽然在长安,我有尊贵的身份,富裕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在这儿来的开心快乐。其实,只要有称心在身边,在哪儿,我都很知足了。”   听完太子的话,老太太点点头,笑道:“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我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会叫阿郎称心呢?”   “这是我当初买下他后给他起的名字,称心,称心,称吾心意,应该是从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了他吧。”从第一面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看母亲正看向自己,太子忙说道:“是我孟浪了,名字当然还是应该用父母起的,以后我会注意,就叫阿郎……”   看太子诚惶诚恐解释的样子,老太太笑着摆着手道:“不用不用,名字,就是一个称号,知道叫的是谁而已。反正以后啊,还是你们俩过一辈子,当然用你们俩喜欢的了,改什么?阿郎啊,就是我叫儿子的小名儿,你以后就用称心,我听着,也高兴。”   太子笑了,悄悄的用手碰了碰称心。称心看了看太子,也伸出手,两只手,紧紧的牵在一起。老太太看到两人的小动作,笑得更大声了。   又喝了口酒,老太太继续说道:“其实,我了解我的儿子,他不聪明,甚至不太通事理,可是,他的心是真的。他认准了你,就一定会万事以你为准。如果他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的地方,你看在他一切都是为了你的份上,不要和他计较,和他好好说明白,好吗?”   看着母亲有些泛着泪光的眼睛,太子郑重的说道:“母亲,我知道,称心一切都是为了我。母亲请放心,我们会一直好下去,一直一直,一辈子。”   为人父母的,总会为了确定自己孩子的幸福,一遍又一遍的求证。这并不会引起人的厌烦,反而,会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温暖。   春,夏,秋,冬,爱人相伴,这是只属于太子和称心才懂得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四   番外四   在北漠过了多久,久到自己已经有些记不得自己还是太子时的事了。太子坐在院子里,吹着晚风,陷入沉思。   看着在厨房满前忙后的称心,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肉汤。看着差不多了,盛出一小勺,放在唇边,抿了抿,尝了尝咸淡。似乎觉得淡了些,又向锅里撒了点盐……那原本是母亲做饭时的习惯,可自从母亲去了,这个习惯到让称心保留下来。   还记得三年前母亲去世时,向来坚强的被熊抓伤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的称心却哭红了眼睛。就在把母亲和阿爸合葬的坟前,太子永远记得称心那带着颤抖的恳求的话语。   “承乾,现在,我真的只有你了。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先走。”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让你先走。等你在我怀里舒舒服服的闭上眼,我再去找你,到时候,咱们还在一起。”   失去挚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的痛,既然自己尝过,就不要让称心再尝试了。而且,这一生,真的已经很满足。   “有人在吗?”   一声高喊,把太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称心也从厨房里探出头,说道:“承乾,你去看看,我这刚烙上胡饼,走不开。”   太子听了,向称心露出一个微笑,走向院门口。   刚出院门,便看见一个穿着像是个道士的人,拄着根棍子,向院子里望。一见有人出来,立马踉跄的上前,抓住太子的手就说道:“茫茫人海,今日相遇,必是有缘之人。我给你卜上一卦,也不管你多要钱财,管上一顿饱饭就行。”   太子一把甩开那人,还拍了拍那人抓过的地方。虽然也做了有年头的平民百姓,但还是不习惯除了称心以外的其他人靠自己太近,更何况还碰到自己。   那人似也察觉到太子的不满,煞有介事的整理了下衣物,拱手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说道:“是本真人唐突了,只是本真人游历至此,见到贵人,难免高兴的有所冒犯,但是……”   见太子出去那么久,称心将做好的晚饭摆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便准备出门看看。   一出门,正见太子面色不愉的站着,一旁的那人还在天花乱坠的说着什么。   称心开口问道:“承乾,这位是?”   那人一见称心出来,立马越过太子,走到称心身边,行礼道:“我乃修道之人,贵人可唤我随安真人。”   太子见状,拉起称心的手就望院子里走,边走边说道:“就是个招摇撞骗的,不用理他,咱们走。”   那随安真人见两人要走,忙在身后大喊大叫道:“喂,我不是骗子,我都能看出你们是有三世之缘的有缘人呢,贵人!贵人!”   称心停下脚,说道:“承乾,如今天色已晚,这方圆左右也没有什么人家了。咱们权当是做善事,留他一晚吧,晚饭我做的也够多。”   还没等太子说话,那随安真人便一阵风似的跑进院子,在饭桌便自寻个位置坐好,好在没有自己先吃。   太子想说什么,让称心一拉,也咽了回去。   太子和称心也都落座坐好。   称心先给太子盛了碗汤,然后,有给随安真人盛了碗,说道:“来,喝吧。”   随安真人感激的对称心笑笑,却突然感受到太子射过来能杀死人的眼刀,蔫蔫的低下头喝起汤。   称心见状,笑着给自己盛了汤,也吃了起来。   似是觉得桌上气氛有些沉闷,称心玩笑的对太子说道:“刚才这位真人说咱们有三世之缘呢,看来,咱们还有两世可以在一起啊。”   随安真人放下手中的胡饼,掐着手指算了一遍,说道:“不对不对,你们这已经是第二世了。”说完又大口吃起胡饼来。   称心听了只当玩笑,并没有理会,太子却突然定住,愣愣的看向随安真人。   “你说,我们这已经是第二世了?”   听原本对自己很是不屑一顾的太子发问,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市井上欺世盗名之辈,随安真人也顾不上吃,说道:“可不是。我算到啊……”说着又掐指算了一阵,接着说道:“你们有三世情缘的,这在男女之间到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两个男人之间,就很稀有了。不过也说不定。”看太子仍是愣愣的,就又说道:“你们第一世啊,是劫缘。”说完还盯着两人的面相看了看,然后对称心说道:“你呀,上一世不是死于他之手,也定然是因他而死,有缘而缘不够,有份而份不足,此缘乃命中劫数,是以为劫缘。”   随安真人说完,仍吃了起来。太子却面露痛苦之色。称心看了,忙说道:“承乾,他不过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我说的是真的,是我推算出来的。”那随安真人生怕称心不信,大声说道。   称心不高兴的说道:“好了!吃完你就走吧!”   “你不是说留我在这过夜的吗?”随安真人抗议道。   不想看太子露出任何难过的表情,因为这样自己会更难过,看着死缠烂打的随安真人,称心怒吼道:“我让你走啊!”   太子回过神来,拉住称心,说道:“好了,称心,留下他吧,明早再让他走。”   称心有些犹豫,说道:“可他让你……”   “称心,我无事的。”安抚了称心,太子又转头向随安真人恭敬的问道:“那你能看出我们这一世和下一世会怎样吗?”   “这一世?这一世很好啊。”又掐指算算,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又有前缘指引,已经是最和满不过的。不过下一世,这不好说,变数太大。其实吧,会影响你们俩命数的也不只是你们了两个人,还有一些前世今生修得缘啊劫啊之类的,不太好妄下断言。反正你们一定有缘再见就是了。”   随安真人说完,三个人再次默默吃起来。   吃晚饭,太子和称心在堂屋给随安真人布置个睡觉的地方。   太子说道:“明天正是赶集日,我和称心送你到那,你就跟着商队走吧。”   随安真人连声道谢。   临走,称心忍不住问道:“不知真人师从何处?”   “我啊,我就是我们这派的开山祖师爷!”   称心笑了,随安真人说道:“你别不信,我有信心将我派发扬广大的。”   太子拉了称心一把,强忍着笑,说道:“我们信的,真人早些休息吧。”   说完,便拉着称心回自己屋了。   到了自己屋,两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两人渐渐止了笑。   称心问道:“承乾,你相信这随安真人所说的前世今生吗?”没等太子回答,称心又说道:“承乾,答应我,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等我,好不好。不要先成亲,不要伤害到任何的人。干干净净,只有我们俩的感情”   太子其实一直都知道,纵然称心从来不说,但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避着同样的问题。   太子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想,一把把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称心压倒在床上,说道:“称心,让我们忙起来吧,什么都不要管。”   “好,承乾。”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赶着马车,带着随安真人去了集市。   等安排妥当随安真人,两人也随心的逛了逛,才打道回府。等要到家时,也已经日落西山了。   两人说说笑笑,正准备进院门时,却发现院子四周都站满了人。统一的衣着佩刀,样子也训练有素。   太子称心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靠近。   正在此时,一位面白无须,弓腰缩肩,头发花白的老者从院子里走出来,来到两人面前,对太子行礼道:“老奴拜见太子殿下。”   “王公公?”   “正是老奴。”   “你怎么会?”   “殿下,陛下正在院子里等殿下呢,殿下如有什么疑问,进去见过陛下,便可都知晓了。”   太子有些犹豫,担心的看了眼称心,称心的眼里也满是忧虑之色。   王德见状说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嘱咐过,要是称心大人也在,不妨一同进去。”   称心大人?听了王德的称呼,太子隐隐有些底气,拉起称心的手,一同进了院子。   一进院门,便看见皇上看着手里的兰陵王面具发呆。太子和称心双双跪在地上,说道:“叩见皇上。”   皇帝回过神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边收起面具边说道:“起来吧。”   太子和称心起身,静默的站在那里。   皇上笑道:“承乾连父皇都不叫了吗?”   “父……皇上,您的儿子承乾太子早已故去,现在有的只是草民李承乾。”   “好了,那这里就没有什么太子,什么皇帝,有的,只是儿子和父亲,来,叫一声父亲我听听。”看太子仍面露犹豫之色,皇帝详怒道:“别气我,叫声父亲!”   太子动了动嘴,试了几次,终于叫道:“父亲。”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看向称心,说道:“你也随承乾一样,叫声父亲吧。”   称心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盯着皇帝,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太子也是同样神情的看向皇帝。   皇帝环顾了一圈小院,眼睛最终定格在太子身上。看着健硕不减当年,面色红润更胜从前的太子,慈声对称心说道:“你把他照顾的很好。叫声父亲吧。”   “父……父亲。”   “哎。”   一时间,三个人,全都沉默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皇帝先开口说道:“都这个早完了,承乾都准备留父亲用晚饭吗?”   称心连忙接道:“是,是我们糊涂了,皇……父亲先坐着歇歇,我们这就准备晚饭。”说完,又习惯性的对太子说道:“承乾,你去把大吊锅支出来,再把咱们今天买的吃食都拿出来,我来做父亲的,你把家里有的羊肉都炖上。”说完,急忙忙进了厨房。   太子小心的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便立马听从称心的话干了起来。   皇帝看着太子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自顾的到屋子里东看西看去了。   等从屋子里出来,看太子已经熬上一大锅的羊肉,说道:“咱们三个人,吃得了这么多?”   太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称心说,他做咱们三个人吃的,这些是给父亲带来的人吃的。”   “胡闹!他们吃的还用你来准备。”说完,对着院门高喊:“王德,李魈,进来。”   两人连忙冲进院子,跪倒在地,等着皇帝下指示。   皇帝说道:“这口锅交给你们了。这院子里的东西你们自己动手做吃的。”   两人听了,赶紧从太子手上接过勺子等东西。   太子见了,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给称心打下手去了。   不一会儿,晚饭也做好了。好在今天赶集买了米和一些新鲜菜果,称心做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香喷喷的白米饭,看着就垂涎欲滴。   三人在屋子里,手下那帮人便在院子里。   皇帝将桌子上的菜都尝了尝,说道:“不错。”   称心低下了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吃了一会儿,皇帝说道:“这么多年了,是不是我不来,你也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了。”   太子沉声说道:“父亲,对于宫里的人来说,我死了,才是最好的吧。”   “说的也是。”皇帝带着略显疲惫的笑容说道:“我没有你有福气,你儿子可比我儿子有出息多了。”   听皇帝说起李象,太子放下筷子,听了起来。   皇帝说道:“你是一撒手就走了,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要了,就苦了我们爷孙俩。”   “父亲,儿子不孝。”太子说着便要跪下,称心也准备一起跪。   皇帝忙说道:“不许跪,都起来。我现在就是诉诉苦,你们就坐着边吃边听,不许打断我。”看两人重新做好,又接着说道:“好在象儿是个好的。你的兄弟里,青雀就不说了,恪儿我就把他留在了安阳,封他做了安阳王,杨淑妃都跟去了。远离权力漩涡,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他们母子二人做的吧。稚奴这孩子的脾气秉性是扳不回来了,我索性封了他个逍遥王,让他四处逍遥,只盼他快快乐乐的过完这辈子,也算我唯一对得起你母亲的了。”说到这,皇帝有些哽咽,但很快,皇帝调整好,又说道:“你的兄弟们如今对象儿构不成威胁了,大臣们……这些年,多少次御医连夜被宣进甘露殿,可我就是不敢咽下这口气。臣强君弱,一定会出大乱子,我就这么熬着,熬走了魏征,熬走了房玄龄,熬走了李绩,甚至熬走了你舅舅。这些股肱大臣如今也不剩什么了,象儿也有了自己的班子,我现在也放心了。”   这顿晚饭吃了很久,皇帝也说了很久。   终于,子夜时分,皇帝起身,准备回去。   “父亲,如今这么晚了,您就留一夜,明早再走吧。”太子和称心都劝道。   谁知皇帝却万分精神,神采奕奕的说道:“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该走了。”   不管太子和称心怎样相留,最终,皇帝仍然走了。   只是在走之前,抱了抱太子。   看着皇帝越走越远,太子和称心跪在身后,磕了三个头。   这一去,便再也见不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五·番外六   番外五唐孝宗李象   太极殿中。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散朝。”   看着文武百官都退下,唐孝宗李象挥了挥手,左右随侍也尽数退去,终于,这偌大的太极殿,只剩下自己一人。   唐孝宗右手抚摸上龙椅的把手,回想着自己还是一名普通皇子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是那么弱小,身边也只有威严且不善表达的父亲和软弱而天真烂漫的母亲。皇爷爷,那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可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呢?   虽然自己当时还小,但却率先敏感的发觉到父亲的变化,甚至要比母亲还要早。   一切都是因为父亲身边的那个侍从称心吗?   那时的他毕竟还小,有些事情可以明白,但有些感情却理解不了。   他只知道,父亲在一点一点将他推到皇爷爷的面前,一点一点的教会他如何得到皇爷爷的喜欢和信任,再一点一点的将身为太子的自己慢慢抽出大家的视野。   还记得父亲当然气若游丝的被送回东宫,当御医们齐去甘露殿向皇爷爷请罪时,父亲屏退左右,独将自己留下,和自己说的话。   “象儿,父亲要走了,以后的你,一定要坚持,不要放弃,父亲相信,象儿会是个不输于你皇爷爷的好皇帝。”   “父亲,为什么你不想当皇帝?你没事的,对吧?”   “象儿,李承乾可以没事,但太子,必须要死。”   “父亲?”   “象儿,你现在还小,并不懂有些事,有些人总会有不一样的选择。而父亲只是做了其中之一的选择而已。”   当时的李象是不懂,他不懂自己的父亲为何将众人趋之若鹜而自己马上就要到手皇位拱手让人,直到多年后,李象在从漠北归来的途中,遇见了一名女子,就在一瞬间,他似乎懂当时父亲的意思了。就在那惊鸿一撇间,他转身离去,再未回头。可他知道,自己也只是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做不到像自己父亲那样为一人抛弃天下,那最后能做的只是不曾相识。   当然,这对于李象来说,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就在父亲的床榻前,李象接下父亲为他铺下的条条暗线,就等着做一名合格的君主。果然,父亲走后没多久,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李象,一下子成为皇太孙,跃入众人视野。   无论多艰难,在皇爷爷走后,自己仍然坐上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且,坐的这样稳。   登基后的李象每年都会出去一趟,对外只说皇帝微服出巡,却无人知道皇帝去了哪里。   其实,每年李象都会到漠北去,看看自己原本应该早逝,却如今跟另一个男人牧马放羊的过着小日子的父亲。   李象曾经阴暗的想,他希望看到的是后悔莫及,过的很是失落的父亲。   可是,让他失望了。父亲和那个男人过得很好,甚至,好的让人嫉妒。   终于,李象不再纠结。每年的探视,只是为了在沉重繁琐的朝堂之外,找到一个宁静可以放松的地方。   直到那一天。   那个男人倒下,再也没有起来。   顺着窗子的缝隙,李象看见向来坚强乐观的父亲流着眼泪拉着那个早已没了生息的男人的手。泪水落在那男人的手腕上,父亲低头,吻了吻泪水滴落的地方。   就在李象看得出神时,却听见父亲的声音。   “象儿,等我也闭了眼,你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吧。”   说完,再无声响。   李象快步跑到父亲身边,却见父亲抱着那个男人,一脸安详的躺在一起。   伸手一试,果然已无气息。   此时的李象,已经是做了多年帝王的成熟男人,并未露出任何多余的情感。   他看了看躺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岁月都留下了痕迹,可他们,般配一如当初。   李象一把火,烧了房子,烧了整个院子。   看着熊熊的大火,李象翻身上马,再也没有回头。   番外六肃顺贞德昭懿贵明安善太皇太后苏氏   今日正是元宵佳节,也算是给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皇奶奶,也累了一天了,明天孙儿再来看你。”   “知道了,你们也去歇着吧。”   看着床上的老人闭上眼,唐慧宗才悄悄的退出去。   “陛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睡了?”一身大红凤袍正装的皇后问道。   “嗯,睡了。到底年岁大了,朕还记得,父皇还在时,每年的元宵节,皇奶奶都会亲自下厨煮上一碗碗的汤圆,非得看着父皇和我们兄弟姐妹都吃到了才安心。”想了想,有些沮丧的问道:“御医们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皇后小心翼翼的回道:“陛下,御医们说,太皇太后毕竟年岁太大了,有些事也说不准……”   “混账!一群庸医!”唐慧宗忍不住怒斥道,忽然意识到有些吓到自己的皇后了,放缓声音说道:“其实朕也知道,皇奶奶已经算很长寿的了,毕竟,连父皇都去了这些年,只是……”   “妾身明白,相信陛下如此诚心,太皇太后必然还会陪着陛下的。”   听了皇后的话,唐慧宗稍感安慰。牵起皇后的手,帝后二人一同前往凤栖宫安歇。   听着外面已经没有声响,年迈的太皇太后苏氏重新睁开双眼。   太皇太后悄悄的自己起身,梳妆打扮起来。   看着镜子里满头白发,一脸褶痕的老人,恍惚间,苏氏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刚刚嫁给太子,就算太子同时也纳了几个女人,但苏氏相信,凭皇帝御赐,太子妃的位置是自己的,太子也一定喜欢自己多些。她和太子朝夕相处,她和太子月下谈心,后来,还有了两个人的孩子,象儿。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幸福的做个小女人过一辈子。   可是,她嫁的不是普通的男人,那是太子。   在侯大将军打胜仗后,太子去了侧室侯氏那,在蔡大人在皇帝面前说了太子好话,太子因此受到皇上嘉奖后,太子去了蔡氏那,还有不同的或是赐或是送的女人。   每当这种时候,苏氏会看书,会绣花,苏氏始终相信,太子总会看在太子妃的份位上,也会来自己这里的。   苏氏一直坚信,太子妃和太子,始终都是在一起的,哪怕有一天太子成为了皇帝,那太子妃也会成为皇后。   可是直到有一天,太子带回一个男人。   苏氏曾经在想,太子曾说称心对他很重要,称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可是自己对太子的好太子怎么就看不到呢?   苏氏想起李象的淑妃带着女儿来她这儿告皇后的儿子要害自己女儿的事。   苏氏也是女人,她太知道女人间的传言会将事情曲解成什么样。   所以,她不让淑妃和皇后说话,亲自问道:“弘儿,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   “弘儿没有害妹妹,我是想对她好。”   “胡说,哥哥明明要喂我吃糯米糖。”   “是啊,糯米糖可是哥哥最喜欢最宝贝的吃的了,弟弟们管我要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可是我身体不好,吃了糯米糖会死的。”   “怎么会死?我吃都没事。我把最喜欢的糯米糖都分给你,我还不够疼你?”   “哥哥如果这样多疼我几次我就要一命呜呼了”   ……   兄妹俩吵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苏氏出面,平息了这一场祸事。   可苏氏却在钻了多年牛角尖后突然明白过来,是呀,自以为是自己最爱的,便毫无保留的奉献着,期望能够得到回报,却不知自己想给的,却并不是人家想要的。   多么可笑!   其实,自从上皇去世,象儿每年都会去趟漠北,这些自己都知道。   好几次,苏氏都想对李象说,带上我吧,我也想去看看。可最后,都无疾而终了。   直到那一年,李象从漠北回来,跪在自己脚边许久,再也没去过漠北。   苏氏知道,那个人,不,应该是那两个人,真的不在了。   从那天起,苏氏开始很努力的活着,她想活得久些再久些。   黄泉路上,奈何桥畔,她不要再成为那两个人的陪衬。   装扮好,苏氏重新躺回床上,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多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够了。   太皇太后苏氏,拥有着崇高的地位,万人艳羡的生活。   可若有来世,只愿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   《唐史》记载,上元七年,公元723年,太皇太后苏氏崩,享年104岁,这位历经三朝四代皇帝的女性死后,唐慧宗罢朝十日,深表哀痛。更加封肃顺贞德昭懿贵明安善太皇太后,比早逝的睿德圣文大弘孝皇帝李承乾的封号多三字,这是整个唐朝,唯一一位比自己的丈夫封号还要多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一章   首都国际机场。   一名男子,一身黑色西装,神色严峻的走出机舱。   刚从通道走出,便听见有人高声唤道:“大少爷,大少爷,程乾!”   黑衣男子回过身,摘下墨镜,向声音来源望去。   “禾旰呀,怎么是你来的?”   “怎么,我来,大少爷不高兴?”那名被称为‘禾旰’的男子玩世不恭的笑道。   程乾笑了笑,说道:“怎么会,侯大公子来接我,荣幸极了。”   两人有说有笑,出了大厅。   等坐到车里,侯禾旰笑着说道:“太子爷,您的行李可是比您先到的,已经让人送回去了,咱们直接回去就行了。”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的。”笑了笑又说道:“你叫我什么?”   “太子爷啊!”侯禾旰大笑着说道:“这原本是我爸先叫起来的,你也知道,这些年虽然你都在国外念书,但董事会里可一直都有你的位置。而今,你的MBA课程都修完了,证书也到手了,看董事长的意思,回来就是总经理或者执行董事吧,所以啊,大家也都这么叫开了。”   “侯叔还是这样喜欢开玩笑。”程乾陷入沉思,他太了解他的父亲,那个将盛世大唐从一个普通的对外贸易公司变成如今这样横跨多个领域的商业帝国的男人,逼他回来,可不简单是为了让他回来工作。   一边的侯禾旰没注意到程乾的神情,依然边开车,边说着玩笑。   大约开了三个多小时,一座仿照17世纪欧洲古堡样建造的建筑逐渐映入眼帘。   侯禾旰把车开到大门处,电子系统管理的大门自动扫描了车牌,确认了人脸,大门自动打开。车,又向里面开去。   等到了门口,侯禾旰说道:“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是你们的家庭聚会,我就不打扰了。”   程乾点了点头,对他摆了摆手。   屋子里,程家人,除了程乾外,都到齐了。   因为知道程乾今日到家,所以,整个程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厨房里,杨若正准备着菜肴的搭配。看佣人们都把该洗的,该切的,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挽起袖子,也忙了起来。   正当进行到凉菜的摆盘时,程恪走了进来,看着杨若,闷声说道:“妈,这些事让佣人们来就行了,干嘛要你亲自动手!”   杨若小心的摆好雕花,满意的看了看成品,笑着指挥下人摆到一边,等一会儿一起上桌。然后才看着程恪柔声说道:“小恪,一会儿你大哥就回来了,笑一笑,啊。”说完,又忙了起来。   程恪咬了咬嘴唇,终究没说什么,悄声退出厨房。   刚出厨房,冷不防被突然窜出来的程治撞了个正着。程治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说道:“呀!二哥!”   看着这样的程治,再看看程治身后看到自己后,忙将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的程玥,程恪难得的露出今天的第一抹微笑,对着程家最小的龙凤胎兄妹说道:“小弟,小妹你们在干嘛?”   程治刚想说话,程玥忙窜到程恪身边,将程治推到一边,拉着程恪的手,撒着娇说道:“二哥啊,四哥欺负我,还抢我东西。”   “什么啊?明明是你抢我的东西,还追着打我。你看,你现在手里还拿着‘凶器’呢!”   程玥将手里的本来做装饰用的现在被归为‘凶器’的柳树条扔到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啊,哥哥本来就该让着妹妹的,那个游戏机本来就该我先玩的。”   正闹着,便见程泰和妻子阎婉抱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程徽走下楼来。   程玥一见,也顾不上和程治吵嘴了,跑到阎婉身边,对着阎婉怀里的程徽说道:“小徽徽,叫姑姑,叫姑姑。”   程泰见状,立马从妻子手中抱过儿子,笑着对程玥说道:“小妹呀,你可饶了三哥三嫂吧,上次你逗完小徽,晚上小徽可是哭了一夜,三哥三嫂也是一夜没合眼啊。”   程玥见状,撅着嘴瞪了眼程泰,转过头,可怜兮兮的摇着阎婉的手臂,说道:“三嫂啊,你看三哥,小玥也是喜欢小徽徽嘛。”   阎婉温柔的笑着说道:“是是,我还跟你三哥说,小徽要是会叫人了,第一句肯定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姑姑。”说完,用手臂碰了碰程泰。   程泰会意,将程徽小心翼翼的放入程玥怀里,说道:“就知道欺负你三嫂。”   程玥抱着程徽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对程泰挑衅的吐了吐舌头。   程泰没理会,看了眼程恪,程治,笑着打招呼道:“二哥,小弟。”   程恪点头回应,程治叫了声“三哥”,还附带一张大大的笑脸。   就在这时,便听到管家桂嫂的声音“大少爷回来了。”   大家听了,也都向门口走去,准备打招呼。   程玥一听是程乾回来,将手里的程徽一把塞到身边程治怀里,说道:“大哥回来了,我去上楼叫爸爸和舅舅。”说完就连跑带跳的上楼去了。   看着怀里被塞个奶娃娃,一动不敢动的程治,阎婉笑着将程徽接了过去,解救了程治,收获感激的眼神无数。   程玥一口气跑到三楼书房,站在门口顺了顺气,敲了敲门。   “进来。”程世民威压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程玥打开门,调皮的只露出小脑袋,说道:“爸爸,舅舅,大哥回来了,下去吃饭吧。”   程世民放下手中的文件,对还带着眼镜核对信息的男人说道:“伏基,走吧,程乾回来了,咱们也下去吧。”   伏基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好了,走吧。”   程玥笑着拉起程世民和伏基,向楼下走去。   走到楼下,只见大家都坐在沙发上说话。   杨若先看见了程世民下来,笑着说道:“这回人也齐了,吃饭吧。”   见程世民点了点头,大家也都动作起来,很快便围着饭桌坐好了。   程世民笑着环顾了一圈众人,却在看见一个空位后,皱了皱眉。   杨若为难的小声说道:“刚才也让桂嫂去叫了,要不,再让人去叫叫。”   “叫什么!怎么还是这么不懂规矩!”程世民生气的说道。   见程世民真的动气,大家都不敢先动。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水粉色修身长裙的面容姣好的女人妖妖娆娆的从楼上下来,边走边说道:“老爷这是生我的气了?”说着,玉手轻轻拂过程世民的左脸,一步一摇的坐在刚才的空位上。坐稳后,捋了捋精心打理的头发,又看了看新做的指甲,嗲嗲的说道:“我这不是听说大少爷回来了吗,所以特意好好装扮装扮,迎接大少爷回家。”说完,还向程世民眨了眨眼睛。   程世民没再说什么,只说道:“吃饭吧。”   一时间,桌上只有杯碟相碰,吃东西的声音。连被佣人抱在怀里喂食的程徽都没有多余的声音。   吃了一会儿,程世民对程乾说道:“这次回来,该把婚事定了。”   程乾听完,放下碗筷,看向程世民。   程世民哼了一声,说道:“你不用这样看我。早些年催你,你说要先学业为重,如今你连MBA都修完了还想怎样!”   “爸,我还不想结婚。”程乾坚定的说道。   “这恐怕由不得你!下个月,你弟妹家有个酒会,听说苏家也会来,对不对?”   阎婉见问道自己,连忙说道:“是的,听我妈说,苏家老爷子会带着儿子女儿出席。”   程世民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好。承乾,到时候你去,好好和苏家的女儿叫苏玫的聊聊。苏玫也是从瑞士留学回来,容貌更不用说,记住,她一定要成为你的妻子。”   程乾冷笑道:“爸爸是希望苏玫成为我的妻子,还是希望苏家成为盛世大唐的支持者?”   程世民迎上程乾审视的目光,回讽道:“都好,不是吗?”   “爸,我……”   “好了,这件事没做好你就先不急着进公司上班了。”   “你!”   见父子俩马上要吵起来,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程泰忙拉着程乾,说道:“好了,大哥,先听爸爸的。早些结婚也好,你看我和小婉不就挺好的吗,如今小徽都这么大了。”   程世民一听,说道:“看看你弟弟,如今孩子都有了,再看看你!”   程乾看了看一旁的程恪,说道:“二弟不是也没结婚吗,你怎么不把这位苏小姐介绍给他?”   “他跟你能一样吗!”   父子针锋相对,却伤害到许多人。   杨若勉强打起精神,柔声劝道:“好了,先吃饭吧,这事急不得,别逼孩子了,啊。”   程世民放下筷子,说道:“这饭还怎么吃!算了,伏基,跟我上楼。”   伏基看了看还没动几口的饭菜,叹了口气,跟着程世民上了楼。   程乾见状,拿起衣服,向门外走去。   “大哥……”程治程玥唤了一声,可程乾连头也没回。   杨若左右看看,打着圆场说道:“没关系,咱们吃吧。”   韦苑笑着看着眼前一幕幕的状况,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难怪老爷和大少爷不吃饭吵起来,看看这菜做的,千篇一律,华而不实的,看着就没胃口了。”   “你……”程恪看韦苑对自己母亲辛辛苦苦准备的劳动成果如此态度,忍不住出声道。   “小恪!”杨若连忙打断,冲程恪使了使眼色。   程恪瞪了韦苑一眼,重新坐好。   韦苑笑着说道:“好了,我也不吃了。桂嫂。”   “三太太。”桂嫂连忙上前。   韦苑嗲嗲的用假声说道:“给我炖盅燕窝粥,再配上几道小菜,做好了给我送我房里去。”   “是,三太太。”   “嗯。哦,对了,每次都吃甜的燕窝粥吃腻了,这次给我煮咸的试试。”   “好的,三太太。”   “嗯,大家慢慢吃。”   说完,韦苑又一步一摇的上楼去了。   看着韦苑上了楼,程玥气愤的说道:“明明给三哥辅导的时候还叫着韦老师,韦姐姐,怎么就突然成了三太太了,讨厌!”   程泰听了,对程玥摇了摇头。   程玥没理程泰,对杨若说道:“杨姨,不要理她。这些菜,小玥都最喜欢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程玥吃得香甜的样子,大家也都重新吃了起来。   等吃过饭,留着佣人打扫卫生,大家都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这座建筑虽然仿照欧洲古堡而建,但也不过五层,第一层是佣人的房间,厨房和一些玩乐设备。第二层是程家几个少爷和小姐的房间,三层是程世民的书房和办公的地方,如果程世民不在,第三层是锁着的。第四层是二太太杨若和三太太韦苑的卧室。第五层则是程世民的休息区,原先住的是程世民和早逝的原配夫人伏蓉。可自从伏蓉去世后,程世民将第五层一分为二,自己一半,另一半,住的是伏蓉的哥哥伏基。   伏基吃着佣人送上来的饭菜,看了看程世民,说道:“你也吃些吧。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逼程乾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程世民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没办法啊,谁让他是我的儿子呢。你以为我们还能支撑多久?”   看着这样的程世民,伏基不再说话。   在豪门大宅里,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程恪站在门口犹豫许久,还是敲了敲门。   “谁啊?”   “妈,是我。”   杨若打开门,让程恪进了屋子。   程恪看着杨若一脸疲惫的样子,心疼的走上前,替杨若揉着肩膀。   “妈,你干嘛要对某些人那么好,你看看为了准备今天这一桌菜,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再看看他们!”   “好了,小恪。别替妈抱怨了,妈都是心甘情愿的。”   “妈,我真不懂,大妈已经死了这么久,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你操劳,为什么爸爸就是不给你个名分,还让那个姓韦的女人欺负你。”   “小恪,这种话在妈这里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到处乱说。”看自己紧张的样子有些吓到儿子,杨若苦口婆心的说道:“小恪,当年你大妈还怀着你大哥的时候,我就有了你,你们俩只差了半年,就因为这事,你大妈心思忧虑,伤了身体,不然也不会生了小治和小玥后几个月就去了,你爸爸因为这个别提多愧疚了。再者,就是顾及舅老爷的感情和舅老爷在公司的权力,妈这辈子也是别想做当家太太了。”   看程恪想要反驳什么,杨若按下程恪,接着说道:“可就算我不能,那其他的女人就更别想。别看你爸爸出门应酬女人不少,但进了这房子的,有数。那韦苑是个随性没成算的,只顾着自己痛快,你看看,家里谁不是站在妈这边。再者说,就算那伏基对我不善,但对你不也和其他几个亲外甥一样。所以啊,有时候,名分不名分的,妈不在乎。只要你有出息了,妈还能差了什么?”   程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跟母亲道过晚安,便下楼了。   杨若送走儿子,坐在梳妆台前,冷冷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章   一时意气冲出房子的程乾,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纵然四周人来人往,但程乾却觉得自己好像是孤零零的站在荒岛上。   被晚风轻轻吹拂,程乾忽然有些想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样坚持,左右又没有什么喜欢的人,顺着父亲的意不是更好吗?   一阵强风吹起了尘土,程乾连忙捂住口鼻背过身。   等风一停,一抬头,却是一家酒吧。   正觉得百无聊赖的程乾,准备进酒吧放松放松。   一进酒吧,便听见一阵男声的歌曲。   走到吧台,要了一杯威士忌,程乾便坐在吧台,认真听了起来。   ……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地索求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虽然已白了头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   就把自己先搞丢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   李宗盛的《山丘》,却唱出了不一样的感觉,程乾向舞台上望去。   只见一名年轻的男孩,穿着大绿色的高腰帆布鞋,磨砂水洗做旧牛仔裤,随性的黑色长袖T恤,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一边拨弄着吉他,一边忘情的唱着。   虽然歌声不错,但吉他似乎不是很娴熟,所以一曲终了,酒吧里鼓掌的寥寥无几。   看着虽然没收获多少掌声,仍不断向观众们鞠躬致谢的男孩,程乾忍不住放下酒杯,大声鼓起掌来。   舞台上的男孩似乎感受到程乾的热烈鼓掌,看了过来。   那一眼,让程乾愣住了。   那是怎样的眼睛?那么明亮,还闪着粼粼水光,像一汪泉。   一刹那的沉迷,却很快回过神来,端起酒杯,敬向那个男孩。   看那个男孩下了舞台,程乾也不想再待下去,便准备结账走人。   可是,摸遍全身,竟然手机钱包,一个都没带。   看着已面露不善的酒保,程乾无奈苦笑,看来,这也算是对自己顶撞老爸的惩罚了吧。   酒保看着程乾的一连串反应,开口说道:“这是忘带钱包了?”   “的确,不好意思。”程乾诚心的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打电话给你朋友来送钱包就好。”酒保很是大度的说道。   “不好意思,电话也忘带了,能不能借我下手机……”   还没等程乾说完,那酒保跳上吧台,抓住程乾的手说道:“好啊,下一步就是借手机,然后拿起手机撒腿就跑了,对不对!”   “不……”   “拉倒吧,这点小把戏还想骗老娘!”   就在酒保和程乾纠缠不休之际,那个之前舞台上的男孩走了过来,拉开酒保,说道:“宝哥,这是怎么了?”   “呀,小陈欣来了。就是这个男人,穿的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骗子。”   程乾从没有过这种经历,一时解释不清,却在听到酒保的这句话时,生气的说道:“你给我放尊重些……”   “哟,不给钱还想打架,当我这没人罩着是吧,来人……”   “别别。”那名男孩忙劝开两人,对酒保说道:“宝哥,别这样,这个人的酒钱我替他付了。”   “你?为什么?认识他?”酒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那男孩看了看程乾,说道:“不认识,但看着挺眼熟的,说不定在哪见过。而且呀,刚才就数他给我鼓掌最给力了,就当是谢他了。”   “你呀!付完这杯酒钱,你今天就白唱了。”   那男孩只是傻笑。   最后,酒保收下钱,又狠狠的瞪了程乾一眼,才回到吧台里,继续给别人调酒。   程乾就在一旁,看着这名男孩的举动。   等事情解决了,出声说道:“谢谢。”   那男孩摆了摆手,笑道:“不用谢。”   看着男孩身后背着吉他,程乾说道:“你要走?”   男孩点点头,说道:“嗯,今天的三场都唱完了。”   “那咱们一起吧!”程乾也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那男孩到爽快的说道:“好。”   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距离不近不远。   沉默的走了一会儿,程乾先开口说道:“刚才听那个酒保说,你叫称心,是艺名吗?”   “啊,不是称心,是陈欣,耳刀东的陈,欣欣向荣的欣,陈欣。”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程乾笑了笑。   见自己已自报了家门,那人却没什么回应,陈欣索性问道“你叫什么?”   “程乾。”程乾自然的拉过陈欣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才发觉有些唐突。   陈欣到没觉得怎样,只笑着说道:“程乾,挺好听的。”   程乾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不对劲,想转移个话题,因而说道:“听你唱歌不错,可是为什么有伴奏还要背着吉他呢?”   陈欣大笑道:“你就直说我吉他不怎么样好了。”   “倒也不是。”程乾有些窘然。   陈欣到依然笑着说道:“算了,我知道的,可就是喜欢啊。”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是诚心笑话他的,程乾说道:“你这么喜欢吉他,要不,我也试试。”   “你会吉他?”陈欣看了看程乾一身西装革履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还凑合吧。”程乾嘴里谦虚着,丝毫不提当年在大学里自己曾组织过乐队,还获过奖的事。   两人说着,就随意的坐在马路路沿上,玩起了吉他。   承乾拨了拨吉他的弦,试了试音,问道:“刚才听你唱的是李宗盛的《山丘》,你喜欢这首歌?”   陈欣认真的说道:“嗯,李宗盛的歌我都很喜欢,今天唱《山丘》也算是有感而发。”   承乾想了想,说道:“李宗盛的歌里,我最喜欢的是这首。”   说着,边弹边唱起来。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他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流连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一曲唱完,两人静默着,似都沉浸在歌声中。   叮叮咚咚,几个一元的钢镚滚落脚边,把两人从各自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程乾笑着捡起脚边的钢镚,说道:“看来,我可以靠这样还你酒钱了。”   陈欣也笑了起来。   笑过,陈欣重新装好吉他,看了看手腕上大的夸张的手表,说道:“我得先走了,明天还有课呢。”   “你还是学生?”   “是啊,来酒吧唱歌只是为了锻炼自己而已。”说着,便跑了起来。   程乾看着陈欣跑远,刚打算自己也往回走,却见陈欣又跑了回来。   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陈欣,程乾问道:“怎么了?”   陈欣说道:“程乾,人啊,一定要自我奋斗。你唱歌唱的很好,相信我,先找个工作先干起来,等有钱了,再提升穿衣的格调。现在,只要努力工作,穿的普通点也不会被人瞧不起的。一切,慢慢来。”   说完,又一溜烟的跑走了。   太子看着陈欣远去的背影,低低的笑出了声。看来,自己真的被当成游手好闲的骗子了。   刚回身,“哎呀!”,程乾发出一声懊悔的叫声,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下,怎么还钱呢?看来,要被一直误会下去了。   程乾有些失落,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三章   北京宣武区的一座筒子楼里。   “他爸,今天小欣回来,你就先把你那鸟放放,先给我搭把手来。”   “知道了。”   正当老两口忙着做菜,便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爸,妈,我回来了。”陈欣没进屋,直接到厨房喊了一声。   陈妈妈一边切着案板上的菜,一边说道:“呀,小欣回来了。先回屋里歇着,还有两道菜,马上就开饭。他爸,你先陪儿子进屋,我弄完就进去。”   陈欣见准备了这么多的菜,说道:“妈,不用这么多……”   “儿子,咱们先进去。不用管你妈,她现在高兴着呢。”陈爸爸向陈欣使个眼色,陈欣便不再说什么,跟着陈爸爸进屋去了。   没过多久,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便上桌了。   陈欣没忍住,先用手拿起片香肠就往嘴里送。   陈妈妈打了一下陈欣,说道:“多大了,还这样!”   陈欣笑着说道:“我多大都是爸妈的儿子!”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刚盛上饭,陈爸爸说道:“儿子你去看看,‘信任’在不在家,要是在,就让他也来一起吃。”   陈妈妈听了,也说道:“就是,那孩子,自己一个人住,工作又忙,都没看他怎么开火。”   陈欣笑道:“爸,妈,他叫‘心仁’啊,你们别总‘信任信任’的叫。”   正说着,便见一个人砰地一声闯了进来,说道:“叔叔阿姨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听着都高兴!”说着,笑着拿起一边的凳子,很是自觉的找了个位置,坐在饭桌旁,说道:“我在家闻着味儿就来了。”说完还一阵傻笑。   三人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得正是心仁。   陈妈妈见状锤了心仁一下,说道:“你这孩子,吓了我一跳。”说完,又盛了一碗饭,摆在心仁面前。   陈爸爸笑着说道:“心仁啊,多吃点啊。”   “嗯,好。”心仁说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有一会儿,心仁先开口问道:“欣哥现在也准备毕业了吧。”   陈欣说道:“可不是,六月份就彻底离校了,现在除了做些毕业准备,就是不停的跑组了。”   看陈欣的情绪不高,陈妈妈说道:“我儿子,长得又帅,歌唱的又好,还会那个什么……吉他,绝对没问题!咳咳。”说得太快,还呛了一下。   陈爸爸赶紧倒了杯水递给陈妈妈,说道:“喝点水,慢点,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年轻时候那样,风风火火的。”   陈妈妈喝了口水,缓了缓,扬声说道:“我多大岁数了!怎么,你开始嫌弃我了?”   陈爸爸无奈的笑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注意点,孩子们还在呢。”   陈妈妈听了,看了看陈欣和心仁,才不再说话,一边喝着水,一边享受陈爸爸爱心的拍背顺气服务。   陈欣和心仁互相看看,都笑了起来。   笑过,陈欣说道:“你们以后也别再说我会吉他了。上个礼拜我去酒吧唱歌,遇见一个人,那吉他弹得才叫好,歌也唱的好,长得嘛……”陈欣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人的长相,在脑海里斟酌了一下用词,继而说道:“长得也一表人才的样子。”   “不是吧,既然让欣哥这样的吉他狂魔甘拜下风,还这么夸奖……老实交代,男的女的?”   看心仁一脸色迷迷的样子,陈欣叹了口气,说道:“是男人,男的。”   一听是男人,心仁立刻收回探究的目光,又专心吃起菜来。   陈欣到不在乎的说道:“人看上去不错,也是西装革履的,就是连酒钱都付不起,还是我帮他解得围。”说到这,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个人傻笑起来。   陈爸爸听了,担心的问道:“那会不会是坏人啊?又是酒吧那种地方,下次不要和这种人太近。”   陈妈妈说道:“哪有那么多坏人?酒吧又怎么了,咱儿子不也是在酒吧唱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行了,我知道。”看着陈爸爸一心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陈妈妈白了一眼,对陈欣说道:“儿子,你爸是为了你好,该听还是要听。不过不能用先入为主的眼光看待别人,会吃亏的。”   “妈,我知道了。”   陈妈妈说道:“好了,他爸,你的意思我也说清了,别再想了,吃饭吧。”   陈爸爸笑着给陈妈妈夹了陈妈妈最喜欢的鸡翅,接着,又给陈欣和心仁都夹了。   家里一直都是这样,一切都是陈妈妈做主,陈妈妈出头,陈爸爸只是在陈妈妈身后,温柔的注视着陈妈妈。陈欣笑着,接着吃饭。心仁看着,很羡慕。   吃过饭,陈妈妈先发话:“小欣,你先去心仁那玩吧,这里不用你们。”   两人还想帮忙,却看陈爸爸向他俩使眼色,便只好作罢。   看着两人出门,陈妈妈说道:“他爸,只能有劳你来陪我干活了。”   陈爸爸笑道:“心甘情愿!”   “老东西,还跟我拽文词儿!”   “你呀……”   ……   心仁租的房间跟陈欣家正好是一层,所以陈欣跟着心仁没走几步,就到了心仁的屋子。筒子楼也就这点好。   一进屋,看着乱糟糟的屋子,陈欣说道:“你就不能花点时间收拾收拾。”   心仁把沙发上的衣物团了团,扔到里间的床上,说道:“你就凑合坐吧,我这一天天的,到处跑新闻,有多忙。要不是叔叔阿姨可怜我总叫我去吃饭,我怕自己早就饿死了。”   “你也是,好好的金融本专业不用,非可着双学位的新闻。”   “没办法,自己喜欢啊。”说着,白了陈欣一眼,说道:“你以为谁家都向你们家那么和谐啊!我金融的本专业是被家里逼得,好在现在家里要求不严,我就在随心几年,等再过几年,我恐怕想跑新闻都不可能了。”   看着心仁说道最后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样子,陈欣很不厚道的笑了。想想自己,的确是太幸福了。家里从没逼着他做过任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哪怕自己当年一时兴起,没考虑家庭条件就报了艺术类的院校,爸妈也只是在知道后沉默了一晚,第二天,只是工薪阶层的爸妈就拿出家里存款的三分之一来支持自己。如今,自己能顺顺利利的从北影毕业,爸妈绝对功不可没,可是……   陈欣一边看着心仁满屋子贴得各种新闻简报,各种新闻照片,有些苦涩的说道:“我爸妈是为我做的够多的了,可如今的我……本以为考上北影就会前途一片星光灿烂,却没想过每年的毕业人数和能出头的终究是不成比例,何况还有中戏和上戏,还有那么多半路出家却同样不可估量的人,我真怕最后我真的什么都做不成,还连累了父母。”   心仁见状,忙打气的说道:“欣哥,不是吧,别这么伤感啊,你才刚要毕业。再说,你不是也演过戏吗?”   “都是些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有些群众演员都能完成的。现在想想,要不是我一定要走这条路,我爸妈也能买一所像样的房子,而不至于如今还在这筒子楼里住着。”   看陈欣是越说越没精打采,心仁大声说道:“哎!哪至于?再说,说不定是老天可怜我,专门留你们在这筒子楼里给我做贵人的!”   看心仁耍宝似的安慰,陈欣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来玩的,结果弄的人家也不开心。陈欣说道:“算了吧,要不是你搬来,我爸现在会怎样我都不敢想。”   说着,陈欣又想起,那一天,自己老爸倒在楼道门口,没一个人敢扶,正是这个新搬来的大男孩心仁,二话没说,抱起陈爸爸就往医院跑,最后等陈欣和陈妈妈赶到的时候,医生都说,要是再晚个几分钟,救不救得活都不一定。也正是这次陈爸爸的突然晕倒,让陈欣注意起二老的身体,又是体检又是测验的一顿忙活,检查出陈爸爸是有些脑淤血的先兆,陈妈妈也有些脂肪肝,好在都发现的早,以后多注意饮食健康,多去医院体检就好。   正是这件事,让心仁这个刚刚搬进筒子楼的新住户,成了陈家的常客。陈爸爸陈妈妈本就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又看心仁一个人住,平时做饭都多做一口,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给心仁留一份。心仁也是个感恩的,因此,相处的都像一家人似的。   看陈欣还是闷闷的,心仁一拍陈欣肩膀,说道:“别再想了。来,现在陪我打游戏,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跑你的剧组,我跑我的新闻,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陈欣笑笑,接过心仁扔过来的游戏手柄,玩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四章   阎家,不愧是曾经领军钢铁业的龙头。纵然近些年风光不再,被后起之秀及其他集团蚕食不少。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今日的酒会依然名人云集。   程家,作为阎家的姻亲,自然早早就到了。   程世民带着四子一女,和阎家当家人阎立一通寒暄。   寒暄过后,程世民便自便的向自己同样需要打交道的人攀谈起来。   阎夫人看着不远处交谈着的程世民,小声对对阎立说道:“每次这种场合,程董事长都是一个人,真是长情的人啊,也是程夫人没福气,早早走了。”又看了看一旁站在自己女儿身边,温文尔雅的程泰,接着说道:“幸好程泰也随了他父亲,我们的小婉也有福了。”   阎立看了看替女儿温柔整理头发的程泰,意味不明的说道:“这个小子,但愿吧。如果他敢对咱们女儿不好,那就别怪我……”   阎夫人还想听丈夫会说什么,谁知阎立竟然不说了。阎夫人嗔道:“程泰能有什么?你看看程家,有程董事长做榜样,程家的孩子错不了。就别说其他的,就是那个庶子程恪也不是有一大堆人打听着,就是程董事长不松口,不然,早让那几个集团夫人给自己女儿定下了。”说完又小声嘀咕道:“到也不知道程董事长是真的为儿子好,只想给儿子找个合心意的,还是故意打压庶子。照理也不应该啊,程夫人去了那么久,如今程家也是那个女人打点,怎么会?看来啊,还是程董事长长情,记挂着程夫人。”   听着自己夫人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最后又夸程世民,阎立冷笑一声,看向一直不离程世民左右的盛世大唐副董事长伏基。   集团世家的酒会,从来不是单纯喝酒聊天的场合,兼具着更重要的使命。   酒会开始没多久,该来的人也都差不多了。   看了看周围情况,程世民对还围在身边的几个孩子说道:“你们都去到处看看,交交朋友,程乾跟我来。”   “好的。”程玥最先答应,拉着不怎么开心的程治走开了。程恪看了看程世民,也走开了。   这种场合,似乎程玥一直都是适应最快的那个,为人机灵,说话又讨喜,又是盛世大唐董事长的小女儿,在这圈子里很吃得开。相比较总是沉闷腼腆,每当这种场合都自己一人站在远处发呆的程治,有人直开玩笑说是这对龙凤胎的性别弄反了。   而程恪,就是更加尴尬的存在了。虽然像是这种聚会,程世民都会让他参加,可是同时也警告他,不许和任何人走得太近,更不许同各集团的小姐们交往。程恪看向站在程世民身旁程乾,将头低下,看向手中酒杯,只为了不被人看见自己眼中的不甘与嫉妒。程恪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自己做家族利益联姻的工具,可看着父亲为程泰挑的阎婉,如今不也是男才女貌恩恩爱爱的过日子吗。如今又准备给程乾介绍的苏玫,都是整个上层圈子有口皆碑的名媛。而自己……在母亲不时的关怀的话语中,程恪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相信还能坚持多久。   程世民从来不关注这些,他有更明确的目标与更重要的事情。   程世民对跟在身边的程乾说道:“走,先跟我去见见安众保险集团的熊董事长,今天,他可终于要把他的独子介绍出来了。”   “爸都没见过吗?”程乾有些意外。   程世民说道:“没有。要说这熊家也是有想法,历代继承人都是在得到家族的一致同意后才亮相在众人眼前,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据说熊家能如此一直壮大,和他们家对于继承人的培养方式分不开。”   “培养方式?”这到让程乾产生了兴趣。   看程乾来了兴致,站在一旁不怎么出声的伏基说道:“是,据说在选定之前,继承人都是自己从底层摸爬滚打起身,就是怕一开始便在高位,会被哄骗。要说这熊董事长也是自己在云南奋斗很久,给自己公司拉了很多客源才被承认。而且据说董事长夫人也是在云南时认识的,还是个少数民族,姓氏就更有意思了……”   “伏基。”程世民低声示意。   原来,不远处就站着熊董事长和夫人,只是二人一直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   一行人默契的不再说话,上前主动打起招呼。   程世民先开口说道:“熊董事长,别来无恙啊。”   “哦,是程董事长啊。”熊董事长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回应。   程世民示意程乾,说道:“程乾,还不叫人。”   程乾会意,礼貌的问候道:“熊董事长。”   “这就是程乾了,这么快都这么大了,记得上次见你还是你刚准备出国上大学的时候呢,别这么客气,叫我熊伯伯就好。”熊董事长很是自来熟的说道。   程乾也收放自如,叫道:“熊伯伯。”又看了看站在熊董事长身边的熊夫人,叫道:“熊伯母。”   两人都满意的笑了笑。   程世民左右看看,问道:“怎么没见熊公子啊。”   “他啊……”熊董事长脸色僵硬,从牙缝中硬挤出几个字,说道:“忙着呢。”   熊夫人见状,微笑的说道:“这孩子,总不见人影。”   程世民见状,笑着打着哈哈说:“孩子嘛。”   看着站在程世民身边,挺拔出众的程乾,再想想自己儿子,熊董事长的脸色更不好看。   正在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程玥笑着走过来。   走到近处,甜甜的叫道:“熊伯伯,熊伯母。”   熊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对女孩向来喜欢,笑着说道:“哎。小玥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是嘛,小玥也是这么觉得的呢。”小玥倒也不虚伪客气,只是说出的话让人觉得既不是自傲,又显得亲近。   程世民点着程玥的小鼻子,笑骂道:“你啊!”   熊董事长不愧是老江湖,问道:“小玥有什么事吗?”   程玥笑着说道:“小玥找爸爸和哥哥有些事。”   熊董事长笑道:“那好,你们聊。”说完,和夫人接着四处找儿子去了。   程世民回过头,问道:“小玥,怎么回事?”   程玥笑着说道:“我啊,跟未来大嫂好好聊了聊。”   程乾问道:“什么未来大嫂?”   “苏玫喽。不然还能有谁。大哥,我替你看过了,我觉得长得不错啊,而且我都打听好了,瑞士皇家学院管理系毕业,还有双学士学位,会六国语言啊,我简单的问了几句,说的不错哦……”   “小妹,你真的适合做间谍或特务之类的。”   “切,我这样是为谁啊。想当年三嫂还是我帮三哥追到手的呢。别说了,苏玫我让三嫂绊住了,快去看看。”   程乾见程玥这么热心,而且自己来都来了,索性过去看看。   程世民和伏基也要跟过去,却让程玥拦了下来。   “爸爸,舅舅,你们要是去了,怎么方便嘛。”   “倒也是。”程世民笑了笑。   伏基左右看看,问道:“你四哥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四哥啊……我只顾着未来大嫂,把他忘了。”   程世民笑笑,说道:“没事,也该锻炼锻炼他,都二十多了,怎么还能这么不合群呢。”   程玥辩解道:“爸爸,四哥的群不在这儿!算了,我去找找他吧,别再吓着他。”程玥说完,就四处找程治去了。   程世民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玥是姐姐,小治是弟弟呢。”   伏基笑道:“小治再大些就好了。”   “算了吧,伏基。你看看小玥,再看看他。幸好他是家里老小,如果程乾是这个个性,我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敬酒打招呼。两人也不再谈程治兄妹,再次同各方宾客周旋起来。   这边程乾走了几步,就见程泰迎过来,说道:“大哥,快走几步吧,小婉可要顶不住了。”   程乾笑着跟着程泰走了起来。   转过一个拱门,就见阎婉抱着程徽,和一位身着米黄色礼服的女孩相聊甚欢。阎婉看见程泰和程乾,笑着说道:“哟,大哥来了。”   待程乾走近,阎婉才笑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米都国际银行的大小姐,苏玫,这位是盛世大唐的大少爷,也就是我老公的大哥,程乾。”   阎婉说完,程乾主动伸出手,说道:“苏小姐,很荣幸认识你。”   苏玫倒也大方的伸出手,说道:“程少爷,幸会。”   程泰见状,说道:“那你们好好聊,我和小婉先走了,啊。”说着,环着阎婉向大厅走去。   见就剩下自己和苏玫两个人,程乾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苏玫看了看程乾,笑着说道:“看来程大少爷对这场联姻也不怎么满意。”   “这……”程乾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大小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男性的教养告诉他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也不是不满意,只不过……”   “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苏玫倒是洒脱,说道:“我在瑞士学得是企业管理,选修了心理学,所以,从你的一些小动作里我就能看出来,你连来见我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见苏玫说的落落大方,程乾也不遮遮掩掩,直说道:“纵然不愿意又能怎样,父命难违。我想,就算现在我们都说不愿意,老爷子们只会想办法让我们‘日久生情’。”   “本就无情,又何谈日久,感情是不能将就的。我虽然从小都接受欧式教育,却格外喜欢一首古诗,其实也只是一句而已,‘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希望能得到那样的爱情,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利益而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身在这样的家族,享受着家族给予的一切,却不想承担责任,似乎也不是成熟的人应该做的事情。”程乾像是劝慰着苏玫,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所以我很努力的做事啊!”苏玫笑着说道:“我拼命的学习各种东西,吸收各种或西式或欧式的成功经验,不断革新着米都国际的各种服务项目。我敢毫不夸张的说,米都国际如今能有现在的成就,与我的努力分不开。其实,承担责任的方式有很多种,反而,我觉得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承担所谓的责任,最后一生郁郁寡欢的这种‘舍小我为大我’在当今社会才是最愚蠢的一种。”   听着苏玫的话,程乾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由得赞叹道:“苏小姐,这样的你真的让我有了一种想追求的欲望呢。”   苏玫见状,也笑着回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试试。”   正当两个人聊的正欢,苏玫却“哎呀!”一声,险些摔倒。   “怎么了,苏小姐?”程乾连忙上前查看。   “没事,只是,那边好像有什么闪了一下,吓了我一跳。”苏玫解释道,只是心里仍然有疑惑,只等着一会儿自己亲自去看看。   程乾四处看看,也没看到什么,安慰说道:“没事,可能看错了。”   “也许吧。”苏玫也笑了笑。又看看现在两人的姿势,有些扭捏的小声说道:“程少爷,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程乾听了,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搂着苏玫的腰,连忙放了手。   两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苏玫还是先说道:“刚才谢谢程少爷了,不然,我就要出丑了。”   程乾笑笑,说道:“没关系,应该的。以后也别那么客气,叫我程乾就好。”   “知道了,程乾,那以后就叫我苏玫吧。”   两人又聊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苏家老爷子和程世民见状,默契的碰了碰杯。   不管现在两个当家人是如何满意现在的状况,程玥还在到处找程治。   转了好几圈,才看到程治正拿着手帕擦着胸前的地方。   程玥几步走到程治面前,刚准备质问他去了哪里,却看见程治的米色西装胸口处一片红酒渍。   程玥问道:“这是怎么弄得?我刚才还到处找你,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衣服都挂彩了?你知不知道这件是GUCCI定制限量款,禁不得染得。”程玥边说边帮程治擦了起来,心疼够呛。   程治向来不理会这些,笑着看程玥忙活。   想了想刚才发生的状况,程治小心翼翼又带着期待的问道:“小玥,你知道乌梅吗?”   程玥正在想办法怎么处理程治西装的事,头也没抬的答道:“乌梅?不喜欢。我喜欢吃话梅。”   程治笑了笑,说道:“好了,别弄了,回家再说吧。”   “也只好这样了。”擦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变化,程玥泄气的说道:“反正等见见那个神秘的熊公子,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过,从现在起,不许离开我身边,真是的……”程玥仍不甘心的瞪了一眼西装上的红酒渍,拉起程治的左手就找程世民几人去了。   程治伸出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摸了摸红酒渍的地方,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酒会结束,顾及程徽太小,程泰就和阎婉留在阎家了,所以回家的车上,就是程世民,伏基,程乾,程恪,程治和程玥。程恪开着车,坐在副驾驶的程玥忍不住的谈论起本来准备在大家面前亮相却最后都没现身的熊公子。   程玥回过头问道:“这位熊公子真的好神秘啊,还真等着熊家揭示继承人的酒会才肯现身啊。”   程世民说道:“好好坐车,别总回头。”   程玥说道:“二哥开车我很放心的,对不对?”说完还碰了碰程恪的手臂。   程恪笑道:“小妹,你说话可以,可别动我啊。”   “噢,知道了。”   看着程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程恪笑了一下,顺着程玥刚才的话头,说道:“我也很好奇这位熊公子,照理说,都是世交,没道理没见过的。”   程世民说道:“别说你了,我和你舅舅都没见过。”   伏基也说道:“到不知道熊董事长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会先通过阎家的酒会让自己儿子多少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也不至于年底的继承人酒会太尴尬,看来,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啊。”   “说的也是,咱们当年不也是在继承人酒会上才见到如今的熊董事长的,对了,还有他的夫人。”程世民说完,竟然笑了出声。   “爸爸?”程治坐在程世民一旁,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伏基笑着解释道:“估计你们爸爸是又想起当初熊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了。”说完,脸上也浮起笑容。   “自我介绍?”程世民和伏基两位的一连串失态举动,连程乾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也看着他们,等着后话。   程世民见就连开着车的程恪都不住的从后视镜看自己的状况,更不要说半个身子都快趴到后面来的程玥了,笑着说道:“当时,熊夫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你们好,我叫一月雪,我就是姓一,一二三四的一’。”说完,还是没忍住的大笑起来。   听程世民说完,车里的程氏四个兄妹还愣了一下,接着车里就是一阵爆笑。   等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伏基解释道:“熊夫人是个少数民族,好像叫傈僳族,所以啊,她是真的姓‘一’。”说完又白了程世民一眼,说道:“当时你爸爸听完也是这反应,丢人。”   程玥笑道:“爸爸,好歹当时你也是盛世大唐的继承人啊,这么做,不怕被人笑话啊。”   程世民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当时的继承人不是我,是你们的大伯。”   车里又变得静悄悄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五章   阎家的酒会落下帷幕,大人物们也都坐着专车各回各家。而‘小人物’们,要打扫完会场,领完薪水,才能匆匆忙忙挤着地铁回家。   夜幕完全降临,刚刚说起的‘小人物’中的一个才刚刚到自己家楼下。   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家,只是租的小公寓。一室一厅,一个月5000,好在离自己学校中戏够近,各种配套设施也齐全,而且也是跟人合租,做什么都方便些。   ‘小人物’深呼一口气,扬起笑脸,上楼回家。   刚打开房门,便问道饭菜的香味,‘小人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换好拖鞋,大叫一声:“慧姐,我回来了!”   听见叫声,一个女孩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道:“乌梅,你总算回来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乌梅笑笑,举着手里的东西,说道:“看,好吃的,全是我刚才在南锣鼓巷顺道买回来的,咱们今天加餐,我要好好犒劳犒劳我美丽善良温柔勤劳的徐慧好姐姐。”   “得了吧,你今天还是没听我的话,去打短工了,对不对。”徐慧虽然嗔怪着,却依然细心地将乌梅买回来的东西每样分好,装在盘子里,摆在桌子上。   乌梅可怜兮兮的说道:“好姐姐啊,我是看每次都是让你破费过意不去啊。阎家真不愧是大家族,真的很大方。你看,只不过当五个小时服务生,就三千块啊。”   徐慧摇了摇头,劝道:“乌梅,你现在才大三,不能总逃课的,不然,要是老师看你不顺眼,怎么会给你找剧组实习呢?”   乌梅忙说道:“不会不会,我跟老师请假了的,老师不会怪罪的,至于表演作业,我会补上的。”   “乌梅,你学得是表演,不要以为中戏毕业就万事无忧了。你看看我,虽然学的是编剧,但中戏毕业都一年了,剧本也不知投出去多少,不还是这样,天天只能靠给一些杂志社投稿,做专栏挣些糊口钱。”   看因为自己打零工,把学姐的伤心事都勾了起来,乌梅蔫蔫的说道:“慧姐,对不起啊。”   徐慧见乌梅低头认错的可怜样子也不忍心,温柔的说道:“好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既然去都去了,好歹也拿回钱来了,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乌梅一听徐慧松口,忙在饭桌前坐好,边吃边说道:“慧姐,你都不知道,今天啊,我差点就拿不会这些钱了。”   徐慧优雅的喝着粥,给乌梅夹了个鸡腿,问道:“怎么了?”   乌梅想了下当时的情景笑着说道:“我啊,在收酒杯时,把一杯酒全撒到一个富家少爷的身上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会破口大骂呢,不过他没有,只是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就说了,我叫乌梅啊,后来,我看他脾气挺好,也没追究的意思,我就跑开了!”   “你呀!”徐慧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吃得差不多了,乌梅看了看徐慧,小心翼翼的问道:“慧姐,你的剧本怎么样了?”   徐慧放下筷子,闷声说道:“还能怎么样?我给宋导演发过去,宋导演也说了会看,但也没音信了。”   乌梅连忙安慰道:“慧姐,别担心,你的毕业作品那可是赚足了眼球的,别说你们编剧系了,连我们表演系的都久仰大名了,你这回又写得那么棒,宋导演肯定会相中的。到时候,你是编剧,再推荐我去演戏……呀!想想都觉得美好啊。”   徐慧也被乌梅的设想吸引了,双手托腮,笑着说道:“好,如果宋导演肯用我的剧本,我就推荐你,好不好?”   “嗯嗯。”乌梅连连点头,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徐慧看乌梅的样子,知道她不一定又想到哪儿去了,敲打道:“不过,你现在要抓紧时间把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你才大三,不急。”   乌梅不服气的嘟囔道:“还不急?人家有大一大二就演的呢。”   “人家是怎么去演的?你要学?”这个行当,如果没有强硬的家世与后台,要想早出名,就一定要有得有失。徐慧本来也是想选表演的,后来也是顾及很多才选的编剧。看着眼前一直把自己当亲姐姐,自己也当成亲妹妹疼爱的乌梅,徐慧还是出声提醒。   乌梅却没那么在意,一边挑拣盘子里剩下的能吃的东西,一边说道:“唉,其实都差不多。我也不是多洁身自好的人,只不过,我不想自轻自贱,为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就到处跟人东睡西睡。但如果真有好机会,我也是不会放过的。”   徐慧见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呀,死丫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再者,要是让木黎知道你有这想法,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听徐慧提起木黎,乌梅放下筷子,很郑重的说道:“慧姐,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我也从没瞒过谁,我就是想成为大明星,名利双收。木黎那,我会尽快跟他说分手的。”   “乌梅,这不好吧。木黎对你那么好。”徐慧可以说是见证了乌梅和木黎在一起的全过程,有些可惜的说道。   乌梅却很是坚决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好,我当初也是因为他对我的好才心软答应做他女朋友的,可如今看来……我想过了,我们俩真的不合适。我相信凭我的实力,一定能在演艺圈站稳脚跟,可他呢,只希望过平平凡凡的小日子。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跟他讲明白,让他去找自己的幸福。”   “乌梅……”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们来计划一下这些钱怎么花吧。房租先留出来,还有水电费。啊!都不剩下什么了……”   “唉,随你吧……”和乌梅相处这么久,徐慧太了解乌梅的个性,也不再多说。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力,结果怎样,也有自己评价的标准。   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可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不为任何人停留。   陈欣如今依然除了毕业准备,就是到处跑组,可是闭门羹吃多了,自己都有些动摇。其实,上了四年大学,毕业就转行的不是没有。可看着家里二老的一直带着慈爱和鼓舞的眼神,陈欣每次都咬紧牙关,坚持着。   这一天,那也不想去,陈欣就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打算。   陈妈妈知道自己儿子现在似乎一直都是闷闷的,所以想方设法的转移陈欣的注意力。   “小欣啊,别躺着啦,来帮妈把这碗馄饨给心仁送去,我看见了,他在家的。”   “哦,好的。”   陈欣答应着就起身给心仁送馄饨去了。   “心仁,干什么呢?”看心仁家门没锁,陈欣习惯的直接开门进来。   “哇!又给我送好吃的来了。”心仁看陈欣端着大碗进来,忙迎了上去。   陈欣笑道:“可不是,看,我妈现包现煮的猪肉虾仁大馄饨。原本还说想给你拿些包好的让你冻起来,以后吃起来方便。可让我拦回去了。我还不知道你啊,你哪会自己动手。得了,还是想吃去我家吃吧。”   “欣哥真好,陈妈妈也好好啊。”等不及吃了一个,吃完又不好意思的说道:“总是这样蹭吃蹭喝,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得了吧!”看心仁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陈欣说道:“你也没少给我爸我妈买东西,怎么今天就计较成这样了。不是说前几天又得了什么大新闻吗?”   心仁一听陈欣提起新闻,立刻来了精神,顾不得烫,几口把馄饨扒拉进嘴,把空碗往陈欣怀里一塞,就兴冲冲的到里间洗照片的暗室里翻东找西去了。   陈欣抱着还有些烫手的大碗,笑骂道:“烫死你!”   不一会儿,心仁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递给陈欣。   陈欣把大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起了照片。   “是他?”陈欣盯着照片里的一个人,愣住了。   心仁笑着说道:“看吧,这照片里的可都是前天钢铁集团阎家酒会的贵宾们。你看那中间的女孩子,漂亮吧,那可是米都国际银行家的大小姐,叫苏玫,美得真跟玫瑰花似的,真是女神啊!”   心仁还沉浸在那天和苏玫的偶遇中,陈欣却开口问道:“心仁,这位是谁?”   心仁顺着陈欣的手指看去,很是不屑的说道:“他啊,是盛世大唐的太子爷,一脸的狐狸像,还想跟我抢女神。”   陈欣听心仁这么说,有些不舒服,说道:“心仁,干嘛这么说他。”   “什么啊,我是实话实说,你看看他的样子,像不像我前些日子为写动物专栏,专门去动物园拍的狐狸,就像这样……”说着,心仁将原本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双手呈爪状缩在胸前。   “去你的!”陈欣被心仁的样子逗乐,随手给了心仁一拳。   心仁灵活的躲过去,抢过照片,说道:“怎么了?怎么问起他了?”   陈欣低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看着像一个多月前酒吧见到的那个人。”   心仁很是夸张的笑着说道:“不会吧,听说这位太子爷刚从美国修完MBA回来,也不过才一个多月。再说,盛世大唐的太子爷,怎么会付不起酒钱,他要是愿意,把那小酒吧买下来跟玩儿似的。”   “哦,说的也是,可能是看错了。”陈欣看着照片发起了呆。   心仁点了点头,也认为陈欣可能是看错了。然后又将目光移回照片,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狐狸太子,有我在,休想靠近我的女神。”   看着和照片较劲的心仁,陈欣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拿起碗,也没说什么,关上门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六章   程宅,三楼,书房内。   程世民与程乾再次争执起来,伏基只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局势。   程世民愤怒的质问道:“都相处这么久了,你和苏玫还不能定下来吗?”   “爸,这才一个月而已。”程乾觉得程世民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月已经够了,你不是没什么意见吗?”程世民步步紧逼道。   程乾试着跟程世民解释道:“是,我和苏玫的确现在在试着交往,可是我俩的意思都是再相处一段时间……”   “胡闹,既然没什么就尽快定下来,不想早结婚先订婚也行。”程世民做出了他觉得的最大让步。   “爸!”   程世民也难得试着解释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熊家也准备跟苏家联姻,苏家老爷子倒是一手好算计,就是打着太极,谁也不得罪。你要是再不抓住先机先定下来,等熊家继承人出手,会有多少麻烦!”只是语气的严厉,让程乾感受不到丝毫的忍让,反而是一种胁迫似的咄咄逼人。   两人继续坚持不下,伏基见状,开口劝道:“董事长,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闹成这样,我想程乾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程世民倒是很是不屑,说道:“什么打算!他只想着为自己打算,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现在不抓紧结婚,一旦苏玫真的让熊家的小子抢去,那盛世大唐和米都国际的合作怎么办?”   程乾看了眼程世民,调整好情绪,恳求着说道:“爸,我好歹也在国外学习了这么久,我就不相信一定要靠所谓的联姻才能让盛世大唐发扬光大。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米都国际仍然会选择我们的。大伯当初是和郑家联姻,可郑家也没帮到我们什么,反而爸爸娶了普通人的妈妈,有舅舅一直靠着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才将盛世大唐发展成如今的模样的,不是吗!”   “你混帐!”程世民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程乾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父亲的忌讳。从大伯一家那场蹊跷的车祸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场车祸跟自己的父亲有关系,父亲到也没怎么做解释,反正没有证据,大家也就是以讹传讹罢了。可大伯一家却成了父亲,以至整个程家的忌讳。   明明是三个人的屋子,一时之间,静的可怕。   程世民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睁开眼,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好,既然你自认为翅膀硬了,那我就交给你个任务,也看看你这么多年的学是不是白上了。你不是想证明自己吗?现在就给你个机会。现在影视业很火,盛世大唐也想插上一手,对以后经营公司形象也有帮助。现在我给你出资三百万,你把这个影视公司做起来,怎么样?”   伏基听了,说道:“董事长,这个提议咱们董事会也议过,只是关于这方面盛世大唐实在是个新手,很多地方都不够了解,再说艺人之类的……”   程世民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正是因为困难才锻炼他,也省的他天天在家当个不通事务的二世祖,还不知足。”   程乾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斩钉截铁的说道:“好,我做。”   “那好,既然你有如此雄心壮志,那咱们就把赌注再加大些。如果你能将这个影视公司做起来,证明你的确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而不依靠任何的外力,那以后结婚的事,我可以不逼着你,由你做主。但是,如果你失败了,你就不再是盛世大唐的继承人了,明白吗?”   “这……”   “董事长……”   程乾和伏基都想说些什么,,却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进来!”程世民发话道。   似乎察觉到屋子的气氛有些微妙,程玥小心翼翼的蹭进来,小声说道:“爸爸,舅舅,大哥,下去吃饭吧。”   “嗯。”程世民答应一声,示意程玥先下去。待程玥下楼,程世民转过身,说道:“程乾,你究竟敢不敢?”看着程乾犹豫的样子,程世民冷笑道:“既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别再说些异想天开的大话,明天就去苏家求婚!”   程世民的话音刚落,程乾便朗声说道:“不,爸爸,我接受。”   “程乾,不许意气用事,和你爸爸好好说。再说,苏玫和你也是很般配的。”   “舅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总得做些什么证明自己,这不关苏玫怎样。”说完,程乾又对程世民恭敬的说道:“爸爸,相信我,我会做的很好。”   程世民倒是看都没看程乾,冷冷的说道:“别空口说大话,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和你舅舅说。”   “是。”   看着程乾走后一脸轻松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程世民,伏基说道:“你一定每次都要这样吗?”说完,夺过程世民手里的茶杯,将已冷的茶水倒掉,重新注入温水。   程世民笑着说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的继承人没有选错啊。”说完,有些泄气的说道:“虽然小泰已经证实了一次。”   伏基低下头,没有搭话。   程世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重新意气风发的说道:“接下来就是小恪了。”   伏基有些吃惊的问道:“程恪?我以为你会说程治。”   程世民有些狡黠的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数,走吧,咱们也下去吃饭吧。”   伏基只是收回探究的目光,跟着程世民下了楼。   到了餐厅,果然大家都已坐好,就等着程世民和伏基。   待程世民和伏基坐好,程世民动了第一筷子,大家也开始吃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吃着饭时,程世民突然说道:“小恪,明天开始,销售部经理你就不用干了,直接接手你大哥的执行董事。”仿佛像是在说这道菜太淡应该加点盐般的轻松,说完,又吃了起来。   程世民是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可却让全桌的人都停下了筷子。噢,除了一个人,韦苑,依然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喝着燕窝粥。   程恪的心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就在程世民刚说出销售经理不用干时,程恪还以为自己的爸爸是看自己不顺眼到不想让自己再在盛世大唐干下去,却在下一句话一下子让自己如坠云端。可高兴之余,程恪不由得看向程乾。   程乾只是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   杨若不敢置信的说道:“老爷,这……”   看杨若的样子,程世民反倒笑了,说道:“你不是总觉得小恪只做个部门经理太屈才了吗,我就准备给他个机会。”   杨若强行压下心中的喜悦,有些惴惴不安的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程乾要做什么呢?”   “他?”程世民冷笑道:“程乾有自己的主意,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程世民一发话,杨若也不敢再问什么。整桌人都静悄悄的,陷入各自的沉思中。   程泰的脑袋现在快速旋转中,他需要搜寻现在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话语,来应付现在的场面。现在对于他来说很危险,程乾,程恪,他必须要说些什么在老爷子面前来显示一下自己。   就在程泰想要说些什么时,程玥却说道:“爸爸,为什么?二哥接手了大哥的工作,大哥要怎么办?”   程世民无所谓的说道:“你大哥?他要自己办个影视公司,来证明他在国外这些年没白呆。”   “影视公司?”程玥想了想,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小玥总说喜欢那些明星,所以大哥才想办影视公司的,也好也好。”   看程玥这么高兴,程世民没有再解释什么。程乾松了口气,温柔的看向程玥,下定决心,无论为了谁,都要把这影视公司做好。   就在大家收拾好情绪,重新开始用餐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老爷啊,我想换辆车。”   见程世民皱着眉头不说话,杨若本着一向的贤惠劝说道:“你不是上个月才新买了辆劳斯莱斯吗?你又不怎么出门,要那么多车干嘛?”   “杨姐,这就是你不懂了,那劳斯莱斯幻影是不错,可是我最近不太喜欢了。而且,前几天,我看了兰博基尼的车展,最新款,车体彩绘真是漂亮极了。”又面带鄙夷的说道:“当然,杨姐怎么会懂这些呢,到底也是有些代沟的。”   见韦苑和杨若两人的样子,程世民说道:“好了,一辆车而已,说这么多话,明天就去买吧。”   “谢谢老爷啦!”韦苑笑着谢了程世民,又挑衅的看了眼杨若。   杨若倒神态自若,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晚饭结束后,一大家子又都散开,忙自己的事去了。韦苑对佣人阿水说道:“你去将我屋子里的床罩换一套,我去花园走走。”说完,便向花园走去。   待韦苑走到花园,程泰已经等在那了。   见韦苑走过来,程泰四处看了看,小声说道:“你下次不要总是针对杨若,知道吗!”   “怎么?你也被她假惺惺的样子骗到了?”韦苑生气的质问道。   “我是怕你吃亏!”程泰也略带气愤的说道。   看程泰的样子,韦苑放软语气,说道:“放心,除了你,没有人能让我吃亏。”   程泰摇了摇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了。”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买兰博基尼了?”   韦苑玩着自己的手指,故意躲着程泰的眼睛,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不是说喜欢吗,反正都是你老爸花钱,不买白不买。”   听了韦苑的话,程泰有些恍惚,涣散的目光像是追寻着曾经的记忆,轻声唤道:“韦苑……”   “还是叫我三太太吧,我听着安心。”像是察觉到程泰的失态,韦苑很是镇定的提醒道。   程泰看了看韦苑,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韦苑注视这程泰远走的背影,许久。   程泰心烦意乱的回到屋里,看到阎婉正抱着程徽,程玥在一旁拿东西逗弄着。   程泰扯出一抹笑容,走过去,说道:“刚才接了个电话,公司有些事,我今天怕是要在公司熬夜了。”   阎婉放下程徽,站起身,关心的说道:“又要在公司熬夜工作,很辛苦的,你要注意身体啊。”   程泰走到阎婉身边,双手搭上阎婉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沙发上坐好,说道:“没关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噢,对了,我看你那些零食吃的差不多了,就又买了些,你只管吃就好。”说完,万分宠溺的看向阎婉笑了笑。   阎婉用手拖住程泰下巴,柔声说道:“知道了。”   程玥在一旁笑着说道:“三哥三嫂,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   程泰笑着说:“没办法啊,谁让你三嫂这么招人喜欢啊。”   阎婉笑着啐道:“少胡说啦!”只是言语之间,难掩甜蜜。   说笑着,阎婉亲自送程泰到门口,看着程泰开车走了,才进屋。   进屋后,程玥抱着小程徽盯着阎婉,笑着说道:“三哥三嫂真是恩爱啊!”   阎婉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这么幸福。你都不知道,你三哥对我有多好,连我妈都夸他多过夸我了。只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会的。”   屋子里的两个女生都在表达自己对爱情对幸福的向往,而坐在车子里的程泰却收回他一向标志性的微笑。冷漠的神情,紧抿的嘴唇,这样看来,程家的几个孩子其实都很像他们父亲。   车子飞驰了一会儿,驶进了一个小区。虽然这个小区远不及程家所处的富人名门云集的地带,却依然是个住进来颇显身份的地方。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程泰熟练的乘上电梯,熟练的走到一户住房的门口,熟练的用密码解锁,进入房间。   走进饭厅,便看见一个人正在用餐,只是简单的白粥配咸菜。   程泰皱着眉头,问道:“我不在你就这么吃?”   正在吃饭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诧异的看向程泰。   程泰拉过椅子,坐下,说道:“楚克,又没钱了吗?”   看着程泰又要拿钱,楚克忙说道:“不是不是,你给我的钱我还没用了呢。我也就是一个人吃,懒得做而已。你吃了吗?要不要我再做点什么?”   程泰见状,将钱包随意的扔到一旁,说道:“你再做些吧,家里一到吃饭就有事,想吃好都不容易。”   楚克见状,说道:“那你先歇歇,我这就做,一会儿就好。”说完就忙了起来。   程泰看楚克开始做饭,便自行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   不一会儿,两荤两素四菜一汤就上桌了,两人便对着吃了起来。   程泰边吃边对楚克说着家里今天发生的事,样子远没有在家时的温文尔雅,满脸笑意,反而是语气刻薄,一脸不屑。   楚克只是面带笑容的听着,时而给程泰夹个菜,添点汤。   等程泰抱怨完了,楚克才出声说道:“照你说来,你爸这是打算重用你二哥而放弃你大哥?”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我那个大哥怎么惹到老爷子了。这也不怪我说,就我这个大哥,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惹我爸生气那是一惹一个准。这才回来两个月,家里就没消停过。你说他听老爷子娶了那个苏玫能怎么样,何况他现在也没个女朋友,我当初什么情况,不也娶了阎婉吗。真是个傻子。也好,他要不这样,怎么能体现我呢。程恪只是个小老婆生的,我才不信我爸会把盛世大唐交给他,现在,是时候我该露露脸了。”   看着程泰的样子,楚克还是说道:“我看没那么简单。”   程泰看着楚克,严肃的问道:“你怎么看?”   楚克斟酌着说道:“我觉得,你爸并不是想放弃你大哥,相反,让他经营影视公司说不定真的只是想让你大哥证实自己的实力。”   程泰怀疑的问道:“怎么会?我大哥连执行董事都给撤了。”   楚克摇了摇头,说道:“你爸只是今晚口头上说的,一切还要看看明天怎么做。其实就算真的把执行董事给了你二哥,但董事会呢?你大哥的位置动不动,就可以看出你爸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无论你爸现在做什么,一切都不是说死的,所以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自乱阵脚。切记,无论你大哥还是二哥,你爸打压谁,你反而要交好,反正你们都是亲兄弟,没有人会说你拉帮结伙,只会赞你兄弟情深。至于公司各个董事,还是不应操之过急,慢慢蚕食才好。”   看着分析的条条是道的楚克,程泰发自内心的说道:“幸好有你,不然,我肯定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真是自从有了你,我做什么都越来越顺。”   楚克低下头,说道:“哪里话,要不是程泰你,只怕我妈都死了,我也不知在哪搬砖呢,哪像现在这样。”楚克永远记得,当时自己大学刚毕业,连工作都没来得及找,就被人告知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生了重病。待花光所有积蓄,自己身无分文,因为没有钱付母亲的住院费,母亲被医院清出病房,眼看母亲在医院门口马上就要咽气,是突然出现的程泰,拿钱让母亲住上院,手完术,而今还能享受特级护理,自己真的是由衷的感激。楚克甚至想,哪怕有一天程泰需要自己的命,自己都会心甘情愿的奉上。   楚克对程泰感恩戴德,程泰也是倍感幸运。真没有想到,一次不经意的善举,竟然能让自己得到这么出色的人才,不但让自己脱离了当时的困境,而且还能为自己争夺盛世大唐的继承权出谋划策。程泰带着怜惜的说道:“别这么说,你的才华现在让你天天呆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实在屈才,但是我要把你推出来,那我爸就知道很多事都不是我想的,哪怕哄老婆订零食都是靠你,我实在怕我爸收回给我的权力。不过你放心,等我当了盛世大唐的董事长,我就让你当副董事长,像我舅舅一样。真是的,你怎么没有什么双胞胎的姐妹之类的,要是有,我一定娶回来,哪像现在那个阎婉似的,努努弱弱的样子,一点都撑不起场面,要不是看在阎家的份上,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听了程泰的话,楚克挤出个微笑,说道:“我可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你可千万不要冷落阎小姐,你需要阎家的支持。”   “我也就是和你说说,我哪敢啊!”想着天天在家人面前演戏,突然一阵疲惫感袭来。程泰看着楚克笑着说道:“楚克,你要是女的多好,我就直接娶你了。咱们的孩子一定特别聪明,一定比现在一岁多还不会说几句话的程徽好多了。”说完,打着哈欠向卧房走去。   楚克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前方,最终深呼一口气,起身收拾桌子上的残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七章   盛世大唐的太子爷辞了公司的执行董事,竟然独自操办起影视公司,虽然还所属于大唐盛世旗下,也仍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的总裁,但众位董事对程乾的态度都有些微转变,对突然上位的程恪,也都是一副观察的态度。   侯董事坐不住了,直派自己的儿子侯禾旰跟着程乾,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原本正在拉斯维加斯风流快活的侯大公子,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被侯董事召唤回来,重新成了程乾的马前卒。   看着办公桌前正不断进行审计的程乾,侯禾旰忍不住说道:“程乾,太子爷,你究竟怎么想的?好好的盛世大唐的执行董事不做,反而做这影视公司的总裁?我可听我爸都说了,这影视公司在董事会也是研究过的,就是因为可行度太低才被搁置的,你怎么……”   程乾专心看着自己搜寻的各种调查报表,打断侯禾旰的话,说道:“禾旰,我觉得咱们新办的影视公司不用费劲心力的去请去聘那些已经成名的艺人,那样的艺人不好管理,而且费用还大,索性咱们可以也举行一场选秀,只在专业院校选新人,然后自己培养,你看这条路怎么样。”程乾将深思熟虑后的想法问向侯禾旰。   侯禾旰见状,知道程乾是没把自己刚才的话听到心里去,照这个样子,这个影视公司是非开不可了。侯禾旰知道,自己和父亲早就被划分到程乾太子爷这派,无论是程恪,程泰上台自己家势必会成为被打压的那一位,所以,综合各种考虑,侯禾旰都决定帮助程乾,也是在帮助自己。想明白的侯禾旰说道:“这样不错,也可以借着选秀到各学校渗透盛世大唐,让更多的人知道盛世大唐,也算挖掘盛世大唐的潜在客户。对了,咱们最好现在就联系一位出名的导演,选完秀就趁热打铁拍一部电视剧或电影,想必收视会不错。”   “我也是这样想,我觉得还是电视剧好,电影的要求有些高,对于刚刚涉足影视业的我们弄起来未免吃力,到时候如果效果不理想就得不偿失了。而国内电视剧三大导演之一的宋枕导演早些年和我也有点交情,我已经在和他联系了,应该这几天就能收到回复。”   侯禾旰点着头说道:“那就很好了,宋枕这家伙,虽然行事有些放荡不羁,但口碑也在圈里放着,有他坐镇,我想不错。”   把正事商量妥当,程乾放松下来,笑道:“禾旰这是决定留下来帮我了吗?”   侯禾旰还是一副公子爷吊儿郎当的样子,回道:“当然,我在拉斯维加斯也玩够了,也该换种玩法了。”   两人笑着,碰拳示意,开始了忙碌的行程。   影视公司由于还打着盛世大唐的牌子,所以公司选址并没有费周折,就选在盛世大唐总部一旁的写字楼。就在程乾将公司硬件设施准备好,侯禾旰也选好公司骨干人员后,宋枕导演亲自来拜访了。   程乾和侯禾旰热情的将宋枕导演迎进办公室,又沏好茶水,攀谈起来。   宋枕导演从进公司的门,就好好的四处打量了一番,所以喝了口茶水,率先说道:“不愧是盛世大唐的继承人,有魄力!”   程乾苦笑道:“宋导演就别挤兑我了,我是什么情况,您还能不知道?”   其实关于盛世大唐要换继承人的说法从程恪顶替程乾当上执行董事后,就此起彼伏,更有人因此疏远起程乾,开始笼络程恪。宋枕凭着三十多年在各种圈子摸爬滚打的经历,对这种人嗤之以鼻。真以为当上执行董事就行了,别忘了,董事会里程乾的位置可没动,手下的股份更是没动。也就是年轻人坐不住了,没看元老级的几只老狐狸还是该怎样还怎样吗。宋枕深谙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更能得人心,所以在程乾请他出山,导演一部电视剧的请求提出后,宋枕只是意思性的矜持了几天,仍然下定决心帮程乾,要知道,在影视圈里,若没有个靠山,凭你多有才华,照样什么也不是。而今天的亲自前来,就是向程乾表达自己最大的诚意。看程乾的样子,自己这步棋没走错。   宋枕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今天来就是给你答复的,其实,我亲自来已经算是一种答复了。”   看着宋枕笑意盈盈的样子,程乾真的很感激。要知道,自从程恪坐上执行董事的位置,自己变成这个编外影视公司总裁后,人情冷暖,真是尝过了。   程乾一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侯禾旰可直接就忍不住了,直接握住宋枕的手,直说谢谢。要说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是主子倒台,跟着的人也没什么好果子,单是从称呼上就知道自己这一派地位的下降。原先公司里哪怕就是开玩笑,谁不叫他一句侯大公子,而今,就是把这影视公司的人手凑齐侯禾旰都是亲自跑上跑下自己张罗,更有直接从学校招聘的新人。   宋枕满意的看着两人的表现,终于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你们选秀这事,我也听说了,现在只是前期准备吧。”   侯禾旰回道:“没错,正设计广告和一些活动流程。”   宋枕摸着下巴,说道:“我看,完全可以把选出的新秀便能出演电视剧也加上,有吸引力。最好把我的名字也加上,最后决赛时我也做个评委之类的。别看那些学生只不过是新人,但也心高气傲着呢,太普通只怕没效果。”   “宋导你……”程乾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这有什么?我反正都答应了,就当资源反复利用了。”说着自己大笑起来,笑完,重新说道:“剧本你也不用担心,我前些日子就收到一个剧本,作者也是中戏编剧系出身,虽然题材只是一般的宫斗,但好在现在大众都喜欢这个,最起码亏不了本。”   “宋导,全听你的安排。”程乾现在对宋枕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宋枕也不客气,满口应承下来。   选秀之事也最终定了下来,选秀之日,也会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正式开业之日,加上提前几天便在中戏北影的校园里动员,活动进行的热闹非凡。   乌梅上了一天的课,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回到家中。   一进门,便闻见菜香满屋飞,走到餐桌前,只见鸡鸭鱼肉一桌子,还有一瓶红酒。   乌梅看着还在灶台前忙忙活活的徐慧,问道:“慧姐,你今天怎么了?买彩票中奖了?”   徐慧端着刚出锅的红烧排骨,放在餐桌上,笑道:“菜齐了,你快去洗手,咱们边吃边聊。”   看着徐慧喜气洋洋的的样子,乌梅赶紧洗过手,坐在饭桌旁,等徐慧开口。   徐慧不紧不慢的喝了口红酒,细细品味,就是不说话。   乌梅忍不住了,说道:“慧姐,赶快说啊!”   徐慧放下酒杯,说道:“还记得我上次发给宋导演的剧本吗?宋导演说选中了!”   “真的?”   “那还有假,宋导演亲自打的电话。”   “太好了,慧姐!”乌梅是真心替徐慧感到高兴。   “对了,乌梅,我先透露给你个消息。因为我被选中编剧,所以打听到,这次盛世大唐公司新设了盛世大唐影视公司,要来学校选新人出演这部电视剧。”   “太好了!”   “是啊,我再帮你敲敲边鼓,角色肯定手到擒来。”   姐妹俩说说笑笑便到了深夜。   由于房子小,两人一直睡一个床。乌梅躺在床上,喃喃说道:“慧姐,看你写的剧本里,闺蜜间总会因为男人最后闹得很凶。”   徐慧迷迷糊糊的回道:“是吧,很多小说都这么写,现实里我搜集素材时也听过见过很多事例。”   “慧姐,咱们一定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因为男人闹得不愉快啊。”见徐慧没说话,又说道:“慧姐,以后无论咱们两个谁先有喜欢的人了,一定都要说出来,这样另一个就不许喜欢了。当然,如果是一起遇到的,那么我会让给你的,因为你对我最好了,什么男人都没你重要。”   乌梅说了半天,徐慧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乌梅侧身一看,原来徐慧早就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看着徐慧的睡颜,乌梅小心翼翼的给徐慧盖好被子,小声说道:“慧姐,晚安。”说完,也沉沉睡去。   经过精心的策划,再加上宋枕的名气,北影中戏的选秀进行的如火如荼。   这天晚上,心仁和陈欣在外面偶然碰到,便相约到大排档边吃边聊起来。   心仁一边看着相机里拍摄的照片,一边问道:“欣哥,那选秀怎么样?”   陈欣喝了口啤酒,说道:“还不错。因为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的首次选秀,各方面都很重视,所以相对的黑幕少些,机会也就多些。”   “那照你这话,看来选上了?”心仁将相机放到一边,瞪大眼睛问道。   陈欣笑道:“就算是吧,不过只是海选而已,我们班大多数都入选了,还有低年级的呢。”   “别担心,我相信你的实力。”   “谢啦。”   两人碰杯庆祝。   正吃着,陈欣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陈欣接过电话,心仁好奇的问道:“谁呀?”   “啊,是宋导演。”陈欣答道。   心仁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宋导演?”   陈欣笑着解释道:“就是这次的执行导演,叫我去试戏。”   心仁看了看手表,说道:“这都九点多了,这个点去试戏?”   陈欣也有点拿不准,说道:“嗯,我去看看。”   心仁给陈欣打气道:“那好,你快去吧,今天我请了,就当是提前庆祝你拿下满意的角色。”   陈欣倒也没跟心仁客气,说道:“好,拜拜。”   陈欣在公共洗手间整理了下仪表,就飞速前往盛世大唐影视公司专门为宋枕准备的酒店房间。   “刚才进去的是谁?”忙完一天的工作,程乾准备约宋枕导演吃宵夜,顺便再讨论下接下来角色的相关事宜,谁知道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先进了宋枕的房间。程乾不由得问向身边的侯禾旰。   侯禾旰一脸坏笑的说道:“果然是他。”看程乾一脸不解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我想,这位就是那个海选时,让宋导颇为念念不忘的陈欣了。”   “陈欣?”程乾迅速在脑海中搜寻这个熟悉的名字的相关讯息。   侯禾旰没注意程乾,接着说道:“这陈欣长相不错,身材也不错。据宋导讲,演戏的爆发力也很好,看来是要用他了。今天就是在验货吧。”说完,还□□了几声。   看着脸上闪过怒气的程乾,侯禾旰无所谓的说道:“太子爷也不用多想,他们这个圈子啊,向来如此。宋导也是男女通吃的货,这陈欣为了角色投其所好也没有什么,你是不知道,我也就到海选现场布置布置场景,那男男女女的,媚眼差点没闪死我。哎,程乾……”   听侯禾旰的话,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大实话,但就是感觉心中有一团莫名的怒火,程乾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想起了那个人,那个陈欣,正是酒吧里为自己解围的少年。他们曾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弹着吉他唱着歌,那个少年还曾劝他要努力上进,他都记得。程乾也曾再去那个酒吧寻找他,却被告知他再也不来了。他曾设想两人有万千种重逢的机会,或是在书店选中同一本书,或是在咖啡店被同一种咖啡香气吸引。每当泛起这种想法自己都会笑话自己,可是就是忍不住。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一种情况下再见到他。   程乾加快脚步离开,就是不希望自己一时失态,冲进宋枕的房间和那少年当面对峙。自己是在以一种什么身份呢?   侯禾旰快步追上程乾,问道:“你怎么了?既然宋导演在忙,咱们去吃吧。”   “抱歉,禾旰,我今天有点累了,你自己去吃吧。”   看着脸色苍白的程乾,侯禾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虽然不知道为何程乾突然之间这个样子,侯禾旰依然听从程乾的话,自己先离开了。   程乾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八章   第二天,便是要正式选定角色,准备何时开始拍摄的日子。   程乾早早开车到了公司,只是由于心里有事,没太专注,开到拐弯处时,差点撞到两位结伴而行的女孩,虽然及时刹住了车,但身穿黄色裙子的女孩还是吓得坐在地上。   程乾急忙下车询问情况。   刚准备开口,就被黄色裙子女孩的同伴,蓝色裙子的女孩吼道:“你是怎么开得车,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黄色裙子女孩劝道:“乌梅,好了,我没事。”   乌梅一边小心的扶起黄色裙子的女孩,一边说道:“慧姐,他差点撞到你。”   程乾见黄色裙子女孩手里拿着厚厚的剧本,问道:“你就是宋导演推荐的那个编剧,徐慧,对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慧姐的名字?”乌梅疑惑地问道。   “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的总裁,程乾。”   “你就是……”乌梅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说道:“你真的好年轻啊!”   程乾被乌梅的反应逗笑,笑道:“两位小姐,你们都没事吧?”   乌梅连忙摇头。徐慧柔柔的说道:“我们没什么事的。”   程乾说道:“不介意的话,就请让我载你们去公司吧,毕竟还有一段距离,也算是我的赔礼了。”   “哪里的话,我们也有不对……”徐慧还想客气几句,乌梅却先钻进车里,嘴里还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了。”还对徐慧招着手。   徐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程乾,程乾到很是绅士的扶着徐慧上了车,在徐慧坐好后,关上车门,然后才自己上车。   很快就到了公司门口,三个人便一起进了电梯,到了影视公司所在的那一层。   一路上虽然都没有说话,但两个女孩子的小动作没有断过。对于两个女孩之间时而咬耳朵,时而拉拉扯扯的举动,程乾也只是面带微笑的忽视。   进了公司办公区,见选出的男男女女二十多位新人都坐在一旁等候,侯禾旰请的经纪人cherry米正跟他们说着什么,见程乾进来,忙问候道:“总裁早。”   程乾点头示意。   Cherry米又看向程乾身后的乌梅,语气不善的说道:“乌梅同学,你迟到了。”   乌梅低下了头,程乾见状说道:“是我刚才路上麻烦她点事情,所以她才来晚的。”   看着乌梅一脸吃惊的抬起头看向程乾,cherry米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不过既然自己的上司出面维护,cherry米也不会和顶头上司过不去,笑着点了下头,让乌梅站在那二十多人那一帮。   看了看抱着剧本的徐慧,cherry米凭着多年来的经验,说道:“想必您就是徐编剧了吧。”   对于cherry米的敬称,徐慧忙道:“不敢当,就叫我徐慧好了。”   Cherry米也是在圈子里颇有名气的经纪人,经她□□没有不红的,只不过脾气实在不讨喜,被上个公司的顶头上司舍弃,实在没办法,在宋枕的介绍下,才到了程乾手下。因为赌着一口气,对于这次选新人也很是用心,就想证明自己。   看着柔柔弱弱很是尊敬自己的徐慧,cherry米感觉还是不错的。Cherry米说道:“总裁,宋导演和侯经理都在里面等着呢,宋导演说总裁和徐编剧来了进去就好。”   程乾点头示意知道了,便绅士的请徐慧走在自己前面。徐慧很是不好意思,但仍然端庄的走着。   在那二十多个新人中,程乾一眼便看见了陈欣,陈欣也看见了程乾。   陈欣看着程乾看过来的眼睛,笑着招了招手。程乾却没有回应,直接走进了办公室。独留一脸尴尬无措的陈欣,在众人或是探究或是鄙夷的眼神中,愣愣的站在那里。   已经进了办公室的程乾是不知道外边的情况的。   办公室里程乾,侯禾旰,宋枕,徐慧互相问好坐下,讨论起拍戏的相关问题。   因为程乾,侯禾旰和宋枕都很熟,所以都尽情的发表自己的观点,徐慧虽然说是编剧,但到底是新人,所以这只是在一旁听着。   程乾说了半天,看了看徐慧,问道:“徐编剧怎么看?”   程乾一发问,侯禾旰和宋枕也看向徐慧,徐慧被看得很紧张,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展示自己的机会,不能放过。所以稍微想了想,说道:“其实关于拍摄及其他事宜,还是宋导演更懂,我也就是就剧本说说想法。”见没人插话,徐慧接着说道:“首先剧情是宫斗,所以两位女主角的选拔就很重要。尤其女一号是个给人看上去就很有灵性的人,而女二号的坏也要着重演,要知道女一号和女二号一直是好姐妹,女二号的坏一定不能太过暴露,但又要体现出来,这度就不太好把握。再就是关于男一号角色的痴情,男二号的霸道,都是要体现出来的。”   徐慧就剧本说了很多想法,说了半天,见三人都没什么回应,有些懦懦的问道:“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宋导演笑道:“不会不会,你说的很好,考虑很全面,演员可是一部戏好坏的灵魂,马虎不得的。”说着,宋枕意有所指的问道:“我觉得,这些新人里,有一个叫乌梅的,很有灵气,饰演这女一号怎么样。”   “乌梅?”徐慧咬了咬嘴唇,说道:“乌梅是很好,只是女主角有一项特别的技艺,擅古琴,这也是推动故事发展的一个线索,乌梅并不会。”   侯禾旰说道:“这古琴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大不了找个替身好了。”   徐慧柔声说道:“因为这个主人公很多都是已我自身为蓝本写的,投入很多心血,所以我还是希望找找看这些新人里有没有会的。”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委屈,让人听了不好回绝。   宋导演笑道:“既然是以你自己为蓝本,那你就一定会古琴吧?”   徐慧低下头,轻声回道:“会一点吧。”   宋导演一拍大腿,说道:“那女一号就你好了。”   徐慧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怎么行……”   宋导演到无所谓的笑道:“放心,没什么不行的。反正都是新人。你虽然是编剧系,但好歹也是中戏毕业的,长得也不错啊。”说完,见程乾和侯禾旰都没有要干涉的意思,对徐慧说道:“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你是女一号,那个乌梅便是女二号吧,其他的再看看。你出去给他们讲讲戏,一会儿等我跟总裁商量一下后,出去再拍板定人。”   徐慧答应着退了出去。   侯禾旰有些踟蹰,问道:“宋导,你怎么这样就定了,她行吗?”在侯禾旰看来,虽然这个徐慧长得不错,但选出那二十多个人里也不是没有更漂亮的,如果只凭着会古琴,会不会有些儿戏。   宋枕倒是喝了口茶水,悠闲的说道:“放心,肯定错不了。这个徐慧,别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能写出这样一本遍布各种心计的小说,怎么会是纯善之人。再者说,她不也在不断暗示着只有她自己才适合演女一号吗。这样有野心,时刻想证明自己的女人,必定比任何人对这部戏投入都要狠,咱们也能省省心。虽然我很看好那个叫乌梅的,但反面女二号要是演好了,会更出彩的。”   既然连大名鼎鼎的宋枕导演都这样说了,侯禾旰就和宋枕简单的进行一番交流,基本就定下了女一号女二号。说到男一号男二号的时候,宋导略微思考一下,说道:“男二号就那个叫陈欣的好了,男一号我一会儿再看看。”   程乾挑眉,说道:“男二号,我还以为你会给他推荐男一号呢,怎么,货没验好?”   像是察觉出程乾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侯禾旰笑着打岔说道:“昨天我和程乾本来准备约你出来吃宵夜,都快到你门口了,看见那个陈欣进去了。怎么?没把你伺候舒服,还是你下床就不认人啊。”   听着侯禾旰的打趣,宋枕不置可否的笑道:“那小子,我原本是有那意思,结果,他不肯,我就让他走了。”   “你就让他走了,没强留吗?”程乾不知是惊是喜,脱口问道。   宋枕到不在意的说道:“我的太子爷,咱也是有身份的人,至于用强的吗?这圈子里啊,向来都是你来我往,你情我愿的,他不愿意,有多少愿意的!我手机都快被打爆了。”   “那你还给他男二号的角色。”程乾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因为他的确合适啊。太子爷,虽然演艺圈是乱了些,但有一些东西是动不了的。你就想,如果他不合适这个角色,就应为睡了他,就让他演,那拍出来没人看,我不是钱也没了,名声也没了。所以说,别看好多人奔着潜规则去的,认为只要被潜就一定能上戏,那都太单纯了。要知道,电视剧也好,电影也罢,那都是导演精心付出的心血结晶,没有一个导演会为了睡了某个演员而不顾效果的用他。有些演员,睡他就是为了让他安心,省的天天疑神疑鬼的。”   听了宋枕的话,程乾是心情一派大好,笑着说道:“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咱们快把演员定下,我还盼着这部戏能为我打开现在的困境呢。”   宋枕说道:“放心吧,太子爷,这次,我有种直觉,差不了。”   听了陈欣并没有为了演戏而出卖自己的肉体,程乾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燥火又莫名其妙的熄灭了,他现在只想见陈欣一面,哪怕只是吃吃饭,哪怕只是聊聊天。   可当他找寻起陈欣的目光时,陈欣却只是低着头,听着cherry米的吩咐。程乾便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陈欣,等着他。   终于等到一切都定好,演员都拿到自己的角色和剧本,今天的任务便算完成,就等着明天准备妥当,一起飞往横店。横店的相关事宜便有侯禾旰安排,程乾便躲在必经路旁,等着陈欣的到来。   终于,当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陈欣才慢慢的走出来。看着不远处的程乾,陈欣刚想打个招呼,却突然想起早上的情景,默默的收回已经扬起的手臂,准备低头走过。   程乾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忙出声拦道:“请等一下。”   陈欣停住脚步,看向程乾。   程乾说道:“能请你吃个饭吗?就当上次解围的道谢。”   陈欣低声苦笑道:“哪值得道谢,盛世大唐的太子爷,那需要我来多管闲事。”这种明显带着赌气色彩的话,以陈欣向来的少年老成,应该是不会说出口的才对,但不知为什么,一遇到程乾,陈欣就像变得不正常一样。   “不是那样的,我当时是真的什么都没带,我是真的想感谢你的。”程乾感受到陈欣语气中的不满,但程乾不希望陈欣误会自己,虽然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他就是不希望陈欣对自己有任何的误解。   看着手忙脚乱一脸懊恼的程乾,陈欣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但依然礼貌的说道:“要是总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动作先于语言,程乾伸手拉住陈欣的手,虽然察觉到不妥,但程乾仍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坚定的,直视陈欣的眼睛,说道:“我只想和你吃顿饭。”   陈欣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再看程乾的眼睛,低下头慌不择言的答道:“好,我答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程乾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陈欣看了程乾一眼,闷声说道:“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程乾看了看紧握着交叠着的手,拉起陈欣走到自己的车旁,才不舍的松开了手。   看着似乎要为自己开车门的程乾,陈欣一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自行坐好,关上车门。程乾看着陈欣的动作,也立马走到驾驶座这边,坐好,开车。   夜幕降临,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亮起,陈欣将脑袋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外边由于飞快的车速,托起长长尾巴的灯光。   或许也是感觉到车里的压抑,程乾打开了收音机。   DJ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下面,请欣赏我最喜欢的陈奕迅的一首歌《好久不见》,也希望或是重逢,或是偶遇的两个人,见面都能问候一句,好久不见。好,下面请欣赏。”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   充满磁性的嗓音,悠扬的带着伤感的曲调,让原本带着尴尬的车厢里,有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陈欣回过头,和着调子,也小声的哼了起来。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   和你坐着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程乾带着笑容,用心听着。   待陈欣哼完这首歌,程乾说道:“真好听。”   陈欣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哼着玩的。”   因为一首歌,两人的关系似乎近密了不少,两人也试着聊起了天。   程乾穿过好几条小巷,在一个小面馆停下了车。   程乾解开安全带,笑着对陈欣说道:“到了。”   陈欣看着虽然不是路边摊,但也高档不到哪去的小面馆,有些好奇,但依然跟着程乾进了面馆。   进了面馆,程乾倒颇为熟练的叫道:“老样子,不过,这次是两份。”   “好嘞!”答应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很是热情,答应着下去准备了。   程乾和陈欣找个位置坐下,陈欣好好打量起这个小面馆。   店面也就50平米左右,冷冷清清的样子,但是很干净。哪怕是墙上贴的菜单油画因岁月洗刷泛起微黄,但看起来依然清清爽爽,不像一般小菜馆里被烟火熏的简直能滴油了。   程乾从进屋开始就注意到陈欣的打量,但他选择默不作声,等自己要的面和小菜端上来,看着陈欣满是惊奇的看着大大的一碗,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面,程乾才开口说道:“怎么样,看上去很有食欲吧。快尝尝看。”   说着,自己帮陈欣将面拌了起来。   陈欣尝了一口面,果然劲道爽口,喝了口面汤,更是唇齿留香。   陈欣抬起头对程乾笑了一下便埋头吃了起来。   忙了一天,午饭也是盒饭对付的,早就饿了。   程乾见状,笑着说道:“慢点吃。”说完,还拿出纸巾,擦了擦陈欣因吃面而溅到脸颊上的汤汁。   陈欣愣了一下,程乾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絮絮叨叨的说道:“这家店是我还在念高中时就发现的,现在都有十多年了吧,依然这么实惠。就这样一碗牛肉面,咱们这样的成年男人都能吃的饱饱的,也才十元,肉还给的这么多。”说着竟夹起几块牛肉放到陈欣的碗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看着陈欣呆呆的瞅着自己,程乾忙解释道:“我不是抠门才带你来这里的,我是希望有人能跟我分享。这家店,可以说是我的避难所。还记得妈妈刚去世时,我总是和爸爸吵架,每次不开心,都会来这里吃一大碗的面,心情都会好不少。”   “我不是……”陈欣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当触及程乾的眼神,陈欣没再想急着解释什么,而是温柔的说道:“谢谢你跟我分享,我很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类似巧克力的香气。   两人很快吃得饱饱的,付了帐,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扛着一筐新鲜的蔬菜进来。   那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赶紧上前接了过来,嘴了还埋怨道:“装这么满干嘛,肩膀不疼了!”像是察觉到程乾和陈欣两人探究的目光,改口说道:“小心撞到客人。”   那中年汉子笑嘻嘻的答应着,看到程乾,朗声说道:“哟,可有日子不见了。”   程乾笑道:“是啊,自从出国念书,是很久没来了。”   “这是你朋友?可没见你带人来吃面。”   “是啊。”   感觉出陈欣有些尴尬,那名文质彬彬的男子嗔道:“哪有那么多话,干活去!”   “好!那我去干活了。”跟程乾打了个招呼,那中年汉子便又扛起筐,向后厨走去。   程乾和陈欣向那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笑了笑,便出去了。   出了面馆,走到车前,陈欣问道:“他们两个是兄弟?”   “不是。当时我上高中,他们也才三十出头,我也问过,他们只说他们都是这个面馆的老板。”说完,程乾便上了车。   陈欣打开车门,又看了看小面馆的牌子‘两个人の店’,也上了车。   程乾在陈欣的指路下,将陈欣送到家楼下。   陈欣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在关车门前,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吓了一跳。   程乾看着话一出口便一脸懊悔的陈欣,笑着说道:“不了。明天还要直飞横店,你,早点休息吧。”   “好,你也是。”   看着陈欣进了楼道,程乾向楼上看了看,便开车走了。   待车声渐远,陈欣从楼道口闪出身,对着已经看不见影的汽车离去方向,愣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九章   程乾如今是一门心思扑在影视公司上,本来作为总裁是没有必要亲自跑到横店的,但程乾向家里说了一大堆理由,直说得家里人云里雾里的,等回过神来,程乾已经收拾好行李,飞去横店了。   这日,难得家里人齐全,程世民因为刚完成几笔生意,心情也不错,所以决定下午在花园里进行个茶话会,也算是联络家庭成员间的感情。   其实程世民关于团结家庭成员上,也着实用心,但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家里人听了程世民的下午茶提议,倒都积极响应着。   杨若一如既往的亲手布置着下午茶的各项事宜,很是用心,连家里的佣人都不得不佩服杨若的面面俱到。   等将茶点布置的差不多了,程恪就到了。   杨若一边给摆着茶点的花样,一边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程恪挪了挪椅子的位置,说道:“反正屋子里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妈妈的。”   杨若笑了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身后正忙着煮茶的佣人阿园,说道:“阿园,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去楼上请三太太吧。”   “哎!”阿园脆生回道,便放下手上的物件,上楼了。   见四周没人,杨若才小声问道:“这些日子我也不得闲,也没来得急问问你工作的怎么样?”   程恪回想在公司的经历,斟酌着答道:“都还不错,各位长辈董事都挺好,下面也有我在销售部时打下的底子,做事也蛮顺利的。”   杨若满意的点了点头,颇为欣慰的说道:“那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最优秀了。”   程恪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妈,都是爸爸的儿子,能差到哪去。”   “不!你是我的儿子!”   眼中一闪而逝的凶光,让程恪觉得自己刚才只是花了眼睛。   “哇!我都闻到茶点的香气了!”一声赞叹,打断杨若同程恪之间僵持的气氛。   杨若调整好表情,转过身,笑着说道:“小玥和小治来了。”   “嗯,杨姨,茶点好香啊。”程玥开朗的说道。   “杨姨。”程治也礼貌的叫了一声。   杨若笑着拉着两人坐下,对还站着的程恪说道:“小恪,先给你弟弟妹妹拿点茶点先吃着。”   “我要红豆馅的点心!”“我要枣泥馅的点心!”   程治程玥也不客气,说着自己的喜好。   程恪笑着答应“是,是。”将茶点分装两个碟子,递到二人手上。   待程治和程玥刚吃上点心,便见程世民和伏基并肩走来。   原本落座的众人忙起身相迎。   程世民看了,说道:“算了算了,都坐下吧。”说着看向手里拿着碟子,正吃着糕点的程治程玥兄妹,说道:“你们两个,人都没到齐,都先吃上了。”   程治有些不好意思,程玥反而又咬了一口茶点,说道:“都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的忌讳。”说完,吃得更欢了。   程世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拉着伏基坐到主位的两张椅子上。   其实,照杨若的布置设想,主位的两张椅子是为程世民和自己准备的,甚至就在刚才,杨若也是坐在伏基现在的位置上的,只是,每次程世民都会拉着伏基坐在自己身边,无一例外。虽然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但杨若也仍然期望能有一次的例外。   程世民挑了几个自己合心意的茶点,又亲手为伏基选好茶点,想放在伏基手边的桌子上时,却看见一套餐碟已放在那里,不喜的皱了眉。   杨若见状,走到桌子旁,说道:“这茶点都是我亲手准备的,就是舅老爷喜欢的抹茶的我总做不好,是特意去舅老爷喜欢的点心店里定做的,舅老爷尝尝合不合心意。”说完,很是自然的将桌子上自己的那套餐碟拿开。   程世民听了,像是献宝一样,递到伏基眼前,说道:“快尝尝。”   伏基象征性的尝了一口,“嗯”了一声。   程世民见状笑了起来。   杨若就坐在一边,看着程世民和伏基的互动,暗暗握紧拳头。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程泰和阎婉两人也赶了过来,看大家都到的差不多,阎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程玥看了看二人,问道:“怎么不见小徽徽呢?”   阎婉柔声说道:“小徽肚子还是不舒服,让桂嫂看着呢。”   “还没好吗?好可怜啊。”程玥有些心疼的说道。   程世民听了,便想起是前几天,程徽愿意吃水果了,阎婉就高兴的多喂了几口,谁知拉了肚子。见阎婉憔悴的模样,说道:“小孩子,很快就会好的。”说完又示意程泰。   程泰原本很不满意阎婉,但听了楚克的劝告,又见程世民的眼色,依然打气精神,千般温柔万般体贴的哄起阎婉,阎婉才好了许多。   众人也都挑起自己喜欢的茶点,边吃边聊起来。   气氛刚刚升起,便见韦苑怒气冲冲的走来,后面还跟着右手捂着脸的佣人阿园。   许是韦苑气急了,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太快,差点没摔倒。程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越过离韦苑最近的程恪,赶在韦苑摔倒前扶住了她。   韦苑没有理会程泰,反而走到程世民身边,整理好怒容,撒着娇说道:“老爷,你看这个阿园,到底我是太太还是她是太太,像催命一样的催我,我就是换个衣服的时间罢了,她就没完没了。”说完还瞪了阿园一眼。   程世民听韦苑说完,看向阿园。阿园看程世民看她,竟扭捏起来,眼中含泪委屈的说道:“是二太太叫我去请三太太的,也是三太太向来愿意迟到,二太太也是怕三太太来得太晚扰了老爷的雅兴,所以我才……”说着低声抽泣起来。   大家都面色不善的盯着阿园,杨若更是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她。要说程家,好歹也是大户,平时的应酬交际都少不了,所以哪怕是向来不好此道的程治都能看出这个阿园的心思。   阿园也算有些姿色,只是刚来做事时不敢太过打扮,在杨若面前又能卖好,知道杨若顾及形象从来不会正面斥责韦苑,所以总是和韦苑顶着,也算给杨若出气。因此,杨若平时也是很照顾阿园的。只是有些人啊,总是太过自以为是,不肯安于现状。杨若也渐渐察觉出阿园的野心,但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什么,今日见韦苑发火,倒也乐得处理了她,只等着程世民的话。   程世民听阿园说完,冷冷的对杨若说道:“佣人该换就换了吧。”说完,便起身,拿起伏基的餐碟,给伏基夹点心去了,伏基见状也起身,跟在程世民身后。   听了程世民的话,阿园愣住了。再看看程家几个儿女不屑的眼神,阿园有些怕了。   “好了,阿园,既然不合适,你就去找桂嫂将这个月的工资结了,去吧。”杨若的声音轻柔极了,可在阿园耳中无异于魔鬼的嘶吼。她想求饶留下,程家的待遇有多好,一般的公司白领累死累活一个月还不如程家不时给的赏钱。她刚想开口,却在触及杨若的眼神时,不再有动作。   看阿园失魂落魄的离开,韦苑挑衅似的看了杨若一眼,像是嘲笑她识人不清,差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杨若拼命压抑着怒气,韦苑却摇着头笑着吃茶点去了。   程世民见事情处理完了,回到座位上。吃了几口,问道:“程乾去横店多久了?”   伏基见众人都不答话,说道:“有一个多月了,电视剧的拍摄是两个半月,应该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程世民略一沉思,说道:“程治程玥,你俩最近也没什么事,去横店玩玩,看看你大哥干得怎么样。”   伏基知道程世民这是担心儿子,又不好自己过问:“我问过宋枕了,说程乾干得不错,你不用太过担心。”   程玥倒是很开心的说道:“没关系,我们愿意去帮父亲考察大哥,是吧!”说完还用手碰了碰身边的程治。   程治倒是无所谓,顺着程玥的意思答应着。   伏基见状,也只笑不说什么了。   大家表面上都笑意盈盈的,程泰往嘴里塞了一块茶点,狠命的咬了起来。   果然啊,楚克说的没错,老爷子还是在乎程乾的。   茶话会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对程治程玥兄妹到来一无所知的程乾正和陈欣在横店影视城附近的一个体育馆打着篮球。   要说程乾到了横店,虽然操心的事情不少,但程乾却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电视剧拍的很顺利,别看都是新人,但宋枕可是信心满满的打着包票说这部戏肯定火,而这批新人也有不可限量之人,例如乌梅,例如陈欣。宋枕已经开始和侯禾旰,cherry米商量起签约后合作等相关事宜。这些事程乾只用最后拍板就行,并没有太过操心。   “你干什么呢!”   陈欣一个球砸过来,正砸中程乾的头,程乾才发现自己竟然打着打着篮球发起呆来。   陈欣和一起打篮球的几个新人演员也吓了一跳,赶紧围过来,看程乾的动静。   程乾回过神,看大家紧张的样子,笑道:“我没事,就是走了会儿神而已,打篮球这都正常。”说着带起篮球,直接一个大灌篮。   众人见了,也重新乐呵呵的玩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程乾说道:“今天就这样吧。今天因为是女生们主戏,咱们能玩玩,明天可是你们男生的主戏了,都回吧。”   新人们也都知道孰轻孰重,都没有过多停留。   陈欣等着程乾一起往回走。   要知道,其实陈欣和程乾太过亲密在这个阶段不是个明智之举,因为总会有好事之徒出于或是嫉妒,或是不甘,故意传一些风言风语,但陈欣不介意。他总有一种感觉,就是想跟程乾呆在一起。那种感觉或许是从上辈子就流传下来,而在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中慢慢发酵。   程乾同样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他也将理智抛于一边,享受着两人间特有的相处时光。   两人漫步,走到剧组所租的旅馆楼下。   陈欣说道:“我先进去了,明天见。”   “哎,等一下。”程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意叫住陈欣,在陈欣停下看向自己时,程乾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陈欣见程乾不说话,就站在那不动,额头的汗水滴落,陈欣眨了眨眼睛,不让汗水流到眼睛里。   程乾见状,说道:“去我房间洗个澡再回你自己屋吧。”   现在正是八月初,横店最热的时候,刚打完篮球又走回旅店浑身都是汗。而由于剧组都是新人,资金又有限,所以即使是男二号自己一间屋子,但屋子里的基础设施都不够完善。剧组其他新人演员也是去最近的浴室洗澡的,很是不方便。   陈欣在程乾说完,空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啊。”   听到陈欣的回答,程乾笑了,向电梯走去,陈欣见程乾笑了,自己也笑了,跟了上去。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脸上都挂着傻傻的笑容。   到了程乾所住的所谓豪华套间,其实只不过是比楼下的房间大点,基础设施全些,真不算豪华。   在陈欣四处参观的空挡,程乾找了些换洗衣物,说道:“我这些都是干净的,没穿过,就是来了怕不方便多带了些,你一会儿就穿这些吧。”说着将找好的衣物分成两叠,陈欣一叠,自己一叠。   陈欣看着衣物,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的意思。   程乾觉得有些尴尬,问道:“咱们谁先洗?”   陈欣忙道:“你先吧,我等一会儿。”   程乾没有再客气,拿着衣物,先洗了起来。   男生冲澡向来快,又是夏天,就是冲掉暑气和汗渍而已。很快程乾便洗完出来,换陈欣进去。   听从浴室传出流水声,程乾注视着浴室朦胧的磨砂玻璃上时隐时现的人影,不知为何一阵心烦意乱。   程乾从冰箱中拿出两罐啤酒,自己先打开一罐,喝了起来。   陈欣也很快洗完了,带着满脸的笑容走了出来,看来洗的真的很舒服。顺手接过程乾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笑意更深。将自己很是随意的扔到沙发上,说道:“不用和别人挤来挤去,洗得真舒服。”   看着陈欣的笑脸,程乾也笑了起来。   看到陈欣往放下啤酒,戴起那个造型夸张的手表,程乾笑着问道:“你很喜欢这种风格的手表吗?”   陈欣指了指刚戴上的手表,问道:“你是说这个?”看程乾点了点头,陈欣笑着坐到程乾身旁,摘下手表,说道:“不是多喜欢这个手表,是因为这个。”说着,将手腕举到程乾的眼前。   程乾先看到的是陈欣骨骼分明,虽然纤细但充满力量的手掌,然后跃入眼帘的便是陈欣手腕处一个造型有些奇特的朱砂痣。   程乾笑道:“原来你是为了遮挡它呀。”   “可不是吗,有痣就有痣呗,还偏偏是朱砂痣,多女气啊。”陈欣笑道。   “不会啊,还挺好看的,而且,这个朱砂痣的形状还蛮特别的,像是……像是滴落绽开的水滴。”程乾仔细的看起来。   陈欣笑道:“你还挺会形容的。告诉你吧,就为了这个朱砂痣,我妈还特意带我去找算卦的看过呢。那算卦的说这个是泪痣。”   程乾诧异道:“长到手腕上的还叫泪痣?”   “可不是吗,我当时也这么问的。那算卦的却说,这不是我的泪痣,是我的恋人的泪痣,还说是我上一世临死时,我的恋人的眼泪滴落到手腕上,留下的痕迹。表示我们前缘未尽,要靠着这颗泪痣与我再续情缘。这情缘还不是普通的情缘,是三世未了之缘……”说到这,陈欣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乾笑道:“你相信吗?”   陈欣又喝了口啤酒,砸了咂嘴,说道:“我也不知道,那算卦的疯疯癫癫的,供奉的也不是一般的佛像或是道家的元始天尊之类的,反而是一个叫随安真人的,据说是他们这一派的开山祖师爷。我觉得不靠谱,可我妈说他算得可准了。我就故意把这个朱砂痣挡起来,看我的恋人还能不能找到我。”说着很是狡黠的笑了起来。   程乾也笑着,可渐渐的,像是被那颗朱砂痣所吸引,程乾的意识有些不清了,收起笑,而是托起陈欣的手腕,在那颗朱砂痣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原本还笑着看程乾一举一动的陈欣犹如电击一般。直冲心底的,不是对程乾失礼行为的气愤,而是一种对这个吻的感觉那么熟悉的恐惧。   等程乾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欣已经夺门而出,不见了踪影。   程乾站起身,坐在陈欣刚刚坐在的位置上,看着陈欣刚刚喝过的啤酒罐,拿起,放在唇边,喝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章   第二天,因为着重拍男生们的戏份,所以,等程乾好不容易从梦中醒来,赶到现场时,陈欣和新人演员们都拍上有一会儿了。   程乾也不打扰他们,默默站在角落里。   “陈欣!你怎么回事?第几次了!不是忘词就是走神,能演不能演,要是不想演了滚蛋!”宋枕在陈欣NG十条后终于火了,破口大骂起来。要说陈欣本来是宋枕最先拍板定下的演员,这大家没有几个不知道的,而陈欣前几天的状态也着实给宋枕张脸,这可代表着宋枕的眼光依旧毒辣,发现了瑰宝。可今天从开拍到现在,陈欣总是出错,这简直是狠狠打了宋枕的脸。   看着让宋枕骂得低着头,一声不敢出的陈欣,程乾皱起了眉。快走几步,走到宋枕身边,说道:“毕竟是新人,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慢慢来。”   宋枕看了看程乾,只把程乾看的浑身不自在才收回目光,冷声说道:“陈欣,你先下去。现在拍男一号的特写,都赶紧的给我动起来!”凭着在演艺圈多年摸爬滚打的经历,直觉就告诉他程乾对陈欣不一样,所以纵然他心里不满,但也不能对着自己的金主发火。可剧组的其他人就没这待遇了,从演员到场工都在不断承受宋枕原本应该撒向程乾的怒火。   程乾心里也清楚,虽然宋枕有好色的坏毛病,但他的才华也不可否认,在圈子里公认的,火的不一定演过宋枕导的戏,但演过宋枕导的戏的一定火,宋枕就是金字招牌。程乾也对自己横插一脚过意不去,更对承担无辜怒火的职工们心存歉意,但是为了陈欣,再有一次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所以,程乾只好吩咐侯禾旰适当的提高现场各人的待遇来弥补大家。   等安排妥当,程乾便向缩在一旁看剧本的陈欣走了过去。   像是有感应,还没等程乾走到陈欣身旁,陈欣便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   程乾很快回过神,继续向陈欣走去。   走到距离陈欣还有一步的距离,程乾停住,先笑了笑,说道:“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吗?”   陈欣似是看着程乾的脸,又似是透过程乾的脸看向别处,顿了顿,说道:“你也没睡好吗,黑眼圈都出来了。”   程乾嘴角的笑意加深,盯着陈欣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昨晚,做了个梦……”   “是吗?真巧,我也做了个梦……”陈欣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避程乾的目光,反而迎了上去,喃喃的说道。   “你做了什么梦?”程乾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呢,你做了什么梦?”陈欣不答,反而问向程乾。   “那场梦好长,好长……虽然醒过来的一瞬间我似乎把梦全忘了,但在梦里那些感觉,痛苦的,难过的,快乐的,幸福的,都是那么清晰。”程乾蹙起眉,似乎努力的在回想梦里的内容。   陈欣倒像是没理会程乾的话,开口说道:“梦里,我在陪伴一个人,他似乎活得高高在上,但却那么孤独,我就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直到,我做不到了。”陈欣断断续续的说完,像是耗尽全部的力气。陈欣将目光移上自己的手腕,呢喃的说道:“似乎,这颗朱砂痣,真的有些来历呢。”   程乾看这陈欣的举动,皱了皱眉头。   陈欣看到程乾的样子,笑道:“别皱眉,好不好。”   那笑容,好温暖,就像在梦里看到的一样,程乾有种惘然如梦的感觉。   陈欣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重新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程乾看着这样陈欣,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但还是问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陈欣看着剧本,不为所动。   “你相信缘定三生吗?”程乾不放弃的问道。   陈欣翻过一页,神态自若。   “可我不信!”程乾一字一顿的说道。   陈欣浑身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只是眼睛,却找不到刚才所看的内容。   “我不相信前世今生,不相信缘定三生,什么上辈子,什么下辈子,我都不信!”看着已经明显不知所措的陈欣,程乾接着说道:“我只相信这辈子,我只要过好这辈子。我不信前缘,不求来世,我只要今生一生一世,你……懂吗?”   听着程乾最后已经带着乞求的问句,陈欣抬起了头。   片场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可在程乾和陈欣的眼中,此时此刻只有彼此。   看着陈欣已经微启的嘴唇,程乾报以温柔至极的微笑给予鼓励。   说出来,说出来!   “大哥!小玥好想你啊!”   就在程乾吐露心声,等着陈欣表明心意的时候,一声响彻片场的高喊,直接镇住了所有人。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声源望去,连明显呆愣住的陈欣和程乾在大家同样目瞪口呆的神情下也不觉得突兀了。   看着片场所有人,乃至隔着一条街另一个古装片场的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一向见惯大场面的程玥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而程玥身边提着大包小包的程治更是同手同脚的向一侧退去,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我不认识她,就是顺路的,我不认识她,就是顺路的……”   程玥一双又黑又亮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一把抓过程治,保持着面部笑容,大声说道:“嗨!大家好!我是你们总裁最最疼爱的小妹妹,我叫程玥,这个,这个……”一边死死按住想要挣脱自己束缚的程治,一边笑容不改的说道:“这是总裁疼爱程度仅次于我的弟弟,也是我的哥哥,叫程治。”看着大家还是呆愣愣的没回过神来的样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状,抢过程治手中大包小包的零食,说道:“我是来给你们应援的。”   程乾看着马上要挂不住,已经撅起嘴的程玥,温声说道:“有劳妹妹了。”   总裁一说话,大家也都立刻回过神来,更有后勤的几个机灵的小伙子上前接过程玥和程治手中的零食。   程玥和程治见状,也放松下来。程玥更是拿起一罐饮料,跑到坐在监视器前的宋枕身边,笑道:“宋哥,给。”   宋枕接过饮料,笑道:“怎么?不叫宋伯伯了?”   程玥知道宋枕是在逗她,也笑着答道:“谁让宋哥当年留大胡子,看上去就是个伯伯嘛。谁知道竟然跟大哥同岁……不过,现在宋哥很帅啊!”   宋枕被程玥恭维的哈哈大笑。不过,看了看监视器,宋枕高声说道:“东西都收好,把今天的拍完再吃东西。”   “好。”   大家又都忙碌起来。   程玥很有眼色的闪开,走到程乾身边,程治已经和程乾说了一会儿话了。   程乾拍着程治的肩膀,说道:“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派人去接你们啊。”   没等程治说话,程玥抢着说道:“我俩就是来突击检查的。”   程治笑了笑,说道:“大哥,是爸爸让我俩来看你的,爸爸虽然不说,但我们都能感受到,爸爸很想你。大哥,不要总跟爸爸对着干,咱们都听爸爸的话,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好不好?”   程乾了解程治的想法。因为是最小的儿子,又是刚出生妈妈就去世,所以程世民一直都很疼宠程治,几乎和程玥同等对待,完全没有对前几个儿子的严厉教养。在这种程世民带着对早逝的伏蓉的愧疚而双倍的疼宠下,没受什么挫折,也没有程玥天生闯荡的个性,养成了程治性子过于温和甚至软弱。程治一直都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一直活在自己的理想国里。   程乾没有过于强硬的反对,而是柔声说道:“小治,我不是在和爸爸对着干,也不想故意顶撞爸爸,我只是在为自己的人生理想而奋斗,实现着自己的价值。而且现在……”程乾从程治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称心,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现在还不会懂,但当你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想要保护他,珍视他时,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程治听了程乾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程玥满脸疑惑的看了看程乾,又看了看程乾盯着不放陈欣,刚想问些什么,却被宋枕的喊声打断。   “陈欣,怎么样了?现在拍你的!”   “好,这就来。”   陈欣应声,收好剧本,向宋枕走去。只是走到和程乾并肩的时候,微微停顿一下。   程乾想了很多,最后启唇,只说道:“加油。”   陈欣微不可觉的点了下头,紧抿着双唇,隐藏起快溢出嘴的笑。   两人同时向不同方向走了起来,摆动的手臂下的两只手似有似无的牵在一起,却很快分开。   接下来的戏拍得很顺,一向对演员要求苛刻的宋枕也难得看向陈欣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一旁看着的程玥小声对程乾说道:“哇!这个演员好帅啊!”   程乾又看了眼正拍着戏的陈欣,拍了拍程玥和程治的头,说道:“走吧,大哥给你们接风。”   “好啊!大哥万岁!大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这一路上……”程玥拉起程治,蹦蹦跳跳的跟着程乾走了。   程乾感觉自己现在走路都是带着风的,没有细听程玥的话,就这样昂首挺胸的走着。陈欣看着程乾的背影,更加的投入在戏中。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古诗有云: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一章   “……大哥,最后啊,多亏了那个大蛮牛!”程玥一边吃着饭,一边绘声绘色的讲着路上一路偶遇的人。   程乾知道自己的小妹运用最灵活的修辞手法就是夸张,所以微笑的听完程玥的描述后,见从洗手间回来的程治,问道:“小治,你说说你们这一路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让小妹一说完,觉得你们就像是专门来渡劫的。”   听着程乾的话,程玥撅着嘴瞪了程乾一眼,然后就开开心心的吃起东西来,程治笑着坐下说起来。   “因为小玥想给大哥应援,所以我们来的时候没让司机送,直接在市里买了吃的喝的东西,然后打车去的机场。”   程乾问道:“喝的也买了?”   程治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啊,到了机场才想起不让带。”   “所以我们全喝掉了。”程玥一副自豪的语气插话道。   “你们真是……”程乾觉得自己已经真的跟不上程玥的思维了。   程玥见大哥的样子,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四哥,接着说。”   程治温声说道:“嗯,好吧,就是在打车的时候最先遇见那位男士的,本来是他先打到的车,结果愣是小妹先钻进了车里。”   “哦,我说嘛,这么说来不是他主动绅士相让,还面带微笑邀请同行喽。”程乾瞟了一眼程玥。   程治到是有什么说什么,道:“微笑?邀请?那位脸一直都是黑黑的!是司机问了我们都去哪儿,一听都是机场,才和事老似的说他一起都拉了。”   看着程乾和程治的目光,程玥杏目圆睁,嗔道:“看我干嘛!接着说!”   “哦哦,到了机场,因为我们大包小包的,托运之类的都很麻烦,所以小玥塞给那位一袋饮料说是请他喝的,然后让他一直帮着我们。”   程玥炸毛般的说道:“干嘛说得像是我要挟他一样!”   程乾笑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是他看我一个弱女子,心生怜惜,主动帮我的。”看了看程乾的眼神,说道:“怎样!大哥是信我还是信四哥?”   “好好,信你,小治,接着说。”   “说来也巧,我们竟然一直顺路,一直到影视城外面,他进不来,所以才分开了。”   “所以那位男士让小玥一直奴役到影视城门口,对不对?”   程乾程治兄弟俩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程玥喝了一大口饮料,说道:“笑吧笑吧,你们就是不相信。说不定是他喜欢上我,心甘情愿供我驱使呢。再说他又高又壮,多干点活又怎样!”   程乾哄着说道:“好,我们小玥说的都对。别说了,快吃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等吃完我再带你们四处看看。”   “好!”程治程玥兄妹二人一致同意。   程乾带着程治程玥兄妹俩大概的逛了逛横店影视城,后来兄妹俩都说要自己逛逛,程乾也不强求,只嘱咐道带好手机和钱包,又每人塞了点钱,也就随他们去了。   程乾特意打包一些小吃啤酒,回到自己的房间。   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铃声竟然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程乾听着听着,也跟着哼了起来。   “你是在唱给我听吗?”接通了的陈欣听着程乾的声音,有些吃惊的问道。   “不,我……”没想到这么快就通了,程乾有些尴尬。但很快镇定下来,问道道:“你的戏份结束了?”   陈欣笑着说道:“嗯,接下来是男女主角的感情戏,我这个男二号当然就要靠边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程乾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快到了。怎么了?”   “我本来买了好多吃的东西,结果我弟弟妹妹自己玩去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所以……你有时间吗?”   忍着笑听着程乾别扭的借口,陈欣说道:“我到旅店门口了,这就上去。”   果然,刚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响起敲门声。   程乾打开门,果然是陈欣站在外面。   两人相视一笑。程乾侧过身,让陈欣进来。   陈欣一进屋,便看见沙发前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吃的。   两人坐下,静静的吃了起来。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愣了一下,又都同时噤声。最后,还是陈欣开口先问道:“你弟弟和妹妹自己逛去了?”   “嗯,他俩都没来过这里,也想到处看看。跟着我,哪有自己逛舒服。”程乾笑道。   想起早上的情景,陈欣笑着说道:“你妹妹还挺活泼的。”   程乾似是知道陈欣想到了什么,点着头说道:“的确是,从小性子就像个男孩子,哪有名门闺秀文文静静的样子,只怕,以后她的婚事就够我爸头疼的了。我爸手里那些世家公子哥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镇住我妹妹。”   本来还笑着听程乾数落自己妹妹的陈欣听到程乾说道这些,停下筷子,喝了口杯子里的白水,貌似无心的说道:“你们家也的确是名门大族,婚事也应该很讲究的。”抬眼看了眼程乾,又很快低下头,拿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小声问道:“作为盛世大唐的继承人的你,婚事上面,也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吧?”   刚刚还满脸笑容的程乾听了陈欣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冻结,毫不掩饰的说道:“是的。我爸都已经给我安排好了,米都国际银行苏家的大小姐,苏玫,我们也试着交往了一个月。”   苏玫,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但米都国际银行,应该就没有人会不清楚了。陈欣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出来。陈欣苦笑着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其实不用回答的。”   “可我想告诉你。”原本面对面而坐的程乾起身绕过茶几,紧贴陈欣坐下,说道:“有些事,或许真的逃不开缘分两字。”程乾说着,慵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接着说道:“为了反抗父亲对我人生的干涉,为了证明自己,所以我接下父亲给我的任务,创办盛世大唐影视公司。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真的不算顺利。家里的,公司的,每个人看我的眼光,或是带着怜悯,或是幸灾乐祸,都让我介意。可没想到,坚持的一步步走下来,竟然一切都顺了起来。禾旰招来了帮手,我也联系到了宋枕,还有……”程重新直起身,一只手抚上陈欣的脸颊,柔声说道:“还有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你。”   感受着程乾手掌的温度,程乾的大拇指更是放肆的摩擦着自己的脸颊,陈欣并没有躲开,而是问道:“你想见吗?从那个时候你就想见我?”   “是啊,那时候在舞台中央唱着《山丘》的你,陪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弹着吉他的你,还有,还有劝我努力奋斗的你……”   听到这,陈欣的脸上不由得升起一片红晕。   自己是有多傻?竟然告诉盛世大唐的继承人好好奋斗!   程乾倒是被陈欣的样子逗乐了,掐了一把陈欣没有多少肉的脸颊,说道:“放心,爸爸他答应我了,只要我将盛世大唐影视公司做起来,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的婚事,完全由我自己做主。你现在,好好演戏,就是在帮我了。”   陈欣听了程乾的话,终于露出个轻松的微笑。   程乾给陈欣又夹了点菜,说道:“好了,这回好好吃吧。”   陈欣笑着,刚要往嘴里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下了筷子。   程乾刚吃了口菜,见陈欣又蔫蔫的了,问道:“怎么了?”   “我是在想,苏小姐……”   “你是说,苏玫?”   “是,你不是说,你们都已经交往一个月了吗?我们现在这样,好像……”   程乾笑道:“说是交往一个月,可我们一个月间见面也没超过三次。你不了解苏玫,等有机会让你们见见,你就会知道,苏玫,绝不是寻常的女子。”   听了程乾的保证,陈欣稍显安心,可又听程乾如此称赞苏玫,陈欣竟然有些不高兴了。   程乾的察言观色的功力在陈欣这是尽显其才,放下碗筷,说道:“吃得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去散散心吧,省得坐在这儿吃飞醋。啊~”   看着程乾一脸宠溺,伸过来的手,陈欣也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好意思起来,立马放下碗筷,也没什么顾忌,搭上程乾的手。   两人就手拉着手的走出旅店,四处逛了起来。也好在也真没遇见什么人。   两人逛了一会儿,陈欣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苏小姐,苏玫是吧?”   “怎么,你还想着她,在这个样子,我可也要吃醋了。”程乾笑着打趣道。   “不是……”陈欣让程乾打趣得不好意思起来。其实陈欣是想到了心仁,他还记得心仁从那次拍了那张照片后,特意放大了苏玫的部分,称呼起来也是“我女神我女神”的,所以想对程乾说说,看能不能两全其美。但已一想到所谓的门当户对,也不由得踟蹰起来。   程乾看陈欣吞吞吐吐的样子,也不打趣了,等着陈欣要说的话。   “大哥,你在这里,太好了!”一声叫喊传了过来。   程乾不用抬头,便知道是自己的小妹程玥。程乾甚至在想,程玥为什么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   程乾抬起头,刚准备斥责一下程玥的嗓门怎么这么大,没有淑女风范,却在抬头触及程玥眼泪汪汪的眼睛时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玥?有人欺负你?”程乾知道,程玥一直是个坚强乐观的女孩,从程玥懂事后,她哭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所以一见这样的程玥,程乾也紧张起来。   程玥看见程乾,像是找到靠山一样,断断续续的哽咽着说道:“四哥……大蛮牛……打架……”   虽然前面听得似懂非懂,但打架两个字还是很清楚的捕捉到了。   程乾忙询问道:“在哪儿?”   程玥指着一个方向。   程乾和陈欣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向那个方向跑去。程玥也擦干眼泪,跟了上来。   程乾和陈欣大概跑了五十米左右,在一个取景用的小树林里看到还和一个健硕的男人撕扯着的程治。   而作为女二号的乌梅正在奋力的拉着架。   可以看出来,程治和那名男子都小心的避着乌梅,可对对方下手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陈欣见状,对程乾说道:“我原先练过点儿,我去拉那个男的,你拉着你弟弟吧。”说完陈欣就向着那个男人冲过去了。   程乾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没说什么,连忙拉住程治。   程乾和陈欣勉强的分开两人,可两人都打红了眼,还在挣扎着要打。   眼看着程乾和陈欣都要按不住了,乌梅终于忍不住,大喊道:“你俩究竟有完没完啦!”   这一句乌梅应该用上了全部力气,程乾觉得自己耳朵都震得有回声了,但效果也很明显,程治和那个男人都不动了。   看着两人都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程乾和陈欣也松开桎梏,站在一边。这时,程玥也赶过来了。   程乾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几个人,整理下刚才拉架弄乱的衣服,咳了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没有人说话,程玥上前说道:“我和四哥到处逛着玩儿呢,结果远远的看见了这头大蛮牛。”说着,指了指身穿黑衣,刚才和程治对打的男子,又说道:“我们想,好歹一路上都挺互相帮助的,就想和他说句话,就追着他走的方向。等我们走近了,却看见他和这个女孩争吵着什么,还拉拉扯扯的,我还没反应过来,谁知道四哥就冲上去跟他打起来了。然后,我就想找人帮忙,然后就遇见大哥了。”   程乾听了,对程玥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事情经过了。唯一令程乾吃惊的是,一向连脾气都没有的程治竟然学会打架了。   程乾先问向程治:“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打什么架?”   程治倒是一反常态,倔强的一声不吱。   程乾无法,转向那黑衣男子,说道:“你应该不是剧组的人,怎么会进来?”   “我来找我女朋友。”黑衣男子说道。   “是前女友!”乌梅强调道。看黑衣男子还要说什么,抢着说道:“总裁,对不起。这是我前男友,叫木黎,应该是我没跟他说清楚,才会出这个乱子。”   “说什么清楚,咱们处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你要提分手。难道,你是为了这个小白脸!”木黎一脸怒容的指着程治。   “你说什么!”程治和程玥这对兄妹在程家因为最小,所以其实都是当着自己孩子养的,尤其是长兄如父的程乾,所以听到木黎对程治出言不逊,也动了气,亮出了拳头。   怕木黎反击伤到程乾,陈欣更是在在程乾出手的同时就控制住了木黎。   “等一下!”   “住手!”   乌梅和程玥同时出声,并挡在木黎前面。   乌梅也就算了,程乾看向程玥。   程玥舔了下嘴唇,说道:“大哥,好不容易拉开四哥和这头大蛮牛,你别再打起来啊,小玥很害怕啊。”说着,拉着程乾的手晃来晃去撒起娇来。   乌梅转过身,将木黎拽出陈欣的控制,说道:“我说过了,咱们分手的原因就是咱俩不合适,不管任何人的事。这位我更是见过都没见过。”   听到乌梅的话,程治落寞的低下了头。   木黎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乌梅很是坚决的说道:“因为我要当大明星,我很感激程总裁能给我这次机会。”看着木黎要说什么,乌梅接着说道:“不要说什么愿意等我之类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啊!我就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答应做你女朋友的,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所以,在没有铸成大错之前,我们分手吧,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之间,有感激,有愧疚,就是没有爱啊,从来都没有!”   乌梅几乎是吼出来的,木黎听了,盯着乌梅的脸看了许久。终于不再坚持,托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乌梅努力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对程乾说道:“对不起,总裁,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跑走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小树林,现在就剩下程乾,程治,程玥和陈欣。   程玥看着木黎远去的背影,说道:“好可怜啊!”又对程乾说道:“大哥,那个乌梅真讨厌,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你不要用她,不要用这种坏女人啊。”   程乾若有所思的说道:“小妹,我或许能理解她。”   “啊?”程玥难以置信的看着程乾。   “难道不是吗?爱情不是单方面的,而是两个人,两颗心的碰撞所产生的共鸣,如果只是勉强的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因为,总有人是在忍让。每个人都有追寻自己的爱情的权力,爱情,真的是一种很美妙的东西。”看着在思考着的程玥,程乾笑着说道:“身陷爱情的两个人,无论经历着什么,幸福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不是吗?”最后的问句,像是在问程玥,但程乾却向陈欣挑了挑眉。   陈欣会心一笑。   程玥想了想,说道:“我不太懂,不过,我这么聪明,肯定很快会明白的。大哥,四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着,向刚才木黎离去的方向跑去。   “你干什么去?天快黑了!”程乾大声喊道。   “放心,我很快回来!电话联系啦!”说完,程玥已不见了踪影。   程乾叹了口气,因为了解程玥的脾气,也没再说什么。只要程玥不出影视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要是程玥要出影视城,那自己也会收到信息,所以程乾也就随程玥去了。   看了看已经沉默许久的程治,程乾说道:“走吧,和大哥回去吧。”   程治抬起头,看了看程乾,又看了看程乾身边的陈欣,说道:“不了,大哥,我自己就行。”说着,也自行跑开了。   程乾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说道:“这都是什么事!我算是体会到我爸的心情了。真是,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说着,重新拉起陈欣的手,又悠闲的走了起来。   陈欣就顺从的让程乾牵着手,脸上暖暖的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二章   程治程玥兄妹的到来,除了第一天给众人一个难忘的见面礼之外,并没有给电视剧的拍摄带来什么影响。因为,除了第一天,剧组的人就没怎么见过这两兄妹。程玥是见天的往外跑,程治则是闷在屋里不出门,而正跟陈欣心意相通甜甜蜜蜜的程乾在没发生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也没有太关注两兄妹,倒是后来在宋枕和侯禾旰的提醒下,程乾才决定看看这程家二宝究竟怎么了。   因为了解程玥的脾气,所以程乾决定先从程治下手,各个击破。   所以,这日清晨,程乾看陈欣已经全面投入戏中,就离开片场,来找程治。   敲了敲门,里面没什么反应,程乾试着推了推门,竟然是开的。   程乾一进屋,便看见床上被子下凸起一大块。   等了有一会儿,也不见程治有动静,程乾无法,笑着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怎么了,小治?”程乾笑着问道,“是因为英雄救美不成功,没得到美人的垂青吗?”程乾以为程治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容易见义勇为一次,竟然没受到当事人的嘉许,所以闷闷不乐。   “大哥!”像是知道程乾是怎么想自己的,程治更气闷了。虽然,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自己莫名其妙。那个乌梅,真的不记得见过自己了。想到这,程治有些委屈得想哭。   程乾并没有洞悉程治的想法,反而安慰似的说道:“你也原谅那个女孩吧,肯定是因为刚分手心情不好,所以才没来得急向你道谢。不过,说不定是因为这个,老天也看不过去了,想为你出气,今天片场,那个叫乌梅的,被宋枕骂惨了。”   “为什么骂他!”原本陷在床垫里缩成一个球的程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大声问道。   程乾被吓了一跳,说道:“还能因为什么,做的不好呗。走位也出错,台词也出错,演戏的感情也不对。不过,她倒是挺坚强的,被宋枕那么骂也没哭,反而很虚心的道歉,一遍又一遍的演着,难怪宋枕看好她。”   程乾之后说了什么程治已经没有在听了,他从听到乌梅被骂后就起身穿衣服梳洗起来。   “小治?你这是……”程乾见程治的状态,有些吃不准的问道。   “大哥,我没事,我很好,我先出去了!”程治倒是梳洗干净,衣着整齐后,说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被晾在屋里的程乾是又好气,又好笑,坐了一会,整理下思路,转而去找程玥了。   走到程玥的门口,正撞见程玥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要出门。   程乾拦道:“小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大哥?”程玥对程乾的到来有些警惕,将手中的东西不由得向身后藏了藏。   程乾见状,更是说道:“老实交代,你这前三天早出晚归的干嘛去了?你现在这又是要干嘛?”   程玥连说道:“没什么,没什么。”然后趁着程乾不备,一溜烟的跑走了。   程乾叹了口气,突然间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到底还是追出去到处看了看,几处寻找无果,无奈的,托着沉重的步伐的回到房间。   一进房间,陈欣竟然已经在里面了。   程乾一愣,随后笑道:“我到忘了,给了你一张备用房卡。”   陈欣笑道:“是啊。”然后一边摆弄着碗筷,一边腼腆的说道:“自从你弟弟妹妹来了之后,你好像总是很累的样子,盒饭我看你也不怎么愿意吃了。所以我就借厨房做了些东西,想让你换换口味,也当给你解解乏。”   “真的?你亲手做的?”程乾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两荤两素的四个菜,还有还没揭开盖的汤品。跑来跑去一上午,程乾早已饥肠辘辘,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尝了起来。   陈欣一边拉过椅子让程乾舒舒服服的坐下,一边小声说道:“其实也就是普通的家常饭菜,做得也不太好……”   “哪有?很好吃!”程乾对陈欣自谦的话很是不认同,大声夸赞着。吃了几口,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欣给自己也盛好饭,边吃边回道:“我今天早上是补了几场特写镜头,正戏是今晚的夜场。”   程乾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哦,那吃完饭你就在我这好好睡一觉,晚上好有精神。”   “嗯,好。”   就这样,心满意足的吃完午饭的两人,简单的冲了澡,换了件舒适的睡衣,一起躺在了床上。   两人间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安然进入梦乡。   有人逍遥如此,也有人倒霉如厮。   被骂了一上午的乌梅,好不容易挨到自己今天的镜头拍完,独自散起心。   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人一直跟着,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乌梅,以为自己又遇见了流氓之类的,转过身,大骂道:“你是谁,干嘛总跟着我!……程少爷?是你啊。上一次对不起了,木黎他误会你……”乌梅见竟然是总裁的弟弟,连忙道歉起来。   程治早就不在意打架的事了,而是充满期望的问道:“不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乌梅诧异。   “你还记得阎家酒会?”程治提醒道。   乌梅仔细想着,又看了看程治的脸,大声叫道:“那位小少爷!”   “你记起来了!”程治高兴起来。   或许是想起当时程治的态度,乌梅也放下浑身戒备,放松不少,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是程少爷。”   程治红着脸,说道:“别程少爷程少爷的,我叫程治,你就叫我程治。”   “可是……”乌梅犹豫着,却在看见程治一双小鹿般的眼神时,笑着叫道:“程治!”   程治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在乌梅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后才收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乌梅被程治的反应逗笑,问道:“程治,你是找我有事吗?”   程治小心翼翼的措辞说道:“我……我听我大哥说……你今天似乎不太高兴。”   “我啊,也没什么,的确是我没做好,导演骂我也就没什么不高兴的。”虽然乌梅尽力表现的无所谓的样子,但勉强的样子在程治看来很是心疼。   程治将乌梅拉到一旁草地的大石头上坐好,说道:“乌梅,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开心起来的。”说着转身就跑。   乌梅虽然晕头转向,但身为艺术生的经历让她能感受到程治的真心实意。所以,纵然要求很是莽撞,但乌梅也坐在石头上等了起来。   可是等了好久,从中午等到夜幕降临,程治都没有回来。乌梅有些忍不住了,她觉得程治也就是一般的公子哥一样,只是说着玩玩而已,自己却像傻子一样等了这么久,又想起早上宋枕的责骂,以及拍戏所受的各种委屈,乌梅终于哭了出来。   就在乌梅哭得不能自抑的时候,程治回来了。   “乌梅,让你等了这么久,真对不起。”   听见程治的声音,乌梅很快擦干眼泪,准备重新竖起伪装应对程治,却在转过头看见程治的样子时,惊呼道:“你这是怎么了?”   现在的程治用狼狈不堪形容绝不为过。原本干净整齐的蓝色T恤和卡其色短裤都是泥污,脸上还有擦伤,满是血口子的手上还捧着个破破烂烂的烟花盒子。   程治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本来我听说,就是在这附近,有很多引火虫,很漂亮,我想你会喜欢,会开心的。可是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好不容易问人找到一个山洞,但可能季节不对,也没有很多,我抓了几只了,可是摔了一跤,都飞走了。然后我又想到放烟花啦,可是我今天出来没带钱包,要烟花人家也不给,我就帮忙做工,换下这一支烟花。你别看破了些,但那人对我说,这个放起来很漂亮的,你等着,我放给你看。”   程治说着,放下那个破破烂烂的烟花,拿出火柴,点上火。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程治愣愣的看了那支烟花许久,抬起头,傻笑着对乌梅说道:“好像,被骗了。”   乌梅笑了,笑着笑着,流出眼泪。   程治急忙哄到“不要哭不要哭,我再想办法,我再去弄。”   程治刚转身要去再找东西,乌梅却从身后抱住了程治。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看到了,好漂亮的烟花,我好喜欢。”   程治没有动,任凭乌梅的泪水打湿薄薄的T恤衫。   过了许久,乌梅不再哭了,松开环住程治的手臂。   程治回过身,笑着对乌梅说道:“乌梅,我想……”   “好了,程少爷,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看着乌梅跑远的身影,程治只是目视着,没说一句话。只是坐在刚才乌梅做过的石头上,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   如果说此时的程治心里百感交集,那现在的程玥呢?   程玥看着一如既往喝着酒的木黎,再看看三天来,她顿顿送来却没动一口的饭菜,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大小姐不嫌你住的地方又脏又乱,天天往这个小旅店跑,给你送吃送喝的,你就这个态度!”   木黎只是喝着酒,理都不理程玥,就如同这几天每次一样。   程玥看着木黎喝光一罐啤酒,打开了另一罐。   木黎刚准备送到嘴边,程玥一把抢了过去,喝了起来。   木黎看了程玥一眼,又打开另一罐。程玥见状,努力喝完手中这灌啤酒,又抢下木黎手中的,只是程玥酒量本来就不好,这罐刚喝了几口,就忍不住吐了。   程玥看着这样的自己,无声的哭了起来。   看程玥哭了,木黎总算用正眼看向程玥。放下刚拿起的啤酒,从身边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木黎用手抚摸了一下礼品盒上的蝴蝶结后,打开礼品盒,将打开盒盖的礼品盒递向程玥,说道:“拿去用吧,干净的。”   程玥用手抹了抹已经哭花的小脸,看了木黎一眼,才伸手取出盒子里装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还是香香的,程玥放心的拿起手帕,擦了擦脸。   看程玥擦完脸,心情也好了起来,说道:“这个原本是准备送给乌梅的,可惜……”   原本还正面反面仔细看着手帕的程玥,听了木黎的话,放下了手帕。   木黎说道:“乌梅啊,愿意出汗,很浪费纸巾,她曾对我说,她的生活费,除了生存必备的,都用来买纸巾了,很浪费。我啊,就想送她一条手帕。一直想了很久,可是都没有做。这次,我原本准备和她和好后送给她的。可惜,这次再也不能和好了。”   木黎是笑着说完这段话的,可程玥觉得,木黎随时会哭出来。   可木黎没有,只是说道:“现在,就送给你吧。”   程玥没有拒绝,她将手帕重新叠好,放进盒子,盖上盖子。收了起来,没有再用。   木黎点燃了一支烟,说道:“你想听听我和乌梅的故事吗?”   程玥点了点头。   木黎便说了起来。   “我和乌梅是老乡,相识于去北京的火车上。一看见她,我就被她迷住了,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要放行李。因为是邻座,又是老乡,自然的就聊了起来。我才知道,她和我一样,都是去北京上大学的,不过,她考上的是中央戏剧学院,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本学校。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爱上她,是我高攀。后来,因为都是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她总会找我帮忙,那段时间,真的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原本只是单纯的想帮助她,照顾她,可后来在室友的怂恿下,也是我自己的心中所想,我向她展开了猛烈地追求。而她,也答应了。我还记得她答应我的那天,我开心的简直可以死过去。我一直坚信,只要走下去,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结婚,生子,过一辈子。可后来,当她升上大二了,无论穿衣打扮还是言辞谈吐,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少,其实我察觉到了,从她选择出去合租不是跟我而是跟她找的学姐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她的疏离,可我依然自欺欺人的拼命的对她好,忍让着,装作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在这段感情里我是一直忍让的哪一个,可如今看来,似乎也并非如此。现在,是她不想忍了。分手,也是注定的吧。”   听着木黎娓娓道来,程玥又哭了。但她很快擦干眼泪,说道:“既然你还这么爱她,我帮你追她好了。”   木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问道:“真的吗?你帮我追她?可你哥……”   程玥很是自信的说道:“是啊。”看着木黎怀疑的目光,说道:“你放心,我四哥我了解,从来没见过你女朋友,上次就是碰巧,他从小正义感就强。所以,乌梅跟你分手只是因为她觉得你俩不合适,你就努力做到你俩合适不就好了。”程玥觉得自己想到问题的所在,还很有成就感的给自己说的话点头。   木黎想了想程玥的话,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程玥见状,指着自己今天新带来的饭菜,说道:“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你就快吃饭,吃完了,我再帮你好好制定个计划。你要相信,我在国外跳级读完大学不是没有道理的。”   木黎也突然间觉得自己好饿,见程玥将饭菜摆了出来,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着木黎的吃相,程玥一边给他添菜添饭,一边笑着嗔道:“大蛮牛,慢点吃,小心噎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三章   电视剧的拍摄渐渐进入尾声,根据各位新人的表现,以及宋枕的提点,程乾开始让cherry米和侯禾旰着手签约新人的事宜。   拍完最后的镜头,约好第二日的杀青宴,参加演出的新人们都感到由衷的兴奋。或是他们正拥有着人生中尽情挥霍的时间,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或是他们都为这部戏付出全部心血,他们憧憬着明天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坚信这部戏一定会火,而自己,也会在一夜之间由表演系的学生而变成家喻户晓的明星。   可是,凡是总有例外。   “乌梅,让我去吧。”徐慧今日一反往日里朴素装扮,精美的装扮以及连体白纱长裙,显得徐慧有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乌梅还是寻常打扮,堵在门口,说道:“慧姐,你明知道宋导和那个吴导不对付,你怎么还能跟那个吴导联系?再说,明天就是杀青宴了,还会公布签约演员的名单,慧姐,要是让宋导知道你今晚跑去跟吴导见面,那……”   “乌梅,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熬出来,真的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看着乌梅还犹豫考虑着,徐慧低下头,失落的说道:“大家都看得出来,宋导最看重的是你,我,不过是借着自己是编剧的名头才演了女一号的角色。”   听着徐慧如此自暴自弃的话,乌梅有些愧疚。乌梅清楚的知道徐慧说的都是真话,宋导演乃至侯经理,cherry米都暗示过,自己会成为盛世大唐影视公司接下来力捧的对象。刚听到这种话时,乌梅开心的一夜没睡,可是越是高兴,对徐慧就越是愧疚。虽然,这种愧疚显得那么矫情。   乌梅思索良久,最终说道:“好,你可以去。”看着徐慧充满感激的笑脸,乌梅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得陪着你,听说那个吴导演也喜欢对女演员动手动脚的,我怕你被他吃了。”   “知道了,乌梅,谢谢你。”   “哪里,谁让咱们姐妹一场呢。”   “好啦,你也快点打扮换衣服吧。”   “知道了,真啰嗦。”   “打扮得不能比我漂亮哦。”   “知道啦,慧姐才是大美人”   ……   乌梅徐慧二人笑闹着,此时的她们应该谁也不会想到,今天因姐妹情深而共同赴宴,会成为来日二人恩断义绝的□□。   不管怎样,第二日的杀青宴还是照常进行。   程乾特意定了三只烤全羊,再加从饭店定的精美酒菜,大家在此时此景下,真的如同一家人一样吃的其乐融融。   程治帮着程乾分发程乾有心为演员们准备的散伙红包,程玥在杀青宴进行到一半时才姗姗来迟,但其自来熟的大方性格也迅速融合进来。   程治发完红包,就装作偶然的坐在乌梅旁边。乌梅见状,没有明显的躲闪意思,这让程治很是高兴。   自从那天乌梅的一个拥抱便逃走之后,只要程治稍有靠近的动作,乌梅都会找借口避开,这让程治很不解也很委屈。今天见乌梅没有躲避自己,程治更是高兴的给乌梅夹起菜来。   乌梅接过菜,低头吃起来。其实,乌梅自己心里也很乱。照理说,程治是总裁的弟弟,在盛世大唐也占着股份,又是程家尊贵的小少爷,自己应该主动勾引才比较合情合理。可是,乌梅却不想那样做。乌梅从未隐藏自己的野心与抱负,要出人头地,要名利双收,要嫁入豪门,而这些只要对眼前这个傻傻的对自己好的小少爷稍稍勾勾手指,乌梅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手到擒来。可是,乌梅就是不愿意。看着那双干净的含着深切爱慕之情的眼睛,乌梅也是数次迷失在那样的眼神里。   只是,乌梅知道,现在的自己,刚刚和木黎分手的自己,对这个小少爷没有一丝的爱意。和木黎从相识到交往直至分手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自己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不会无动于衷,虽然很少,但乌梅试着爱过。可对这个小少爷,自己真的没感觉。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程治干净纯真,善良的如同天使,这不是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摸爬滚打只有自己争取才能稍微获得稍许回报的乌梅所向往互舔伤口的依靠。   就最后一次,让我们平等的吃一次饭,从此,再无瓜葛。这也算对你那,我给不起回应的真情,最后的,也是我唯一能给得起的温柔。   想明白的乌梅抬头给了程治一个足矣让程治魂牵梦萦的笑容,也夹菜给程治。   仿佛受到鼓舞,程治一边吃,一边跟乌梅聊了起来。乌梅笑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杀青宴结束后,程乾,程治和程玥兄妹三人便先回了北京,所有后期事宜都交由侯禾旰处理。其实原本也不用这么赶,但考虑到程世民已经借伏基之口,数次打电话询问归期,最后兄妹三人还是决定杀青宴后,立即动身。   虽程乾无意太过张扬,但送行时人还是不少,尤其是已经定下签约的几个新人演员,更是热情。   程玥笑着向大家挥手,还说着“以后找你们玩”的官方告别词,程治向人群中乌梅所在方向用力挥着手,可乌梅只顾着跟旁边人说笑,没有看向程治,程治只好悻悻的进了车里,自然没看见自己进车后,乌梅投向车门的落寞目光。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禾旰,接下来就辛苦你了。”程乾在进车前,拍着侯禾旰的肩膀,说道。   “没问题,我办事,太子爷放心!”   “你小子,没个正形!”   在最后进车前,程乾的目光扫向即使在人群中也尽显挺拔的身影。   像是收到心灵感应,人群中中规中矩的陈欣会心一笑。   程乾没再逗留,上车。   车子发动,扬起一片尘土。   坐在开往机场的车里,程乾回想着昨晚的情形。   在吃完陈欣做的小灶后,两人悠闲的靠在沙发上。   陈欣端坐在沙发上,削着一个苹果,程乾躺在沙发上,头靠着陈欣腿,用平板电脑看着公司运作的诸项事宜。流淌的空气中,掺杂着醉人的慵懒与甜蜜。   待程乾关上电脑,放松的伸展着有些僵硬的躯体。陈欣腾出一只手,拨弄着程乾额头因为夜晚的来临而变得不安分的几缕发丝。另一只手递上刚刚削好的苹果。   程乾接过苹果,起身坐起,咬了一口苹果后,才笑着说道:“明天我估计开完杀青宴就要飞回北京了,你也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回去吧。这里的事有禾旰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也够可以的,宋枕,cherry米对你可都是一致好评。签约也不成问题,听cherry米的意思,以后公司,一个你一个乌梅,都会是重点打造培养对象。你先跟我回去,等cherry米把剩下的人都安排好,再回来和咱们会和。”   程乾洋洋洒洒的说完,发现陈欣没有一声回应,有些好奇的看着陈欣。   陈欣见程乾停下来,笑着问道:“程乾说完了吗?”   “啊?噢,说完了。”   “那,我想给程乾看点东西。”   陈欣说完,将厚厚一摞纸质的像是简历的东西放在程乾眼前的桌子上,便翻便介绍着。原来,这些都是陈欣获得的证书和表彰奖励之类的证书。   程乾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陈欣拥有着这么多才多艺。学校的证书,奖学金之类的就不用说,市级散打冠军,跆拳道黑三……甚至还有厨师证,糕点师证书!程乾看着这薄薄的纸上记录下的一样样光辉历史,程乾真的觉得上苍实在太厚爱自己了,赐给自己一位如此全能的爱人。   陈欣将这几乎记载着自己前四分之一人生的厚厚一摞的纸张翻过一遍,眨着亮晶晶的双眼,温声对程乾说道:“你养过猫吗?我以前养过一只,叫迷糊。它总会叼回死老鼠,自己不吃,摆在饭桌上,把我气得拍了它一顿。还记得有一次,我正在睡梦中,感觉它跳到床上,我准备摸摸它,谁知,竟然摸到一条老鼠尾巴。原来,它把一直已经让它咬掉脑袋的大老鼠放在我的被窝里。”说到这,陈欣仿佛想到当时的镜头,摇着脑袋,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继而说到: “这次我也是气极了,把那只死老鼠扔了出去,并骂了它好一会儿。谁知一向温顺的它也冲我低吼,我俩一人一猫,像对骂一样,僵持好久。”   说到这,陈欣似也察觉到当初的幼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程乾静静听着,伸手示意陈欣接着说。因为程乾知道,陈欣要说的不仅仅如此。   陈欣接着说道:“后来,问了常年养猫的刘奶奶,自己也上网查了好多资料,才知道,原来,猫之所以会将老鼠带回家,是觉得自己的主人没有自我捕食的能力,所以,迷糊那样做,是怕我饿死。刘奶奶说,只要我每次买菜回家,先让它看看,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有能力养活自己的,不需要它往回带死老鼠。就算老鼠对于迷糊来说,是宝贵的恩赐,是表达自我感情的礼物,但对于我来说,真的就是死老鼠。”陈欣越说声音越小,说完最后一句,紧张的看向程乾。   程乾笑着将吃剩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擦干手,拉过陈欣的手,扣在两掌之间,笑着说道:“我还真是迷糊啊!”   陈欣试了试,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也就由着程乾的动作。在听了程乾的话后,低下了头。   “别低头。”程乾松开陈欣的手,将其一把压在沙发上,说道:“对不起了,送了你那么多的死老鼠,很讨厌吧。”   陈欣放松的在程乾身下和沙发的空隙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直视程乾渐渐逼近的眼睛,说道:“也不会,就是,不太希望这个样子。我是你的恋人,但,我也是个男人。”   程乾盯着陈欣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笑道:“哈,是啊。”   心意互通的两个人,在窄窄的沙发上,紧紧相拥。   由于程乾,程治和程玥的归来,原本冷寂的程宅又重新热闹起来。   看着风尘仆仆的三人,程世民说道:“你们先回房间洗个澡,换件衣服。咱们今天就早点吃饭,吃完饭你们再好好睡一觉,歇一歇。”   “知道了,谢谢爸。”程乾难得第一个出声,笑着看向程世民。   看着程世民一副想笑又忍着装模作样的样子,程玥先笑出了声,说道:“爸爸,想笑就笑嘛,憋着多不好。”   “好了,你这小丫头,都要脏死了,快去洗洗。”程世民绷着脸训道。   程玥一点也不吃程世民往日里恐吓程家四兄弟的这一套,做个鬼脸,噔噔噔的跑上楼了。程治笑着问候父亲和舅舅后也上楼了。   或许是原本躁动的心被温柔似水的陈欣抚平,程乾觉得现在和程世民的相处能做到前所未有的平和。   程玥的精神一直很好,最先洗漱完,就下了楼。此时晚饭还没准备好,程泰,阎婉正坐在沙发上逗程徽,程恪在厨房守着杨若,程世民和伏基在前厅落地窗旁的花房赏花聊天。   程玥站在楼梯口,思考着要加入哪一个群体。   就在这时,又有人下了楼梯。   程玥闻声向上看,就见者韦苑穿着她那代表性的紫色长裙,将本就柔弱无骨的身体包裹的婀娜多姿。   韦苑此时也看到站在楼梯口的程玥,随意的笑了笑,说道:“把这水果先给小姐尝尝再端过来。”便越过程玥,向沙发走去。   程玥这时才看到韦苑身后,手里端着果盘身着佣人服饰的陌生面孔。   程玥好奇的问道:“你是谁?”   “小姐,我是新来的女佣,青瑟瑟,您叫我瑟瑟就好。”   “青□□?哈哈。”   听着程玥的笑声,青瑟瑟就知道程玥想到了什么,便也笑着说道:“我姓青,瑟是锦瑟的瑟。因为我父亲是考古的,瑟瑟是一种异域宝石的名字,父亲很喜欢,所以就给我起的这个名字。”   “哦,这个样子啊。”   韦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时尚杂志,程泰对她的到来点头示意,而阎婉只是逗弄着程徽,头都没抬一下。韦苑心烦的合上杂志,高声说道:“在干什么,还不将水果端过来!”   “是。”青瑟瑟示意程玥拿一个,小声说道:“这草莓是我下午心摘的,很新鲜,拿一个。”   看程玥拿了一个,青瑟瑟将果盘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下,退在一旁。   看着果盘中的草莓,韦苑像是回想到什么,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拿起一个递向程泰。   看着程泰吃惊的眼神,韦苑突然清醒,有些尴尬的拿草莓逗弄起程徽。看着程徽手脚并用的可爱模样,泛着母性的说道:“小孩子,吃点水果也好。”   阎婉带着疏离客气的礼仪性微笑,拒绝道:“小徽的肠胃不好,吃不得这么凉的水果。”说完,径直抱起程徽,对程泰说道:“我去看看杨姨。”说着便去厨房了。   韦苑看着手中几经周转都没递出去的草莓,苦笑了一声,自己吃了起来。   程泰见状,伸出手,想拍拍韦苑的肩膀,却在马上要触及韦苑时,收回手,起身也去了厨房。   无论底下如何暗潮涌动,在明面上,程家绝对是各世家大族的典范。   围坐餐桌,一家和乐极了。   除了上菜时,青瑟瑟差点打翻杨若跟前的餐盘,结果让程恪接住外,一切都和谐极了。   饭后,可能是一起在横店经历一些事的缘故,程玥拉着程治到程乾的房间说今天打探到的消息。虽然程乾和程治都不太在乎,但看在程玥兴致很高的份上,都没拒绝。只是,房间里三个人,程乾用电脑查看文件,程治看着诗集,程玥一个人兴致勃勃的说着。   “你们知道吗,今天那个差点打翻餐盘的新女佣,是顶替阿园的。”   程治无所谓的说道:“很正常啊,咱们家来来往往多少佣人,怎么你对这个女佣这么感兴趣?”   “原先,我只是觉得她的名字很有趣,青瑟瑟,真好玩。我就问了一下,谁知道,竟然让我打听到一个惊天大秘闻。”见程乾程治二人各忙各的,一点也没被自己卖的关子吸引到,撅着嘴,自顾自的说道:“这个青瑟瑟啊,是二哥的小学同学,好巧不巧的前段时间,两人重逢。这个青瑟瑟也够倒霉的,从小没有母亲,跟着考古出身的父亲。他爸也是,对考古简直是一种痴迷的程度,为了考古,欠了好多外债。其实,青瑟瑟已经很懂事了,自从上了高中都是自己打工交学费的,上大学更是没再要过他爸一分钱,还帮他爸还过不少钱呢。结果,这次他爸欠了一屁股债竟然玩消失,债主找不到她爸,都去找她。二哥偶遇她时,她就是正被一群小混混找麻烦。二哥看她这么可怜,就帮她先还了点钱,她也很要强,非要还二哥的钱,可她现在,因为总被混混骚扰,连原本找的工作都没了,哪有能力还钱。二哥想起来咱家不是开了阿园,正好少个女佣吗,他就和青瑟瑟说了,青瑟瑟也答应了。咱们家待遇这么好,她不答应才怪。”   程治说道:“哦,怪不得,看来是杨姨收她进来的了。”   “哎,这事就是在这才让我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不是杨姨,是三太太。”   “啊?”   “可不是,我也吓了一跳。我听其他的佣人说,杨姨非常不同意那个青瑟瑟来当女佣,甚至还和二哥吵了起来。你知道吗,向来温柔无双的杨姨很是坚决,甚至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都把青瑟瑟骂哭了。二哥也很生气,拉着青瑟瑟就冲出来,结果遇见刚从外边回来的三太太,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青瑟瑟就让三太太留下了,杨姨也没再说什么。”   “这还真是……”程治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措辞。   程玥见终于吸引了程乾和程治的目光,故作深沉的说道:“我到是知道为什么杨姨不愿意留下青瑟瑟了。”   看着程玥一脸快问我快问我的样子,程乾笑着配合的问道:“为什么?”   程玥心满意足的竹筒倒豆子般的说道:“因为,杨姨不希望青瑟瑟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虽然二哥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但是一些下意识的动作骗不了人的,哪,咱们可都是相应家族号召,都是辅修过心理学的,别说你们没注意到,在青瑟瑟差点摔倒时,二哥的动作。”见两人也认真的回想起来,程玥又说道:“可以理解啊,杨姨其实很希望二哥能像三哥一样找个名门闺秀当妻子,如果不是爸爸压着,杨姨都看好好几家了。真是的!”   程治问道:“咦,你向来都是站在杨姨那边的,怎么这次开始向着那个女佣了?”   程玥难得收起嬉皮笑脸,一脸苦闷的说道:“我不是向着青瑟瑟,我是心疼二哥。其实,要是能像三哥和三嫂那样刚刚合适也就罢了,如果心有所属,又非要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而进行联姻,那不是太不幸了吗?”   一段话,说中三个人的心事,屋子里一时静静的。   过了一会儿,程乾回过神,看了眼还若有所思的程玥,说道:“小玥,你和那个木黎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程玥警惕的看向程乾。   程乾步步紧逼道:“那你为什么那么关注他?”   “哪有关注,就是因为他在路上帮过我们呗。还有,四哥怎么可以抢人家女朋友!”程玥将注意力往程治身上转移。   程乾听了,果然又向程治说道:“小治,暂且不论乌梅还是不是木黎的女朋友,但她却是公司打算主推的新人,前景不可限量,而且听说本人也是个有心计的,你最好与她保持足够的距离。”   “大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怎么想就能怎么做的。你让我对乌梅保持距离,那你能做到同陈欣保持距离吗?”一直温和的甚至被称为软弱的程治竟然语出惊人。   “四哥!”程玥惊呼。感觉到兄弟之间已有剑拔弩张的苗头,程玥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却还没来得急开口,程治就说道:“大哥,其实,你不用故意隐藏,我和小玥都看得出来。我和乌梅的感情较之你和陈欣的,究竟谁更不可饶恕呢?”看着程乾已经握紧的双拳,程治苦笑道:“可是,爱了就是爱了。我承认我爱上她,哪怕她现在还不爱我。可我会努力的!”程治重新扬起笑脸,笑着说道:“大哥,我说出来,就是想告诉大哥,我永远是你的弟弟,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喂,你胡说什么呢?大哥怎么可以,他可是盛世大唐的继承人啊!还有,我可答应木黎帮他追回女友的,你不能添乱……”   “小玥,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有些感情不能强求,但有些幸福可以自己争取。”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程乾看了看被程治问得不知所措的程玥,又看了看依然云淡风轻一脸笑容看着诗集的程治,笑了。   原来,一直被当成小孩子看待的程治,才是最先领悟到爱情的真谛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四章   落地窗旁的座位向来最得阳光偏爱,纵然现在已处早秋,但配上咖啡店充满诚意的空调,也不失为一种良配。   “好久不见。”程乾将服务生送来的咖啡礼貌的先放在苏玫面前,问候道。   “是啊,好久不见。”苏玫落落大方的享受着程乾的绅士服务。   闻了闻咖啡的香味,尝了一口,程乾开口说道:“嗯,苏玫,其实今天我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是吗?好巧,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说。”苏玫笑道。   程乾有些吃惊,不过仍然绅士的说道:“那你先。”   “不了,你先说吧。”苏玫客气道。   “女士优先。”   苏玫也不再推辞,说道:“那好。程乾,一开始我们就说尝试着交往,可是,看你去横店两个多月却一个电话都没有,而且今天见面你也没准备礼物,就知道,你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了。”   “啊?对不起。”虽然知道苏玫只是打趣取笑,但程乾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苏玫见程乾一脸尴尬的样子,笑着说道:“逗你的!不过,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程乾也不再纠结,问道:“什么?”   苏玫喝了一口咖啡,很是正式的说道:“我恋爱了。”   “啊?这是好事啊,恭喜。”程乾是真的由衷祝福苏玫,其实他今天也是来找苏玫摊牌陈欣的事的,还怕自己会伤害到苏玫,结果却有如此意外之喜。   苏玫看了眼一脸笑容的程乾,蔫蔫的说道:“可是,我还不敢让家人知道。”   “为什么?”程乾收起笑容。   苏玫咬了咬嘴唇,有些无力的说道:“因为我的恋爱对象,只是个普通的平凡的住在筒子楼里的小记者。”   “你怎么会看上他?”程乾诧异的脱口而出。   苏玫笑了笑,喝了口咖啡,不再说话。   程乾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所以故作轻松的说道:“那也不错,总比我好?”   苏玫原本闷闷不乐的沉浸在自己不能自主爱情的伤感里,却被程乾的一句话吸引,好奇问道:“你?”   程乾也充满无奈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有个交往对象,短时间内,同样不能被长辈知道。”   看着程乾苦涩的样子,苏玫也没追问什么,只当程乾和自己一样喜欢上普通人家的女孩。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一时间,相对无言。   苏玫晃着杯子里的咖啡,看着转起的漩涡,说道:“程乾,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其实,也算是你自救的一种方法。”   程乾疑惑的看向苏玫,问道:“你要做什么?”   “程乾,你知道吗,安众保险集团的熊家。”看程乾一脸不解的样子,苏玫说道:“因为你的表现实在不理想,再加上熊家家主的从中作梗,我爸爸很是怀疑盛世大唐的诚意,所以,已经让我做好准备,在熊家年底的继承人亮相酒会上,让我们订婚。”   原本听到苏玫说自己表现不理想而悻悻然低下头的程乾在听到最后一句后,惊讶的抬头问道:“什么?订婚?”   苏玫苦笑道:“是啊,连见都没见过一面,就因为同在继承人的身份,所以便要这样轻许婚约。”   看苏玫的样子,程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样安慰。   苏玫却抬起头,笑道:“他们以为我会这样认输吗?我没有!你知道吗,为了让我答应这件婚事,我爸答应给我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你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我将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其实,家里人心里都清楚,我哥的才能绝对抗不下苏家当家人的位置,所以,就算他们再不愿意,为了苏家的当家位置不动摇,我都会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或者我可以这么跟你说,米都国际的如今几个跨国大项目,没有我就进行不下去。或许他们能找到双语人才,或许还有三语,四语,可是,熟谙六国语言且对项目专业词汇灵活运用,而且还有专业银行知识,全为米都国际利益着想的,只有我。这也是我爸没有用强制的措辞,而是以一种看上去还不错的交易来跟我谈的原因。”   “这都不错,可是熊家似乎也不是会良善之辈。”程乾忧虑道。   “当然,别说别人,就是咱们自己家又有几分良善之心?这都不重要,关键的是,我需要你,程家继承人的帮忙。”   听着苏玫的话,感受着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程乾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道:“请讲。”   “据我所知,熊家会在年底的酒会亮相继承人,照计划,随即宣布订婚事宜。我会假意周旋在熊家和我爸爸之间,不把话说死,我想,熊家也不会太过强求,而只是让熊公子与我交往而已。只要你能在这个场合下,也表现你对我也还有情谊,将这潭水越搅越浑,我爸爸会为了让我尽快拿主意而给我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等我大权在握,我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看苏玫已经势在必行的样子,程乾笑道:“只盼着苏小姐大权在握后,还能照顾一二。”   “好了,别拿我开心了,我就是想得到与我实力相匹配的权力来保护我重要的人而已。”说完,脸上显出一抹红晕。   程乾见状,说道:“咱们也算上是队友,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照你所说的那名小记者,真的不是先看重你的家世吗?”虽然扫兴,但和苏玫为数不多的相处,让他对苏玫还是很有朋友间的好感的,不希望这么有自我的女人栽在感情陷阱里。   苏玫也知道程乾是为了自己好,所以面带笑容的说道:“放心,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看着程乾明显带着质疑与担心的眼神,苏玫笑着说道:“不如,过几天,咱们都把恋人带着,见一面,都为对方把把关,你看怎么样?”   程乾想了想,有些踟蹰的说道:“好是好,只希望到时候别把你吓到。”   苏玫笑道:“无所谓,只要你不领只动物来。”   程乾笑道:“那不会,他是人。”   两人又将如何应付长辈们的计划推敲几遍,最后满意的碰杯结约。   自跟苏玫约好后,程乾就在等陈欣腾时间。   其实,照理说,程乾筹备的电视剧,题材就是一般的宫斗剧,拍摄两个半月,后期一个半月,也算比较赶的了,但可能是真的精心准备,又都是新面孔,愣是在大咖云集的众电视剧中脱颖而出。乌梅和陈欣更是受到观众们强力追捧。因此,为了趁热打铁,在cherry米的带领下,新人们都是到处跑通报,做宣传,开见面会,忙的是不亦乐乎。陈欣更是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从横店回来都没回过家。   看着每天都累的疲惫不堪的陈欣,程乾很心疼,曾数次想帮他开开绿灯,让他能休息休息,可最后都在看到陈欣累了一天却依然兴奋的笑脸下再次作罢。   这一天,陈欣总算是在万忙之中,空出半天。   看着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的陈欣,程乾开口说道:“你先眯一下,到地方我再叫你。”   “那好……”好字刚落,陈欣便睡了过去。   看着陈欣的睡颜,程乾心疼而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开车。   可能是想到保密问题,苏玫定的地方是她自己名下的位于郊区的小别墅,可能本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休息之所,所以设计巧妙,独具匠心,却不为人知晓。   车子停好,程乾却舍不得叫醒陈欣。倒是陈欣像是有感觉似的,睁开眼。看着程乾盯着自己的火热眼睛,陈欣不由得红了脸颊。   程乾倒是一副正常不过的样子,轻声问道:“睡醒了?”   “嗯。”陈欣点了点头。   “那咱们进去吧。”   “嗯,好,可是……”其实由于陈欣的时间很赶,刚才又在车里睡着了,所以陈欣到现在也没太弄明白程乾究竟想让自己和谁见面。   程乾到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到时候见面再介绍一样,因此牵起陈欣的手,向别墅里走去。陈欣也不再纠结,顺从的由程乾牵着。   刚进门,苏玫就迎了上来,虽然在看到程乾身后的陈欣时愣了片刻,却依然自然的打着招呼。   “欢迎。”   看着笑容满面的苏玫,程乾不得不再赞一句苏玫的教养之优秀。程乾介绍到:“哪,这位是米都国际银行苏家的大小姐苏玫,这位嘛,是我的恋人,陈欣,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明星哦。”   听了程乾的介绍,苏玫笑着打着招呼道:“很高兴见到你,陈欣。”   “啊,我也是,见到你很高兴,苏小姐。”陈欣拘谨的打完招呼,瞪了程乾一眼。   苏玫的笑容更大了,说道:“别那么客气,叫我苏玫就好。”   程乾看着苏玫都快绷不住端庄的笑容,不确定的问道:“你好像,特别高兴。”   苏玫一边点头一边笑道:“当然啊,输给性别总比输给容貌好啊。”   看着一头黑线的两人,苏玫很快调整好自己,说道:“走吧,饭菜都备好了,都是我自己的厨师准备的,这房子里都是我放心的人,不用顾忌。”说着便走在前面领路。   程乾和陈欣两人对视一眼,跟上苏玫的步伐。   刚进饭厅,便见一位身穿正装的男士已经在里面坐好。   看着程乾探究的眼光,苏玫抿嘴一笑,刚准备开口介绍,却被一声大叫打断。   “欣哥?怎么是你?”   陈欣也是一惊,说道:“心仁?”   程乾看向陈欣,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苏玫也问向心仁道:“怎么了,你认识程乾的恋人?”   心仁原本也愣住了,却在苏玫一句“恋人”后,大叫起来:“什么?恋人?”随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陈欣身边,说道:“欣哥,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被这个狐狸太子骗了?”   看程乾面色不愉,陈欣也顾不得许多,说道:“心仁,我的确在和程乾交往,所以,别这样说他。”   “你?”心仁觉得自己一口血憋在喉头。   感觉受到忽视的苏玫难得小女儿口气的说道:“喂!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么关心那个陈欣吗?”   感受到自己女神不开心了,心仁马上走到苏玫身边表忠心,说道:“不是,我和陈欣是邻居加朋友,我是怕他吃亏。”   苏玫看了看程乾和陈欣到现在还紧牵的双手,说道:“在爱情里,哪有吃亏一说。或许你理解不了,但是在我看来也就稀松平常。在瑞士读书的时候,我还参加过好几对男男婚礼呢,一样庄重圣洁,没什么不同。”   “虽然这样说,但……”   看心仁纠结的样子,陈欣说道:“谢谢你为我着想,可我和程乾真的很相爱,你不用担心。”说完,看向程乾,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   程乾冲陈欣一点头,直视心仁说道:“作为陈欣的朋友,我是很尊敬你的,也感谢你为陈欣着想。可我能向你保证,我对他的爱,永远不会有改变。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你见证一辈子。”   几番表态,终于还是让四个人平和的入席。   苏玫也讲起自己和心仁的故事。   原来,在阎家酒会那一天,差点致苏玫摔倒的闪光就是心仁拍照时的闪光灯。等程乾走后,苏玫一个人去查看,正好遇见在花园一角仔细查看照片的心仁。心仁说自己是混进来的记者,准备拍几张就走人。苏玫不放,想叫人,却被心仁跑了。后来还发生很多英雄救美之类的狗血剧情,总之,最后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苏玫红光满面的讲述着两人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说道某处,还会露出甜蜜的笑容。在座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苏玫满满的都能溢出来的幸福。   苏玫回忆完,笑着问向程乾:“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念得那句诗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真的好巧啊,这个心仁就姓一,你说是不是很有缘分。”   看着苏玫的样子,程乾知道,苏玫是陷进去了。程乾板起面孔,严肃的对心仁说道:“心仁,你是陈欣的朋友,所以我选择相信你,但是,苏玫如今我也是当成妹妹看待,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是别有用心,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饭桌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苏玫充满感激的看了程乾一眼后,也看向心仁。心仁对苏玫安抚性的笑了一下,然后面相程乾,严肃的说道:“我也可以保证我对小玫的爱,如果不信,你也可以监督我一辈子。”   两人眼神战很久,最后,相视一笑泯恩仇,气氛又热烈起来。   吃上饭,陈欣忍不住问道:“心仁,你还真的姓一啊?”   心仁说道:“可不是,就是因为很多人听了都不信,所以我介绍自己就介绍名字,不说姓了。”   程乾也好奇道:“‘一’这个姓真的不常见呢。”   心仁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可不是,我妈是个少数民族,我随我妈了。”   “哦,我想想,我好像也听说过……”程乾正用心的想着,苏玫却打断道:“别说这个了,咱们别忘了说重点。”   说着,苏玫就像心仁和陈欣说了自己准备和程乾联手,对付熊家,要心仁和陈欣不要多想。   陈欣笑道:“我都听程乾的。”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苏玫羡慕的看着程乾和陈欣的互动,回过头,也含情脉脉的看向心仁,却见心仁皱着眉头,像是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心仁不舒服吗?”   苏玫的询问也引起程乾和陈欣的关注,陈欣也问道:“心仁不舒服?”   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心仁又大大咧咧的笑道:“我没事!”又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们都把熊家当敌人吗?说不定熊家继承人也不知情呢。”   苏玫很是郑重的说道:“敌人倒算不上,但是对头还是有的,谁让站在对立面呢。”   陈欣有些感慨的说道:“原来你们这样的大家族也有操不完的心呢。”   程乾苦笑道:“谁说不是。”   陈欣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又坚定的说道“没关系,我们一起。”   程乾笑着握着陈欣的手,说道:“好,我们一起。”   或是受到感染,或是情之所至,苏玫也慢慢的靠在心仁的肩上。   心仁伸手搂着苏玫的肩膀,让她躺得舒服一些。空出的手轻抚着苏玫的秀发,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五章   午饭过后,伏基随程世民上楼,走到三楼时,伏基向书房走去。   程世民立在楼梯旁,说道:“伏基,午休一下吧,下午还有会要开呢。”   伏基看了看程世民,回过身又走回程世民身边。立于程世民一旁,等着让程世民先走。   程世民摇着头笑了笑,先上了楼梯,伏基才跟在后面走了起来。   到了五楼,伏基说道:“休息一下,下午我叫你。”说完一躬身,待程世民先走自己再回房。   程世民沉声说道:“伏基,去我的房间,说说话,好吗?”   伏基皱了皱眉,没做回应。   “伏基,我的床很大。”   “不要,我不喜欢。”   程世民苦笑一声,说道:“那好,就先陪我说说话,你再回你房间。”   说完,程世民便动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看程世民进了房间,伏基的眉头皱的更深,叹了口气,也走进程世民的房间。   程世民的房间布置的真的相当奢华气派,哪怕伏基的房间同程世民是一般大小,但也不得不佩服程世民的独具匠心。   伏基进了房间,便看见程世民在房间右侧精小别致的吧台处调酒。那是程世民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养成的。   程世民头也没抬的将调好的酒分装两个高脚杯里,还做了特意的造型,然后抬头笑着说道:“尝尝看。”   伏基接过高脚杯,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中。   程世民也不以为意,端着另一杯,笑着喝了起来。   看着笑眯眯的喝着酒的程世民,伏基还是忍不住问道:“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程世民语调故作轻松的说道:“伏基,在家也要叫我董事长吗?”   伏基冷淡的反问道:“那要叫什么?老爷吗?”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世民。”程世民有些恼羞成怒。   “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伏基声音没有起伏。   “哪里不一样?”程世民盯着伏基的眼睛,势要找出答案。   伏基略一颔首,恭敬而疏离的说道:“以前,伏蓉还活着。”   程世民觉得此刻的自己是那么无力,一声冷笑,不知讽刺的是谁。   看着伏基警惕的眼神,程世民转过身,看着窗外转移话题的说道:“你觉得程乾干得如何?”   伏基见程世民问道程乾,也立刻严肃的回道:“程乾做的很好。影视公司如今已经成型,新人演员都不可限量,对公司树立形象很有帮助。而且,影视行业的利益也不可小觑,既然程乾做到如今的样子,就不妨坚持下去。程乾果然没让你失望。”   程世民点了点头,说道:“嗯,程乾一直很好。”   看着程世民不为所动的样子,伏基提醒似的说道:“可现在的执行董事还是程恪。”   程世民笑道:“你还真是介意程恪呢,枉费杨若一直以为你对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他也的确很有才华,不是吗?”   伏基皱着眉头听着程世民讽刺,仍是严肃的说道:“虽然如此,但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程恪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看着伏基很是不赞同的眼神,说道:“你应该多注意些程泰的动静。”   “都是你亲生的,我不担心。”伏基很是理直气壮的回道。   “你还真是……”程世民指着伏基半天,终究没想出该说什么词贴切,索性撇开这个,问道:“小玥和小治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总不回家?”   伏基想了想,说道:“的确。好像自从他俩和程乾从横店回来就有些古怪,要不要我去查查。”   看着伏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说道:“不必了,孩子们到底也大了。反正,如果吃亏了,一定会回家诉苦。如今,就不要太干涉他们的生活,省的吃力不讨好。”   听了程世民的话,伏基不再说话。   静了有一会儿,程世民看着仍然浑身紧绷的伏基,举着手里已喝空的酒杯,说道:“这酒的名字,叫错过的时光,真的不尝尝吗?”   伏基听后,将一口未动的酒放在吧台上,说道:“我回屋休息了,下午还要应付方庆举。”说完,便走出屋子,还很贴心的将房门带上。   程世民笑了笑,一步一步踱步到吧台,拿起伏基放下的那杯酒,举过头顶,注视良久,一口饮下。将高脚杯重重的放在吧台上,不管因力道过大已经支离破碎的杯子。程世民将自己重重的摔在大大的床上,感受着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的阳光,程世民抬起一只胳膊,挡在眼睛上……   丝毫不知程世民此刻心情的程家二宝正在二楼程治的房间里闹着。   “小玥,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样闯进来?”程治刚换好裤子,正光着上身选择今天穿什么样的上衣。   程玥满不在乎的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随意坐在床上,说道:“有什么关系,咱们小时候还光溜溜的睡在一起呢。”   程治无奈的一边穿着刚选好的上衣,一边说道:“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嘛。”   “我不管!”程玥将脸鼓成包子状,挑衅的看向程治。   程治无法,乖乖举手认输。   程玥见了,笑着说道:“好了,不和你闹了。赶快把我想知道的消息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程治坐在程玥对面的垫子上,微笑的问道:“小玥,你这样做有用吗?”   程玥大大咧咧道:“不试过怎么知道有用没用。少废话,快把你知道,有关那个乌梅的所有消息告诉我。我答应那头大蛮牛了,一定要帮他把乌梅追回来的。所以你最好早点放手,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你怎么看出他们是有情人的?”   “人家本来就是。”   “小玥,你天天跟着那个木黎跑前跑后,逛街购物,就是为了让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喂!你别误会哦。我天天跟着木黎是在帮他想办法怎么追回乌梅。乌梅不是想名利双收,嫁入豪门吗?我就帮木黎跑跑自主创业这块儿喽,他也真的干得有木有样的,虽然现在只是个工作室,但我相信很快就会过度到公司的。至于逛街购物,我就是在帮他选一些礼物,你知道的,男生在这方面没什么觉悟的,我就是帮他找乌梅会喜欢的东西。就是这样。”看着程治盯着自己的眼神,程玥的声音越说越小,但说完仍然昂首挺胸的回瞪着程治。   程治听完程玥的话,不屑的笑了笑。站起身,一边带着手表,一边说道:“既然你还是这样想的,我也没办法。好了,我要出去了,你也请便吧。”说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向外走去。   “四哥!”程玥觉得自己委屈,可是,向来要强的她还是换了种宣泄方式,同准备出门的程治拉扯打闹起来。   “小玥,你干什么?”   “我不管,你不给我有用的信息我就不让你走。”   “你快放手”   全心同程治打闹的程玥动作太大,冷不防被刚上来的青瑟瑟吓了一跳。青瑟瑟也吓得不轻,险些将手里的托盘扣在地上。   程治见状,趁机先遛了。   程玥将青瑟瑟扶稳,看着青瑟瑟手中托盘上摆着的新鲜的石榴汁,一口喝完。然后,笑着拍了拍青瑟瑟的肩膀,边跑边大叫道:“四哥,等等我,载我一段啊!”   被眼前的一幕幕弄得不知所措的青瑟瑟等程玥都跑得没影了,才回过神来。一回想刚才的情形,痴痴地笑了起来。   程恪此时也听见响动,打开了门,正看见站在自己房门口笑靥如花的青瑟瑟,不由得愣住。   青瑟瑟也看见程恪,笑着说道:“刚准备的鲜榨果汁,可是让小姐喝了。”   程恪回过神,说道:“没关系。”   感受到程恪的眼神,青瑟瑟害羞的低着头说道:“我再去厨房弄。”   “嗯,那个,好。我看着你弄。”   “嗯……好。”   两人一前一后,向厨房走去。   程治把程玥载到商贸街后,废了好多唇舌,才算彻底逃离了她的骚扰。心情大好的程治,看着车,迎着夕阳的余辉,向影视城的方向走去。   刚进影视城,便看到一脸怒容的cherry米正训着乌梅新配的实习助理范彤。   “怎么了?cherry姐?”   “原来是程治啊。”cherry米有些紧张的看了眼程治,又狠狠的瞪向范彤。   程治东张西望的四处搜寻良久,问道:“cherry姐,怎么不见乌梅,你们今天去远郊拍得写真怎么样?”   “别提了!”cherry米怒气冲冲的说道。   “怎么……”程治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站在一旁原本被训的头也不敢抬得范彤哭着说道:“对不起,我把乌梅给忘了。”   程治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范彤小声回道:“刚才在拍摄现场,乌梅去上厕所,本来让我回来说一声,等一等。可我当时一回片场,就被吩咐做很多事情,我怕挨骂,就先做事,做到最后也忘了说了,等我想起来,咱们已经坐车回来了。”   程治面色漆黑,沉声问道:“所以你们把乌梅落在远郊的山沟里了,对吗?”   “程治,当时可能情况的确混乱些,所以……”cherry米想解释些什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马上就要黑天了,现在还不赶紧去找她们!”程治说完就跑向自己的车,开车去找人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程家四少爷,刚才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范彤都停止了抽泣。   原本不敢过来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工作人员等程治走了才慢慢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小声问道:“cherry姐,现在咱们……”   “还等什么?一起去找!”说完也不理一旁傻站着的范彤,组织人手返回远郊找人。   程治是心急如焚,车子开得飞快。天色暗下来以后,路更不好走,好在这回乌梅拍写真的片场程治因为总来探班也算轻车熟路。   由于路况,程治不得不在距离片场五百米的位置下车,步行寻找。   借着手机的微弱光亮,程治一边喊着乌梅的名字,一边踉跄的走着。   “乌梅!”   “程治!是不是你,我在这儿!”终于,在程治声嘶力竭,感到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听到乌梅,微弱颤抖带着哭腔的回应。   程治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就看见乌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冻得瑟瑟发抖。   毕竟已经是秋天,尤其这种林子里,一到晚上,照样冷风嗖嗖。   乌梅只穿着拍照片时的单薄蕾丝纱裙,看样子,也是疲惫不堪。   程治也只是里面一件T恤,外面一件小褂子,可也顾不了许多,把小褂子脱下来小心翼翼的给乌梅披上。   乌梅感到程治温柔的动作,再也忍不住了,扑在程治怀里哭了起来。   “乖乖,没事了,我在,不怕,啊。”程治温声安慰着处在崩溃边缘的乌梅。   乌梅像是找到了靠山,缩在程治怀里,一边捶打着程治一边哭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的吗?你还说你爱我?可我刚才那么害怕,你都不来找我。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出现……”乌梅口不择言的发泄着,程治就静静的听着,只是将怀里的人儿收的更紧。   好一会儿,乌梅的情绪平复了些,程治说道:“咱们回去吧。”   “嗯。可是,我走不动。”乌梅试了试,有些气馁的说道。   程治蹲下身,温声说道:“我背你。”   路,并不好走,程治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可是他一直稳稳地,没让背上的乌梅受一点颠簸。   乌梅在程乾背上,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还有数次险些滑到,却坚持手脚并用,也没有说一声。   也不知走了多久,感受着程治散发着的温暖的乌梅有些昏昏欲睡。好像听到有人接应的声音,有人想把自己从程治的背上接下来。可乌梅任性的,就是不撒手。后来,不知程治说了什么,虽然乌梅没听清,但没有人再来动她。乌梅就这样心满意足的在程治背上睡去。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很安心。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睡过觉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六章   盛世大唐影视公司发展壮大,旗下艺人片约不断,本公司也在筹备新剧。程乾在影视公司发展起来后,程世民一句话下,重新回到董事会的决策桌上。虽然程恪的执行董事的位置没动,但程乾的回归,程恪的位置就更显尴尬,一如在家中。   在最新召开的董事会上,当程乾再次得到各董事元老一致盛赞,程恪再次当了一天的陪衬壁花后,程恪终于忍不住了。努力保持着最后几分的优秀教养,在程世民和程乾等着自己一起回家的时候,程恪说道:“爸爸,我一会儿还有个客户要处理,今天怕是不能回家吃饭了。”   程乾看了程恪一眼,仿佛从那笑容僵硬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程世民却笑了笑说道:“好,你去忙你的,你妈那我会说的。”   “嗯,谢谢爸。爸慢走。”   待程世民等人走远,程恪终于坚持不住,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不由得颓废下来。   程恪开着车,就沿着路开着,没有目标与方向。   最后,车子竟然开到一座已经废弃了的小学门口。   程恪下了车,看了看熟悉的校门,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爬上脸颊。   程恪推开已经满是铁锈的大铁门,向里走去。   这就是程恪曾经小学的旧址,虽然荒废多年,但因为各种问题,依然没有被拆除。程恪一路走,一边回想年幼时无忧的时光。   走到操场上的秋千架旁,两架秋千,满是尘埃。程恪推了其中一个一下,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秋千竟然还荡了起来。   此刻的程恪,特变想念一个人。所以,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程宅中,正忙着准备晚饭。   正分着碗筷的青瑟瑟感受到兜里手机的震动,悄悄的溜到一旁,接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程恪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青瑟瑟小声的说道:“我在准备上菜了,你今天真的不回来吃了吗?”   “你出来好不好,我正在咱们小学的秋千架旁。”   “什么?现在?”   “瑟瑟,我好想你。”   “好了,我这就到。”   感觉到程恪的不正常,青瑟瑟也顾不得许多,跟桂嫂说了声,还没等桂嫂点头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桂嫂急得直跺脚,现在可正是饭点需要忙的时候。不过桂嫂因念着青瑟瑟平时听话乖巧,所以准备为其遮掩一二。却不想,一转身,杨若就站在身后。   “二……二太太……”桂嫂结巴的叫道。   “嗯。”杨若淡淡的回应一声。   “二太太,青瑟瑟就是……有点事……所以……”   “好了,准备上菜吧。”杨若没有再听桂嫂的解释,转身忙去了。   “是,是。”桂嫂忙应着帮忙去了。   当青瑟瑟急急忙忙赶到小学的秋千旁时,程恪正坐在其中一个秋千上吸着烟,而他脚下散落着很多烟头。   青瑟瑟走过去,在程恪旁边的秋千上坐下,试着荡了一下,见还能玩,便自己玩了起来。   程恪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转向青瑟瑟说道:“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这么开心。”   青瑟瑟一边玩,一边笑着说道:“因为我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啊,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不是吗。”   程恪像是回想起什么,笑道:“是啊。小时候的你,明明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总是爱打抱不平,要是没有我的话,你都不知道被别人怎么孤立欺负。还记得有人抢你作业本,我把他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真是……”程治说着,笑容更大了。   青瑟瑟却摇着头说道:“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小时候,你总是用水枪射我一校服的水。”   看着程恪骤然变了脸色,青瑟瑟忍不住大笑起来。   程恪见状,也笑了起来,而且越笑声音越大,像是把心中的不满与委屈全都在这大笑中发泄出来。   等程恪笑完,看了看身边一脸担忧的青瑟瑟,说道:“瑟瑟,你知道吗,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我原先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做事,爸爸就会看到我的好,妈妈也可以不用活得那么小心谨慎,可是,即使我一直一厢情愿的刻意忽略很多事的活着,我如今都不得不承认,我做不到了。”   “程恪……”看着这样的程恪,青瑟瑟觉得很心疼。   “瑟瑟,我爸爸的心里,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他和大妈的孩子,而我,一直只是个外人。妈妈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我感觉得到,包括舅舅的种种试探。我一直都不敢对妈妈说,因为,在妈妈眼里,认为爸爸和舅舅对我和程乾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我的妈妈,明明是那么精明的女人,怎么连爸爸不允许我同世家大族联姻这么明确的暗示都察觉不到?虽然她从不明说,但她的所作所为,言传身教,都是要求我把自己当成盛世大唐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有程乾啊,怎么可能?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场笑话!”   程恪发泄着,青瑟瑟倾听着。程恪强忍着的泪水,在青瑟瑟的脸上泛滥。   待程恪安静下来,青瑟瑟擦干眼泪,说道:“程恪,其实,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有没有试着换一种生活?其实,我真的不太懂,就算你当不上盛世大唐的继承人,可你依然是程家二少爷,公司也有着股份,家里照样衣食无忧,为什么不让自己轻松些呢?”   “那不成了不成器的二世祖了!”程恪勾了一下青瑟瑟的鼻尖,替她擦起眼泪。   “不会啊,你可以自己开一家公司或者自己做些什么,不就不用受气了。等公司开大了,二太太也一定很欣慰,不一定非要盛世大唐这一棵树上吊死啊。”青瑟瑟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着青瑟瑟天真充满稚气的话语,虽然没有帮助到自己,但程恪却觉得很贴心,心里原本积着的郁闷之气也没了。程恪将青瑟瑟抱在怀里,闻着青瑟瑟发间的香气,竟认真的想起了青瑟瑟的提议。   在青瑟瑟的柔情安慰下,程恪寻到暂时的宁静。   程家晚饭也圆满结束了,程恪的在与不在,似乎没有影响到整体的就餐氛围。   程泰在对阎婉百般温柔,千般体贴后,再次踏上“加班”之路。   一进门,楚克便迎了出来,笑着接过程泰的衣服,说道:“你一给我打电话,我就买菜回来准备晚饭,饭好了,菜还差一道汤,你先歇着。”   看着楚克系着围裙忙前忙后的样子,程泰一时恍惚,仿佛,这才是自己的家。说话不用处心积虑,做事不用三思后行,只有一个准备好晚饭等着自己回家的人。   程泰喃喃的说道:“楚克,你要是女人多好。”   “什么?”楚克从厨房探出头,高声问道。   程泰一惊,很快说道:“哦,没什么,我是问你今天你看你妈妈怎么样了?”程泰知道,楚克是孝子。楚克愿意留在这座公寓里,不外出找工作,一是因为自己的要求,再也是楚克希望自己有足够的时间照顾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为了帮助自己,楚克肯定一天到晚都不会离开自己母亲的重症监护病房。   楚克听了,缩回厨房,将汤盛出来,摆上餐桌,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妈,老样子,不算好,但也没坏下去。护工说,吃东西还可以,就是更爱睡觉了。”   程泰听了,安慰道:“别担心,会好的。”   “嗯,我知道。”楚克不希望自己影响到程泰好不容易能放松起来的心情,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我今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向日葵福利院’的孩子们去体检,有一个特别可爱,我还答应他以后会去看他。”   看一般很少有感情波动的楚克一脸高兴的样子,程泰也像受到感染似的,笑道:“你这么喜欢,改天我陪你去看看。”   楚克睁大双眼,说道:“真的吗?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他和你长得很像,很可爱的样子。”   “楚克,你这算是夸我?”程泰一头黑线的问道。   像是察觉到自己今天有些活跃的都不像自己了,楚克红着脸说道:“好了,吃饭吧。”   程泰笑笑,也不点破,说道:“好好,吃饭。”   两人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待楚克将厨房收拾干净,两人才坐在沙发上,谈起正事。   程泰忧心忡忡的说道:“楚克,你说的没错,我爸为我大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这回我大哥将董事会原本觉得棘手至极的影视公司办的有声有色,不但有了自己的艺人,而且也为盛世大唐树立起品牌效应,位置真是稳如磐石啊。”   楚克到不是很在意,劝道:“别担心,影视公司只是刚起步,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将一切打回原形。”   “你有办法?”程泰忙追问到。   楚克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等我再确定一下。”   程泰知道,楚克向来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说出来的。所以像是吃了颗安心丸,程泰也终于放松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露出笑容。   楚克见状,笑着说道:“现在就放心了?也不怕我做的不好?”   “绝对不会!你做事,我放心。”   两人说着,都笑了起来。   楚克笑着,起身从厨房拿出刚才洗完放在一旁空水的草莓。   “呀!我就说今天少了些什么,草莓,我的最爱!”程泰说着,还不等楚克将草莓放在茶几上,就先拿着吃了起来。   看程泰狼吞虎咽的样子,楚克笑道:“慢点吃,在你家这不是常吃的?怎么像是多少年没吃过一样。”   “我家?你也知道,在我家演戏还顾不过来,哪能吃出食物是什么味道。”   听了程泰的话,楚克知道,自己在程家是帮不上程泰什么忙的。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程泰当上程家的继承人,让程泰不用天天做戏,那么辛苦的活着。   很多事情,真的说不上什么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很快步入深秋。   都说夏天拍火戏,冬天拍水戏是最痛苦的,可是秋天的水戏同样不好拍。   可是作为演员,也就顾不得许多。   程乾的影视公司的新戏是改编自畅销小说《碎在海洋深处的泡沫》,所以作为主演的乌梅和陈欣以及其他演员都拍一场潜在水底唯美的宣传片。只是效果越唯美,拍摄时就越痛苦。   看着忙前忙后帮着张罗的程玥,程乾笑着,递了一杯热咖啡。   “呀!谢谢大哥。”程玥笑着接过咖啡,还不忘翻着手里的写满注意事项的小本子。   程乾见状,说道:“这次也是辛苦你了,本来是影视公司的事,结果还是你租来这个池子。”   程玥笑着说道:“有什么关系,其实这个院子我早就想来玩了,等一会儿工作完成送走其他人之后,咱们几个也留下玩玩。”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程乾笑着弹了一下程玥的额头,说道:“好,不过,等结束后,你把报价单给我,大哥不会让你破费的。”   “好哇!我不会客气的,大哥。”   两人说着,都不约而同向拍摄点看去。   “乌梅,小心。哎,你们都注意点,乌梅怕水。”   看着程治这样千叮万嘱,工作人员都是一头冷汗。乌梅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乌梅也是怕水怕的不行,也没有太制止程治的举动。   程玥看到,气愤的说道:“乌梅真是的!”   程乾劝道:“好了,小玥,既然你四哥那么喜欢她,你哪怕看在你四哥的面子上都对乌梅客气点。”   “怎么?你原先不也是不太赞同的吗?”程玥很是不满的说道。   程乾说道:“我原先也只是担心她会伤害到小治,可是听陈欣说,她虽然名利心很强,但为人处事也是很有原则的。这样的女孩子,跟你四哥也算性格互补了。你就别再纠结了!”   “真是的,我看乌梅就是狐狸精变得,你们男的都喜欢她。”   “小玥!”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忙了!”说完将杯里的咖啡一口喝尽,将杯子往程乾手里一塞,气鼓鼓的走了。   程乾摇了摇头,无奈的笑笑,然后便是深情款款的看向拍摄处,目光锁定陈欣后就没再离开。   过了许久,拍摄进入尾声,陈欣最先拍完,起身上岸。   程乾见状,虽然很想立刻上前,将冷的直发抖的陈欣抱在怀里,但依然忍住了。等陈欣在住手的协助下,换号干衣服,才例行检查般的走到陈欣身边。   陈欣身上还披着大毛巾,借大毛巾遮掩,暗暗的拉了拉程乾的手。   程乾回握住陈欣的手,小声笑着说道:“刚才,你竟然那么明目张胆的向我抛媚眼,也不怕让别人看到。”   对于程乾明显是恶人先告状的话,陈欣笑着说道:“明明是你盯着我看,眼睛连眨都不眨,都快被你盯出洞了。”   程乾笑道:“哈哈,我不管,以后你的媚眼只允许在家抛给我看,不许你再在别人面前做,万一别人看到,也被你迷住,跟我抢你怎么办?”   陈欣无奈的说道:“你想多了,除了你把我当个宝似的供着,谁会注意。”   “谁会?很多人会!你看你的粉丝后援会都快过百万了。”程乾一想到陈欣每天成爆炸函数般上升的粉丝人数,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感受到程乾的小心思,陈欣温柔的说道:“粉丝的流动性是很强的,可能只是被我剧中的角色吸引,暂时喜欢我而已。可我知道,程乾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程乾勉强压抑着想立刻吻上陈欣的心情,在做了几组深呼吸后,笑着说道:“好吧,看你这么识货的份上,放过你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你后援会的会长哦!”   两人之间,虽然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只要是站在一起,就仿佛将外界屏蔽。   忙了一天,深水镜头部分算是圆满收官。   程玥井井有条的安排着工作人员及其他艺人离场,只留下程乾,陈欣,程治和乌梅。   陈欣还好说,程乾认定的人,程玥还是的相处不错。可是对乌梅,程玥总是有敌意的,尤其在程治和乌梅互通心意确定关系后。所以,程玥把乌梅留下,就让程乾和程治颇为不解。   程乾看着程治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先开口问道:“小玥,你把我们都留下是想……”   程玥笑道:“别那么紧张嘛,今天可是个特殊的日子呢。”说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向乌梅挑了挑眉,说道:“对吧!乌梅,生日快乐!”   “今天是乌梅的生日?”程乾和陈欣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程治倒很是开心的笑道:“原来小玥是想为乌梅过生日,我还在别处准备了惊喜给乌梅呢,没想到你先做了。”   乌梅很是激动的上前拉起程玥的手,说道:“小玥,你这是算接受我了吗?你不知道,程治其实很在乎你的看法的,每次看他很是为难的样子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谢谢你。”   程玥笑着扯下乌梅的手,说道:“我是要给你个惊喜。”说着,向后大喊道:“惊喜!”   就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身穿白色西服的木黎推着三层高的生日蛋糕缓缓走了过来。   待走到离乌梅等人几步远的地方,木黎停下,说道:“乌梅,生日快乐!”   “怎么是你?”乌梅一脸怒气的看向木黎。   程治也怒不可遏的问向程玥:“小玥,这是怎么回事?”   陈欣下意识的站在程乾身前,将程乾挡在身后,两人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程玥上前,拉住程治的手,哀求的说道:“四哥,把乌梅还给木黎吧,木黎是真的很爱很爱乌梅的。”   “你住口!”乌梅觉得,如果不是开在程玥是程治的妹妹的份上,哪怕她是程家大小姐,自己也会动手教训这个自以为是擅自决定别人命运的家伙。   程玥松开程治的手,转向乌梅大声质问道:“难道不是吗?为了帮木黎追回你,我陪木黎找寻你们的记忆,一起吃过的大排档小面摊,一起逛过的世贸街小胡同,一起玩过的云霄飞车,海盗船,不是吗?你们也曾很快乐的。乌梅,你只是觉得现在的木黎没钱,我四哥有钱嘛,可是木黎凭着自己的本事开了家IT工作室,如今也有二十多人,似模似样了。刚刚完成个软件设计,也有钱赚了,虽然的确不如我四哥的身家,但他有上进心,我相信他以后绝对不会差的。”   乌梅无力的,强忍着泪水的说道:“程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乌梅,别这样。”程治想上前,将此时,已摇摇欲坠的乌梅抱在怀里。程治知道同自己在一起后心理压力有多大,乌梅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快意恩仇的样子,但对于她在乎的,一样小心翼翼。乌梅真的很在乎自己,所以格外介意自己的家人是怎样看她。   “四哥!”程玥厉声止住程治的动作,对木黎高声说道:“木黎,拿出来,快把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噢,这个。”木黎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程玥把磨磨蹭蹭止步不前的木黎推到乌梅身边,木黎犹豫的拿出盒子里的雕刻着美人鱼的玉坠的项链。   乌梅看着木黎的动作,一把抢过项链,用力扔进水池。   “你做什么!”程玥一声尖叫,没等在场的其他人反应过来,程玥就跳进水池里。   见状,程乾大叫:“不好,小玥不会游泳。”说着,便准备脱鞋子,跳进去救人。   结果,程乾话音刚落,木黎就先一步跳进水中。看木黎很快就捞到程玥,抱着因伤心气愤虚脱的乌梅而□□乏术的程治也松了一口气。   木黎将程玥带到岸边,程乾和陈欣忙帮忙将程玥拉了上来。   看着程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个美人鱼的玉坠,木黎问道:“你怎么这么傻,这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程玥一边发着抖,一边带着哭腔的说道:“可是,这玉坠是你亲手雕刻的,不是吗?你雕刻这条美人鱼的时候,眼神是那么温柔,还带着暖暖的笑,一定是想着乌梅的样子雕刻的,对吧?这样饱含深意与爱情的玉坠,怎么能就这样扔到冰冷的水池里!”   看着程玥看向美人鱼玉坠那样珍视的眼神,木黎叹了口气,温声说道:“不是的,程玥,其实,就在今天之前,我也以为自己这条美人鱼的项链是为了乌梅而制的,可从刚才拿出项链的恍惚和现在的清醒,我知道,我错了。”   看着一脸困惑看着自己的程玥,又看了看靠在程治怀里的乌梅,继续说道:“其实,和乌梅交往的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大多数都是我一厢情愿献的殷勤,我们没有一起去吃大排档,没有一起逛街,更没有一起逛过游乐园坐过云霄飞车……”   “木黎……”   感觉到程玥语气里的可惜,木黎笑着说道:“可是,真的有人陪我做过这些事了。如果说,灰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王子,那我也已经找到了我的美人鱼公主。雕刻这条美人鱼的时候,我想的,是你啊。”   “木黎!”   看着不顾还滴着水的衣服,紧紧相拥的两人,程乾说道:“今天还真是,大惊大喜。”   因为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而原地满血复活的程玥笑着说道:“有什么关系,这样很好啊。咱们一对对的,多和谐。”   乌梅刚从木黎对程玥的表白中回过神来,听了程玥的话,问道:“一对对?总裁和陈欣真的?”   程玥还记恨着乌梅刚才扔项链的举动,呛声道:“怎么,这么明显你们不知道?”   乌梅也没介意,说道:“嗯,原先有猜测,但总裁看来后期隐藏的不错。”   “小玥!”程乾皱起眉,担心程玥的口无遮拦会给陈欣造成心理负担。   “有什么关系,反正今后都会是一家人嘛。阿嚏!”程玥说到最后,冷风一吹,打起了喷嚏。   陈欣温声说道:“好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屋,小玥和木黎也找身衣服换上,别感冒。”   程玥一副有靠山的样子,冲程乾做了个鬼脸。又感激的对陈欣说道:“嗯,好。还有,房子的厨房里我准备了食材,你们看着……阿嚏!”   陈欣笑道:“好了,就交给我吧!”   乌梅也连忙说道:“我帮你。”   程乾笑道:“不用,今天你可是寿星,工作那是没办法,这会儿让你再干活,小治可是不高兴的。”   程治脸红红的,乌梅也害羞的叫道:“总裁!”   程乾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别,私底下,叫大哥也是可以的。”   说着笑着,几人也向屋子里移动着脚步。   程治走在最后面,小声问道:“乌梅,木黎向小玥表白,你真的没感觉。”   看着前面蹦蹦跳跳还不忘护着颈上的项链,幸福的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程玥,乌梅也小声回道:“如果说真有什么感觉,那就是解脱吧。你不知道,喜欢的人表白是表白,不喜欢的人表白那就是负担。现在,我真的很为木黎和小玥高兴。”   三对恋人热热闹闹的在房子里准备着晚饭,却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已经逼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七章   这日,秋高气爽,楚克主动联系程泰,说想去福利院看那个孩子。   楚克平时很少主动要求去做什么事,这让一直接受楚克智力帮助的程泰很有挫败感,虽然这种感觉来得很是莫名其妙。因此程泰听到楚克的要求的时候,很是高兴的开车去接楚克。   坐在车里,程泰看着楚克准备的一大包的吃的东西,笑道:“你还真有心,准备这么多吃的。”   楚克笑着说道:“嗯,去看小孩子嘛。给他多带点吃的,也得把其他小朋友照顾到,不然万一因为咱们对他好,反而让他受到孤立和欺负怎么办?其实,小孩子的世界也一样,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外如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确是啊。”程泰重复着楚克的话,发出一声感慨。   车里一时没了声音。不过好在很快就到了向日葵福利院,尴尬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楚叔叔,你真的来看我了!”正在院子里一个人玩着泥巴的小男孩一看见楚克,便向两人飞奔过来。   程泰看着小男孩脏脏的小手,下意识向后躲闪,楚克倒是笑着迎上来,将买的零食吃的先放在地上,掏出湿巾给小男孩擦起脸和手来。小男孩笑着看着楚克,很是享受的样子。   程泰见小男孩的手和脸都被擦干净后,竟然也有几分可爱模样,也俯身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啊?”   小男孩笑着回道:“我叫小丢丢,今年五岁。我叫小丢丢是因为我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小丢丢说完仍然笑着,可程泰和楚克有些百感交集。   看程泰和楚克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小丢丢有些委屈,心想: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可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啊?   看小丢丢低下了头,程泰最先回过神来,说道:“小丢丢,今天叔叔们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说着,碰了楚克一下。楚克会意,将零食袋子拿到小丢丢的身前。   小丢丢看着眼前一大袋各种各样的吃的,将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楚克笑道:“不全是,你可以先挑一些你很喜欢的,剩下的,就由你分给你的小伙伴们吧。”   虽然小丢丢不太理解为什么楚克让自己这样做,但太早在福利院尝尽人情冷暖的小丢丢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叔叔绝对是为了自己好的,所以很痛快的“嗯”了一声,选起给自己留的食物。   程泰见小丢丢很是认真的在和楚克选零食的样子,便自己随便看了起来。   走到小丢丢刚才玩泥巴的地方,看见地上画了很多符号,笑着问道:“这是什么?画的花吗?”   小丢丢在楚克的帮助下选好自己想要的零食,听程泰发问,兴奋的说道:“这是我搭的游乐场,这个表示海盗船,这个是碰碰车。”听着小丢丢介绍这自己建造的游乐场,楚克问道:“你去过游乐场吗?”   小丢丢情绪低落的说道:“没有,除了去医院和去表演节目,我都没出过院子。”   “这个样子啊……”楚克看小丢丢的样子,心疼起来。   程泰见状,大声说道:“有什么关系,今天去就好了。”   “什么?”“真的吗?”楚克和小丢丢一大一小难以置信的问道。   虽然看小丢丢亮闪闪的眼神楚克很是不忍,但也谨慎的说道:“可是,程泰,你今天不用回公司了吗,还有你家里。要不,我带他去。”   程泰很是洒脱的笑道:“没关系,我既然出来,就没问题。”   听了程泰的话原本很高兴的小丢丢像是想到什么,撅着嘴说道:“可是,还是不行,原先也有好心的叔叔阿姨说带我们出去玩,可是院长总说安全问题,都没出去过。”   程泰拍了拍小丢丢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你把分好的零食去送给小伙伴们,我去跟你们院长说。”   “好!”小丢丢一口答应下来。   看着小丢丢将自己挑出来的零食又混到一起,楚克问道:“怎么?不给自己留了吗?”   小丢丢故作老成却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声调说道:“嗯!吃好吃的东西是幸福的事,出去玩也是幸福的事,我既然已经获得一件幸福,当然不能太贪心,还是把吃好吃的东西的幸福留给小伙伴们吧。”   程泰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高声说道:“好小子!”又转向楚克低声说道:“楚克,你陪着他,我去找他们院长。”   “嗯。”楚克笑着答应,拉着小丢丢去分零食了。   果然,当楚克和小丢丢将零食分完,就听见院子里汽车的鸣笛声。出去一看,就见程泰坐在车里,得意洋洋的笑道:“上车吧!”   “哇!程叔叔万岁!楚叔叔万岁!”小丢丢兴奋的跑到车旁。   楚克温柔的将小丢丢报上车,自己也跟着坐在后车座位,然后问道:“你真的搞定了?”   程泰一边掉转车头,一边说道:“当然!晚上六点前将他送回来就行。”   楚克笑道:“你真厉害。”   听了楚克的夸奖,程泰感觉自己像是要飞起来。看着后座其乐融融的两人,程泰也是一脸满足。车子,就在通向游乐场的路上,平稳的飞驰。   晚上七点,将小丢丢送回福利院后,程泰和楚克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楚克住的公寓。   一进屋,程泰也顾不上什么,随意将鞋甩下,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嘴里还说道:“这臭小子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陪他玩了一天,我骨头都要散架子了,他倒好,回来路上还能兴奋的说个不停,真是……”   楚克把程泰甩的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好好放在鞋架上,又将拖鞋放到沙发旁,锤了锤自己的腰,说道:“哪有,他也累坏了,你没看见,下车就直打哈切了。”   程泰换了个姿势,看着楚克说道:“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这么有活力吗?我都对陪小孩子去游乐场有心理阴影了。”   楚克笑笑,貌似随意的说道:“那可不成,等你的儿子长大些,你们一家三口也是要一起去游乐场玩的。”   程泰听了,抬头看着楚克,楚克只是在收拾着程泰乱扔乱放的衣服,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程泰回想着今天三人在游乐场的情景,脑海中慢慢幻想成自己和阎婉带着程徽。不对!不是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对!看着已经开始换家居服的楚克,程泰想着,以后,楚克要是有了孩子也会一家三口去游乐场吗?一家三口……那个女人会是谁!程泰觉得自己现在在生气,在生楚克的气,可是,楚克也没招惹自己。   “楚克!”混乱不堪的程泰急需找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怎么?”楚克被吓了一跳。   程泰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口气有点冲,咳了咳,轻声说道“那个,这么晚了,下午吃的那些小吃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咱们现在做点东西吃吧。”   楚克点了点头,说道:“嗯,好,你等等,我去准备。”   程泰连忙起身,说道:“哎,别,咱们一起。”看着楚克疑惑的眼神,说道:“我也想试试,你就教教我吧。”   楚克笑道:“好吧,咱们就做疙瘩汤好了,又简单又营养又好吃。”   “好。”   说着,两人洗了手,一起进了厨房。   说是两人一起,疙瘩汤很简单,但是还是楚克在忙前忙后,只是分给程泰一块面,让他重在参与而已。不过,和楚克一起挤在不算大的厨房里忙来忙去,程泰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终于,香喷喷的疙瘩汤煮好了,楚克让程泰拿碗盛,自己则将几种自己腌渍的咸菜摆在盘子里。等放到桌子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飘着蛋花疙瘩汤和几样爽口的小咸菜,程泰很有成就感的冲楚克一挑眉,一副求夸奖求表扬的样子。   楚克笑了笑,递上筷子,说道:“快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没听到想听的话,程泰摸了摸鼻子,乖乖的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刚吃几口,楚克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起身向里屋走去。   程泰夹了一口咸菜,边吃边问道:“怎么了?”   楚克不急着回答,重新坐下,只是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不住的滑动着,脸上浮出笑容。   坐下吃了几口,一封邮件的提示音响起,楚克迫不及待的放下筷子,查看起来。   程泰截住楚克快滚落到地上的筷子,放到楚克手边,说道:“怎么了?什么要紧的事还这么赶?”   “程泰,你看。”楚克迫不及待的将平板电脑递给程泰。   程泰接过,翻看起来。   “这是真的?”程泰吃惊的说道。   “当然,我已经多方查过了,绝对没错。”楚克很是肯定。   “程泰,你真是我的福星啊。”程泰激动的紧握楚克的双手。楚克有些拘谨的往回抽了抽手。程泰倒是没想那么多,此时的他,正沉浸在马上就能取程乾而代之的兴奋之中。   几口吃完桌子上的食物,程泰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又伸了个懒腰。说道:“今天我就睡这了。”   楚克听了,忙说道:“哎,不行,我没想到你今天会留在这,我早上出门前把你那屋的床单被褥都洗了,还没干呢。”   “没关系,睡你屋好了,放心,床够大,我睡相也很好,就这样定了,我先去洗洗,你也明天在收拾吧,累死我了……”程泰边说边向房间走去。   楚克用勺子剜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碗,磕磕巴巴的答道:“哦……好……”   程泰突然说是有事今夜不回来,由于程乾,程治和程玥都不在,程泰的临时有事也就不那么突出了。阎婉便带着程徽早早睡了。   没想到,原本以为今夜人少能度过个宁静夜晚的程家佣人们,很快就被韦苑的斥责声惊起。   “三太太,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钻石项链。”   “偷了就是偷了,我在你的房间找到的你还敢否认!”   “三太太……”   “怎么回事?”和伏基刚从花园散步回来的程世民一进门,便看一楼围了一圈佣人,韦苑正在人群中数落一名女佣。   伏基使眼色,桂嫂将周围的佣人都赶回房间。   韦苑一见程世民,忙说道:“老爷,这个青瑟瑟,我当时一时心软,不顾二太太的意思让她进来做工,但是,谁知道她恩将仇报,偷我的钻石项链。”   “什么?”程世民听了,皱起眉头。   “不会!瑟瑟绝对不会这么做!”刚刚赶来的程恪扬声说道。   韦苑见程恪来,双手抱于胸前,也高声说道:“怎么不会?她来这里做工就是因为急需用钱吧。”   青瑟瑟急得快哭出来了,听了韦苑的话,连声解释到:“可是,这里工资和奖金都很丰厚,我都还完了。”   韦苑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青瑟瑟骂道:“那你现在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你不也上过大学吗?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在这当佣人!”   “我……”青瑟瑟被问得哑口无言。   “好了,吵什么?”   “二太太”“妈”   杨若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走近青瑟瑟身边,斜了青瑟瑟一眼,转而盯着韦苑冷声说道:“既然偷东西,就报警好了。”   “妈!”程恪本想求杨若帮青瑟瑟解围,却没想到杨若一开口便是报警。   韦苑嘟囔道:“那到不用,反正东西她也没偷到手。”   程世民环视一圈众人的表情,最后拍板说道:“好了,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追究了。这个女孩,等找到合适的就辞退吧。”说完,也不再管众人是何表情,转身和伏基一同上楼了。   程恪一甩手臂,向外冲去。   “程恪!”青瑟瑟向杨若和韦苑分别低腰行礼,说道:“我去看看二少爷。”说完便去追程恪。   一楼只剩下杨若和韦苑。   杨若冷冷的盯着韦苑,韦苑笑着将双手向前一摊,摇摇晃晃的也上楼了。   杨若转向程恪和青瑟瑟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方回了自己房间。   已冲到花园的程恪还是被青瑟瑟追上。   看着捶打着花园围墙的程恪,青瑟瑟拉住程恪的拳头,强挤出个微笑,说道:“没关系,我就是不在这做工了而已,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为什么,分明是韦苑那个贱人故意为难你!”   “程恪,不要这样说三太太,她是个好人。没有她,我都进不来的,哪能这么快还完钱,还能跟你朝夕相处这么久。”说到最后,青瑟瑟脸变得红彤彤的。   程恪见状,气倒是消了不少,但仍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好人?你把她当好人,她把你当贼!”   青瑟瑟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我晚一点去跟她说说,她会相信我的。”   程恪看着青瑟瑟,轻声说道:“你……那个,刚才我妈她……对不起啊。”   青瑟瑟笑道:“说什么呢,我理解的。”   看着青瑟瑟的笑脸,程恪也笑了起来。   待将程恪连哄带骗的送回房,青瑟瑟来到厨房,榨了一杯草莓汁,因为她记得,韦苑很喜欢草莓。   咚咚咚。   韦苑打开门,便见青瑟瑟端着一杯草莓汁站在门口。   “三太太”青瑟瑟见韦苑开门,开口问好道。   韦苑侧身,让青瑟瑟进来。见青瑟瑟放下草莓汁仍不见出去的样子,问道:“你找我有事?”   青瑟瑟鼓足勇气,说道:“是,我找三太太,是想对三太太解释,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项链。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项链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但是,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听了青瑟瑟的话,韦苑一把推上门,随性的坐在沙发上,说道:“是,我知道你没偷,因为一切都是我做的。”   “什么?为什么?”青瑟瑟一脸震惊的看向韦苑。   韦苑抿了一口草莓汁,皱着眉头咽下,随后将草莓汁推得离自己很远,方说道:“刚开始,因为我看得出你喜欢程恪,所以我帮你留下来,可如今,你必须走。”   青瑟瑟红着脸小声说道:“既然你看出来,开始还帮我,为什么现在又要让我离开?”   “因为杨若察觉到你和他儿子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虽然,她天天一副菩萨面孔,可我知道她并没有像她表现的那么善良,甚至,我觉得老爷对她都很是顾忌。所以,我希望在她没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之前,你就先离开吧。”   “怎么会?我虽然知道二太太不是很喜欢我,但我会很努力的让她喜欢上我的,而且,而且……程恪也答应帮我。”   看着青瑟瑟双颊绯红,一脸憧憬的样子,韦苑发出一声嗤笑。   青瑟瑟听到,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韦苑。   韦苑笑道:“喜欢上你?就凭你这个穷丫头!杨若以为她隐藏的很好吗?可是我能看出来,她把自己的儿子完全是按照盛世大唐的继承人来培养,她的野心从来都不小,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儿子添助力的儿媳妇,而不是你这个需要外出打工还债的穷丫头。程恪或许能帮你一次,护你两次,可以后呢?一方面是她母亲的耳提面命,一面是盛世大唐继承人的致命诱惑,你以为你能在他心里排上第几呢?”   青瑟瑟大叫道:“我不信,程恪不会这样对我。”   韦苑笑得更大声了,说道:“你不信?这些少爷们都一样,当你成为他继承人路上的绊脚石的时候,他便会毫不犹豫的踢开你,甚至,亲手将你送进火坑!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海誓山盟,都比不过他们父亲一句许诺的空话!”   看着仍然备显警惕盯着自己的青瑟瑟,韦苑靠在沙发靠背上,轻声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女孩子,她法语研究生毕业,很幸运的被留校,作为实习助教,其实,就是选修课的老师而已。她认为自己真的太幸运了,所以也格外珍惜这个工作,对于选她课的学生很用心。很快,她恋爱了。恋爱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学生。其实,她也纠结过,毕竟,那名大二的学生比她小了六岁。可是,那名男孩却笑着对她说女大三抱金砖,而他更是抱了两块金砖,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就这样,这个因出身小山村,为出人头地,在学生生涯里只顾学习的女孩沦陷了,每天都活在男孩的甜言蜜语里。有一天,那个男孩说,想到了一个向家里公布自己恋情的一个委婉的办法,就是让女孩去他家做法语补习老师,让女孩先和他的家人相处一下,留下好印象,再有了感情基础,那公开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了。女孩也考虑到两人间的身份悬殊,这样做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女孩就开始了每周三天去男孩家的补习生涯。刚开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女孩也很努力的和男孩的家人搞好关系。就当女孩认为时机成熟,等男孩在大家面前公布的时候,却等来男孩说他爸爸看上了女孩,要女孩做他爸爸情妇的消息。女孩都要崩溃了。也正是这时,女孩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也能看出男孩的真情与父亲提议的纠结抗拒,女孩就把怀孕一事告诉男孩,希望能给他勇气,让他同他爸爸据理力争。”   “结果,结果怎么样?”青瑟瑟追问着。   “结果?结果,女孩等了一天一夜,等来男孩说‘打掉孩子,修复□□,做我爸爸的情妇吧’这一句话。女孩都要疯了,她拼命的撕扯推搡着男孩,问男孩难道以前的情谊都是假的吗。结果男孩跪在女孩身边哭了起来,男孩说,他爸爸说了,如果男孩不这样做,那就失去在公司的所有股份,彻底离开公司。男孩说,他努力学习读书,就是为了进自己家的公司,成就一番事业,实在不想放弃,所以他就决定牺牲女孩。”   “那个女孩子哭了好久,选择不告而别。其实女孩也就是回到他俩一起租的公寓里而已。女孩辞去工作,一天天的等着男孩来接她,向她道歉。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也好,女孩都会原谅男孩的。可最后,竟然听到男孩和钢铁集团的龙头阎家大小姐订婚的消息。女孩不再哭了,她决定报复。女孩亲自找上男孩的爸爸,做了情妇,以另一种方式,进了男孩的家门。”   “三太太……”   韦苑站起身,无所谓的说道:“好了,故事讲完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少爷们的真情是你要不起的奢饰品,你最好还是好自为知。”说着,从梳妆台的首饰盒底层抽出一张信封,塞到青瑟瑟手里,说道:“我虽然是三太太,衣食无忧,但手中属于自己的钱真的没多少。拿好这些钱,走吧。”   青瑟瑟没有再顶撞韦苑,只是将手里的信封放到桌子上,转身离开。   韦苑看了看桌子上的信封,又看了看桌角的草莓汁,双手捂住嘴,压抑的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八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程乾看着网上爆料的乌梅的衣衫不整的艳照,虽然并没有夸张的□□,且很多地方都打上马赛克,但乌梅的脸倒是分外清晰,而打得马赛克更有些欲说还休的挑逗意味。而且还有很多远镜头的陪酒照片。这将一向以清纯的邻家女孩示人的乌梅推上风口浪尖,更让主推乌梅的盛世大唐影视公司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之地。   “完全拦不住,很多官网都转载了,辟谣的转发速度实在赶不上谣言的转发速度。”cherry米神情严肃的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说道。   侯禾旰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坐都坐不住,直嚷道:“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程乾看着自从得到消息就一副呆愣愣样子的乌梅和同样从知道消息后就守在乌梅身边紧皱眉头的程治。程乾还是尽量平静的问道:“乌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乌梅双眼无神,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侯禾旰气的跳起来指着乌梅的鼻子骂道:“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公司为了你耗费多少心血,为了这部戏投入多少,结果,在马上要开始宣传的时候,你弄出这样的艳照!现在,要是好的话,顶多是换角,要是再闹下去,说不定这戏也不用上映了!”   “事情应该还没到那个份上,再等等再说。”程治握住乌梅的手,向侯禾旰小声的抗议道。   “再等等?再等等就火上房了!影视公司才刚步入正轨,再这样下去,程乾都得受牵连!”侯禾旰怒极,口不择言的说道。在侯禾旰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程乾,甚至早就对程治百般维护乌梅不满,认为程治是故意挑衅程乾的权威。   乌梅将侯禾旰的敌意看在眼里,狠狠攥紧拳头。   看气氛越来越紧张,程乾深呼一口气,劝道:“好了,禾旰。”   “程乾,这实在是……”侯禾旰还想说什么,却被cherry米拉了一下。侯禾旰看了cherry米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办公桌前,和cherry米再次投入到公关战之中。   程乾看了看相互依偎着的程治和乌梅,叹了口气,说道:“好了,程治,你先陪乌梅回去吧,现在是打公关战的时候,再追究以前的事也没什么意义了。”   程治感激的看了程乾一眼,说道:“好,谢谢大哥。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环着乌梅向外走去。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乌梅气若游丝的问道:“程治,到现在,你还愿意爱我吗?那照片是真的,真的是我。”   程治停下脚步,直视着乌梅的眼睛,深情的说道:“乌梅,那都过去了。我要是说自己一点都不在乎那真的是假话,但我只是怪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遇到你,让我保护你。”   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乌梅哽咽着说道:“程治,曾经的我真的不是个好女孩,为达到目的,我会耍心机,玩手段,会做很多事。可我向你保证,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改了。。。。。”   程治将乌梅用力圈在怀里,温声说道:“我知道。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再纠结你过去的事。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我陪你一起度过。”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因酒会上惊鸿一瞥,被乌梅的容貌和古灵精怪的模样吸引,那在相处交往之后,程治看到了乌梅坚强外表下那柔软的内心,更是让程治愿意用真心守护。   听着程治平稳的心跳声,乌梅渐渐止住了哭泣,紧紧环住程治的腰,说道:“程治,你对我真好。我要怎么回报你的深情?”   程治听了,笑着揉了揉乌梅的头发,轻快的说道:“只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乌梅缩在程治怀里,也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还不够……”   锦乐宫苑,也算得上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而今,徐慧就住在这里。   一阵悠扬的门铃声,徐慧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有些好奇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自己。   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对着墙角的穿衣镜展示一个甜甜的笑容,上前开门。   “呀,乌梅,是你啊。”徐慧对乌梅的突然来访很是吃惊,一时愣在门口。   乌梅笑了一下,没理会问候一声就发起呆的徐慧,径直走进屋子,将手提包随手扔在沙发上,也没换鞋,就在屋子里四处参观起来。看了一圈后,方懒洋洋的歪在沙发上,笑道:“怎么?我来,慧姐不高兴?”   徐慧揉了揉被乌梅撞到生疼的肩膀,勉强扬起微笑,关上门,转身笑着走到乌梅对面坐下,说道:“怎么会?你能来我很高兴。乌梅,我很想你的,想当初,咱们虽然都穷穷的,但住在一起还能天天见面,互相打气,多开心啊。只是现在,你这么出名,都不容易见面了。”说完,还挂着一副又欣慰又委屈的微笑。   只是笑了半天,乌梅也不搭话,只是斜着眼看着自己,徐慧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徐慧的笑容由拿捏正好到皮笑肉不笑,乌梅笑着站起身,说道:“不单单是我啊,慧姐你也很有名气,编剧演员,才貌兼备,真是不可限量。而且。还能搬到这么豪华的大房子里住。这些,也是多亏了盛世大唐影视公司,你说,对吧?”   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的乌梅,徐慧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顺着乌梅的意思,磕磕巴巴的说道:“是,是啊……”   啪,一声脆响。   “乌梅,你!”徐慧捂着自己的脸颊,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一边绕着手腕一边看着自己笑的乌梅。   “我?”乌梅笑了笑,转手一扬,啪,又是一巴掌。   徐慧被打得双颊通红,站起身,也想要打乌梅,却让乌梅轻而易举的抓住手腕,一推,直接跪倒地上。   看着跪倒在地,弱柳迎风般的徐慧,乌梅冷笑一声,大声质问道:“枉我把你当好姐妹,你竟然出卖我!”   徐慧哭着说道:“不是,不是我……”   那一幅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相信无论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这样的徐慧,都会生出一种保护欲。   只可惜,站在徐慧对面的是乌梅。   乌梅看见这样的徐慧只是接着冷冷的说道:“你住口!那散布出来的照片就是当初咱俩赴吴导的聚会时,玩闹时拍下来的 ,你敢说你不知情!我清楚记得有一张,就是因为玩得尺度太大,我特意注意,见是用你的手机,才拍着玩的。”   见乌梅已经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徐慧反而不再抹眼泪,而是自己站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说道:“是,你说的对,是我。”   “为什么?”乌梅盯着徐慧的眼睛,不想错过徐慧的每一个表情。   徐慧冷笑道:“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凭什么,你明明一直只不过是我身后跟着蹭吃蹭喝的废物,你参演还是我推荐的,凭什么你就这么顺利的成了大明星,还和程家四少爷好上,凭什么你就能顺风顺水的得到一切,而我只能在你的施舍下得到一丁点的关注,明明我这么努力!我那么努力的写的新剧本也被盛世大唐影视公司弃如敝屣,反而选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络作家的小说,什么‘深海泡沫’,写的根本就毫无逻辑。而我,也连一个角色都没得到!”   “呵呵,就是因为这些吗?我是一直跟在你身后,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成亲姐姐!我蹭吃蹭喝?你知不知道我得到的第一笔报酬,一半邮回家,另一半就给你买了你心心念念很久都舍不得买的多用式的打印机,我一点都没给自己留。是,你推荐我参演,我感谢你,可我之所以能被宋导看上,不还是因为我的悟性和灵性。至于为什么是女二而不是女一,你比我更清楚!”看徐慧故意避开的目光,乌梅一声冷笑,继续说道:“你只看见天天大大咧咧,玩玩闹闹,你却不知道我为了揣摩一个角色,连着一个星期天天东走西奔于大街小巷,观察形形□□的路人。我不断提升自己,不断寻找新的突破口,而你,天天只坐在电脑前写你脑海里的异想天开。古装剧还好些,可现代剧,死沉古板,毫无新意!人家就算是名不见经传的网络小说家,但贴近生活,能引起无数人的共鸣。这个剧本不让你参演,是因为真的不合适,可我已经跟总裁说了,下一部你就是女主角。”   看着徐慧从仇视不屑到怀疑震惊,乌梅不想再多费唇舌,冷声说道:“够了,姐妹深情的把戏我也不想玩了,我今天来找你只是要你帮我个忙。”   徐慧立刻充满警惕的看着乌梅,冷哼道:“我凭什么帮你!”   乌梅像是早就料到徐慧的不配合,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就凭我们曾经的姐妹情深,我对你的过去了如指掌。在这演艺圈里,把一个人捧上天或许不容易,但将一个人砸入地狱,那真的是易如反掌。我敢保证,只要我想,绝对比你做的更狠,比你做的更绝。”   乌梅的声音那么温柔,只是说出的话让徐慧感到不寒而栗。   徐慧低下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乌梅笑着拽着徐慧的头发,将徐慧拉到自己身边坐好,笑着说道:“这多好,这样,以后咱们还能接着姐妹情深……”   Cherry米不愧是有资格耍脾气的经纪人,凭借各种明里暗里的手段,或是找颇有威望的数码精英证明照片是合成的,或是雇水军暗讽竞争对手故意陷害,总之几番折腾,还是将乌梅的艳照事件压了下去,新戏的宣传也正常进行着。   可还没等程乾等人松口气,新的威胁又再次临近。   早在周四,就有神秘的微博大V爆料周五将有关于盛世大唐的大事公布,一时之间,无论是纸媒还是网络,都齐刷刷的等着新鲜出炉的爆点。   果然,就在周五的凌晨五点,该大V就爆出盛世大唐的太子爷也就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的总裁程乾和当红小生也就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主推的一哥陈欣是恋人关系,甚至更是爆出两人很多亲密互动的照片,一张蛋糕kiss,更是让众媒体陷入一场莫名的狂欢。   如果将乌梅的艳照事件比作开胃小菜的话,那程乾和陈欣的男男恋情可以算得上珍馐正餐。无论纸媒还是网络媒体,争相转载报道,而且无论盛世大唐主公司还是盛世大唐影视公司都是回避的态度,更让事态发展难以控制,短短从消息爆出来到中午一上午的时间,连盛世大唐主公司的股票也跌宕起伏起来。   中午十二点的程家,本应该正是午餐时间,只是现在整个程家却死气沉沉,佣人们也只胆战心惊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三楼的书房内。   “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办?”程世民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双眼直视程乾,问道。声音,毫无波澜,无喜无怒。   程乾低下头,说道:“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吗!”程世民低吼着,将手边的书砸向程乾。   程乾也不躲闪,恭敬的站着,准备迎接程世民的全部怒火。   原本立在一旁的伏基,看着眼前的一幕,沏了杯清茶,放到程世民手边的桌子上。   程世民看了伏基一眼,闭上眼平静了一下情绪,睁开眼,冷静的说道:“你就不想说些什么了吗?”   程乾思考良久,鼓足勇气说道:“爸爸,陈欣的确是我的恋人。”   程世民头也没抬的品着清茶,沉声说道:“说下去!”   程乾斟酌着,缓缓说道:“我原本也是想过段时间,待影视公司再发展发展,再将他的事慢慢告诉你。”   程世民放下茶杯,一声嗤笑,问道:“告诉我又能怎样?一个男人,你认为我会说什么?”   程乾带着乞求的唤道:“爸爸……”   程世民不理,冷声问道:“苏玫呢?你想好怎么跟她说了?”   程乾恭声说道:“爸爸,我和苏玫谈过,我们都达成共识,只是朋友而已。”   程世民怒极反笑,问道:“朋友?所以,盛世大唐和米都国际的合作你打算怎么办?”   程乾不可置信的盯着程世民,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程世民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爸爸……”   程世民接过伏基递过来的手帕,擦着刚才用力过猛,茶水溅到的手,沉声说道:“够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立刻去苏家找苏玫,求得她的原谅,得到米都国际的支持,然后就可以发通稿说你和苏玫将订婚,再将那个陈欣打发的远远的,舆论导向很快就会扭转回来。再者,就是你接着和那个陈欣交往,但从此,你只是程家的大少爷,不再是盛世大唐的继承人,盛世大唐旗下的一切都跟你不再有一点关系。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程乾恭恭敬敬的听完程世民的两条选择,笑着说道:“爸爸,这种事不用考虑。虽然我对盛世大唐投入了大量的心血,但我爱陈欣,这毋庸置疑。盛世大唐,我希望它能一直辉煌下去,即使不在我的手中。就把这一切交给您认为更合适的人吧,对不起,爸爸。”   啪!一声脆响。程乾的嘴角流出丝丝猩红,脸颊肿起,五个指印,根根分明。程世民吼道:“你给我滚出去!等着周一的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吧!”   程乾不卑不亢的向程世民一行礼,又对伏基微笑示意自己无事,然后回身,打开门。刚出门口,便见一脸忐忑站在门外的程治。   “大哥,我……”程治看着程乾,不知说什么才好。   程乾一摆手,冲程治礼貌的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程治愣愣的看着程乾的背影,却听见屋里程世民唤道:“小治,进来。”   程治慢慢蹭进书房,叫道:“爸爸。”   程世民把程治叫进屋后,端详良久,笑着说道:“小治,原先,你们三兄弟中,我最担心你。可如今看来,你也是长大了。只是,为什么我竟一点都不觉得欣慰呢?”   程治用力的摇着头,说道:“爸爸,不是我,我没……”   程世民笑着说道:“好了,没关系,应该的。你出去吧。”   “爸爸……”程治叫了一声,见程世民背过去不再理会,咬了咬嘴唇,委屈的看向伏基。伏基低头,回避程治求助的眼神。   程治终究还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待房间重新只剩程世民和伏基后,程世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问道:“伏基,这次,有些过了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伏基看着程世民落寞的样子,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他,就如同年轻时的那样,只是终究,还是把手放了下去。   通过玻璃窗反射的光影将伏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的程世民,无力的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十九章   究竟多久没有这么清闲了呢?陈欣就站在阳台上,俯视着车水马龙的北京城。   看了一会儿,陈欣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进到室内。   坐在沙发上,陈欣的视线就凝固在电视上方的墙上。   整整一面墙,零散的贴满了程乾和陈欣两人从确定关系后的每一个甜蜜时刻。   陈欣从头一张张的看了起来。还记得自己刚开始提议弄照片墙的时候还被程乾嫌弃,说是小女生才做的事,可后来反而是程乾提议拍得多,弄到最后自己买的艺术相框都不够用,只能像现在这样直接贴在墙上。就是因为这样,程乾才养成凡是两人在一起都要拍照留念的习惯。   陈欣的目光慢慢的往后移,最后固定在刚刚贴上去的,前几天乌梅生日时,两人共吃一块蛋糕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看上去像是在隔着蛋糕接吻一样。   像是又想到当时的情形,陈欣嘴角微微上扬。   忽的,注意到调成静音的手机在桌子上不停的震动着。   陈欣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又是陌生的号码。   陈欣将震动着的手机塞到沙发靠垫底下,还能听到嗡嗡声。陈欣又将抱枕压了上去,还是能听到嗡嗡声。陈欣将靠垫和抱枕一把扫到地上,将震动不停的手机后盖打开,扣出电池。终于,清净了。   自从早上的新闻爆出来以后,cherry米就将暂停了陈欣所有的活动,让他回家休息。陈欣领了cherry米的好意,便一个人回了这个程乾和陈欣两人共同张罗布置的家里。   可就算陈欣回到家中,也没能彻底躲过这场是非的波及。也不知那些记者哪来的如此灵通的消息,得知自己的手机号码,从早上开始,自己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陈欣苦笑一声,再次陷入沉思。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一阵铃声打断陈欣的思绪,陈欣忙向声源寻去。   终于在卧室的床头,找到了正响着铃声的另一部手机。这是陈欣专门准备的私人手机,其实也就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程乾,另一个便是爸妈家里的座机。   陈欣看了看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调整好情绪,朗声叫道:“妈!”   电话那头洪亮的女声传来,“儿子,你就这么确定是我,不怕是你爸。”   陈欣笑着说道“妈,照习惯,准是你守着电话,顶多说几句后您把免提打开,让我爸听个声儿。”   “你这小子!”陈妈妈笑了几声,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儿子,那个新闻,爸妈都看到了。”   “妈……”陈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还发着颤:“儿子,那新闻……是真的吗?”   犹豫良久,陈欣哽咽道:“妈,爸,对不起……”   听着电话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就知道陈妈妈将免提打开了,果不其然,陈爸爸温和的声音传来,“儿子,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什么需要向我们老两口道歉的事。”   陈妈妈勉强压抑着哭泣颤抖却坚定的声音也□□来,说道:“就是!儿子,无论怎样,你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好儿子,这点,永远都不会变。爸妈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这样,你要是没什么事,今天就回家让爸妈看看,也好放心。你要是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陈欣自认为自己的眼窝子够深,除了演戏需要,自己都不会流泪。可是,就是爸爸妈妈的几句话,让陈欣泪流满面。陈欣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带着笑音说道:“谢谢……妈,爸……真的……谢谢你们……可是,我今天就不回去了,你们放心,我很好……有个人……此时……更需要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陈爸爸温声说道:“傻孩子,一家人间谢什么。你要是今天不回来也好,好好照顾自己。”   陈欣边听边点头,也没意识到电话那头的父母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陈欣正沉浸在父母能如此理解自己的幸福感里,陈妈妈突然高声说道:“对了,儿子,既然你认定了,那个什么总裁的,改天有时间带回来,让爸妈给你掌掌眼,啊~”   “妈,我……”   陈欣被陈妈妈突然的提议惊的不知所措,只是听电话那头,更是热闹。   “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既然儿子喜欢,咱们就帮儿子看看,要是他敢骗咱儿子或者对咱儿子不好,我剁了他。”   “好了好了,把你能耐的。”   “怎地,不相信,我现在就拿刀……”   “好了,孩子他妈,我信。小欣啊,先不说了,你多注意身体,改天就把他带来吃顿饭……哎,别拿那把刀,那是我下午新磨的……嘟嘟嘟。”   陈欣合上手机,将手机贴在胸口,露出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而后,将手机重新放好,进厨房忙了起来。   钥匙转动,门被从外打开。   陈欣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将菜摆在桌子上,一边盛饭,一边温声说道:“你回来了,吃点东西吧。”   程乾看着张罗的一桌饭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陈欣抬起头,笑着说道:“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会来。”这一抬头,注意到程乾一侧的脸颊肿的老高。陈欣忙上前查看,问道:“这是怎么了?”   程乾看陈欣紧张的样子,抓住陈欣想探看的右手,强扯出一抹微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对我爸摊牌,说我爱你,被他打了一巴掌。”看陈欣紧皱眉头的样子,程乾笑道:“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疼。”   陈欣抽出程乾紧握的右手,取来药箱,将程乾推到沙发上坐好,为程乾上起药。   陈欣的动作很是轻柔,擦完药膏还不忘轻轻的吹吹,程乾舒服的靠在沙发上享受着陈欣的手在自己脸上滑过的感觉。   上完药,陈欣低头收拾着药箱,沉声说道:“你不用这样做的,你不必为了我这样做的。”   程乾站起身,走到饭桌旁,坐下,大口吃起饭来。吃了几口,说道:“陈欣,这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其实我原本也在找时机跟我爸说你的事了,只是一直顾及这顾及那的。这样也好,其实,说实话,当跟我爸说出我爱你的那刻,我觉得自己都是闪闪发光的勇士。”程乾说着,笑了起来,还调皮的向陈欣挑了一下眉。   陈欣白了程乾一眼,将药箱放好,也坐下吃了起来。   程乾给陈欣夹了点菜,说道:“早跟我爸透底也好,省着还得天天在他面前演戏。我要告诉我爸爸,爱上你,是很值得我骄傲的一见事!”满意的看陈欣的脸刷的变红,程乾笑出了声。   陈欣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爸妈也知道了。”   “怎么样?他们怎么说?为难你了吗?”   看程乾一副自己被责难了的样子,陈欣笑着说道:“羡慕我吧,我爸妈让我领你回去吃顿饭。”   “真的?”程乾瞪大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陈欣白了一眼,笑着说道:“我还能骗你!”   程乾乐得拍着大腿,带着羡慕的语气笑着说道:“真好,你爸妈,真好。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一定登门拜访,到时候我会好好表现的。”   听了程乾的话,陈欣笑了,而后,又有些犹豫的问道:“这件事,真的这么容易过去吗?”   程乾笑笑,扒拉一口米饭,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爸说了,只要我放弃盛世大唐继承人的身份,离开盛世大唐,那我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对盛世大唐造成影响,也就随我了。”   “放弃盛世大唐……继承人……”   “是啊!不仅是继承人身份,以后只怕只剩个光头少爷的名号了。你会养我的,对吧?”   看着程乾故作轻松的还逗自己笑,陈欣低声说道:“程乾,是不是,现在我离开,对你才是好的?”陈欣把声音压得很低,既像是询问程乾,又像是拷问自己。   程乾顿了一下,没着急立刻作答,反而更专心的将碗里的饭就着菜吃的一干二净。然后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陈欣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凳子上,一脸忐忑,注意着自己一举一动的陈欣。   “陈欣,这种傻话,我不想再听到了。我说过,我不信前生,不求来世,只望不辜负今生。陈欣,请别用你以为的方式爱我……”   陈欣将头靠在程乾的身上,发出一阵笑声,自己的自以为是差点伤害到自己最爱的人。   过了一会儿,陈欣抬起头,对程乾扬起足矣炫花眼的明媚笑容。   程乾抚摸着陈欣的头发,也笑了起来。   陈欣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件事,查出来了吗?”   程乾笑道:“这不难查啊!程泰一直如此,虽然自诩伪装的很好,可谁又是傻子?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小治。”提到程治,程乾收起了微笑。   陈欣颇为吃惊的问道:“程治?他也参与了?”   程乾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不提这个了。我这次难得能逍遥两天,好好陪陪我吧。”   陈欣笑道:“嗯,好。”   程乾和陈欣是洒脱逍遥,悠闲自适。可程治就没那么舒心了。   从程世民的书房出来,程治冲出程宅,向外跑去。   程治一路狂奔,直到看见眼前的楼房才停下脚步。   程治向上注视良久,终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里走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乌梅打开了门。   看着眼前尽显狼狈的程治,乌梅吓了一跳,忙将程治拉进屋子,紧张的问道:“程治,你怎么了?”   程治进了屋,双手抓住乌梅的肩膀,带着隐隐的哭腔问道:“乌梅,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乌梅茫然无措的问道:“我做什么了?”   “乌梅,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晓吗?你错了!我大哥,我爸,他们都查到了,只不过他们以为是我做的而已!”   “怎么会?”看着程治很是受伤的样子,乌梅哭着说道:“是你三哥,是你三哥通过徐慧,得到那些照片。他将我的照片放出去的,就是为了打击你大哥嘛,所以我想将计就计……你大哥因为我的事情也对你有了不满不是吗?侯禾旰更是敢对你不敬,不就是因为你在盛世大唐毫无权力可言。我这样做,就是希望你三哥将你大哥斗倒,再然后我们再把你三哥故意陷害你大哥的事抖出来,这样,你不就是盛世大唐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听了乌梅的话,程治放开桎梏的双手,看着乌梅说道:“乌梅,这样的你让我都不认识了。。。。”   乌梅一把拉住程治想要收起的双手,虔诚的说道:“程治,不要这样,我就是想为你做些事,我真的只是想为你做些事。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做了,好不好?”   程治看着那么骄傲的乌梅泪流满面的在自己面前哀求着,叹了口气,扶着乌梅的肩膀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温声说道:“乌梅,我想告诉你……虽然这样说,在别人看来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味,但我知道你能理解我。对不对?”   乌梅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程治接着说道:“盛世大唐的继承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我看来,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虽然从小我都很受宠,几乎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有些事情,我看得最透彻。二哥在我家就是一个例外,而我从小就志不在此,爸爸曾给过三哥同大哥公平竞争的机会,只是让三哥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搞砸了,三哥还惘然不知。三哥做的事我认为爸爸一清二楚,只不过三哥并没太过失分寸,爸爸也想接着考验大哥,所以才不理会,而今,只怕不能轻易善了。乌梅,我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小时候,只希望家人和睦,而现在,我只求与你白头。”   “程治……”乌梅能感受到自己的自以为是将程治伤得多深。   “不过,乌梅,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成为盛世大唐的继承人吗?如果你希望的话……”程治看着乌梅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愿意为你一搏!”   看着程治那视死如归的眼神,乌梅低头叹了口气,但很快仰起头笑着说道:“不要去试,不要去做你自己不喜欢的事。能与你白头到老,这才是我最大的希望。”   看着乌梅的笑脸,程治衷心的说道:“乌梅,谢谢你。”   “不,程治,是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乌梅自责的低下了头。   程治温柔的用手指勾起乌梅的下巴,点了点她的鼻尖。   乌梅做个鬼脸,然后小声问道:“程治,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程治看向窗外,闷声说道:“乌梅,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都是我的哥哥,我实在做不到帮助一个而去伤害另一个。。。。。。我,很懦弱,对吧?”   乌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不,程治只是太过善良了。”看着程治心事重重的样子,乌梅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再等等看,毕竟现在一切还没到覆水难收的境地。”   程治苦笑一声:“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听你的好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从对方身上汲取着温暖。   乌梅将下巴倚着程治的肩膀,眼神慢慢变得坚定:程治善良,不希望做决定,那就让自己想想为两人的以后好好打算打算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祖宗的智慧是毋庸质疑的。   盛世大唐太子爷的男男恋情,即使喧嚣了一天,依然热度不减。   几个和盛世大唐相交甚密的世家也是态度暧昧不清。   对于家人再次将与熊家继承人订婚的事提上日程,苏玫很是无奈。   在经过程乾和陈欣的电话都打不通的经历后,苏玫偷偷跑到筒子楼,找心仁诉苦。   而今心仁的房间,因为苏玫的几经改造,倒是颇有温馨的氛围。   苏玫躺在自己置办的按摩椅上,指挥着心仁又是沏咖啡,又是切水果,心仁倒是高高兴兴的手忙脚乱着。   “哎,那个葡萄,剥了皮别忘了去籽,那个苹果洗干净点,我喜欢带皮吃,那个香蕉,皮要剥成四十份,这样好看……”   提着过分的要求,看着心仁一边表情纠结,一边咬紧后槽牙的闷声做着,苏玫感觉心情好极了。其实苏玫在所有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哪怕是父母面前,都是端庄而懂事的名媛楷模,可是,只要在心仁面前,苏玫就像变了一个人,总是耍着小脾气,还会提很多过分的要求。也难为心仁照单全收,还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享受了一会儿,苏玫推开心仁喂水果的手,郁闷的说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心仁还在仔细的分着香蕉片的份数,头也不抬的平淡说道:“名门大族在所难免的兄弟倾轧吧。”   苏玫从按摩椅上下来,一把夺过皮不知被分成三十四还是三十五份的香蕉,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的笑着说道:“说的你好像也生活在名门大族一样,还说的这么感同身受。只是这样,程乾就没法做我们的挡箭牌了,我爸爸又开始跟我说熊少爷的事了,可怎么办?如今我虽然用手头的案子推着,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按照程乾的脾气,我估计,可能已经跟程董事长摊牌了,我要怎么跟熊家周旋呢?”   心仁一直静静听着苏玫的抱怨,等苏玫终于不说话了,心仁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说道:“苏玫,我想跟你说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章   周六一大早,程泰早早起身。也可以说,程泰是兴奋的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迫不及待的想去找楚克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   阎婉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不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看着阎婉探究的眼神,程泰也因为心情好,柔声解释道:“咱么家你也看到了,还有公司的情况也很不稳定,我得早点去看看。”   阎婉点头说道:“也是,大哥的事实在闹的太大了,你看怎么帮就怎么帮吧。”   程泰冷笑一声,说道:“帮,我肯定帮,等周一的股东大会和董事会,我一定帮大哥一个大忙。”   程泰收拾好,便准备出门。   阎婉见状,急声叫道:“老公!”   程泰回头,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阎婉咬了咬嘴唇,打起精神说道:“老公,我学了几道菜,你今晚早点回来,我做给你吃啊。”   程泰皱了皱眉,说道:“你没事学做菜干嘛?家里不是有佣人吗!家里这样,你就在屋子里好好照看小徽就好,别出去和他们搀和。我晚上,不一定,不用等我了。”说完便要走。却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想到楚克的话,折回床边,温声说道:“小婉,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没什么意思,就吃些零食,都是我给你买的,就在那放着,啊。”   阎婉笑笑,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老公。”   看阎婉没什么情绪了,程泰高高兴兴的出门了。好在够早,没有遇见什么人,不然,只是程泰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又是一场是非。   阎婉在程泰走后,坐在床上愣了许。起身走到婴儿床旁,看着熟睡的儿子,阎婉才露出一抹较为发自内心的微笑。轻轻的拍着程徽,阎婉喃喃说道:“小徽,妈妈要怎么办才好……”   对此一无所知的程泰正开着车向楚克公寓的方向飞驰,就在快到公寓的时候,程泰突然想到什么,调转车头,向另一方向开去。   开了许久,直到看见一家刚刚开板的点心铺子,程泰将车在路边停好,下车走了过去。   看着头发花白的店主穿着围裙整理着各个点心格子,程泰笑着问候道:“老大爷,您好啊,您家这糕点铺子可算重新开门了。”   老大爷仔细打量了程泰一番,恍然大悟的说道:“噢,原来是老主顾啊。”   程泰说道:“可不是吗,我朋友就喜欢你家的点心,原先我也是总来的。只是你前段时间说要休息一段时间,可把我愁坏了。我啊,每天都是算着天数盼着你这重新开业的日子。”   “我这小店,难为你记得。今天你也算是给我个开门彩,我给你算便宜些。怎么?今天还是老几样?”   程泰大笑,说道:“那感情好,我可得多要些。哎,你们家这段时间有没有研究些新品种啊?”   老大爷哈哈一笑,说道:“当然有,多出好几样,你看,就在牌子上写着,你要哪个。”   程泰看着牌子端详半天,最后说道:“除了老几样,这些新品种都要一份。我朋友爱吃你家的点心,但哪个好吃我也不清楚。就都让他都尝尝,要是喜欢吃,我再多买。”   “好嘞!我给你装去。我这糕点都是自己家琢磨的方子,纯手工做的,又好吃又实惠,保证你女朋友吃的开心。”老大爷一边说一边进屋去装新出锅的。   程泰笑着连声解释道:“老板,他不是我女朋友,他是……”   “懂,我懂。”老大爷探出头,悄声说道:“我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没关系,今天朋友,明天就是女朋友,后天啊,媳妇都是有的。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回家吃点心的时候,你拿起一块点心盯着她的眼睛,像逗小猫似的先在她面前晃晃,等看她要生气了,往她嘴里一塞,是不是又温柔又霸道?”说到这,老大爷斜着眼往屋里努努嘴,笑道:“这套管用着哪。”   看老大爷乐呵呵的样子,程泰也没再多做解释,反而真的想象起如果自己这样做,楚克会有怎样的表情。   程泰笑笑,看了看手表,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说道:“老大爷,快点,我女朋友着急着呢。”   “马上!”老大爷高声应着,加快手上的动作。   程泰开心的拎着一大包糕点来到楚克的公寓,一进门,程泰便高声唤道:“楚克,快来接一下!”   楚克一见,也是一惊,边接过点心边问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程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家小店今天重新开业,我知道你也惦记有段时间了,就买了你喜欢吃的那几样。而且那家又出了几种新口味的点心,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样的,就都卖了些,看你喜欢哪个。”   楚克让程泰先换鞋和脱外衣,自己将糕点拿到厨房,拆开包装,分着装在盘子里。   程泰急急忙忙换好鞋,大衣都没来得急没脱就跑到厨房。随便在洗菜池的水龙头洗了洗手,按老板说的,拿起一块糕点,喂到楚克嘴边。   楚克看着程泰的动作,也是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程泰看着楚克谨慎的咬点心的模样,虽然没有老大爷形容的有趣,但也挺好玩的,一时竟就直勾勾的盯着楚克看起来。   楚克不解,问道:“我,怎么了吗?”   “噢,没什么。”程泰将刚才楚克咬了一半的糕点塞到自己嘴中,悻悻的出去换衣服了。   楚克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又想到要事要说,于是快速分好糕点,准备进屋找程泰谈谈。   楚克的卧室左侧是大大的落地窗,本来程泰是很不喜欢这种很没有安全感的设计,因此当初选卧室时主动要了封闭的侧卧,可自从和楚克同床共枕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进入梦乡后,程泰就喜欢上了这个房间。   楚克进来的时候,程泰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犯着迷糊。   应该是真的起早了,程泰有些昏昏欲睡。   楚克见状,本也准备不打扰程泰,让程泰先睡一觉,但是倒是程泰感应到楚克进来,坐起身。   楚克见程泰起身,便走到程泰身边坐下,说道:“程泰,我昨天去医院照顾我妈,没看到新闻,今天早上我才看到,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程泰一听,来了精神,像是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笑着说道:“你看到了?怎么样?不错吧!这条消息可比乌梅那个小角色有用多了。”   看着程泰洋洋得意的样子,楚克皱着眉说道:“程泰,你糊涂!”   对于楚克的话,程泰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不过看楚克的样子,还是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条消息有问题?不会啊,这条消息也是那个徐慧偷偷告诉我的,本来我也不信,可照片都出来了,由不得我不信。我也是想乘胜追击,趁着乌梅那事还没完全平息,先爆出来,就没跟你商量。不过,效果不错啊。”   楚克尽量耐心的心平气和的说道:“这消息没问题,而且可以说真的很有用,可是,不是在现在!程泰,我当初让你爆出乌梅,是准备打击盛世大唐影视公司,这是你大哥的护身符,你大哥肯定会为了平息舆论而做出动作,而无论他做了什么,咱们都能抓到把柄再以讹传讹的让他自乱阵脚。影视公司其实也才刚刚起步,根基不稳,更有大佬级的影视公司虎视眈眈,不愁他们不在关键的时候推波助澜一把,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摘出去。其实关于那个陈欣,我也有所耳闻,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沉不住气,没想到,还是这样。   程泰也有些急了,问道:“楚克,现在也达到打击程乾的目的了,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爆出乌梅,打击的是影视公司,也就是你大哥,可你将你大哥的事爆出来……无论怎么说,你大哥现在都是名正言顺的盛世大唐的继承人,这段绯闻直接攻击了你大哥,虽然对你大哥的打击达到了,但更会给盛世大唐带来不小的影响。你看,从你大哥的事件爆出来,盛世大唐的的股票趋势就很不稳定,下降趋势更是明显,这样下去,各位董事绝不会坐视不管。无论他们心里对你大哥作何感想,但哪怕只是为了自身利益,他们都会帮你大哥度过这个难关。你认为周一的股东大会和董事会会责备你大哥商量更换继承人的事吗?现在更换继承人,就相当于将流言坐实,盛世大唐周围还有各怀鬼胎的小公司,肯定会借机打压抹黑盛世大唐,你认为凭你父亲和董事会元老的手腕,会让这种事发生吗?”   看着程泰六神无主的样子,楚克感到一阵无力,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的打算,只是想让乌梅的事情做个引子,证明你大哥的能力不行,无法承担继承人的重担,慢慢蚕食你大哥在董事们心中的分量。再等到年底熊家继承人酒会,苏家最终决定与谁家联姻的时候再爆出陈欣的事。到时苏家必定认为你大哥是故意为之,你大哥也翻身无力。等苏家与熊家联姻,盛世大唐失去米都国际这一大客户……到时候,哪怕你父亲不愿意舍弃你大哥,也不会不考虑各元老股东董事们的意见,而这种情况下,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吗?”   听了楚克的话,程泰也慌了,忙问道:“楚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楚克看了程泰一眼,也是不忍,想了想说道:“如今,没别的办法,周一的股东大会董事会,无论你爸爸怎么说,你都要坚定的站在你大哥那一边,一定为你大哥说话。我只希望你父亲不会怀疑到你,不然,如果你父亲察觉到你的心思,多加防范,你就真的再无胜算!你先这样做,我再帮你联系联系站在你这边的经理和公司客户,希望能度过这个难关吧。等这件事淡了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程泰叹了口气,说道:“楚克,我明白,我都听你的。只是,还是真不甘心啊!”   无论怎样,周一还是照样到来。   仔细想想,这个董事会,应该算是自公司成立以来人员最齐的一次了。早在开会时间之前,人就到的差不多。连一般总是称病请假的方庆举董事都早早坐在座位上。   十点整,程世民,程乾,程恪,程泰分别进入会议室。   一时间,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程世民坐稳后,沉声说道“大家也知道今天的会议究竟是为了什么,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大家都互相看着,都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程世民扫视一周,见无人说话,便说道:“程乾的作为给盛世大唐带来的很不好的影响,如今盛世大唐的股价也是一直下跌,他真是辜负了我们这么多人给他的信任!”说到这,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坐在下首,从会议开始便神情坦然的程乾。   股东董事们有些摸不清程世民的意思,只是盯着两父子间的细微互动神情。   程世民顿了顿说道:“我认为,程乾如今,已经没有将盛世大唐继承下去的能力,众位想想,谁有更好的人选?”   “董事长……”伏基没想到程世民就这样一句话将程乾的所有努力否定,刚想说些什么,谁知却被人抢先一步。   “董事长,我认为这样不妥。”对于程泰的发言,大家都是吃了一惊。照理说,如果程乾被开除,按照程世民的一贯对程恪的态度,那程泰就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又怎么会为程乾说好话?一些小董事小股东们有些窃窃私语,程乾也吃惊的看向程泰,程恪是一如既往的当着背景板。各位元老们倒是一副很有兴趣的想听程泰会说什么的意思,董事方庆举更是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为了遮挡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   程世民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看着程泰,问道:“有何不妥?”   程泰很是恳切的说道:“董事长,大哥……程总裁毕竟为公司做了很多事,更是凭一己之力开了盛世大唐影视公司,给盛世大唐本公司也赚的不少利润。而且更是将盛世大唐的牌子做到深入人心,发掘很多深层边缘客户,这都是不能忽略的。至于流言绯闻,也有可能是对手的故意陷害。要是凭借这就完全否定程总裁,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对,程泰说的对。董事长,程乾的能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回肯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不然怎么接二连三的竟是针对程乾的呢!”在一旁压抑憋了半天的侯君集董事终于逮到机会,为程乾辩护起来。   伏基也说道:“现在开除程乾,并不是明智之举。绯闻流言,总会过去,只是时间问题。公司的危机公关一向做的很好。”   众人见有人打头,且都是护着程乾的,董事长虽然神情严厉,却无制止之举,都反应过来,齐声为程乾说起话来。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为程乾开脱,程世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看了看正对面坐着的方庆举,程世民问道:“方董事意下如何?”   “没什么,大家说的都很对。”方庆举一如既往的恭敬的笑着回道。   程世民面相程乾,警告意味十足的说道:“那好,看在董事们的份上,程乾,这次就不再追究,只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大家的心思。”   程乾看着程世民的目光,终是答道:“董事长……我知道了。”   程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嗯。好了,现在谈谈危机公关的处理问题……”   等这场会议开完,已是晚上五点。   程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松了一口气。正当程泰坐在椅子上想闭目养神时,却感觉到手机的震动。   程泰眼也没睁,接起手机。   “喂!”   “程泰……”   程泰听声,立马睁开眼,坐直身子,紧张的问道:“楚克?你怎么了?你是……在哭?”   “没,我想你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现在?我还没下班啊。”听着话筒另一边似有若无的抽泣声,程泰拿起提包,说道:“楚克,等我,我这就去!”   连闯三个红灯,程泰飞驰到楚克的公寓。   程泰敲了敲门,不见楚克开门,便拿出钥匙,自己开门进屋。   天越来越短,六点多钟天便黑了起来。房间里没开灯,也是黑漆漆的。   “楚克?”程泰进屋,试探性的叫道。跟着习惯,摸着开关,打开客厅的等。   只见楚克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四周堆满喝过的啤酒罐。   程泰快步上前,蹲在楚克身边,说道:“我的天!你这是喝了多少?昨天下午我走之前你不都是好好的吗?你今天怎么了?”   “程泰……程泰……”楚克晕晕乎乎的,只是叫着程泰的名字。   看着楚克迷迷糊糊的样子,程泰准备将楚克搬到卧室,让他好好睡一觉。   程泰扶着楚克进了卧室。由于卧室的大落地窗,有外边的灯光照进来,因此屋子里不是很黑。程泰还扶着楚克,也就没着急开灯。   只是刚准备将楚克放到床上时,想起楚克还穿着外衣外裤没换。知道楚克是很爱干净的,虽不知今天是怎么了,但还是决定自己帮楚克换上睡衣。   一番动作,终于将楚克剥的只剩条内裤,程泰也累的坐在床沿喘粗气。   被歇着喘粗气的程泰扔到床上的光溜溜只穿着内裤的楚克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冷了,本能的寻找热源,便向程泰怀里钻去。程泰愣住了。在通过落地窗洒进来的朦胧灯光下看着与以往一本正经完全不同,像只小猫一样拱来拱去的楚克,程泰不知怎地,喉头发紧。   努力移开视线。程泰也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便把楚克扶起,搂着楚克的肩膀想给他穿睡衣。谁知,楚克软趴趴的,一头又扎进程泰怀里。   程泰愣住,将睡衣随手扔到一边。空出的手像是不受控制,想楚克的脸颊探去。   触摸到光滑的肌肤,手更是不听使唤的,向四周游走。先是指尖的轻触,再是掌心的慢抚,程泰就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在楚克身上来回游走。   摸了一会儿,程泰像是赌气般的将楚克抱起,又狠狠的摔在床上。应该是有些被摔疼了,楚克迷糊的挣扎了一下,但很快搂着身旁的枕头,又沉沉的睡去。   看着这样的楚克,程泰的眼神变得晦暗莫名。舔了舔干涸异常的嘴唇,程泰还是压了上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进房间,洒到床上熟睡的两人的脸上。   感觉阳光有些刺眼,程泰慢慢睁开双眼。看见和自己赤身相拥的楚克,程泰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楚克,被程泰的声音吵醒。动了动酸疼不堪的身体,却被下身的疼痛刺激的完全从宿醉后清醒过来。   也像是察觉到两人今日的不同,楚克声音沙哑的说道:“程泰?我……”   啪!响亮的一个耳光,打得楚克脑袋撇向一边。   程泰看着也醒过来的楚克,不知怎地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完似乎还是不解气,骂道:“楚克!真没想到,你怎么这么恶心!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一定是给我下药了!下贱!贱货!”   一边骂,一边又是狠狠的几巴掌。   直打得自己手发麻,程泰停下手。像是才意识到楚克身下还在流血,程泰松开抓着楚克头发的手。一脸嫌恶的瞪了楚克一眼,程泰快速穿好衣服,往外走还不忘不停的咒骂。   楚克还是懵懵的。揉了揉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失去重心的栽倒在被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楚克开始回想。   为帮程泰抹净陷害程乾的痕迹,自己在送走程泰后就一直在忙。直忙到周一早上,好不容易安排好相关事宜。下意识的一看手机,竟然有二十多个医院的未接来电。自己连忙打过去,就听到自己母亲在昨天下午病危,给自己打电话打不通,最后终于在晚上八点去世的消息。   楚克也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去医院见母亲最后一面,又是怎样安排母亲后事的。楚克只记得回到家,便开始疯了一样的喝酒。   本来就不胜酒力的楚克,在喝了一箱的啤酒后,一直伪装的坚硬防护终于裂开,于是有了那通电话。   “果然还是怪我啊!”楚克回想一遍,下了个不怎么公正的结论。然后,将自己深深埋在被子里。   慌慌张张从楚克公寓逃出来的程泰坐在车里,浑身还在发抖。他用力的砸了几下方向盘,却仍不觉得有多解气。   自己和楚克怎么会做这种事?   程泰首先想到是楚克和别人联手要害自己,就像是自己对待程乾那样,要拍下照片要挟自己。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那难道是楚克对自己有那种心思,于是想灌醉自己……可是明明是楚克喝醉,而自己是清醒的。程泰不想再深究那自己拼命压在脑海深处的第三种可能,于是,下了个决心。   拿出手机,拨通杜律师的电话。   在电话接通的空挡,程泰想起,这位全能的杜律师,好像还是楚克帮自己拉拢来的。   “喂,程先生?”   电话接通,程泰甩了甩脑袋,然后说道:“杜律师吗,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杜律师的效率绝对没话说。   当天下午,还发着低烧的楚克就受到了杜律师的拜访。   看着脸烧的通红,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楚克,杜律师在坐在沙发上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楚先生,你还好吧?”本来,也是楚克将自己介绍给程泰的,但他们怎么会成现在的样子?   楚克将新沏的茶水放在杜律师面前,笑着说道:“多谢关心,我没事。你来有什么事吗?”   杜律师接过茶水,说道:“嗯……噢,我是受程先生的委托,想和楚先生你签署一份合同。”   “哦。”楚克很是平静,等着杜律师的后话。   杜律师翻着合同,一边指给楚克看一边说道:“那,您看,程先生的意思是,这间公寓就送给楚先生了,还赠给楚先生三十万□□现金,以前的债务也全免了。只是,以后,签了合同后,楚先生和程先生就没有任何关系,永远不再联系。”杜律师停下,等着楚克的反应。又加了一句:“要不,您仔细看看。”杜律师其实也是第一次起草这样的合同,两个男人间,这样的合同有些莫名其妙,倒是有些像离婚合同的意思。可杜律师的专业操守,并没有将这种情绪泄露出分毫。   楚克拿起笔,说道:“没必要。好,就是这里吧。我签好了。”   “楚先生……”本来听着程泰安排自己时的语气,杜律师以为会很难。但没想到楚克这么轻松就签了合同。   楚克轻声说道:“好了,我都签好了,你回去交差吧。”   杜律师收起合同,说道:“嗯,那好,三十万在这个卡上,密码程先生说是你惯用的。过户手续我也会尽快办好的,楚先生好好休息。”   送走杜律师,楚克看了看茶几上的□□,又回到卧室接着睡觉。   程泰坐在办公室,看着合同上熟悉的笔迹,沉声问道:“他都收下了?”   “是。”   程泰翻着合同,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总是为自己着想的楚克收下这些东西。要是他不收,自己会多纠结不安呢?楚克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纠结不安中呢?对于楚克,程泰总是游刃有余的。   将合同放到一边,程泰看着杜律师,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可是……”杜律师想把楚克现在的状况告诉程泰,他有种直觉,程泰是不会听到楚克现在的状态还放任不管的。   只是,程泰没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了。”   “是。”听着程泰冷如寒冰的声音,杜律师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一章   笔直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程乾,程乾,程乾!”陈欣叫了几声,仍不见有回应,不由得提高声音。   “啊?怎么了?”程乾被吓了一跳,侧过头看了陈欣一眼,又紧张兮兮的握紧方向盘,目不斜视的开起车来。   陈欣笑笑,说道:“程乾,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程乾说道:“怎么可能不紧张?见你爸妈啊!万一表现不好被pass了怎么办?我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陈欣被程乾弄得哭笑不得,说道:“程乾!你呀,放轻松,我爸妈都是很温和的人,他们既然都让我领你回家了,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程乾听了,笑着挤兑道:“你说得轻松,怎么我一说过段时间也要带你回家,你连见面的开场白都准备了八份……”   看程乾一副气鼓鼓的包子样,陈欣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再劝了。   静了一会儿,陈欣还是问道:“对了,那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你真的没事了?”   程乾一听,便知道陈欣在问前段时间的风波,笑着说道:“算是吧,不过也不好说。这里面说道多着呢,我也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看着陈欣骤然紧皱的眉头,程乾笑道:“怎么?陈欣是怕了吗?还是后悔爱上我这个麻烦的家伙”   看着程乾的样子,陈欣伸出一只手,覆在程乾操纵着驻车制动器的手上。程乾会意,将手反过来,手掌朝上,五指分开。两人十指相扣。   陈欣坚定的说道:“执子之手,此生相随,无惧无悔。”   没多一会儿,便到了陈欣家楼下。   下了车,程乾一边拿着后车厢的见面礼物,一边问道:“今天心仁会来吗?”   陈欣关上后车厢,锁好车后,说道:“他啊,都好几天不见人影了,我爸妈还嘀咕着呢。本来,今天我妈还指望他来灌你酒,谁知竟然找不到他。”说道灌酒,陈欣有些心虚,不过看程乾没有注意,暗暗松了口气。   程乾想了想,说道:“是吗?他和苏玫是不是吵架了?我前几天跟苏玫见了一面,她反常的一句都没提心仁。”   陈欣也有些疑惑,说道:“是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程乾深呼一口气,说道:“现在不管他俩,还是先见你爸妈重要。”说着,竟拎着礼物,同手同脚的进了楼门。   陈欣在后面直发笑。刚准备进去,却见程乾又出来了。   陈欣不解,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程乾咳了一声,小声模模糊糊的说道:“嗯……我不知道你家是哪一家……”   陈欣忍不住大笑着说道:“好了,跟着我吧!”   屋外的程乾忐忑不安,屋里的陈爸爸陈妈妈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陈欣说了程乾今天过来,老两口是天还没亮就起来,又是打扫房间又是忙乎准备做饭。陈妈妈更是张罗一大桌子菜后,就站在门口往外望。   倒是陈爸爸坐在摇椅上,喝着茶水,劝道:“儿子不是打电话说了,这就回来了吗,你站在门口干嘛?”   陈妈妈关上门,走到陈爸爸身边给陈爸爸茶壶里加满热水,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吗!新闻照片上不清不楚的,我至今也不知道这程总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陈爸爸笑道:“唉,你呀,就是操心的命。管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关键是咱儿子喜欢。还有啊,你也注意,别总裁总裁的,叫外道了。来了啊,就叫程乾,跟咱家小欣一样。”   陈妈妈点头答应着,一转身,又小声嘀咕道:“我啊,本来还想看着儿子娶媳妇抱孙子的,谁知道……”   陈爸爸温声说道:“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儿子福还没怎么看着,都想到孙子那辈儿了?再说,咱们怎么想不重要,咱们不会陪儿子一辈子。能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才不算虚度这一生。”说完,还冲陈妈妈笑着眨了眨眼睛。   陈妈妈白了陈爸爸一眼,说道:“老东西,明知道我眼窝子浅,还竟给我煽情。”说着,竟然抹起眼泪。   陈爸爸知道陈妈妈是想到了两人年轻时候的事,笑着拍了拍陈妈妈的后背,劝道:“好了,老婆子,乐呵呵的,别一会儿孩子们来,看你这样,再会错意。”   陈妈妈抽了抽鼻子,笑道:“说的也是。只是,怎么还不来?不然菜都凉了,要不我放锅里热着去……”   正说着,便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   “哎,来了。”陈妈妈拢了一把头发,快步走到门前开门。   陈爸爸虽然还淡定的坐着,但乱飘的眼神也证明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   一打开门,陈欣先走进来,叫道:“爸,妈,我们来了。”   看程乾还呆愣愣的拿着东西站在自己身后,陈欣暗暗用脚勾了一下程乾裤腿。   程乾一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甚是懊恼,也不知如何补救,竟举着礼物跟着陈欣叫道:“爸,妈,我们来了。”   话音一落,大家俱是一惊。倒是陈爸爸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孩子,别这么紧张,叔叔阿姨又不会吃人。”   看着白了自己一眼的陈欣,程乾蔫蔫的低下头。   陈妈妈倒是很高兴,主动接过程乾手中的东西,笑着说道:“这样好,这才说明你重视我们家小欣。好了,都别站着了,小欣,你先带程乾去洗手,赶紧回来吃饭,啊。”   “好,知道了。”“嗯,谢谢阿姨。”   饭桌上,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家常饭菜,远没有自己家从各原产地空运食材过来又由大厨精心烹制端上桌的精致,但可贵在气氛舒心。四人边吃边聊,程乾也慢慢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融入其中。   陈爸爸陈妈妈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些程乾的自身情况,便乐呵呵的扯起家常,这让打了一肚子的草稿的程乾有些意外。程乾不安的问道:“叔叔阿姨不再问些什么吗?”   陈爸爸将碗里自己挑好刺的鱼肉夹到陈妈妈碗里后,笑着说道:“有什么好问的,你,我们也看到了。我们也能看出我们家小欣很喜欢你。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咳咳”   “老头子,让你装,呛到了吧。”陈妈妈虽然嘴上责怪。但手脚麻利的给陈爸爸端来一杯水,还替陈爸爸拍背顺着气。   看着陈爸爸陈妈妈两人间的互动,程乾有种感觉,这就是自己和陈欣以后的生活。两人似有心灵感应,桌子下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陈爸爸陈妈妈看到后,笑了笑,又开始热情的让起菜来。   程乾在陈欣家享受着人间最难得可贵的真情,程泰却越发觉得不自在。   早在不知不觉中,楚克帮了程泰太多,以至于程泰一失去楚克的帮扶独自做事时,觉得格外的举步维艰。   程泰正在办公室看着自己的人脉网,原先有楚克打理,程泰不觉得怎样,直到自己打理起来,才觉得无从下手。人是不少,可是用谁怎么用却不好甄选。   程泰生气的关上电脑,又看起手头自己跟的案子。这个客户原先虽然说是自己一直在跟,可其实都是楚克怎么说,自己怎么做而已,如今没有楚克,竟然成了块难咬的硬骨头,着实让程泰恼火。   程泰正生着闷气,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程泰说完,一抬头,竟然是一向深入简出董事方庆举。   程泰好奇的问道:“方董事有事?”   “我只是来问问程经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程泰说道:“已经在进行中了……这个,好像跟方董事无关吧。”   “程经理说的是,这个案子是和我没有关系,那我就说些和我有关系的。”看着程泰警惕的眼神,方庆举笑笑,说道:“程经理在股东大会上的一番言语,真是将兄弟情深发挥到极致,只是不知效果如何啊?”   程泰厉声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方庆举笑着说道:“亲自将程乾推入那番境地的不正是程泰你吗?怎么倒好像和他同仇敌忾的样子?”   “你胡说!”程泰觉得眼前站着的方庆举就像一个魔鬼。   方庆举收起笑容,说道:“我胡说?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毕竟年纪还小,做事不够周全。乌梅的艳照事件你做的已经很隐秘了,只是心太急,爆出程乾的绯闻,虽然你而后也是全力补救,但到底也在你没注意的空挡露出端倪。”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程泰反问道。   方庆举大笑,说道:“证据?都让你清理了。不过,我要证据干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既然能知道,你爸爸,你大哥也都能知道,你自认为那一番兄弟情深的话能有多大用处?现在,我想,你爸爸正在想着怎样惩戒你,至于你大哥,应该也在想法设法的除掉你了吧……”   程泰慌了,高声回道:“你胡说!我和我大哥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是我爸妈的孩子,就算……就算有些小人故意陷害我,我爸和我大哥也不会对我怎样!”   方庆举冷笑一声,问道:“是吗?你确信的是你大哥爆出来的传闻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呢?还是确信你爸和你大哥会念及亲情不计较你的所作所为呢?老实告诉你,虽然你近几年做事长进不少,但你过去所做的一些小把戏真当神不知鬼不觉?”   程泰一拍桌子,说道:“够了!我不想听你在这挑拨离间,如果不希望我向我爸告你一状,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唉!我这也是为你考虑而已……罢了,我先回去了,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我会给你帮助的。”   方庆举知道过犹不及,索性今天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转身便走。   对于方庆举的话,程泰纵然嘴硬,但也意识到方庆举所言非虚。程泰很犹豫,他立刻想到楚克,以前一碰到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只要和楚克说,楚克总能拿出最稳妥,对自己最好的方案。可是,如今……   程泰拿起手头的文件,狠狠地向前砸去。看着四处飘飞的纸张,程泰无力的坐在座位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此时的楚克呢?   自那日起,楚克一直不吃不喝,半梦半醒的躺在床上。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这样睡死过去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将他飘散的思绪拉回些许。   会是谁呢?程泰吗?怎么可能?可是别人谁又知道自己的电话?谁又会给自己打电话?   楚克接起手机。   “喂,你好,我是向日葵福利院的志愿者,有个孩子让我给你打电话……”一阵女声从听筒那头传来,再来就是一个孩子熟悉的叫喊,“给我,快给我……楚叔叔,你怎么不来看我了?我一直等你呢。我想你了,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福利院的阿姨不让,还是这个姐姐好。”   楚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丢丢?”   小丢丢一听楚克还记得自己,兴奋的说道:“嗯,是我!楚叔叔,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原先也是这样,本来也有叔叔阿姨来看我,对我很好,可是后来慢慢的也不来了,楚叔叔,你也是这样吗?可我觉得你跟他们不一样,因为你给我留了你的电话号码,这就是表示我可以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对不对?原先那些叔叔阿姨都没留过,所以他们不来了,我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又学了好几首儿歌,你来,我背给你听好不好?还有,我们昨天有发橘子哦,今天志愿者姐姐还给了我一包很漂亮的糖果,我都没舍得吃,等你来了,咱们一起吃好不好……”   听着小丢丢絮絮叨叨的话,楚克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又聚起神采,楚克温声说道:“小丢丢,等着叔叔,叔叔这就去看你。”   原本还说着话的小丢丢听了楚克的话,很大声的说道:“知道了,小丢丢会乖乖的等着楚叔叔。”   楚克挂掉手机,快速梳洗穿衣,途径楼下的超市时,又买上一大包的零食。站在出租车的站点,感到自己有些头晕,楚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面包,大口吃了起来。现在的自己,还是有人需要的。   等到了向日葵福利院,一下车,小丢丢就奔了过来。几天水米未沾,只吃了一个面包的楚克还是有些虚弱,差点被撞倒。   福利院的阿姨看到楚克,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楚先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给你打电话,我听志愿者说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想这孩子了。”看小丢丢对福利院阿姨很是顾忌的样子,楚克笑着说道:“好了,我跟小丢丢玩会儿,您去忙吧。”   福利院阿姨看了小丢丢一眼,走开了。   福利院阿姨一走,小丢丢就像去了嚼头的小马驹,拉着楚克又蹦又跳。又看了看楚克手里的塑料袋,说道:“这是给我的吗?”   楚克笑着点点头,问道:“嗯,喜欢吗?”   小丢丢大叫道:“喜欢!”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放下塑料袋,向自己的小口袋里翻着。翻到什么后,献宝似的双手捧到楚克面前,说道:“这是今天上午帮我打电话给你的姐姐给我的糖果,漂亮吧,分你一些,咱们一起吃。还有这个橘子,昨天大家都在吃,我没忍住,就吃了一片,可就一片,都留给你。”   楚克看着被小丢丢手中的橘子,有些鼻子发酸。看着小丢丢亮晶晶的眼睛,楚克说道:“好孩子,叔叔就吃一片,你都吃了吧。”   小丢丢也不再推辞,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小丢丢四处看了一圈,问道:“楚叔叔,今天程叔叔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   楚克一愣,随即笑着说道:“程叔叔啊……程叔叔很忙,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   小丢丢像是察觉到什么,放下手中的零食,两只小手抓起楚克的两只手,很是郑重的说道:“没关系,楚叔叔,小丢丢会陪着你。”   楚克反握住小丢丢的小手,说道:“好。小丢丢会陪着我。”楚克想了想,轻声问道:“你想以后一直跟着叔叔生活吗?”   小丢丢歪着脑袋,问道:“嗯?什么意思?”   楚克笑着摸了摸小丢丢的小脑袋,说道:“没什么,你先吃东西,这些事,交给叔叔。”   楚克陪小丢丢玩了很久,直到小丢丢去吃晚饭,楚克向小丢丢告别。小丢丢还依依不舍的,愣是让楚克保证会经常来看他才委委屈屈的去吃饭。   看着小丢丢的样子,楚克加快步伐向院长室走去。   咚咚咚。   “请进。”   “请问,您就是福利院的院长吗?”楚克看着眼前正拿着喷壶站在几盆开得很是娇艳的菊花前,慈眉善目对自己笑着的老妇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我就是。”院长笑着放下喷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也示意楚克坐下。   楚克坐下,礼貌性的笑了笑,便说出来意。   “院长,我能申请领养小丢丢吗?”   “小丢丢?”院长想了想,说道:“恐怕不行。”   “为什么?收养条件我都符合的,要什么特殊材料吗?”楚克急着证明自己有收养资格。   院长笑着递给楚克一杯水,说道:“这不是楚先生的问题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他有亲人。”   “有亲人?那怎么还会在这儿?再说,小丢丢也没说过他有亲人啊?”   看着楚克怀疑的目光,院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也不方便透露太多。”   听了院长的话,楚克知道自己是无法领养小丢丢了,顿时,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感觉第三次席卷而来。   楚克站起身,对院长已颔首,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院长看着楚克萧条的背影,还是出声唤道。看楚克转过身,院长慈声说道:“楚先生,其实我观察了你很久,我也能看出你是真心疼爱小丢丢的。这样,我帮你问问吧。其实,他的家人虽然会定期来,但也很犹豫究竟要不要他,所以才从不在孩子面前出现。既然你很喜欢小丢丢,小丢丢也很喜欢你,我就帮你问问。我想,他那命苦的家人知道有你这样一位好人愿意替她照顾小丢丢,她也不会拒绝的。”   听了院长的话,楚克像是又找到生活的希望,他感激的看着院长说道:“院长,谢谢您,我会一直等您的消息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二章   今夜的程宅,进行着应该是近段时间里,人最齐的的一次晚餐。   只是,众人围坐的桌前,却迟迟不见程世民和伏基。   程玥盯着眼前的饭碗,撅着嘴嘟囔道:“爸爸怎么还不和舅舅下来,我好饿啊!”   看着程玥的样子,程恪笑了笑,小声说道:“小妹,再等等吧。”   程玥看了程恪一眼,不甘心的低下头,只是嘴里还说道:“不是爸爸叫咱们必须回来吃晚饭的吗?怎么咱们都坐齐了,爸爸和舅舅还在忙?真的不用我去叫吗?”   杨若柔声说道:“小玥,你爸爸特意嘱咐了,他在和你舅舅商量一些事情,不让人上去叫他。他说了,时间到了,他们自然会下来的。”   听杨若都这样说了,程玥也只好乖乖的应道:“哦,杨姨,我知道了。”只是不由得看着被佣人抱在怀里吃着米糊糊的程徽说道:“唉,还是小徽徽好,可以先吃,还能吃独食。那个米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阎婉笑道:“小妹,我看你是真饿了呢。”程泰也笑了笑,只是不太自然。   程玥很是认真的说道:“可不是吗,我可忙了一天呢!”   程治意有所指的笑着说道:“是啊,忙了一天,只是不知道你是为了谁忙一天?”   程玥一听,哼了一声,白了程治一眼,说道:“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程乾见两人又杠上,怕再说出什么,出声劝道:“好了,都少说几句。”   “大哥,你别让我说你……”程玥正说着,听到下楼的脚步声,静了下来。   程世民和伏基一前一后的入席坐好,程世民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众人后,动了第一筷子。   看程世民动了筷子,程玥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吃了几口,肚子里有了东西,看饭桌上还是静悄悄的,程玥便忍不住问道:“爸爸,你把我们都叫回来吃饭,有什么事吗?”   程世民一听,厉声斥道:“没事就不能让你们回来一起吃顿饭了!陪父亲吃饭,这不是你们身为儿女应该做的吗!”   程玥被程世民的反应吓了一跳,毕竟从小到大程世民都没对程玥高声说过话。不过毕竟从小被宠大,程玥也不害怕,看几个哥哥一言不发的样子,反而高声反问道:“爸,你怎么了?”   程世民哼了一声,不理程玥,反而看着程乾,严声说道:“程乾,今天可已经进入十二月了,月末的熊家酒会上,我不希望出什么插曲。听说你和那个苏玫还是不错的样子,明天正好是周六,带她来咱家吃顿饭,先确定下恋人关系。”   “爸爸……”看着程世民压迫而不容拒绝的眼神,程乾低下头,平静的说道:“好,我明天就把我的恋人带来。”   “嗯。”程世民见程乾的样子,只当他答应了,又把目光移到程恪身上。   “程恪,你最近又在忙什么?公司的事也不上心,上班时间还总往外跑,你这是在对我表示你的不满吗?”   对于程世民的对公司不上心的指责,程恪还解释着“爸爸,我没有”,可听到指责自己不满的时候,程恪不再说话,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听着程世民的斥责。   “程泰!”   “爸……爸爸”原本就坐立不安的程泰很是紧张的看着程世民。   程世民皱着眉头看着程泰,说道:“你的案子拖得时间太久了!这不是你的老客户了吗?”   “爸,是……只是这一次的一些条款还没有达成协议……”程泰紧张的磕磕巴巴的说着,都不敢看程世民的眼睛。   程玥还是没忍住,看着眼色,带着撒娇的语调问道:“爸,你这是干嘛?”   照往常来说,一般只要程玥撒娇,程世民都会一笑了之,谁知这次程世民竟然不但没有平息无名的怒火,反而沉声说道:“小玥,还有你,甚至是小治,你们都给我收敛点!小治那个也就罢了,无非是做着嫁入豪门一夕间麻雀变凤凰梦的小明星而已,小治也大了,玩玩也未尝不可。小玥,你别忘了,你是个女孩子,更是程家的大小姐,天天跟在那种货色身边,像什么话!”   “爸……”程玥刚想争辩,便被一旁的程治一把拉住。程治是看出来,今天自己父亲就是把大家叫回来撒火的,如果现在硬顶,吃亏的还是程玥。   杨若看着程世民,还是艰难的开口说道:“老爷……孩子们……慢慢来……”   程世民看了杨若一眼,说道:“慢慢来?你就是这个样子啊……”   说完,饭也不吃了,起身上楼。伏基见状,也只好跟着。   看着杨若受伤的样子,程恪在桌下狠狠的攥紧拳头,他觉得,自己的计划要尽快施行。   刚进书房,程世民立刻快步走到书桌旁的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饼干盒子,坐在老爷椅上吃了起来。   伏基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一杯水放到程世民面前。   程世民刚好觉得有些噎,喝了一口水,又吃了起来。   吃了几块,程世民问道:“伏基,你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了,我吃这个。”伏基说着,也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精制糕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才慢条斯理的坐在程世民身边吃了起来。   程世民叹了口气,说道:“唉,每次晚饭我都吃不饱!还要回来吃自己准备的饼干,真是的!”   伏基放下糕点,抿了一口水,说道:“还不是你自找的!每次都要挑吃饭的时候。”   程世民也不吃了,将饼干盒子放在桌子上,说道:“你以为我想?也就吃饭的时候人最齐!无论是指桑骂槐还是杀鸡儆猴,都只有在人齐的时候才有用。”   伏基皱着眉,说道:“在家你也打算把三十六计用一遍?”   程世民笑笑,没有说话。   伏基想了想,还是出声说道:“孩子们的事,有些可以干预,可有些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有些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是无法强求的。”   知道伏基是联想到了什么,程世民温声说道:“我知道,我也不愿我们所吃的苦让儿女们再经历一次,可是也不能放任不理。谈个恋爱长长见识可以,但要真的到谈婚论嫁想共度一生,那就要接受考验,前车之鉴啊……”现在想起程泰曾做的抉择,程世民还是耿耿于怀的,不过看着伏基担忧的神情,还是笑着说道:“放心,我这么严厉,他们才会更有动力。”   伏基虽然不是很赞同程世民的做法,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陷入自己的担忧中。   不过,事实证明,伏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程世民良苦用心并没有被人体会到。   程世民和伏基上楼后,晚餐也没有进行太长时间,也都散了。   看程治跟着程乾上楼,程泰让阎婉先带着程徽回房,自己则是左右看看后,跟在程乾和程治身后慢慢踱步。   杨若看着程泰的样子,若有所思。   “妈,你没事吧?”看着杨若拿着餐盘一动不动的样子,程恪只当是父亲刚才的话伤到了母亲。   杨若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儿子,微笑着说道:“小恪,妈妈没事。”   程恪感觉自己的母亲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正想着,却被程玥打断。   “杨姨,这个果盘我端到房间里去吃可不可以啊?”程玥端着杨若原本准备的晚饭后一家人吃的果盘,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杨若笑道:“当然可以,水果都还有呢,其他人的我再去准备。”   程玥笑着说道:“谢谢杨姨,我上楼了!”   看程玥上楼了,杨若对站在一旁发愣的程恪说道:“小恪,来帮母亲忙吧。”   “哦,好。”程恪忙跟着杨若进了厨房,也不再想刚才脑子里的问题。   程玥端着果盘刚上二楼,便看见程泰在程乾的门口转悠。   程玥走上前,叫道:“三哥,你在干嘛?”   “呀!小玥啊。”程泰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稳住,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就随便走走。”   “哦……”程玥也没多想,笑道:“那三哥就快回屋吧。”说着便要往程乾屋子里进。   程泰见状,拉着程玥胳膊笑着说道:“刚才我见小治也进了大哥的屋子,如今你也要进去,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咱们兄妹也好久没一起话话家常了。”   “慢着!”程玥一声大叫,到让也准备进屋程泰愣在当地。程玥吞吞吐吐的说道:“三哥,我和大哥四哥是有些事要说,你在,不太方便。下次,下次把二哥也叫上,咱们再一起,哈。”说着,便快步走开。   “唉!”程泰还是拉着程玥,笑得也不再自然,还是坚持说道:“怎么?你和大哥和小治有什么秘密,连三哥都不能知道?”   “不……也不是……好了好了,三哥别问了。你快回房吧,我进去了。”程玥说着大力推了程泰一把,迅速闪进程乾的房间,还直接反锁住门。   程玥其实想的很简单,因为程乾和陈欣,程治和乌梅同自己和木黎共同经历过一些事,再加上感情一样不被父亲承认,所以就有些同甘共苦同进同退的意思。今天程世民的怒火,让程玥想和程乾程治商量一下如何应付自己的父亲。而在程玥的眼里,程泰一直都是站在程世民那一边的,程玥既不想骗程泰,也怕让程泰知道后让程泰陷入是帮父亲还是帮自己的两难中,所以索性什么都不告诉程泰。   程玥的本意是为了程泰好,可是在这个特殊时期,程泰的高度敏感让这一切变了意思。尤其是程玥话间提到程恪和最后那一推。   提到程恪,只是程玥心中对哥哥们都是一样的,毕竟从小到大都受宠,程玥没有强烈的嫡庶之感,可这让原本以嫡子身份骄傲的程泰认为是自己被排斥了。而最后那一推,更是坐实了程泰的感觉。   或许,程玥不知道,正是她这无心的一推,正将程泰推向一个不可收拾的方向。   被程玥推了一把的程泰,愣愣的看着程乾房门,在听到清脆的反锁声音后,直直冲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这和程徽玩的阎婉见程泰双眼通红的闯进来,将程徽放回摇车里,走上前不安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我?我能怎么了!这个家里,全都看我不顺眼!全都看不起我!”程泰最后,虽然还是压抑着,但还是吼了出来。   巨大的声响让摇篮里玩着自己小脚丫的程徽吓得哭了起来,程泰听了更是心烦,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别哭了!”   “你干什么!他只是个孩子!”阎婉说着抱起程徽安抚起来。等程徽不再哭了,阎婉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程泰,揣摩了一下,小声劝说道:“老公,你别这样。爸爸就是心情不太好,你看,大哥,二哥,小弟甚至小妹他都训斥了”   已经有些魔障了的程泰完全听不进去,只说道:“那又有什么,老爷子就是在针对我!”思索了一下,跳起来紧张的说道:“对,对!一定是,一定是他们一起在商量什么,要对付我。老爷子也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说道最后,竟然带着哭腔,跪坐在地上。   看着这样处在崩溃边缘的程泰,阎婉小心的将程徽先放回摇床,然后折回程泰身边,跪在程泰旁边,轻声安慰道:“老公,别这样,我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的。你放心,或许一切只是你想多了,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的。”   “你懂什么!”程泰打掉阎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厉声说道:“你在家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是我爱你啊。”阎婉的声音里,满是卑微。   “爱?爱又有什么用!你根本就帮不到我,你根本不如……”那个被程泰压入心底的名字,差点脱口而出。看着摇摇欲坠的阎婉,程泰想着自己的现状,现在惹怒阎婉,就是惹恼阎家,这对现在的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所以还是温声说道:“好了,小婉,是我不对,我刚才是气急了。这样,你再吃些小零食……”正说着,却见零食筐里已经空空如也。   程泰尴尬的笑笑,说道:“别着急,是我最近太忙,都忘了给你订零食了,我这就去给你买。”说完,程泰便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阎婉看了看程泰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已经空了许久的零食筐,站起身,走到摇床前,将程徽抱了起来,像是汲取唯一的温暖。   程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蝴蝶翅膀一扇,已经引起程泰和阎婉的一场风暴。   而正在房间里说话的程乾和程治被突然闯进来的程玥吓了一跳,又对程玥反锁房门的行为很是不解。   程乾问道:“小玥,你这是干嘛?”   程玥笑嘻嘻的说道:“我上来时看见三哥在房门口转悠,我为了和你们共商大计,就把他推走了,怕他追过来,我就把门锁上。”   “三哥?他在门口偷听!”程治的反应很激烈。   “四哥!干嘛这样说三哥!”程玥不解,只觉得程治的话有些过分了。   其实,程治在乌梅的自作主张后,曾和程乾谈过一次,表达了自己的立场,程乾也表示理解,更是安慰程治说他正好因祸得福得到陈欣的家人认可,更让程治情感上偏向程乾,对程泰不念兄弟情分更是介怀。两人在屋里原本就正在说这件事,听了程玥的话,程治就先入为主的对程泰呈敌意。   “好了。”程乾对程治使个眼色,他不希望程玥也搀和到这里面来。程乾接过程玥手中的果盘,笑着说道:“来,小玥,坐在这里吃水果,你想找我们说什么?”   程玥吃了几个草莓后,问道:“你们都打算怎么办?大哥呢?明天真的要把苏姐姐领回来?”   程乾笑笑,狡黠的说道:“我只是说把我的恋人领回来。”   程治和程玥看着程乾的样子,目瞪口呆的同声说道:“大哥,你不是想……”   看着两人的神情,程乾只觉得好笑,笑着说道:“反正我也见了陈欣的家长了,也是时候让陈欣来咱们家了。”   看着程乾的笑脸和程治惊悚的表情,程玥看着两人眼色,说道:“好吧,既然大哥打算这样做,那我也就按着我的想法走了。”   程治忙紧张的问道:“小玥,你又想怎么样?”   程玥吞吞吐吐小声说道:“我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打算陪木黎去英国谈一笔生意。原定就是明天的飞机,所以……”   程乾和程治异口同声道:“不行!”   程玥本来说出来也是很忐忑的,但是真说出来,反而硬气了,直说道:“为什么?木黎的工作室好不容易接到这笔单子,英国他又不熟,我反正是在那上过学嘛,就帮帮他喽。”   程乾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跟着一个男人跑到英国去,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你给我在家呆着!”   程玥将小脸一扬,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我不要!明天会怎样可真说不好,我可怕自己溅一身血。”   “你!”   程治见状,忙拉架劝道:“小玥,不要顶撞大哥,听大哥的话。至于那个木黎,你也不用这么上赶着。”   “四哥,你少五十步笑百步!我就是喜欢木黎,想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帮他把工作室做起来,也是为了我以后的生活。再说,我都和他说好了,要是再反悔,被他认为是言而无信的坏女人,跟我分手怎么办!四哥,我告诉你!我和木黎要是完了,我就还帮着木黎追乌梅!”   程治和程玥两人都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僵持不下。   最后,程治先投降,回过头对程乾说道:“大哥,小玥这样做也不无道理。”   看着程治的反应和程玥喜笑颜开的样子,程乾问道:“小治,你不是吧?真的被小玥说服了?”   程治笑笑,说道:“木黎这个人……怎么说呢?乌梅曾跟我说过,要不是遇见了我,或许最后真的会被木黎打动。木黎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粗汉子,但感情绝对专一,当初喜欢乌梅时可以为了乌梅开心在雪地站一夜,就为摆出乌梅看见能一笑的雪人,而今既然选定了小玥,那就绝不会做出伤害到小玥的事。大不了我也和那边的同学联系一下,让他们帮着照顾小玥。”   听了程治的话,程玥先是很受感动,却突然间逼近程治,眯着眼怪声怪气的问道:“怎么?现在乌梅也和木黎经常联系吗?”   程治推开程玥,换个位置接着说道:“不是乌梅,是……是我。我会经常约木黎出来……嗯,为了你嘛!”   看着程治很不自然的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程玥笑道:“噢~为了我呀!”   程治无奈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想通过木黎了解一下乌梅的过去,当然也有关心你的成分的。可是和他聊过,才发现,小玥,你的眼光不错。”   “是吧!”程玥很是享受程治的夸奖,不过仍是笑着打趣道:“真没看出来,你表面上一副很大度,对乌梅过去从不计较的样子,原来暗地里也这么小心眼。”   程治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是小心眼,是因为爱,因为在乎!”   “好吧,放过你了。”   看着程治和程玥的样子,程乾也只能叹口气,顺便也给自己的英国朋友发起邮件,希望能帮忙照看程玥。   眼看自己和木黎的事情搞定,程玥很是开心的继续吃起水果。   程治看程乾发完邮件,也小声说道:“大哥,既然小玥都和木黎去英国了,那我……”   程乾一脸警惕的看着程治,问道:“你又想怎么样?”   “大哥,你看,影视公司不是安排乌梅去马尔代夫拍摄宣传片嘛,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想……”还没等程治说完,程玥一口否定道:“不行!四哥,你也走了不好吧,万一打起来一个拉架的都没有。”   “小玥,你住嘴!”程乾弹了程玥脑袋一下,无奈至极,说道:“好了,都走都走!你们就先出去躲着吧,明天的一切,都让我来承担好了。”   “谢谢大哥!”   看着兄妹二人兴高采烈的样子,程乾还是提醒道:“我这儿是没什么,但你们要是让爸爸逮到就不怪我了。”   “放心。”   送走一脸喜气的程治程玥兄妹俩,程乾略做思考,拨通陈欣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三章   冬日的正午,阳光依然灿烂。   同样的黑色轿车里,同样的两人,但心情直接掉了个个。   看着陈欣一直不停的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比背剧本还认真的准备着开场白,程乾笑着说道:“别背了别背了……”说着,空出一只手,故意在陈欣眼前倒起乱来。   “哎,别闹,我快再看看。”陈欣一边阻挡着程乾的捣乱,一边还是一丝不苟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程乾看着这样的陈欣,渐渐笑不出来了。收回捣乱的那只手,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的轻声说道:“不用这样准备的,其实,今天无论你怎么准备,结果都是一样的。”   听着程乾的落寞的声音,陈欣抬起头,笑着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能给你的家人留个好印象。”看着程乾还是紧皱眉头,陈欣将手伸到程乾肋间,边抓边说道:“笑笑嘛,笑笑嘛,小治和小玥不就很快的接受了我,说不定今天的见面会很成功呢?”   “哎哎,别闹!”程乾扭动着身体躲着陈欣的搔痒行为,可也明白陈欣的用意。等走到车少人少的路段,程乾空出右手,手掌朝上的递了过去。陈欣会意,左手搭了上去。两人的手就这样紧紧的连在一起。   程乾紧紧握着陈欣的手,说道:“陈欣,对不起,无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我都先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陈欣温声说道:“程乾,别这么说。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把我介绍给你的家人,我真的很高兴。至于接下来会怎么样,那就让我们一起面对吧!”   车子,缓慢而坚定的向着前方开去。   今天的程家格外忙碌,佣人们更是尽心尽力的准备着。谁不知道今天是大少爷要把未来大少奶奶带回来的日子,佣人们也是牟足了劲,都希望能在这未来的当家太太的面前留个好印象。只是到底自从青瑟瑟走了后,一直也没补人,平日里不觉得怎样,就是这样的日子里倒有些不方便了。   好在杨若知道程世民对今天的重视,凡事亲力亲为,操弄的井井有条。而程恪也一直跟在杨若左右帮忙,生怕杨若累到。   阎婉小心的注意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从昨晚卖完零食回来就不太一样的程泰,心里很是担忧。想了想,对身边的女佣一招手,说道:“来,你抱着小徽。”将程徽交给女佣后,阎婉打算问问程泰。刚刚走近,却听见从楼上传来程世民和伏基的交谈声,也只好作罢。   在楼上的程世民也是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伏基下楼,准备先在客厅里休息。   程泰和阎婉见程世民和伏基过来,马上起身让座,两人做到侧边的沙发上。   程世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圈,向坐在一旁的伏基问道:“怎么不见小玥呢?一般这种时候,她都是最闲不住的那个,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伏基也扫视一圈,说道:“是啊,不只是小玥,小治也没在。”   “这兄妹俩!”程世民抱怨道,一抬头,正好看见杨若端着果盘走过来,问道:“你看见小治和小玥了吗?”   杨若笑着说道:“没有啊,我也奇怪呢。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没有打闹的声音。”看着站在一旁的程恪,说道:“小恪,你去楼上看看,是不是他俩还在屋里呢。早上知道他们睡懒觉,早饭也没叫他们,如今苏小姐可快了,让他们先下来吃些东西,别一会儿失礼。”   程恪刚答声要上楼,桂嫂却走过来,说道:“老爷,二太太,四少爷和大小姐一早就出去了。”   杨若吃惊问道:“什么?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桂嫂回道:“就是在大家吃完早餐后,我当时看见了,只是,大小姐说老爷知道,别打扰别人,我就……”   “好了,你去忙吧。”程世民向桂嫂招了招手,皱着眉头说道。   “是,老爷。”桂嫂忙退了下去。   杨若看着程世民的脸色,小声说道:“这……小治和小玥怎么今天偏偏出去了。要不,我给他俩打个电话吧。”   程世民沉声说道:“不用了!等我把程乾的事情定下,再收拾他们俩。”   看程世民心情不佳,杨若还是问道:“那个,三太太今天也是一早就出去了,要叫她回来吗?”   程世民看了杨若一眼,说道:“叫她做什么!你忙去吧。”   桂嫂见屋子里气氛不佳,且自己该忙的也都忙完了,便出了屋门,到院子里等着程乾。   结果,倒也巧,刚出来,便见程乾的黑色汽车驶进院子。   桂嫂向屋里高声叫道:“大少爷回来了。”而后便迎了上去。   看着从车里下来的程乾,桂嫂迎上去,恭声说道:“大少爷可回来了。”   听副驾驶座位有动静,桂嫂是抻长了脖子看去,就像看看这个苏小姐是怎样一位佳人。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陈欣走下车,礼貌的向桂嫂点头问好道:“桂嫂好。”   桂嫂看着陈欣,愣了一下,问道:“大少爷?这……”   程乾对桂嫂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拉过陈欣的手,向里走去。   程乾领着陈欣进门,让侯在门口的杨若,程恪程泰阎婉及佣人们大吃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程世民本是一脸慈祥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苏玫来问候。结果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一看身边的伏基也站着看着门口的方向不动。程世民回头一看,顿时脸上神情几番变幻。   程乾倒是温声的向陈欣介绍着门口众人,“这是杨姨,这是我二弟程恪,三弟程泰,三弟妹阎婉,他们还有个小宝宝叫程徽,一会儿要是有机会你也可以看看。”说完,又将两人紧握的手高举在众人面前,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的恋人,陈欣。”   众人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场景,在程乾都说完,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倒是陈欣十分认真的跟着程乾的介绍挨个叫人。   众人含糊的点了点头,把目光都投向身后的程世民。   程世民缓缓从沙发踱步走来,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乾没接程世民的话,反而很是真心的笑着说道:“爸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陈欣,我的恋人。”又对陈欣说道:“问好吧,这就是我爸。”   陈欣听了,忙说道:“程叔叔,您好,我是……”   “够了!”没等陈欣再说什么,程世民打断道:“程乾,你究竟在做什么?”   程乾尽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说道:“爸爸,陈欣正想做自我介绍,您这样打断不太好吧。我想了很久,与其让你一直误会,倒不如把话说开。我和苏玫早就说清楚了,就是好朋友而已。爸爸,我和陈欣是真心相爱,希望你能理解。”   程世民冷哼一声,反问道:“理解?你希望我理解什么?堂堂盛世大唐的接班人,竟然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这样做时考虑过我吗?考虑过盛世大唐吗!”   程乾激动的说道:“爸爸,我爱他啊,我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就应为他是个男人?爸爸,我很尊敬您,我真的很在乎您的感受,所以,我把陈欣带回来,只是想让你看看他,我想得到您的承认的。至于盛世大唐,对于公司我也投入了很多,几乎从小到大,我所学的,都是为了盛世大唐。我并不认为我的这段感情会否定我的能力,如果……如果爸爸认为因为我爱陈欣以至于我不能好好的领导盛世大唐,那就请爸爸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最适合的人选。可是,仅仅作为家人,我希望爸爸能认同我们。”   听了程乾一段高亢激昂的心意独白,程世民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如你所愿好了,”说罢,转身上楼。   伏基看了程乾一眼,看着周围围着的佣人和杂工,说道:“你不应该这么冲动。”   程乾看着伏基,说道:“舅舅,我爱他。我只是在向我所重视的亲人介绍我的爱人而已。”   看着程乾的样子,伏基叹了口气,终究什么也没说,便上楼了。   程世民和伏基上楼后,屋子里陷入一阵死寂。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程乾无奈的笑笑,对着杨若说道:“杨姨,本来很像让陈欣尝尝你的拿手菜,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杨若听了,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又看了看众人,程乾重新紧握陈欣的手,朝屋外走去。   听见屋外汽车发动的声音,屋里几人,面面相觑。   就这样,原本甚是隆重的午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众人显然失去品尝美食的胃口,程泰和阎婉抱着程徽回房,杨若也在程恪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杨若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布置,也是累了,再加上刚才程乾事件的冲击,便准备午休。所以对程恪说道:“小恪,你也回去歇歇,要是饿了,让厨房给你准备。我睡一会儿。”   程恪说道:“知道了,妈,你休息,我先下去了。”   程恪轻声关上杨若的房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杨若真的睡了,程恪快步跑到厨房,一个人偷偷摸摸包了很多菜饭,又偷偷摸摸的溜出房间,向房后走去。   越过一个栅栏,直到看见一座土包。程恪绕到土包后面,将遮挡的纸壳木板掀开,一个拉门把手跃于眼前。程恪笑着拉开把手,一个三尺见方的地道出现在面前。程恪将饭菜的塑料袋缠在手腕上,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去后,再打开一个房门,一个温馨的小房间便出现在眼前。   角落的沙发床上,青瑟瑟睡得正香。   程恪快步走过去,将饭菜的塑料袋往青瑟瑟鼻子前一放。   “嗯,好香,好香……”还没睁眼的青瑟瑟闻着香味,竟然被香味勾引的坐了起来。   程恪哈哈大笑,将青瑟瑟摇醒。   “呀!程恪。”青瑟瑟醒来,见是程恪,先是吃惊,再是高兴,然后紧张的问道:“你来了,没被二太太看见吧?”   程恪笑着说道:“没有,她睡午觉呢。看把你吓得!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妈,她又不会吃了你。”   青瑟瑟不想告诉程恪自己从韦苑那里听来的话,因为青瑟瑟知道程恪是不会相信的。所以青瑟瑟听了程恪的话后,只是笑笑,接过程恪手中的饭菜,边分装在碗盘里,边转移话题说道:“真没想到你能在你家附近找到这样隐蔽的地方。”   程恪听了,很是自豪的说道:“可不是。要说这个原本是做地下室用的,只是距离房子实在有些远,所以就荒废了。我发现后,就悄悄的装饰了一下,做我的秘密基地。你也看到了,现在的这里,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就是入冬后还是冷了些。”   青瑟瑟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当年跟着爸爸躲债的时候,大冬天水泥管子都住过呢。”   看着青瑟瑟虽然笑着说着但眼睛里闪现的泪光,程恪问道:“你想你爸爸吗?”   青瑟瑟看了看程恪,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嗯。虽然爸爸有时候很气人,很不靠谱,但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而我也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很疼我的,只是……唉,不说了。”   看着青瑟瑟故作坚强的样子,程恪凑到青瑟瑟身边,笑着说道:“瑟瑟,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好不好?”   “你说什么?”听了程恪的话,青瑟瑟又惊又喜。   程恪温声说道:“嗯……我其实一直瞒着你找你爸爸的下落,当时怕你着急担心,也就没告诉你。现在他应该在苏门答腊,前段时间他给你原来的公司寄过明信片,让我拦到了。怎么样?想去吗?”   “当然!”青瑟瑟开心的大叫,但却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家里怎么办?”   程恪看着青瑟瑟满是难以置信的样子,轻声说道:“瑟瑟,我跟你说,今天,我家里发生了件大事。”   “什么事?”青瑟瑟很是担心的看这程恪问道。   看着青瑟瑟紧张的样子,程恪笑着安慰道:“放心,不是我。”说着,便将程乾把陈欣带回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正是程乾的话,让我也产生了共鸣。爱一个人不是错误,我们只是相爱而已。”说完这句话,程恪直直的看着青瑟瑟的眼睛,向她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程恪……”接收到程恪眼中信息的青瑟瑟,感动的说不出话。   程恪见状,温声说道:“所以啊,我决定将我的想法付诸实践了。”看着青瑟瑟不解的眼神,程恪笑着说道:“爸爸的想法,我是猜不透,但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不能风平浪静的。我妈今天也就是又累又被程乾的事冲击糊涂了,等她清醒过来,恐怕又要对我灌输一些什么……所以,咱们私奔吧。”   “程恪,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无论爸爸想做什么决定,继承人都不会落在我头上。为了让妈妈不胡思乱想,也为了见见未来的岳父大人,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听了程恪的话,青瑟瑟既是害羞,又是开心。   看着笑得像一朵花一样的青瑟瑟,程恪笑道:“好了,别只顾着开心,快吃饭吧。”   “好!”青瑟瑟脆生答应着,看着满满的饭菜,笑着边吃边说道:“你怎么拿了这么多?”   程恪无奈的说道:“大小姐,多拿一双筷子吧,我也没吃。”   “知道啦,一起。”   “嗯,一起!”   程恪和青瑟瑟边说边聊,一起度过了很是温馨和甜蜜的下午时光。   程恪看了看手表,说道:“差不多了,五点多了,我必须回去了,不然家里就该找我了。”   “嗯,你快回去吧。”   看着虽然说着催促的话,却满脸依依不舍的青瑟瑟,程恪说道:“好了,不要着急,也就这几天,我安排安排咱么就走。怎么说这个小屋冬天还是太冷了,倒是侯我带你去苏门答腊看爸爸。还有,这几天我可能会忙起来,要是没时间送吃的,零食也有,食材我也给你准备了,别饿到。”   “知道了,大啰嗦!”   送走程恪,青瑟瑟陷入无限对未来的憧憬中。   程恪很是开心,哼着小曲儿回到房子。   刚一进家门,程恪就能明显的感到气氛不对。   偌大的房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照理说,客厅至少也应该有一个佣人候着的。   程恪觉得不对,担心出了什么事,几步跑到杨若的房间,一头冲了进去。   程恪一进屋,便见杨若穿着一件满是深深褶痕明显与此时的杨若年龄不符的水蓝色连衣裙站在穿衣镜前。程恪见状,磕磕巴巴的问道:“妈……妈,你没什么事吧?”   杨若转过身,看着程恪,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没干什么,就是在屋外走了走。”程恪回道。   “哦。”杨若应了一声,想起身上的裙子,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问道:“小恪,你看,我这样穿漂亮吗?”   程恪小心的回道:“嗯?哦,很漂亮。”   听了程恪的话,杨若看着程恪的脸,目光却像是穿透程恪的脸看向更远的地方。杨若的声音很是飘渺的说道:“是啊,是漂亮。我还记得,你爸爸最喜欢我穿蓝色。”   程恪歪头想了想,说道:“不是吧,妈,我记得爸爸喜欢你穿黄色。你平时也是穿黄色居多啊?”   “什么黄色!”杨若厉声吼道,吼完,更是拿起剪刀将铺在床上的几件自己长穿的黄色衣裙绞个稀烂。   程恪怕杨若伤到自己,一把抢过剪刀。问道:“妈,你怎么了?还有,家里其他人呢?爸爸呢?”   “爸爸?你是说程世民吗?他,现在应该在医院抢救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四章   程泰自回到房间后,便一直走来走去。   将儿子哄睡,放到摇篮里。阎婉斟酌良久,还是开口问道:“程泰,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这么兴奋?”其实,现在的程泰,用亢奋来形容也不为过。   程泰边走边说道:“你没看见今天程乾的行为吗?你没听见老爷子上楼前的话吗?快了,快了,真是天助我也!小婉,我是真没想到程乾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来这么一出,真枉费我昨晚和方庆举的那一番商量。”   “方庆举?”阎婉不解的看向程泰。   或许是心中压了太多的话无处诉说,程泰难得对阎婉说了起来。   “……这方庆举屡屡对我示好,原还想着计策帮助于我,却没想到,程乾他竟自掘坟墓。”   阎婉有些心神不宁,问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吗?这个方庆举,不是一直深入简出,中立态度吗?怎么会对你示好?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绝对没问题。”程泰倒是颇为自负的说道:“方庆举说了,他只是要钱而已。你也知道,我爸他一把年纪,仍抓着大权不放,对这些功臣真是优待不够,而程乾,在这方面倒也是学了个十成十,也难怪留不住方庆举的忠心了。方庆举助我得到大权,而等我继承我爸的位置后,会赠与他公司5%的股份,如此诱人的条件,他有什么理由不动心?这是他要钱我要权,互惠互利而已。”   阎婉听后,仍不是很赞同的说道:“这……我还是觉得不安心。”   “原先我也很担心,可是现在不用了。”程泰停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道:“今天,程乾就算是明确的将那位置拱手让与我了。我要好好向父亲表表忠心,证明我才是最适合的人选!”程泰说完,很是壮志凌云的走了出去。   看着程泰的背影,阎婉叹了口气,她能感到这件事还有诸多不妥之处,可她也知道自己拦不住程泰。她能做的,只是祈求程泰一切顺利。   此时的程世民,正和伏基在自己房间的吧台前,边喝边聊。   程世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笑着说道:“程乾比我想的要坚决很多啊……”   伏基低头抿了一口酒,而后问道:“程乾如此,你想怎么做?”   “我吗?我什么也不做!要想坐稳那个位置,可不是教出来的。”程世民又喝了一口酒,表情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   伏基见状,说道:“也好,只是希望有的人能看清现实。”   话音刚落,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一般情况下,只要程世民上了五楼,是不会有人再来打扰的。   程世民对伏基笑了笑,说道:“看来,有的人,还是等不及了。”而后高声喊道:“进来。”   门被推开,程泰恭恭敬敬的走进屋子,对伏基也在很是吃惊,但还是叫道:“爸爸,舅舅。”   “嗯。”程世民应了一声,对身旁的伏基说道:“伏基啊,你也回去歇歇吧。”   伏基放下酒杯,看了眼程世民,还是走了出去。只是在经过程泰的时候,递过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可是,现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程泰哪里注意的到。程泰的一双眼睛只是牢牢的看向程世民,面部的神情还因为没能很好的控制而稍显怪异。伏基见状,也只好不再停留。   见伏基很是有心的走后还带上了门,程世民拿过一个杯子,招呼程泰过去,给程泰倒了杯酒,然后说道:“好了,现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爸……”程泰本以为程世民正生着程乾的气,所以和伏基在借酒浇愁,这样自己也好表忠心。可看着这样云淡风轻的程世民,程泰心里有些打鼓。   做了心理建设,鼓足勇气,程泰走上前,很是关心的说道:“爸,少喝点酒,注意血压。”   程世民笑笑,说道:“没事,我喝得慢些,不碍事。你坐,跟我一起喝。”   “哎!”程泰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将程世民递过来的满满一杯酒一口喝尽。   喝了酒,程泰小心观察了程世民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又来了精神,底气十足的说道:“爸,关于大哥,我希望你不要太生气。虽然大哥这样做实在是辜负了爸爸的信任,而且也是再次将盛世大唐推到风口浪尖,完全是为了自己,不顾后果的表现。但看在大哥也为公司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别让大哥太难看。”说完,还一脸悲痛的看向程世民。   看着程泰脸上生动的表情,程世民笑着说道:“生气?我没有生你大哥的气啊!”   “爸?”程泰惊讶的看着程世民。   程世民很是慈祥的说道:“你大哥很好。我也老了,没那么多的经历了。年底等熊家酒会过去,我就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你大哥好了。”   听了程世民的话,程泰像是疯了一样。或许也是压抑久了,竟大声质问道:“爸!为什么?程乾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你还要护着他,还要让他当董事长!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肯给我机会,我会做的比程乾更好!”   对于疯狂质问的程泰,程世民冷静的说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有把握住。”   “什么机会!为了让你满意,我从小到大,哪样事不是按你的说法去做。我连韦苑都给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要你的认可,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此时的程泰犹如一只野兽,疯狂的拉扯着程世民。   “啊!”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怒火的冲击,程泰一个大力,将程世民甩了出去。而程世民的脑袋正好撞到吧台,血,留了出来。程世民就这样躺在那,一动不动。   看到眼前的情景,程泰被吓得愣住了。   好一会儿,程泰才慌慌张张的上前叫道:“爸,爸,你怎么样了,爸……”   本就对房间十分关注的伏基在听到响动时就赶到门口,在听到程泰的叫声后,猛地闯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程世民,伏基冲了过去。观察了一下程世民的情况,看着不知所措的程泰,伏基怒吼道:“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程泰嘴里嘟囔着:“不,不是我的错,不,不是我……”跑了出去。   看着踉跄着跑出去的程泰,伏基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程泰慌张的跑回房间,一进屋,便将房门反锁上。   “你怎么了?”阎婉急忙上前询问。   程泰看见阎婉,颠三倒四的说道:“我做错事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老公,老公……程泰!你究竟怎么了!”阎婉吼了出来,她现在必须立刻知道程泰究竟做了什么   程泰被阎婉一声震慑住,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把我爸推倒了……我爸头还出了血。现在……舅舅在那儿,我……我要怎么办?”   阎婉听了程泰的话,也是吃了一惊。看着程泰的样子,阎婉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阎婉说道:“好了,别担心。你先去找方庆举,和他商量你们的事,这里,交给我。”   如今六神无主的程泰,对于阎婉的话,言听计从。程泰点头说道:“好好,我这就去,找方庆举,我不能坐以待毙,不能……”   送走程泰,阎婉跪坐在地上,想了良久,终是拿出手机,拨打一串数字。   “爸,帮我个忙吧……”   简单的交代自己父亲几句,听见外边救护车的声音传来,阎婉快步走了出去。   佣人本都在聚在一楼,看着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的程世民,全都乱作一团。   佣人们慌乱,看着桂嫂,桂嫂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本想问问伏基,可伏基如今眼中只有程世民,跟着上了救护车就走了。   桂嫂找了一圈,几个主子都不在,一回头,便看见正从楼上下来的阎婉。桂嫂和佣人们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围了过去。   桂嫂问道:“三少奶奶,这是怎么了,老爷怎么被救护车拉走了?”   阎婉强迫自己镇静,尽量平缓声音说道:“公公他……公公被大哥气到,回到楼上就不舒服,刚才三少爷去看时,竟见到公公躺在地下一动不动。所以,就叫了救护车。”   “什么?老爷这……”   看着佣人们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程乾的是非,阎婉说道:“好了,今天家里太乱,你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了。有事会叫你们的。”   “是。”   将众人安排好,阎婉转过身,露出满意的笑容。却不想,一抬头,看见正冷冷看着自己的杨若。   一阵手机铃声,杨若接起手机,“哦,他去找你了……”   虽然对杨若充满疑惑,但阎婉现在也无心顾及,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阎婉看了眼正打着手机的杨若,转身出去找自己父亲商量事情去了。   打完电话的方庆举整理好面部表情,重新回到房间里。看着坐在沙发上,还在瑟瑟发抖的程泰,露出嫌恶的目光。不过很快换上笑脸,走上前说道:“别担心了,喝点水吧。”   程泰看方庆举进来,忙问道:“我要怎么办!你说了你会帮我的!”   方庆举安慰道:“是,我会帮你的,你先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把我爸推到进医院……枉我还想取代程乾,现在,只怕自身都难保了。”   正说着,一个方庆举的手下进门,伏在方庆举耳边嘀咕几句。   方庆举连忙问道:“可是真的?消息准确吗?”   “老板你看。”那手下双手递上平板电脑。   方庆举看了看后,笑了笑。挥手让那手下退下,对着程泰说道:“谁说是你把你父亲推倒才导致你父亲住院的?明明是你大哥把他的男性恋人带回家把你父亲气得住院的。”   “什么?”程泰吃了一惊。一把抢过方庆举手中的平板电脑,自己查看起来。一看,果然,现在网上都在传程乾将男性恋人带回家,为此和程世民大吵一架,将程世民气晕住院的新闻。   “是你做的?”程泰很是惊喜的问道。   “不是我。”看着程泰疑惑的眼神,方庆举说道:“是你的老婆。”   “怎么,是她?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会做这种事?”程泰很是怀疑。   方庆举冷笑一声,说道:“娇滴滴的大小姐?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阎婉绝对可以说是娇养大的。可是,你别忘了,她是阎立的独女,从小的教养跟男孩无差。而且,她跟你从大学开始到研究生毕业可都是同班同学,听说,她的成绩要比你更出色。你真的认为这样的身世背景会是毫无城府的大小姐吗?”   听了方庆举对阎婉的评价,看着满网络的程乾气晕程世民的消息,程泰不知自己此时究竟是何感想。   没给程泰多少感怀时间,方庆举说道:“原本我以为很麻烦的事情,竟然会这样给了我个意外之喜。”   “你想怎么做?”程泰问道。   “我吗?当然是做我想做的事啦。”看着程泰有些提起警惕的眼神,方庆举重新换上笑脸说道:“你想,你父亲如今情况不佳,公司诸事繁忙,怎能等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是选举新任董事长了。我已经给诸位董事发了消息,周一会举行临时董事会。就是为了定下合适的人选。照理说呢,应该是你大哥,可你大哥如今成了把你爸气到住院的元凶,你说,这新任董事长会是谁呢?”   “是啊,对。”程泰重新露出笑容,完全忽视了程恪的存在。   “不过……”看着程泰一脸兴奋,方庆举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程泰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怎么允许有变数出现,所以连忙问道。   方庆举故作为难的说道:“董事会里其他人还好说,可唯独一人,变数太大。”   “谁?”   “你舅舅,伏基。”   “他?”   “是。他可是副董事长,要是他说出什么,那可……”   程泰犹豫一下,像是下定某个决心,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放心,舅舅那,我来处理。”   看着程泰的眼神,方庆举满意的笑了笑,说道:“那就有劳你了。来,让我们以茶代酒,预祝周一一切顺利。”   方庆举和程泰相谈甚欢,杨若也准备对程恪说出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看着程恪听说程世民进医院抢救的消息后,着急着要去看的样子,杨若大笑起来。   程恪看着杨若,不知所措的叫道:“妈?”   杨若笑道:“小恪,程世民进医院,你那么紧张干嘛?”   “妈,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竟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是爸爸啊!”   “爸爸?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妈,我……”   杨若心疼的说道:“我的儿子,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他竟然敢这么对你,竟然敢这样委屈你。”   “妈,这也没办法,谁让我是……不过我的其他方面都很好啊,我可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的公子哥呢。”怕杨若多想,程恪故意逗着杨若说道。   谁知杨若竟然更是生气,大声说道:“你是想说因为你是庶子,所以才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庶子又怎么样!就算你是庶子,你也不是他的庶子!你本来可以是盛世大唐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妈,你想说什么。”程恪意识到,自己的母亲,或许,远没有自己想到那么简单。   “小恪,妈忍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妈很快就可以帮你爸爸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了。小恪,你知道吗,程世民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程世成,是程家上一任家主程世成,是盛世大唐的创始人程世成,是被程世民这个卑鄙小人设计害死的程世成啊!”   “妈,怎么会?”   看着程恪一脸的难以置信,杨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将自己的往事娓娓道来。   “我高中毕业就来到这座城市打工,当时什么都不懂,没少被骗,后来,还是托熟人,到一家酒店做服务员。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他。当时他和一大桌的人吃饭,在那么多人中,他也是那么出众。我给他倒酒的时候,他还会很温柔的说谢谢。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日后竟然还能遇到他,更能,更能为他怀孕生子……”纵然过了很久,可杨若说到这,依然红了脸颊,而且还露出如同少女般羞涩的笑容。   “在酒店干了一段时间,我也攒下一些钱,就准备去银行存上,结果因为对路线不熟,从银行往酒店返的时候,天都黑了。走在曲曲折折的小胡同里,我很害怕,可也是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被几个小混混堵住,他们抓住我,要把我拖走……可就在这时,他开着车从后经过,他救下了我。他把我带回他平时休息的小公寓,给我看伤,给我上药,就是那一晚,我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第二天,他也没说让我离开的话。之后的几天,在他的小公寓里,我收拾房间,按时做饭,等他回来。后来,他慢慢习惯我的存在,开始跟我诉说他的心事。再后来,我就成了他的秘书,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其实,和他在一起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却值得我回味一辈子。”   想到这,杨若又发起狠来,恨恨的说道:“那天,我刚刚得知自己怀孕,又听说他会和自己太太在那天回国。我穿着他最喜欢的蓝裙子,等着他的归来。我即使知道自己怀孕也从没有过其他奢求,只是希望能陪在他身边而已。我满怀期待,可最后,等到的却是他出车祸身亡的消息!”   杨若激动的说道:“是程世民,是程世民为了得到家主的位置,在他的车上做手脚,导致他出了车祸的。他就这样死了,还有他……他的夫人,以及他夫人肚子里已经六个月大的孩子!程世民就借机接手了盛世大唐,成了新的当家人。明明车祸有那么多疑点,明明很多证据指向程世民,可程世民最后什么事都没有。你知道吗,我曾在事后找到一个在车祸现场的交警,他跟我说,车内的车载摄像头还在工作,车载视频应该能看到车里最后的情况的,可是最后,这个车载视频再也没被提起过。”   “我不甘心,为什么程世民能如此心安理得顺理成章的享受这一切,这明明都是他的!所以我故意勾引程世民,委身与他,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出身。如今,我万事都安排妥当了,小恪,儿子,你要为你爸爸报仇,你要夺回这一切!”   看着满脸泪痕却依旧目光坚定的杨若,程恪闭上双眼,无力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五章   当程泰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夜幕已经降临。而程世民的独立病房里,除了坐在程世民病床边的伏基,竟还站着程乾和陈欣。   看到程泰的到来,程乾冷冷的问道:“网上的那些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很少看到这样强势而又冷漠的程乾,程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程乾见状,又说道:“我问过舅舅了,是你推到爸爸的。”   听程乾提到伏基,程泰想起方庆举的话,猛然打起精神,说道:“是,是我害得父亲住院,也是我在网络上放出的那些消息。但是,大哥,你不在乎的,不是吗?”程泰换上恳求的语气,低声说道:“大哥,你既然选择了这个陈欣,你就去跟他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把位置给我吧。”   程乾沉声说道:“程泰,如果,让你做继承人是父亲的选择,我绝无怨言,但是,如果这是你暗中捣鬼,那我也绝不放手。你的才华并不出众,而你的德行,更让我作呕!”   “够了!”程泰怒吼道:“既然你不愿,那我也没有办法。反正如今全世界都知道是你害得父亲住院,你就等着周一召开的临时董事会吧,相信方庆举也应该通知到你了。”   听程泰提到那些网络上疯传的谣言,程乾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从程泰进来后就没抬过头的伏基,扬声说道:“程泰,你别太自信了,别忘了,舅舅可是目击证人,周一的董事会,有舅舅在,凭你和方庆举,又能怎样!”   被程乾说中心事,程泰不由得微微后退一步,但一想到明天的生死一战,程泰快步走到伏基身边,跪在伏基脚边,说道:“舅舅,同样是你的亲外甥,我平日里又有什么不好?我承认,这次是我的过错,等爸爸醒来,我绝对认打认罚,可是,可是……舅舅,你就帮帮我吧。你看如今的大哥为了一个男人闹得全家鸡犬不宁,更是不思悔改的想给这个男人正名,难道,你希望程家的下任家主夫人是个男人吗?这简直让盛世大唐成为最大的笑话!”   伏基平静的看着程泰,说道:“周一的董事会我不会参加的。”   “真的!”程泰喜不自胜,这相当于伏基站在自己这方了。   “舅舅,不,伏叔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才对。如果真的是因为我,我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程乾一把拉回慌张的向伏基解释的陈欣,说道:“这是我家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陈欣焦急的看着程乾,却在程乾坚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不再说话。   程乾上前几步,走到伏基身边,弓腰问道:“舅舅,这是你的决定吗?”   伏基抬起头,看着程乾,可目光浑散,轻声说道:“决定?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就凭自己的实力解决吧,我只想在这陪着你们爸爸。”说完,转过头不再看程乾。   看了伏基一眼,程乾说道:“那爸爸这就有劳舅舅了,舅舅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说完,拉着还想向伏基解释些什么的陈欣,快步走出病房。   程泰看着程乾的背影,很是自得,笑着对伏基说道:“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珍惜您给我的机会,我一定会让盛世大唐站在世界顶级名企的行列,将盛世大唐发扬光大的”   “将盛世大唐发扬光大?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出伏基的心情不是很好,反正目的达到了,程泰也不想再逗留。笑着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便匆匆忙忙找方庆举去商量周一董事会的相关事宜去了。   当病房重新归于安静,伏基握着程世民的手,轻声说道:“让他们去争去抢好了,什么亲舅舅,亲侄子,什么盛世大唐,你不在,我做再多又有什么意义。你是在装样子,对吧?你是骗我的,对吧?”   看着还是没有一点反应的程世民,伏基絮絮叨叨的说道:“还记得当年咱们第一次见面吗?真没想到当时威风凛凛堂堂程家二少爷竟然有去酒吧当调酒师的嗜好。而当时的我,却是个彻头彻尾的酒吧打杂的穷小子。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我没有遇到你,我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可我遇到了你……当时的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为了让我能得到你的家人的礼待,竟然自己自导自演一场车祸,只为让我以你救命恩人的身份出现……而后还帮伏蓉调节她一直都不太好的身体。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总是在一起的,多好。可是后来,你大哥娶了郑家的小女儿,你妈开始想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你当时的反抗还真是激烈,连我都吓了一跳呢。”伏基说到这,笑出了声。   “当你向我表白的那天,我被吓坏了……我是那样坚定的拒绝了你。可你知道吗,其实我当时真的很高兴,我一直以为,只是我对你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感情,可没想到,你竟然也是……我当时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真的是想说‘好啊’……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知道,伏蓉,她也喜欢你。我从小父母双亡,就这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可偏偏身体还不好。我真的不忍看她伤心难过,所以,所以,我逼着你答应娶伏蓉。我想,你一定恨死我了。可是,你还是答应了。违抗父母之命,毅然娶了伏蓉。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因为,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不会拒绝……”   伏基笑着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幕,却在是想到什么后,敛起笑容。   “你怪我的刻意疏远……可我要每一次和你亲近,我都会想到伏蓉临死时的那个眼神,那么的饱含深意……为什么不让她接着误会杨若!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就算是她不停的追问,可为什么你不再忍一忍……如果你要再忍一忍,或许伏蓉也不会在生下小治和小玥后就郁郁而终吧……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不,不是你,是我,是我……”   或许真的是压抑了太久,伏基不知不觉失声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忽的感觉,一只大手覆上自己的头。伏基急忙抬头看去,惊呼道:“你醒了?”   程世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一边伸手擦着伏基脸颊上挂着的泪珠,一边说道:“伏基,不要哭。原来,你竟然有这么深的心结,你应该早点对我说的。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爱你,伏蓉,她一直都知道。”   “什么?”伏基惊呼。   程世民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俩真的好像,都在为对方着想,怕对方受伤。你知道吗,伏蓉没有你想的那样爱我,她应该只是爱着她最最亲爱的哥哥所爱的人而已。”看着伏基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程世民回忆着往昔缓缓说道:“她之所以想嫁给我,是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怕伤了你的心。当时杨若的到来害她动了胎气,也只是因为替你不平而已。”   看着仍是目瞪口呆,一副怀疑神情的伏基,程世民又说道:“因为怕你担心,所以伏蓉一直让我瞒着你,其实伏蓉的身体状况真的很不好,尤其是怀孕对她的影响太大。我也曾劝过她,不要孩子。可是,或许是身为女人都会具备的母性,也或许是怕她走后你太过伤心,伏蓉还是选择生孩子,而且,还是四个。其实,那场争吵是伏蓉安排的。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可能就是生下双胞胎之后。所以,她在知道你就在门口的情况下,故意向我发难,故意让我说出爱的是你的话,就是为了让你能在进来拉架的过程中,让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也好能在她走之前给你正名。”   说到这,程世民不由得苦笑一声,接着说道:“你的妹妹啊,想的是有多复杂,就是怕你知道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你而让你产生心理负担,可是,你逃走了……生下小玥和小治,伏蓉已经是很勉强了,可她还是咬着牙挨过三天,就是怕自己死在小治和小玥出生当天,让小治和小玥以后连生日都没法好好过。你说她临终前的眼神饱含深意……那她给你的那支钢笔你真的一次都没用过?”   伏基摸着胸前衬衫兜里别着的钢笔,说道:“这是伏蓉留给我的,我怎么舍得用?”、   程世民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无奈的提醒道:“你把笔肚拧开看看。”   伏基双手直发抖,试了几次,才将钢笔笔肚拧开。拧开一看,原来钢笔笔肚里面是空的,里面放的是一张小纸卷。   伏基抬头看了眼程世民,程世民点头对他笑笑,示意他打开看看。   伏基打开那张已经泛黄,纸张已经变得很脆弱的纸卷,看着纵然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绝对一看就是伏蓉亲笔书写的信。   伏蓉的字迹,端正娟秀,蝇头小楷,密密的写满卷纸。内容正和程世民所说的别无二意,结尾更是用花体特意描了一遍,写着:希望哥哥和世民哥哥能开开心心白头到老。   看着再一次泪流满面的伏基,程世民想逗笑伏基故意的说道:“是吧,你们兄妹俩啊!伏蓉明明都是为你着想,却没想到却成了你最大的心结。想想,我还真是冤枉啊。”   “世民……”   “你终于肯这样叫我了?谢谢。”   “不,对不起。”伏基竟然趴在程世民身上哭了起来。   虽然看着伏基这样自己很是心疼,但能让伏基这样趴在自己胸口,感到自己被需要的程世民还是很享受。   过了一会儿,伏基冷静下来,看着程世民,问道:“你真的在装病骗我?”   眼看着伏基要翻旧账,程世民嘴硬道:“我没有,我是真的晕了,不然医生还会帮我骗你?”   伏基盯着程世民的双眼犀利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从你握住我的手开始表白的时候。”程世民笑道。   “你!”伏基有些恼羞成怒。   程世民愣是好话说了一大堆,哄了一会儿。   伏基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在程世民说了一阵好话后,伏基也说起正事。   “周一,程泰和方庆举要召开董事会,要推选新的董事长,你可要现身?”   “先不急,我醒过来的消息也不要传出去。我要好好看看,这各路人马是如何大显神通的。”   程世民已醒,而且说话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伏基也不担心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看伏基脸上又有了生气,程世民笑着说道:“反正明天还有周日一天呢,你也累了吧,来啊,咱们一起睡。”说完程世民还将被子掀开,拍着身旁的位置。   程世民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本没报多大希望,却没想到,伏基竟然将外衣外裤脱下叠好,真的躺了过来。   程世民笑着一把搂过伏基的肩膀,掖好被子,闭着眼说道:“睡吧,睡吧,咱们好好休息,周一,再精神百倍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吓他们一跳。晚安。”   “晚安。”   ……   周一一大早,程乾和陈欣早早起身,做着准备。   陈欣边给程乾打着领带边问道:“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程乾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没有。舆论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陈欣故意给程乾打气的说道:“放心,董事会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程乾想想,说道:“话是这样说,可是看方庆举和程泰的样子,只怕,董事会也已经被收买大半了吧。”   “那……”   看陈欣真是很着急的样子,程乾握住陈欣在领口忙不停的手,笑着说道:“放心,董事会怎么说也有父亲的心腹程知节和侯君集这样我的人,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陈欣听了,点着头,说道:“对,而且,听说苏小姐也在想办法呢,还有心仁,他昨天也给我打电话问情况呢。”   程乾笑道:“苏玫还可以期待一下,心仁打算怎么做?”   陈欣白了程乾一眼,说道:“不知道,不过,总归人家有心。”   “是”   两人相视一笑。   程乾又为陈欣正了正领带,牵起手,说道:“走吧,一起。”   “好,一起。”   临时董事会,依然人数齐全。   程乾和陈欣一起现身的时候,程泰正在会议室里笑着和人交谈着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着两人进来,众人一时都没了声音。   程泰说道:“大哥,今天好歹是开董事会,闲杂人等还是不要进来了吧”   “他怎么会算闲杂人等呢?”说着,程乾拉着陈欣坐在自己位置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方庆举说道:“我相信,今天的董事会为了什么,各位董事应该都是知道的。程董事长因故,受伤住院,至今昏迷不醒。可公司的诸项事宜实在是不等人,所以便召开临时董事会,只为选举一位新的董事长。而人选呢……”说到这,方庆举特意停顿一下,看着程乾紧皱眉头,程泰意气风发,方庆举说道:“我推选程恪,做我们的董事长。”   “怎么会?”侯君集看着方庆举的意思,本以为会是程泰,刚准备大骂程泰,却没想到方庆举推选了程恪。   侯君集看向程乾,见程乾也是一头雾水,正和身边的陈欣低声交谈着什么。   程泰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庆举,而原本刚才还和程泰说笑,拍着程泰马屁的小董事们,也是跟着方庆举一副唯程恪马首是瞻的样子。   程泰看着神情冷峻,坐在那不发一言的程恪,对方庆举吼道:“这究竟是怎么会是!”   “什么怎么回事?我只是推选了最合适的人选啊。”方庆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正当程泰惊慌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门外传出一声高喊。   “慢着!”阎婉挽着阎立的手直直闯进会议室,阎婉高声说道:“董事长虽说是董事会推选而出,但说到底董事会也只是为股东们服务而产生的,董事长,也得让股东认可方好。”   阎婉说着,对程泰使了个眼色。程泰会意,连忙走到阎婉阎立身边。   程泰像是找到靠山,挑衅的看向程恪和方庆举。   程恪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坐着,反而方庆举不慌不忙的说道:“看啦,阎老这是来给程泰撑腰的?”   阎立冷声说道:“撑腰,谈不上,但是自己女婿被欺负,我阎立也就不能太坐得住了。”   “欺负?何出此言啊?程泰,他品行不端,害得程董事长住院,还陷害自己大哥,你说,这样的败类,怎么能得到董事会的认可呢?”说着,方庆举用手机播放出一段程泰说自己如何推倒程世民如何陷害程乾的录音。这段录音,正是程泰找方庆举商量对策时录的,经过处理,没有方庆举,只有程泰的声音。   看着惊慌失措的程泰和紧皱眉头的阎立阎婉,听着董事们的议论,方庆举大声说道:“程乾不顾形象,与男人纠缠不休,今天更是不顾影响带来董事会;而程泰连个早已合作过很多回的公司的案子都拿不下来,德行更是有亏,又如何服众!如此看来,自然是程恪了。程恪的才华在他做销售部经理和执行董事期间已经很明显了,相信各位董事们也不会有异议的。”方庆举说到这,更是使个眼色,便有许多人附和起来,为程恪造势。   “方庆举,你……”阎婉没想到方庆举还有这一手,真是将了程泰一军。   方庆举笑呵呵的走近阎婉,说道:“还有,阎小姐,你还真当你家还是钢铁龙头吗?你家如今在盛世大唐的股份才占3%而已,就这样,也想装大股东来压人,来兴师问罪吗?”方庆举又走到阎立身边说道:“阎立,你倒真是爱女心切,愿意为女儿撑腰,特意来此丢人现眼!”阎立知道自己家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但心爱的宝贝女儿苦苦相求,阎立也只好舍了老脸,只是为了自己女儿。   “不许你这样说我爸爸!”阎婉气极,扬出手,刚想打过去,却被方庆举一把抓住,甩到一旁。   阎立见方庆举竟然动自己女儿,狠狠的瞪了一眼像滩烂泥缩在一角的程泰,也要和方庆举动手。   正当大家准备拉架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阎家分量不够,那我苏家呢?”   苏家老爷子在苏玫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会议室。   方庆举看清来人后,忙上前说道:“苏老,咱不是说好了,您不管这些事的吗?”   苏老爷子笑了笑,说道:“说好什么了?唉,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了,跟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大家也知道,我年近四十才得这一女,虽然儿子不争气,但这个女儿好啊,我已经打算让苏玫打理苏家及米都国际的相关事物,我今天就是陪我这女儿来认认人的,你要是有什么话,跟她说吧。”苏老爷子说完,自己找个地方坐下了。   方庆举见状,对已经站在程乾身旁交谈起来的苏玫说道:“苏小姐,程乾和那个男人纠缠不休,简直置你于不顾,你又何必为了他出这个头!”   苏玫笑笑,看了程乾和陈欣一眼,说道:“我和程乾本来也没有交往,只是朋友而已,而这位与他纠缠不休的男人,也是我的朋友。程乾既然不是害程董事长住院的元凶,那他就应该是名正言顺的新任董事长。”   听了苏玫的话,方庆举依然打肿脸充胖子不服气的说道:“凭苏家区区15%的股份,也没资格直接任命董事长。”   方庆举声音刚落,一声雄厚的男声响起:“苏家的15%不够,那再加上我们熊家的15%呢?”   “呦,熊老,您怎么也来了?”方庆举觉得可能真的要大事不妙了。   熊本朗声笑道:“没办法,孩子的意思嘛。对了,我原本是想等年底酒会在正式介绍我家那小子的,只是,既然现在遇到了,就问个好吧。”熊本说着,向门外叫道:“进来吧!”   “心仁!”看着一身正装,缓步走近的心仁,陈欣没忍住,叫了出来。程乾不由得看了眼苏玫,只见苏玫狠狠的瞪了心仁一眼,理都没有理的意思。反而是心仁进来后,总是不自主的用眼神瞟苏玫。   熊本说道:“唉,我和世民当初就是朋友,如今小一辈们相处的也这么好,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熊本拍了站着护着阎婉的阎立,一起靠着苏老爷子坐下,互相问了好。   心仁走到程乾身边,心虚的看着程乾和陈欣,又可怜巴巴的看了看苏玫。   苏玫只当看不见。   侯君集见状,大笑着说道:“这样就对了,那么,新任董事长就是……”   “慢着!”高亢的女生响起,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杨若款款走了进来。   程乾几人警惕的看着杨若。   方庆举见杨若来,连忙空出座位。   杨若低声问道:“我让你联系的人联系到了?”   方庆举恭敬的说道:“是,郑家低调很久,郑老爷子早就不问这些,但请到了郑家的三老爷,也就是去了的郑夫人的三哥到了。”   杨若说道:“很好。”然后看向众人说道:“本来,我不想进行到这一步,但是,既然事至如此,我也没办法。也罢,方庆举,请郑三老爷进来吧。”   “是!”   “郑三老爷?郑家虽说在盛世大唐占着17%的股份,但是自郑夫人去后,一直是只拿分红不参与会议的,怎么今天……”在众人的纷纷议论中,郑三老爷走了进来。   杨若走到苏老爷子面前,恭声说道:“苏老爷子,在今天这些人里,您的年纪最长,如今在几位世交俱在,还望苏老能为我主持公道。”   苏老爷子倒是慈眉善目的说道:“这位……夫人,如果有什么,请讲。”   杨若环视一圈众人,说道:“程恪,他才是程家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因为……他是程世成的孩子。”   “什么?!”   杨若娓娓说道:“我本是事成的秘书和……情人。程恪乃是事成的遗腹子。二十五年前,程世民他在事成的车上做了手脚,害死他一家三口,坐享了事成建立起来的盛世大唐。我虽不甘心,但我只是个弱女子,又怀着事成的骨肉,又能怎么样?为了弄清真相,我委身与他,只为有朝一日能为事成报仇。”   程乾听了杨若的话,怒斥道:“你有什么证据是我爸爸做的!”   “有!当然有!”我曾拜访过一个在事故现场处理事故的交警说过,车子当时留下一盘车载视频,只是最后做证据时却不翼而飞。现在,郑三爷也在,还望苏老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找到那视频,让程世民这卑鄙小人的行径大白于天下。”   郑三爷听了,嚷道:“什么?真的还有视频?我就说!我妹妹身怀六甲却遭此横祸,我就说程世民的嫌疑最大,我数次想讨回公道,却被我家老爷子按住,看来如今,我一定要找到那让程世民藏起来的视频。”   郑三爷情绪激动,杨若涕泪连连,众人议论纷纷,苏老爷子也犯了嘀咕。   正闹着,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够了,车载视频不是程世民藏起来的,是我!”   “爸!”   “郑老。”   众人吃惊的看着并肩走进来的郑老爷子和程世民等人。   “郑老,好久不见。”郑家老爷子可算是最老的一辈,连苏老爷子等人也都起身问好。   郑老爷子略微打了招呼,便走到郑三爷身边,说道:“够了,三儿,视频不是程世民藏起来的,是你爸爸我。”   “为什么?”郑三爷不敢相信的问道。   郑老爷子叹了口气,环视一圈众人后,沉声说道:“既然大家都对当年那场车祸如此关注,那就由我来说明真相吧。”   “苏老,事关隐私,还是让无关人等回避吧。”程世民出声阻拦道。   看着大家探究的眼神,郑老爷子笑着说道:“世民啊,如今不把话说明白,后患无穷。反正不是你的隐私,你又何须如此。怎么,当年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打下盛世大唐如今这番天下的程世民,已经开始如此畏首畏尾的了?”   郑老爷子闭上眼,像是在脑海中翻找着那被自己刻意遗忘在角落的,最不愿回想起的那一页。终于,郑老爷子睁开眼,缓缓说道:“那场车祸,的确是个意外,因为程世成和你妹妹发生争执,才酿成惨剧。”   看郑三爷还等着听下文,郑老爷子咳了两咳,又说道:“原因就是,程世成身怀隐疾,他没有让女人怀孕的能力。而你的妹妹竟和一个画家搞外遇,搞大了肚子。事成很爱你妹妹,也觉得愧疚,所以打算认下肚子里的孩子,权当自己亲生的。他刻意打发了接他们的司机,自己开车,就是为了和你妹妹商量这件事。只是,你妹妹真的爱上那个画家,竟然想离婚,和那个画家双宿双栖。程世成不同意,两人争执,才导致了车祸。而那个画家,听说你妹妹死后,也跳河殉了情……我之所以拿走车载视频,就是不希望你的妹妹死后被人戳脊梁骨,谁知,竟引出这么多是非。”   郑老爷子说完,对程世民投出愧疚的眼神,郑三爷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程世民,程世民反倒没什么表情。   “不!你说谎!”杨若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程恪,扑上去,说道:“儿子,小恪,他说的是假话,不然,我怎么会有你?”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杨若冲着郑老爷子大喊道:“我的程恪又说明什么!那一晚我给程世民下了药,他就睡了一夜根本什么都没做,小恪是哪来的!”   伏基见程世民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很是心疼,生气的说道:“你真的不记得了?你真的只愿意活在你的想象里?虽然对你来说很抱歉,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的屋子里一直都有窃听器,你对程恪说的过去我也听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记忆漏洞百出吗?你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巷子里,世成少爷怎么会开车在你身后经过?事实是你被小混混抓住了……嗯,你从小混混那逃出来后,晕倒在路边,才被世成少爷救到的。”   “你说什么!我不信!”杨若抱着自己的头,疯了般大喊。   程世民斟酌良久,开口说道:“杨若,其实,你的出现还让我哥哥他怀疑过你的来历,怀疑你是不是商业间谍。所以他让我调查过你。当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哥哥他也想和你说清楚,只是当时的你对大哥他真的很是崇拜依赖,这让大哥在大嫂那受挫的心受到慰藉,而且,你穿蓝色裙子的样子,真的和大嫂很像。……我之所以没拆穿你的诡计,也是想替大哥照顾你,毕竟,你真的是一心为了我大哥的。”   “不……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杨若哭倒在程恪身上。此时的程恪觉得自己像是□□的站在众人面前,面对着众人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程恪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可是看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杨若,程恪咬牙坚持着。   程恪抱着哭得几欲昏厥的杨若,艰难的张口道:“爸……不,程董事长,一切都是我妈妈的错,我想带她回……带她去找个宾馆先休息一下,至于其他的,我原一力承担。”   程世民拍了拍程恪的肩膀,温声说道:“程恪,你是我儿子这件事不会变。不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吗,怎么?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认老子了?”   “程董事长……爸……”程恪拼命忍着马上就要涌出的泪水。   程世民笑着说道:“这就对了,你先带你妈回去休息吧,这事不能怨她,至于剩下的,我自有打算。”   看程恪带着杨若走后,程世民又很是恭敬的送走郑老爷子和郑三爷。   苏老爷子说道:“如今,就是你的事了,我也该走了。小玫。”   苏玫听苏老爷子发话,和程乾和陈欣眨了眨眼,又瞪了心仁一眼,快步走到苏老爷子身边。   程世民笑着送道:“今天是有劳苏老了,他日必定登门道谢。”   熊本见苏家走了,马上也对程世民说道:“我们也告辞了。心仁!”说着,冲心仁使了眼色,又指了指苏玫的方向。   心仁会意,对程乾和陈欣笑了一下,便跟着熊本快步找苏家老爷子搭话去了。   阎立见状,对程世民点了点头,也说道告辞。程世民倒也是礼数周全的送了一送。阎立走前看了眼阎婉,可阎婉只顾着安慰角落里程泰,并没有看阎立。阎立叹了一口气,应着程世民,快步走了。   程乾和陈欣想着苏玫和心仁的互动,无奈的相视笑了笑。   正笑着,却见程世民走了过来。   程世民大声说道:“董事会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也要带着这个东西!”   程乾不卑不亢的回道:“爸爸,他是我的恋人,当然要和我站在一起。”   程世民冷声说道:“你打算为了这个男人放弃盛世大唐的董事长的位置吗?我告诉你,我的确是决定在今天选出新任的董事长,就看你怎么做。”   程乾温和的笑着说道:“爸爸,我从来不认为我爱陈欣这件事会影响我领导盛世大唐的能力,但是,如果您执意让我在董事长的位置和陈欣做选择,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不过,我会自己开一家公司,我要向你证明,爱上他,不会影响我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程世民转头看向陈欣,讥讽的说道:“呵,陈欣,是吧。你竟然让我的儿子现成的盛世大唐的董事长,程家家主不做,而要自己创业开公司,你知道这会让程乾吃多少苦头吗!”   陈欣迎着程世民审视的目光,带着温暖的笑容坚定的说道:“程董事长,程乾为我做了很多事,我都知道。我知道他选的路走下去会很辛苦,可是我会陪在他身边的,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程世民沉声说道:“我认为你应该说离开他,这样更合适,也更实惠。至少你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分手费。”   陈欣笑着说道:“离开他?分手费?没有我的他要怎么办?没有他的我又要怎么办?程董事长,说吧,您要多少同意费。”   “哈哈哈。”程世民大笑起来,看向众董事,问道:“盛世大唐的董事长夫人是个男人,程家家主夫人是个男人,你们怎么看?”   刚才拍着程恪马屁的几个小董事见状,连忙说“荒唐”,站在程世民的角度将陈欣贬得一文不值,又很是隐晦的说了程乾几句,最后又忙向程世民表着忠心。   侯君集瞪了那几个墙头草一眼,说道:“这也没什么,其实在国外这也不是没有。我记得前年咱们到荷兰去开年会时,荷兰分公司的高管不就带着男伴来的。咱们既然也是国际性的大公司,也就不能太……”   侯君集有些表达不出来,程知节见状说道:“其实咱们国家虽说保守,但也不是没有,只是不会太大张旗鼓而已。董事长,程乾可以说是您一手教大的,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人际关系上,都是佼佼者。单看影视公司如今备受冲击却依然片约名角不断,而苏家熊家的继承人更是在刚才的情形下力挺程乾。董事长,说句心里话,您要是真的再重新挑,重新教,真的会出现比程乾更适合的人吗?”   程知节说完后,其他几个元老董事也是纷纷点头。   程世民看了看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的方庆举,问道:“方庆举,你怎么看?”   方庆举苦笑道:“我怎么看,重要吗?”   “当然重要!”看着方庆举吃惊的抬起头,程世民温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哥哥忠心耿耿。原先,我们结下太多的误会,如今,我希望大家能冰释前嫌。”   “你,真的这样想?不是想报复我,开除我?”   “怎么会?你的办事能力真的很出众,哪怕是你教出来的新人都要比一般新人优秀几分。我的身体是真的不怎么样了,我打算出国疗养,伏基也是要跟着我的。可你看程乾这愣头青的样子,我把盛世大唐和程家交给他,你若不在,我又怎能全然放心呢?”   “爸爸……”   “董事长……”   看着程乾和方庆举都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样子,伏基暗里瞪了程世民一眼,接着又不得不配合程世民演戏,直让方庆举诅咒发誓,辅佐程乾,为程家肝脑涂地。程乾和陈欣也是眼泪汪汪的看着程世民,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世民看着程乾和陈欣,很是慈祥的笑着说道:“别忘了你俩今天说过的话,别忘了你们是这样相爱。”   一切尘埃落定,会议室里又是一片温馨祥和。   一片喜气洋洋中,大家或是有心,或是无意,都忽略了角落里的两个人。   看着听程世民宣布程乾是董事长后就痴痴傻傻的程泰,阎婉小声安慰道:“老公,你别担心,你还有我,有小徽。爸爸就是看在小徽的份上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小徽?”程泰听到阎婉提起程徽,终于有了反应。   阎婉激动的说道:“是,老公,为了小徽,你也要坚强啊。”   “小徽,小徽……”程泰的眼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在陪了三天的床后真是感受颇深。更文进入不定时状态,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绝对不会坑。   第二十六章   今夜的程家,因为程治和程玥的回归,变得活泼了许多。   大概和程乾提前通过气了解事情经过后,两人都默契的对很多事避而不谈,专注的耍宝搞怪。   吃过晚饭后,程玥更是乐呵呵的挨个分发礼物——全是在英国扫荡来的“战利品”。   “哪,这是爸爸的,这是舅舅的,还有,这是杨姨……”程玥一时嘴快,当意识到不妥时,忙收了口,紧张的看向程恪。   程世民看程玥的样子,温声对程恪说道:“小恪,你妈妈还好吗?”   “嗯,医生说她受了刺激,忘记了许多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能恢复。”程恪说着拍了拍程玥的头,接过礼物,有笑着说道:“其实,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的妈妈或许更快乐。我早上去看过她,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就是吃吃玩玩,真的比平常开心不少呢。这个礼物我就先替妈妈收着了,谢谢小玥了!”程恪笑着说着,只是话中的心酸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   程世民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太担心,医院那里我已经让伏基打好招呼了,那的院长跟我以前有些交情,你妈妈会受到很好的治疗的。”   “谢谢爸。”程恪想了想,又说道:“爸,虽然你不计较,但是,我如今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我想辞去执行董事的职位。”   程世民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是你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程恪低声说道:“还没,但是,我想……”   “什么都别想!”程乾突然高声说道。然后走到程恪身边,用手臂假意勒住程恪的脖子,扬声说道:“爸爸和舅舅要出国我是拦不住的,但是你!一日叫声大哥,终生都是弟弟,弟弟可不能抛弃大哥独自逍遥去。再者说了,如今我是董事长,你的辞呈,我是不会批的。你要是真敢递出辞呈,我就给你派一大堆的活儿,你可得好好想想。”   程玥程乾的无赖样,笑着说道:“呀,大哥这是用官威在压二哥啊。”   “是啊,谁让我是家里的老大呢!”说着,笑着对程恪很是诚恳的说道:“留下来吧。你的能力真的很优秀,我不希望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白白辜负你的才华。留下来,就算是帮我。”而后又故意对程玥挑眉小声说道:“再者说了,我可要留出时间和陈欣度过的。”   “大哥!”程玥没好气的瞪了程乾一眼,见程恪也没拒绝,程世民也没说什么,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想起什么,所以顺势指着窗外说道:“今天这雪只怕是要下一夜的。嗯……我有一个朋友,他新买了一座房子,还是带花园的。花园里有几棵红梅。咱们不如明天借他的院子,一家人热闹热闹,吃个饭赏个梅,多应景啊。”   伏基不是很赞同的说道:“既然是你朋友的家,不太方便吧。”   程玥笑得像朵花似的说道:“没关系的,反正就他一个人。嗯……先不说这个,舅舅,你不知道,他家的布局非常巧妙的,从院门到房门的走廊是玻璃铸成的,而且这玻璃长廊还绕过红梅所在的花园,到时候,我们就在玻璃长廊中间的平台上摆上一桌,又暖和,又能通过玻璃窗看到飘雪红梅,想想就浪漫……还有还有,吃过饭赏了梅花,我们还能进屋休息。房间朝阳的方向也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前是两张躺椅,舅舅和爸爸晒着阳光,话话家常多好。还有啊,房子里还设有桌球室,游戏室,保证咱们一家都能开开心心的度过美妙的一天。”程玥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回过神时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看,有些心虚的问道:“怎么……我有什么问题吗?”   程世民笑笑,沉声说道:“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你朋友的院子,房子,你倒是挺熟悉的。”   “当然!是我布置的嘛……嗯,我是说,他装修时我给了他点建议……啊~去吧去吧!”   程世民看着程玥的样子,笑着说道:“也好,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这样玩过了,就听你的吧。”   “太好了,我保证大家一定喜欢!”程玥笑着想着明天的安排。   “我就不去了,明天我有事。”原本坐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韦苑突然站起身说道,说完便直接上楼了。   “哼!”程玥撅着嘴盯着程玥的背影。   程治解围道:“好了,小玥,你也知道三太太总会定期去福利院做义工的嘛。”   “真没想到,她其他不怎么样,倒是有这份心,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嘟囔的说完,见程世民皱起眉头,害怕明天的计划泡汤,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我现在把礼物发完,就去安排明天的事。……这个是三嫂的,这个是小徽的,还有三哥……嗯?三哥呢?”程玥环视一圈,也不见程泰。   阎婉笑着一一接过礼物,笑着说道:“你三哥他身体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了,我替你三哥谢谢你了。”   “噢,没关系的。”程玥对阎婉笑了笑,又去和程乾几人说笑去了。   阎婉看了看聊得热火朝天的兄妹几人,对程世民行了一礼,就抱着程徽上楼了。   回到房间,阎婉先把程徽温柔的放到摇车里,然后走到程泰旁边,将程泰指间已经燃灭的烟头取下,放进烟灰缸里。然后轻声说道:“老公,别在屋子里抽烟,对小徽不好。”   程泰看了阎婉一眼,没做理会,又准备拿烟抽。   阎婉一把抢过香烟,质问道:“程泰,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还敢有什么意思!如今,我只不过是挂着虚名,公司也好,家里也好,我现在算他妈什么!”经过那场董事会,程乾成了董事长,而程泰虽然位置没动,但却被程世民命令在家休整,工作都由别人接手了。程泰觉得,自己是彻底被程世民厌弃了。   阎婉做了几个深呼吸,柔声却很是坚毅的说道:“成王败寇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现在遭受些白眼,但你在公司的职务毕竟没有变动啊……老公,你听着,明天,公公听了小玥的话,要带全家去小玥朋友那里赏梅吃饭。只要咱们好好表现,让你重新回到公司不过是公公一句话的事。等回到公司,你再好好干……”   看程泰有些厌烦的神情,阎婉又马上转而说道:“你要是不愿向你大哥低头,那咱们可以在积累一些固定客户后出来单干,到时候,海宽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可以拼出自己的‘盛世大唐’!”   看着仍是沉默不语的程泰,阎婉环住程泰,将头轻轻靠在程泰的肩膀,说道:“程泰,你要记住,我是你的老婆,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所以,请你不要自暴自弃。而且,我们还有小徽啊。”   顺着阎婉满是慈爱的眼光望去,摇车里的程徽,自娱自乐的玩着自己的小脚丫,竟然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程泰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说道:“对,我们还有小徽!小婉,我们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嗯!哎,老公,你要干什么去?”看着程泰重新燃起斗志,阎婉满脸笑容,只是却见程泰穿起外衣,像是要出去的意思。   程泰很是精神的风风火火穿着完毕,笑着对阎婉说道:“我去出去兜兜风,散散烟气,省得熏到孩子。你要是想吃什么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买回来。”   阎婉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柔声笑着说道:“不用了,你出去逛逛就回来,别忘了明天还要一起行动呢。”   “好,知道了。”程泰说完便出门了。   看着重新精神抖擞的程泰,阎婉觉得很欣慰。这是她深爱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她后半生的依靠。阎婉露出这段时间以来,最发自内心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雪花依然飘飘洒洒。   程玥很早就醒来,安排着要准备的东西,阎婉为了能让程玥念及程泰的好,也早早起身,帮着程玥准备。   等人到的差不多,三辆车就在门口候着了,程玥数了数人数,对阎婉说道:“三嫂,你去看看三哥怎么还不带着小徽徽下来。”   阎婉小心的关注着程世民的脸色,忙对程玥说道:“肯定是小徽又向老公撒娇了,你也知道小徽一撒起娇来,你三哥拿他没办法的。”   程世民听了阎婉的话,也想到程徽撒娇时的可爱模样,温声对阎婉说道:“你上去看看吧,程泰没你细心,小徽还是小些,今天又下着雪,就算车里屋里都暖和,但也给他多穿些,别冻着。”   “哎,知道了,爸爸,我这就上去。”阎婉笑着,端庄也不失速度的快步上楼找程泰。   一进屋,见程泰正站在程徽的婴儿床边不知干什么,连衣服还没换。阎婉唤道:“老公,你在干什么呢?大家可都准备好,就等咱么家了。”   “啊!小婉……”程泰吓了一跳,见阎婉正向自己这边走来,避开阎婉的眼睛说道:“那个,小婉,你看小徽,是不是不舒服啊。”   “什么?”阎婉一听程徽有恙,快步走到婴儿床旁。看着程徽小脸微红,还喘着粗气。摸了一下程徽的额头,真的有点烫。阎婉心疼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我早上起来看过一眼也没怎么样啊?”犹豫了一下,阎婉说道:“要不然今天就你去吧,我在家照顾小徽。”   “不行!”或是感到自己激烈的反应吓到阎婉了,程泰调整一番,笑着说道:“我是说今天我要是没有你,怎么能讨到老爷子欢心呢?那我要想重新回到公司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看阎婉有些动摇,程泰又马上说道:“没关系的,今天就让小徽在家,由桂嫂照顾好了。桂嫂可是一手拉扯大小治和小玥的,原先你在月子里也都是桂嫂照看,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   阎婉想了想,说道:“桂嫂我是放心的,只是,昨天我也跟你说了。因为想到今天咱么都出去,所以索性给佣人们都放了假。现在整个家了就留桂嫂一人,我怕她又是看家,又是照顾小徽,忙不过来。”   “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家就在这,又不会张腿跑了,她其实就是照看小徽一个活儿而已。”   “那……好吧。”看着程泰殷切的眼神,阎婉最终还是妥协了。   阎婉等程泰换好衣服,便抱着程徽一起下了楼。   等得有些心焦的程玥一见程泰等三人下来,忙招手示意,见抱在阎婉怀里的程徽还是普通的家居服,问道:“唉?三哥三嫂,小徽徽怎么没换衣服呢?”   程泰抢着回道:“小徽有些不太舒服,再说外边雪有些大,我想让桂嫂在家看小徽好了。”   “啊?可是我因为今天全家去玩给佣人们放假,家里就留桂嫂一人看房子,那桂嫂忙得过来吗?”程玥有些担心的看着阎婉怀里的程徽。   阎婉看着程泰投过来的求救眼神,柔声说道:“没关系的,桂嫂等我们走后将门锁好,就在房间里看小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桂嫂见程泰阎婉这么看得起自己,也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小小少爷的。”   程玥见程泰阎婉都没意见,桂嫂也一口答应了,也就顺着话说道:“那好吧,爸爸他们都在车里等着了,咱们三个人一辆车走吧。”   迎着柳絮般洋洋洒洒的大雪,三辆轿车有序的从程家驶出。程泰跟着前面的两辆车,在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不着痕迹的将手伸进兜里按上手机的确定键,将一条空白短信发出,而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而且下得一点不失冬天应有的气魄。很多人倒是都不畏严寒,出来踏雪,感受冬意。   听福利院的院长说今天会和小丢丢的亲人再进行一次交谈,为自己争取机会,因此楚克很是高兴的带着小丢丢出来玩。   楚克陪小丢丢在街心公园堆了一个雪人后,怕小丢丢着凉,就领着小丢丢进了最近的KFC吃东西。   由于今天的人真的很多,所以有些食物要等一段时间,楚克见小丢丢坐不住,就让他去儿童区玩耍,自己等着食物。   “楚先生,真的是你?”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楚克背后响起,楚克回头看去。   “杜律师?你怎么会在这里。”楚克一看,原来是先与自己交好,后由自己介绍给程泰,又因为自己和程泰分开后,跟着程泰而与自己避嫌的杜律师。   “我……”楚克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小丢丢玩得有些口渴,跑过来说道:“楚叔叔,我要喝口果汁,玩的好渴。”   “好,来,慢慢喝,别呛到。”楚克抚着小丢丢的背,一边嘱咐他慢喝,一边帮他顺气。   小丢丢喝了大半杯,擦了擦嘴,说道:“嗯,够了,我再去玩一会儿。”说着,又跑到儿童区玩了起来。   “好,去吧。慢点跑。”楚克笑意盈盈的看着在儿童区爬上爬下的小丢丢。   “这是谁?”杜律师有些好奇。   楚克笑着回道:“他是我想领养的小孩。”   杜律师仔细看了看小丢丢,不由得感慨道:“这孩子和程先生好像啊。”   楚克笑了笑,没有说话。   杜律师只当楚克现在怨恨程泰,转而说道:“幸好你早早的与程泰掰了,不然,一定会被他拖累死的。”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杜律师是真的对程泰很不屑,连先生也不称呼,直接指名道姓的叫。   “他怎么了吗?”楚克皱着眉头,尽量放松语气的说道。   杜律师喝了口可乐,嗤笑了一声,说道:“还记得你一直帮程泰周旋的那个公司吗?你一撒手,程泰根本就应付不来,不惜暗中挪用500万公款许给人家好处,结果人家好处拿了,案子照样没定下来。我当时是竭力阻止,结果程泰真把自己当成板上钉钉的未来董事长了,直说等自己当上董事长,神不知鬼不觉的用公司流水账填平这500万,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就是程乾董事长还没腾出时间,这要是年底大查账的时候查不来,那程泰别说公司的地位,估计得进局子了吧。”   楚克咬着口中的吸管,闷声说道:“应该有办法的,凭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帮他度过难关的。”   杜律师冷笑道:“我倒是想啊!我跟程泰说了,让他主动和程老爷子说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最好让程老爷子骂上一顿,出出气。”   楚克想了想,说道:“这样很好,以退为进。如今程乾已经是新任董事长,程泰已然处在劣势,这样主动认错做反而会引出程老爷子的愧疚之心。只要是程老爷子肯骂,那就表示程老爷子准备以家事论处,挪用公款的事,相信程老爷子会自行处理。这样,就算新上任的董事长想揭短,恐怕程老爷子那关就过不去。”   杜律师笑道:“让你离开,绝对是程泰一生的损失。”见楚克有些不自在,杜律师又说道:“可惜我说的这些,他不理解,还认为我要害他,这不,我已经被他炒了。他看不上我的主意,你猜他想出什么主意?他既然设计绑架自己的儿子。他说,这是一箭双雕,一呢,要500万的赎金,能填上大洞,再来,他亲自去救自己的儿子,希望能向程老爷子展示自己重视亲情的慈父心肠,化解如今的尴尬境地。现在想想,也幸好他把我开除了,不然,我也得自己辞职。”   楚克听了杜律师的话,突然起身,穿上大衣。   杜律师见状,说道:“你要干什么去!他那么对你,你还这么为他着想,你傻啊?再说,他昨晚把我炒了以后,临走前我听他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定计划,估计现在绑架都成功了呢,你还操什么心?”杜律师很是无所谓的啃起汉堡。   楚克刚要反驳,衣角却被人拉住。   “小丢丢?怎么了?”楚克低头一看,正是小丢丢扯住自己的衣角。   小丢丢委屈的说道:“楚叔叔要做什么去吗?我六点以前就要回福利院去了,楚叔叔不是说今天一天都会陪着我的吗?”   看着小丢丢强忍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楚克脱下大衣,重新坐下,将小丢丢抱在怀里坐好,说道:“楚叔叔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小丢丢,好不好。”   “嗯!”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七章   三辆车横穿小半个城市,终于到了程玥说的地方。   程玥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招呼着众人进来。   众人看着程玥一脸献宝的样子,都是满面笑容的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门,便是程玥口中的玻璃走廊。院子里红梅白雪,一览无余。   程玥在前面带路,并没有进房子,而是顺着玻璃长廊,走到后院的同样是玻璃建造的亭子里。   亭子里暖气铺面,中间大大的紫檀雕花的桌子上摆着几盘新鲜水果和紫砂茶具,紫檀木椅上绷着皮毛软垫。   大家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一一落座。   阎婉接过程玥递过的热茶,笑着说道:“这院子,这布局,果然独具匠心,只不过这东西合璧的布置手法,倒是和小玥很像。”   程玥笑笑,也没回话,又给其他人拿水果倒茶水去了。   阎婉看着院子里的红梅,倒是真心喜欢,又见一枝红梅让大雪压弯,状如心形一般,便要回身指给程泰看。一回头,却见程泰盯着手机直皱眉,阎婉小声提醒道:“老公,现在你就别盯着手机了,多和大家说说话,尤其是爸爸。”   程泰看着阎婉点了点头,虽不自然倒也顺着大家东拉西扯起来,只是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   对于开除杜律师,程泰是有些后悔的,尤其是楚克不在身边之后,杜律师帮了自己不少忙。只是这一次,程泰实在是赌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最清楚,程泰真的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父亲那深不可测,自己从来不曾猜透的心思上。   再想想那两个人,原本不过是从乡下来的乡巴佬,只是在自己偶然间遇到麻烦时,那两人赶巧的帮了自己,自己也就顺手将两人留在自己身边做事。只是这两人到底是乡下出来的,很多事都办不明白,久而久之,也不太叫两人办什么重要事情,只当打杂跑腿用的。不过好在这两人也算知道感恩,虽说不会办事,好歹也从不仗势欺人的惹事。而且现在自己的状况,原先本来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良禽择木而栖去了,就是让自己父亲打发走了,自己实在也是没人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这两个家伙都没有回信!   程泰心急如焚,对美景视而不见,程世民倒是来了兴致,还夸了程玥一番。大家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桌子上的水果和茶水也用得七七八八,程世民笑道:“怎么,只是看雪赏花,不管饭吗?”   程玥一听,高声说道:“当然要管的!我还很用心的准备了。爸爸,你想,现在外边寒风凌冽,大雪纷飞,此情此景,吃什么好呢。棒~棒~棒~棒!当然是火锅和烧烤了。我准备好食材和设备了,咱们自己又弄又吃,多有意思,当然,爸爸你可以享受优待的,哦,还有舅舅,由我亲自弄给你们吃,好不好啊?”   程世民拍拍伏基的肩膀,笑着说道:“看来咱俩还算特殊优待啊。”   伏基也笑了笑,说道:“是啊,说得我还挺期待的。”   程世民听伏基这样一说,忙对程玥说道:“好了,还不去准备。”   “好,来人啊,上家伙!”程玥夸张的话语和动作让在座的众人都不由得又大笑起来,连心神不宁的程泰都看向亭子后面的门。   果不其然,程玥话音刚落,后面的门便被推开,三个人推着设备和食材走了进来。   正在此时,原本在程世民等人出去便紧闭的程家大门却被打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闪了进去。   “大哥,这程家这么大,真的就一个佣人一个小孩吗?不会有错吧?”矮个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里里外外的看着,不安的问道。   高个男人自信满满的说道:“不会,老板信息都发了,再说,昨晚咱们不都说好方案了。”   “大哥,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我这眼皮总是跳,总感觉今天……”   “闭嘴吧你!咱们今天干完,拿了钱咱就走了,不会有问题。唉……原本以为攀上个靠山,结果,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真搞不懂这些大家少爷们,好吃好穿的伺候着,还不知足,都在争什么,你说,都是自家兄弟,谁得不是得了!就咱俩,只要大哥有一口吃的,还能饿着你?”   “唉,谁说不是。我还乐得都是大哥你做主,我什么都不用做,多享福啊。……咱们老板,竟然要绑架自己儿子换钱,我看,这大城市里啊,人都邪性的慌,大哥,咱们可真得今天拿了钱就回家啊。”   “知道了,老小,你就放心吧,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咱们再捋一遍。”   “嗯!”   “一会儿进去怎么做?”   “按住老的,抢下小的。”   “出来别忘了?”   “砸坏门锁,装作不认识的人做的。”   “来回路上?”   “躲开警卫,避过摄像头。”   “还有重点?”   “把脸遮住!”矮个男人说完,便把脖套往脸上一遮,一副全面武装的样子。   高个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矮个男人大声回道。   “你小点声!这么大声,找死啊!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高个男人急忙捂住矮个男人的嘴,斥责一声。一打眼,看见矮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不由得问道。   矮个男人显呗的拿着手中的东西往高个男人眼前一晃,说道:“这个,水果刀。咱好歹是绑匪,得准备点家伙事儿”   高个男人拍了矮个男人一下,骂道:“准备你个头!绑匪你个头!咱们是假装的!好了,把那个给我,我拿着,放你手里,你再捅着自己。”   “哦,大哥,给你。”   “嗯,好了,走吧。”   “哎”   “回来,这边。”   “哦”   两人蹑手蹑脚,按照程泰设计好的路线,悄悄潜进宅子。   “哦,哦~”看着怀里乖巧的程徽,桂嫂笑着逗弄着。见程徽也不那么难受了,桂嫂小心翼翼的将程徽放在推车上,轻声说道:“小徽少爷乖哦,桂嫂给你挖果壤吃,啊。”说着,便进厨房拿苹果和勺子去了。   两人轻声轻脚的走到客厅,见程徽竟一个人在沙发前的推车上玩,互相看了一眼,笑呵呵的上前就要抱走程徽。   程徽冷不丁见进来两个陌生人,还对着自己走了过来,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桂嫂听见哭声,连忙从厨房出来,正看见一高一矮两个蒙着脸的男人站在客厅里,而矮个男人正准备将程徽抱到自己怀里。   桂嫂见状,一边大声呼喊,一边上前想要抢回孩子。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位老妇人对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桂嫂很快就被两人制服。两人用事先准备好的尼龙绳绑住桂嫂,高个男人将绑好的桂嫂往沙发上一扔,说道:“我们呢,也没什么恶意。你就老实的在沙发上睡会儿吧!”说完,又将桂嫂的嘴巴用胶带封上。   两人没想到一切这么顺利,看着眼前哇哇大哭的程徽,仿佛就看见了即将到手的那笔巨款。   高个男人戴上手套,边清理刚才被两人碰过的痕迹边说道:“老小,你抱着小孩儿走,我来善后。”   “哎!”矮个男人抱起程徽,快步向外走去。   在刚要触碰到门把手时,门,却先开了。   红梅白雪间的玻璃亭内,一时间仿佛被按了消音键。   程世民原本的笑容,在看清来人后渐渐隐去。   “这是?”这三人中,陈欣,阎婉是见识过了,但另外的一男一女,阎婉却从未见过,但看程世民的脸色,看来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人。阎婉小心观察着程世民的动态,想着如何反应能为程泰争取些福利。   伏基是知道些几人的纠葛的,所以只是淡定的看着程世民打算怎样处理,程泰、程恪虽然一头雾水,但一个心不在此,一个静观其变,也没有什么反应,一时之间,原本欢声笑语的玻璃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程乾左右看看,认命的叹了口气,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直接上前接过陈欣手中的食材,将食材放在一旁后,将陈欣很自然的带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坐好,又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陈欣手中,然后一同看向剩下的两人。   “大哥,你什么意思嘛?”程玥看着程乾的一系列的动作,给程乾使着眼色。   程乾完全无视程玥的眼色,理直气壮的说道:“什么什么意思,我家陈欣是过了明面爸爸承认了的,干嘛还要陪着他们罚站,我心疼,不行吗!”   “程乾,别……”陈欣出声相劝,可是心里满是甜蜜 。   “大哥!”程玥大吼一声,觉得很不公平。   “够了!”程世民一出声,大家又重新静了下来。   程玥不甘心的又想说什么,却被伏基的眼神制止,只好气鼓鼓的低下了头。   程治虽然也很害怕现在面带怒色的程世民,可是看着推着运送烧烤工具的推车,尴尬的站在众人面前,像是受审一般乌梅,还是挣扎的站起身,将乌梅从推车后拉到大家面前,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乌梅,漂亮吧。”   由于前阵子乌梅的艳照官司,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不知道她的,正因为如此,大家更紧张的观察着程世民的反应。   果不其然,程世民听了程治的介绍后,冷笑一声,说道:“就这样一个行为不检,嫌贫爱富的小演员,也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的介绍给我们!”   “爸爸!”程治其实原本也很担心自己公开和乌梅的关系后程世民的反应,可是自从听说程世民竟然承认了陈欣后,觉得自己和乌梅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才对,可是,没想到程世民的反应依然这样尖锐如针般刺痛人心。程治是习惯了妥协的,但在和乌梅的感情上,他不想就这样放弃,只是,温软如他,却不知怎样温和且不伤害到任何人的为自己争取爱的权力。   眼前的景象,让陈欣想起自己和程乾,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也理性的克制着自己的行为。   像是察觉到陈欣的纠结与忐忑,程乾伸出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陈欣的手。看着陈欣投过来欲说还休的目光,程乾冲陈欣微微一笑,安抚着陈欣紧张的神经。虽然现在看上去程世民充满恶意的刺激着乌梅和程治,可是,自从程世民认下陈欣时起,程乾就有种感觉,自己的父亲只是选择了自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儿女的关心。陈欣虽然没有想这么多,但程乾的笑容,足以让自己焦躁不堪的心情重新归于平静。   就在众人察言观色,程治绞尽脑汁想着说辞的时候,注意程治良久的乌梅率先开口说道:“程叔叔,我承认曾经的自己确实有很多方面都做的不好,可是,自从和程治在一起之后,我就在做着改变,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毕竟,我们都是爱着程治的,都不希望他难过,伤心。”   “你是在要挟我。”程世民语调依然不见起伏,只是语气已经能听出强忍的怒气。   乌梅虽然身体微微发着抖,但依然迎着程世民的射来的凌冽目光说道:“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原先的我,因为出身,因为经历,的确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底线,比如我从没有主动的伤害过任何人。至于别人先对不起我,那我也只好为自保而反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而自从我和程治交往以后,我也在很努力的提升自己,做一个在各个方面都能和程治并肩的人。至于嫌贫爱富……程叔叔,难道不是应该先以爱为标准吗?既然都是爱情,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条件更优秀的呢?难道,只有守着贫穷才叫爱?是,有人爱我,可以省下一个礼拜的午餐费,只为给我买一个我愿意吃的哈根达斯,然后看着我吃,但是,我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同样爱我,却可以轻松买下一大堆陪着我吃的人呢?”   “真是伶牙俐齿,难怪能让小治如此待你。”   众人等了半天,也不见程世民说些什么,程治看了看程世民,依然很是紧张。倒是乌梅,见程世民如此,恭声笑着说道:“谢过程叔叔。”说罢,就拉着程治站到一边去了。程治还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傻傻的看着乌梅。乌梅笑着小声在程治耳朵便嘀咕几句,程治也笑道:“谢谢爸爸。”   见程治和乌梅也顺利得到程世民的认可,程玥急忙转头对还站在设备后的木黎紧使眼色。木黎见状,抬头挺胸,猛吸一口气,昂首阔步的走到程世民面前。简单酝酿了下情绪,刚准备说话,便被程世民挥手打断。   看着程玥一副委屈的要哭出来的样子,程世民冷冷的盯着木黎,直到木黎的额头已经渗出薄汗,程世民才开口说道:“你什么都不必说。”   木黎皱着眉头,但仍躬身等着程世民而后的话。   程世民又看了程玥一眼,沉声说道:“我要告诉你,我程世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从没受过任何委屈,吃过任何苦。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接受你。可我也要提醒你,我接受你,只是因为你是我女儿看中的男人。可是,你也给我记住,对我女儿不好的人,会遭天谴的。”   程世民说完,便重新坐下,低头饮茶。   看着还是愣愣的众人,伏基指了指木黎,又指了指程世民,对程玥笑了笑。   程玥会意,乐得一把扑进木黎的怀里。冲击的力度,直让木黎都后退了一步。   玻璃亭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程玥更是指挥着几人开始烧烤烹饪。   看着忙来忙去的孩子们,程世民和伏基相视一笑,手举茶杯碰了碰杯。   伏基笑道:“还真有你的,看你把孩子们吓得。不过,真没想到,你既然都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样?不过,话说回来,不愧是我的孩子,都很会挑啊。那个乌梅,虽然性格强悍了些,但是和小治却正好互补。小治为人处事太过温和,我原先很担心他会在这方面吃亏,而今再看,就完全不用担心了。木黎嘛,有上进心,能力也不错,虽说当初是小玥倒追,但如今看来,感情投入上,不比小玥少。”   “你说不用我查,结果,你倒是自己弄得门清。”   “没办法,嘴上那么说,但是怎么能放心的下。我多唱几出黑脸,也只望他们能感受到感情的得之不易,好好珍惜。”   “你呀!”   程世民和伏基都笑了起来,眼睛也像孩子们望去。   “程乾,生火小心一点,呀,打火器给我,还是我来吧。”   “没事的。陈欣,我来,让你看看我的男子汉气概。”   “程乾一直很有男子汉气概的,不用特意做给我看。而且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把木柴堆得这么密,火是点不起来的。”   “这个样子啊,那,你教我。”   “好……哎,等一下……程乾,这就不用手把手的教吧!”   ……   “木黎木黎,大锅放这儿,哦,不对,放那儿吧,咦,要不要再移回原先的位置?”   “小玥,你可以确定一个地方吗。”   “怎么!嫌我啊。喵~”   “不敢,我再搬回去。汪~”   ……   “小治,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穿,牛肉青椒配菠萝怎么样?鸡胸肉配苹果应该也不错。”   “都好,只要是乌梅做的我都喜欢。”   “你就油嘴滑舌!”   “我是发自肺腑!”   ……   程世民看着这三对儿的互动,直发笑,再看看程泰和阎婉,虽说程泰总盯着手机,但阎婉倒是贤惠的削好水果,亲自递到程泰嘴边。再一看,却见程恪一人不声不响的分着调料袋。   程世民和伏基对视一眼,伏基对程世民点了点头,程世民转过身,唤道:“小恪。”   “嗯?”程恪正专心的分着调料,被程世民一叫,有些摸不清头脑。   其他人听见程世民的声音,也都停下手中的活,等着程世民的吩咐。   程世民笑着对程恪说道:“小恪,去吧,把那个女孩也接过来吧。”   “爸爸?”程恪吃惊的看着程世民。   程世民笑的分外慈祥,笑着说道:“今天不正是咱们家的见家长日吗?”说完,还故意用眼睛扫了扫程治和程玥。   程治有些不好意思,便装着还在忙,程玥倒是笑嘻嘻的走到程恪面前,说道:“二哥,去吧,把青姐姐接过来,我会等你们回来再开动的。”   程恪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边给青瑟瑟打电话边发动车子去了。   青瑟瑟接到程恪的电话,一开始还不敢相信,直到程恪再三嘱咐打扮上的注意事项以及马上就要来接自己,青瑟瑟才回过神,忙着梳洗打扮去了。   爬出地道,衣服有些蹭痕,青瑟瑟重新整理了一下。其实程恪早就说想给青瑟瑟换个地方,只是青瑟瑟不愿意离开程恪这个秘密基地。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青瑟瑟扬起一个笑脸,便准备向约好的地方走去。   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有呼救声。   青瑟瑟疑惑的一回头,却没想到,正是韦苑。   原来韦苑将东西忘在家里,便半路折回,谁知正好撞见蒙面的矮个男人抱着程徽要走。   韦苑也吓了一跳,本能就是转身逃跑,可是却被程徽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哭得心软。趁着矮个男人也愣住的当空,韦苑将自己的手提包砸向矮个男人的脸,一把抢过孩子,转身就跑。   韦苑觉得自己的手脚都直发软,只是看着怀里的程徽,咬了咬牙,硬撑着跑着。而那二人也追了出来。韦苑慌不择路,向房后跑去,正好看见青瑟瑟。   韦苑跑到青瑟瑟身边,颤抖的说道:“瑟瑟,抱着孩子快跑,他们是来抢孩子的。”说完,看着渐渐逼近的两人,韦苑一咬牙,冲着两人就冲了过去。   青瑟瑟被韦苑的举动吓傻了,但也知道韦苑打算牺牲自己救下孩子的意图,不忍辜负韦苑的心意,踉跄的抱着孩子向和程恪约定的地方跑去,边跑边喊“程恪,快来啊,程恪……”。   青瑟瑟不敢回头,玩命的跑着,在看到熟悉的轿车和熟悉的身影后,哭了出来。   程恪急忙下车,跑到青瑟瑟身边,问道:“瑟瑟,怎么了?这……不是小徽吗?怎么会?”   “坏人,抢孩子,三太太还在……”青瑟瑟断断续续的说着,手指还指着身后。   而这时,被捆住的桂嫂勉强蹭到报警器前面,用下巴按响报警器,一时警铃大作,巡逻的保卫人员也都赶到。   程恪先安慰了一下青瑟瑟,让她接着抱好孩子,自己带着保卫人员向青瑟瑟所指的方向奔去。   “大哥,咱们快走,看来动静大发了。”   “是啊,咱们得撤。”   两人一边勉强的对话,一边和韦苑在纠缠。   韦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的拉住两人,她只知道,绝不能让这两人走,决不能让这两人去抢孩子,那是他的孩子。   看着程恪和巡逻保卫人员的出现,两人真慌了。   “怎么办,大哥……”   “不管了,咱们先跑吧。”   “大哥,这个女人拽着我,我跑不了了。”   看着还死命扯着矮个男人裤腿的韦苑,高个男人也顾不上思考 ,拿出水果刀对着韦苑的后背猛刺一刀。   “死女人,臭三八,你去死吧!”一刀下去,韦苑果然松开了手。   “大哥,快跑。”矮个男人见可以自由活动了,拉着高个男人飞快的跑了起来。   水果刀被带飞,泊泊不断的血从韦苑后背的血洞里流出。   看到自己周围的白雪被自己的血染得鲜红一片,韦苑有些想笑,原来,留这么多血,也不是很痛呢。   “三太太!”随后赶到的青瑟瑟看着眼前的血红一片大叫道。   看着青瑟瑟怀里安然无恙的程徽,韦苑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八章   训练有素的巡逻队,怎么会让两个初出茅庐的冒牌绑匪逃跑?两人被抓住之后,程泰很快就被供了出来。巡逻队队长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所以当程恪提出自行解决“家事”的要求时,巡逻队队长很是爽快的将此事交由程恪。程恪也不敢多做主,直接给程世民打电话。   原本宽大敞亮的程宅客厅,因为众人齐聚,气氛压抑的竟然有些显得透不过气来。   抱着怀中虽被哄睡却仍不时惊醒啼哭的程徽,阎婉冷冷的看着跪在程世民面前痛哭流涕的程泰。   “……爸,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才会想到这么浑的主意,我真的……小婉,你帮我说说话啊,小婉……”程泰心里真的后悔了,只是不知道是后悔想出这个主意还是后悔选择这两个人干这件事。   程世民不看程泰,斟酌一下,对阎婉说道:“小婉啊,这件事,都是程泰的错。不过,对于他的处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对于程泰,程世民早就死心了,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完全弃之不顾自己也做不到。但这次的事又闹得太大,如果自己偏心太过,只怕今后程乾和程泰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最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境地,所以,程世民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阎婉,也只盼着阎婉能给大家一个台阶。   听了程世民的话,程泰也是一阵暗喜。他太了解阎婉,他知道阎婉究竟有多爱自己。正是这种爱,让他有恃无恐的定下这个计划,本来还担心自己父亲那关不好过,可没想到自己父亲最后竟征求阎婉的意见。程泰掩饰起眼角的喜色,可怜兮兮的看向阎婉。   阎婉一言不发,冷冷的盯着程泰,就在程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听外边有很大的响动。   “是不是真当阎家人都死绝了!”阎立带着几个保镖,几乎是用闯的,一边骂一边快步走了进来。   程世民和伏基对视一眼,看着气势汹汹的阎立,再看看终于露出笑脸的阎婉,终于意识到,只怕看来今天的事是别想善了了。   阎婉见阎立进来,紧绷许久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声音带着颤抖的叫了声:“爸爸。”   “爸……”程泰见阎立的架势,颤巍巍的也叫了声。   “当不起。”阎立快步走到阎婉身边,听到程泰的叫声,冷冷的回应。   程世民勉强的笑着说道:“亲家,您怎么来了?”   不待阎立回答,阎婉轻声说道:“是我打电话给我爸爸的,公公。”看了看睡在自己怀里的程徽,阎婉轻轻的亲了亲程徽的额头,然后抬起头,声音轻柔却坚决的说道:“我要离婚。”阎婉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看着程泰那一脸的不可置信,阎婉有些想笑。   还记得在大学校园的第一次见到程泰,那是新生军训的开幕式上,程泰代表全体新生讲话宣誓。那时站在队伍里的阎婉,完全看不到程泰模样,可就是程泰那深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攻陷阎婉的心,阎婉就这样被程泰吸引了。   没想到,军训结束后,两人竟然分到了同一班。阎婉虽然作为阎家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接受很多精英教导,但也有着女孩固有的天真与对爱情的憧憬。所以,在程泰向自己大献殷勤的时候,明知其闹得满校沸沸扬扬的师生恋,但仍然选择了接受,进驻了自己构陷的美梦中,不愿清醒。阎婉曾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   可是,就为了500万吗?就是区区500万吗?阎婉可以保证,就算现在阎家有些捉襟见肘,就算自己早已将自己的嫁妆暗暗贴补给程泰的各项工程费用,但只要程泰选择和自己说,自己仍会二话不说就帮助他度过难关的。其实,从阎婉获悉程泰挪用公款后就在竭尽自己所能的筹钱来想办法补上那个漏洞了。阎婉可以舍弃一切帮助程泰的,就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可是,如今再看自己的作为,真是可笑至极!就是因为自己的爱,就是因为那自己已经视为习惯,程泰视为理所应当的爱,才让程泰这样肆意挥霍。其实阎婉全知道,无论程泰想让自己知道的,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阎婉全知道。可就是因为年少时义无反顾的爱,就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而他是自己的丈夫,所以阎婉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是,程泰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程徽出手,不该去挑衅一位母亲的尊严。他或许没有意识到,现在的阎婉,不仅是妻子,更是一位母亲。   吐出那压在心头已久的四个字,阎婉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三嫂,不要这个样子,原谅我三哥吧……我也知道三哥这次错了,可是……可是……三嫂……”程玥想为程泰争取一下,可是在程徽再次惊叫着哭醒,阎婉红着眼眶边亲着程徽的眼睛脸庞便轻声安慰着说着“小徽不哭……妈妈在这,妈妈在这……”时,程玥也说不下去了。程玥哭着说道:“对不起,三嫂,对不起……阎姐姐……你这么好,要不是我当初帮着三哥追你……”   看着哽咽的说不出话的程玥,阎婉柔声说道:“小玥,别这么说,是我自愿的。我真的很爱你三哥,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小婉……”程泰试探的唤道。   阎婉看着程泰那满是困惑的眼神,试着扯出一抹笑容,平静的问道:“程泰,平心而论,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结婚的吗?”   看着程泰那低下的脑袋,躲避的眼神,阎婉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阎婉双眼留着泪,却裂开嘴笑着说道:“程泰……我以为我们会过一辈子,我真的曾以为我们会就这样过完这一辈子,可惜……也好,让我们放过彼此,也放过自己吧。一辈子,真的没有多长,让我们都能活得真心一点。”   程世民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程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这事我做主了,小婉,就随你的意思吧。”   “谢谢您的理解。”阎婉由衷的说道:“小徽就跟着我吧,这对大家都好,嗯,我就先走了,其他一些事就交由律师处理吧。”   阎婉说完,仍是礼貌的对程世民等人微微点头,随后便抱着程徽向外走去,阎立见状,也不愿多纠缠,护着自己的女儿走了。   看着阎婉决绝的背影,程玥还是忍不住,喃喃的叫道“三嫂……”   木黎安慰的搂了搂程玥的肩膀。   接下来,客厅里又是一片死寂。   就在此时,程恪的电话响起。程恪走到一边接过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说道:“爸爸,是瑟瑟来的电话,三太太她……”   “她怎么样了?”自阎婉走后便死气沉沉的程泰抬起头,紧张的问向程恪   程恪看了看程泰,又看了看程世民,说道:“手术很成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正在病房观察,瑟瑟在那里照看着。”   “没事就好,她没事就好……”听了程恪的话,程泰咽了一口口水,喃喃自语的重新坐回了地上。   看着这样的程泰,程世民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恩……”   “世民,你没事吧?”先察觉到程世民状态异常的伏基一把扶住眩晕的程世民。   “爸爸!”程乾,程恪,程玥,程治等人快速围了过去。   “爸爸……”程泰没有动,只是轻声唤着。   “无事。”程世民安抚性的对众人略一微笑,又沉声说道:“程泰啊,如今,我真的是老了,在程家做主的已经是你大哥了,这件事,就交由你大哥处理吧。”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扶着伏基的手,两人一同上了楼。   看着程世民和伏基上了楼,程泰任命的苦笑着低下头。只是笑声,越发刺耳。突然,程泰停止笑声,踉跄的站起身,双眼通红的盯着程乾。   看着程泰起身,陈欣默不作声的站在程乾右侧稍稍靠前的位置。程治将乌梅护在身后,也慢慢的向程乾靠近,程恪也警惕的关注着程泰的一举一动,木黎乌梅因为深知这是程家的家事,自己不好插手,也只好站在程乾身后的位置。一时之间,竟然形成双方对峙的格局,只是,优劣之势,已经可以一目了然。   程玥紧张的看了看程乾等人,又看了看程泰,快步走到中间,左看右看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黎担心此时程泰的状况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所以上前拉着程玥便往程乾这一边带。程玥看着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那的程泰,挣开木黎的手,走到程泰面前,说道:“三哥,你快向大哥认个错,道个歉,三嫂那里没有办法了,可是公司的事还有转换的余地,无论怎样,我们是一家人啊。”   程泰看着一群人围着的程乾,又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身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认错?道歉?我承认自己对不起很多人,要向很多人认错,道歉,但是你,程乾!我绝会不会对你道歉!从小到大,我程泰究竟哪里不如你?无论是学业还是做事,我们哪样不是旗鼓相当?就是因为你出生比我早吗!从小到大,我都尽可能的让自己按照爸爸的意思活着,只要爸爸要求,我都会照做,你知道我为了让爸爸满意都做到什么程度了吗!而你,只是因为比我早出生一年,就因为一个长子的名头,你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我处心积虑都不能碰触的东西,凭什么!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从来没有不如你而已,所以,对于你,我什么错都没有!”   看着几欲癫狂的程泰,程乾朗声说道:“有些东西,的确是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的了,不是吗?出生的早,这就是我的一个砝码。这,无可争辩!而后,学业之类的,我们的确一直旗鼓相当,因而,父亲应该也是一直犹豫的吧。所以,他不断给你我考验。其实,从父亲对陈欣的前后态度你就应该能看出来,这也是考验的一种,而你为什么会失去与我一较高下的机会,我想你应该想到的。”   “你是说……这是爸爸说的?你确定?”程泰猛地上前,双手死命的扯着程乾的领口。程泰是真的慌了,他不相信,自己自认为为了理想的不顾一切的付出,却正是将自己送离那个至高位置的原因。   陈欣急忙上前要分开两人,程恪程治也上来拉着程泰,将程泰拉开。   程乾对陈欣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对被程恪和程治架着,已经精神恍惚的程泰说道:“爸爸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确定,但,我能想到将你我二人区分开的,也只有此事了。”   “不!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程泰挣开程恪和程治的桎梏,盯着程乾的双眼,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最后扫视了一圈众人,疯了一般的跑出门外。   看着这样的程泰,屋子里众人也是一片唏嘘。   “小玥,你照看着点你三哥吧。”   看着程乾很是疲惫的揉着眉心,程玥点了点头。   从程家出来,程泰漫无目的的走在雪地上。想着程乾的话,想着自己的曾经,脑子里不时闪过的片段,让程泰有些恍惚。   冬日里的白天总是特别短的,不过六点多,夜幕已悄然降临,天也更冷了。   走了好久,感觉已被冻透的四肢已经失去直觉。而程泰就这样一直走着,直走到了一栋楼下。   对着高层的落地窗的房间盯看良久,程泰还是转过身,准备离开。   程泰刚刚转过身,竟看见楚克拎着一袋蔬菜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对视良久。程泰笑了笑,拖着已经发麻的双腿,艰难的移步。就在擦肩的一瞬,程泰一个不稳,竟直直摔了下去。楚克下意识去扶,却奈何力气不够,反而被程泰拉倒,正巧摔在程泰的身上。   两人都没有急着起身,楚克趴在程泰的胸口听着久违的熟悉的心跳,程泰伸出手,环住压在身上明显觉得轻了好多的人儿。   “你来啦。”   “啊。”   “进去吧。”   “好。”   平静的交谈两句,两人相互搀扶着起身,并肩走进楼门。   两人一起进入房间,脱鞋,换衣服,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像曾经做过上千次那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去做饭,你先泡个热水澡,缓一缓。”楚克拎着买来的菜,对程泰嘱咐一句,便向厨房走去。   “好。”看着楚克在厨房忙碌开的身影,程泰走进浴室。   洗好澡,习惯的打开浴室外间壁橱门,里面板板整整的挂着一深一浅两套浴袍。习惯的拿过深色的浴袍,放在鼻子下面轻嗅,还有阳光的味道。带着笑容穿上浴袍,程泰心情大好的走出浴室。   “洗好了?正好,饭菜也刚刚好,快坐下吃饭吧。”看程泰出来,楚克揭开汤碗上的盖子,边将筷子递到程泰手中边说道。   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程泰吃了几口,笑着问道:“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浴袍都晒好了,菜也买的全是我爱吃的。”   楚克平静的说道:“不知道,不过,习惯了。”   楚克只是平静的叙述,可程泰却在听完后如鲠在喉。大口大口扒起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吃过饭,楚克站起身,收拾起碗筷,似感受到程泰目光,顿了一下,说道:“你去你的卧室休息吧,屋子我每天都打扫通风,床单被罩也都是昨天洗的,早些休息吧。”   程泰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更加忙乱的楚克,程泰终究什么都没说,向卧室走去。   进了卧室,一切都还是原先的布置。房间里香香的,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洗衣粉的味道,家的味道。   躺在软软的床上,程泰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原本有些焦躁的心绪再次宁和下来,哼着小曲儿抬头望去,却只见洁白的墙壁。   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程泰起身,走出卧室,向对面的主卧走去。   房间没有开灯,但却不是漆黑一片。走到大大的落地窗旁边,看了看下方的车水马龙,绚烂霓虹,又看了看天上的零丁繁星,柳叶弯月,满意的将自己摔在大床上。   蠕动着,钻进被窝,原本疲惫的神经竟然亢奋起来。程泰努力的闭目养神,却没有一丝睡意。   过了好久,脚步声传来,程泰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脚步声应该是在侧卧前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而后又向主卧走来。   楚克推开门,借着散落进来的灯光,看见躺在床上的程泰。   楚克发愣,床上本来紧闭双眼的程泰却突然睁开眼睛。   程泰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装睡更好一些,可是,也不知为什么,程泰就是不想。   “你怎么在这儿?你的房间怎么了吗?”楚克犹豫着,轻声问道。   程泰皱眉,没做回应。   楚克咬了咬嘴唇,强作镇定的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侧卧……”   “楚克,如果,我现在对你说,我爱你,你会不会相信?”程泰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紧逼楚克的眼睛沉声问道。   楚克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床边,仰面躺下。   程泰侧过身,手拄着头,看着楚克。   楚克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问道:“你究竟挪用了公司多少钱?”   程泰皱眉,不解楚克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但仍回道:“500万。”重新将身体的重心压在床上,程泰将手臂垫在脑袋下,也采用仰卧的姿势,语调故作轻松的说道:“我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什么都没了……阎婉跟我离了婚,还带走了小徽,父亲也不再管我,将我交由程乾处置,我想,等不了多久,我擅自挪用公款的事就会爆出来吧……呵呵,其实还有很多呢……楚克,你说,我要是真的坐牢了,你会不会解气一点?”   楚克皱着眉听着程泰的话,在程泰的故意调笑中,道了一声“晚安”,便闭眼睡去。   程泰看着楚克的睡颜,手不自主的抚上楚克的脸颊,额头,鼻尖,最后在唇上来回摩挲。看楚克依然一本正经的睡觉,程泰更加放肆,将自己的唇覆上楚克的唇。   刹那间,楚克觉得一股电流冲击着自己的全部神经,睁开眼,却见程泰也是睁着双眼观察着自己。   看楚克睁开眼,程泰笑着,动作更大,将舌头挤进楚克的口腔。   楚克开始剧烈的反抗,而程泰却死死压制着楚克的动作,更加放肆的让自己的舌头在楚克口中掠夺。   一场超长时间的法式热吻,程泰将嘴唇移开后,两人皆是大汗淋漓。   待程泰喘匀了气,笑着对边大口呼气边警惕的盯着自己的楚克说道:“晚安。”   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程泰起床时,楚克早已不在,程泰打着哈切走出卧室。   四处看看,也不见楚克,却在饭桌旁看见一张字条:早餐在锅里温着,记得吃。   程泰笑着将纸条叠好,放进睡衣的上衣口袋里,进厨房拿出楚克准备的早餐,吃了起来。   本来程泰起床就晚,吃完楚克准备的早餐,都到了中午十二点。   程泰将碗里最后一口粥送进嘴里,满足的擦了擦嘴。将吃完的碗筷放进洗菜池,程泰想着,也是自己该走的时候了。有些事,躲得了一时,可躲不过一世,总是要自己做个了断。   穿好衣服,刚到玄关准备换鞋,却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你要走?”风尘仆仆的楚克看着眼前的程泰,蹙着眉问道。   程泰笑笑,说道:“是啊,谢谢你昨晚的收留,我也该走了。”   “帮我个忙再走吧。”楚克将因为开门而放在一旁的折叠着的纸箱拿起来,递给程泰   “啊?好。”楚克会要求帮忙,这让程泰很吃惊。呆呆的从楚克手中接过纸箱,问道:“帮什么忙?”   楚克也没换鞋,直接走进屋里,从电视柜里拿出一卷大胶带,说道:“帮我收拾东西吧,我要搬家。虽然请了搬家公司,但一些零碎东西,还是要自己弄,所以辛苦了!”   “搬家?这里住的好好的……”程泰对楚克搬家的行为很是不解,但楚克并没有给程泰任何回应,直接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起来。程泰见状,也不再问,跟着收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二十九章   高级病房里。   “三太太,你好勇敢啊!”青瑟瑟坐在床边,一边给韦苑递削好的苹果,一边笑着说道。   韦苑慢慢吃着苹果,还是有些虚弱的说道“我想,这应该是女人作为母亲的天性使然吧……”   “母亲的天性?”   “是啊,我想,只要是做过母亲的女人,都会这样吧。”   韦苑吃着苹果不再说话,青瑟瑟却对韦苑的话里行间产生了一丝疑惑。   咚咚咚,程恪敲门进来。   “程恪,怎么了?”青瑟瑟回头看着程恪问道。   程恪先对靠坐在床上的韦苑点了点头,才对青瑟瑟说道:“瑟瑟,我爸要和三太太说话,所以……”   “哦。”青瑟瑟会意,站起身,对韦苑说道:“三太太,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晚点再过来。”   韦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了。”   待青瑟瑟跟着程恪出去门,正好遇见站在门口的程世民和伏基。   “老爷好,舅老爷好。”青瑟瑟小声的问着好。   程世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端看了青瑟瑟一番,而后慈祥的笑着说道:“换个称呼吧,你是个好姑娘,小恪是个有福气的。”   “我……我去给三太太准备些吃的,我先走了……”   看着面色绯红,落荒而逃的青瑟瑟,程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程世民的眼色,直到伏基说道:“还不去追?”程恪方笑着追青瑟瑟去了。   看着两人追逐的背影,程世民和伏基都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程世民又皱起眉头。   伏基小声说道:“进去吧。”   程世民点头说道:“也罢!你在门口等着我。”   “嗯。”   程世民推门而进,见韦苑已经端坐在床上。   程世民走到床边,坐在刚才青瑟瑟坐着的椅子上,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了,老爷。”韦苑低声回道。   程世民沉声说道:“还是叫我程叔吧。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我,或许你和程泰都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吧。”   韦苑苦笑一声,说道:“真的吗?如果是以前,我是会这么想,可是,如今……”对于程泰竟把程徽当做筹码来进行算计,韦苑突然觉得,程泰,她似乎真的从未了解过。   看着韦苑的样子,程世民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韦苑微笑着说道。   程世民点点头,说道:“也好,现在程家的情况,还是离开得好。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韦苑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回老家吧。当初为了赌气,在程家逗留这么久,也亏得程叔您一直把我当女儿对待,包容我的任性。现在,杨若一离开,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何况,我爸妈年岁都大了,原先不觉得,但现在真的有种强烈的落叶归根的感觉。”   “也好,回去吧。”程世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信封,说道:“这笔钱,你拿着吧。回到老家,好好生活。”   看着韦苑收下信封,程世民也不再逗留,起身走出房间。   看着站在门外的伏基,程世民说道:“总归是我们程家对不起她。我为了磨练程泰,让她承受了太多本不该承受的痛苦,而后又在她报复心强烈的时候,没有去开解,而是为了制衡杨若,让她白担个虚名。经历这么多,也难得她不怨恨,而是选择重新开始。”   伏基看着程世民,笑着说道:“怎么了,向来独断专行,从不怀疑自己的你,这是怎么了?”   程世民看着伏基的笑颜,说道:“或许是老了吧……伏基,咱们走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程乾好了。我,真的好累啊。”   “这真不像你。不过,行程之类的,我去安排。”   两人说着,渐走渐远。   韦苑收起程世民给的信封,今后的她确实需要钱。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规划起今后的日子。正想着,听见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韦苑眼也没睁,说道:“瑟瑟,我还不饿,你不用这么着急。”   见无人回话,韦苑警惕的睁开双眼,却被眼前之人一惊。   “怎么是你?”   阎婉放下手中的果篮,将鲜花摆在桌子上,然后重新走回韦苑面前,说道:“我来看看你,谢谢你救了小徽。”   韦苑低着头,轻声说道:“这没什么,我想换成是谁,都会这么做。”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阎婉深呼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说道:“韦老师,你知道吗,当年在学校,你刚当法语选修课的助教的时候,全校师生都说,谁要是娶到你,那绝对是那个人的福气。”   听到阎婉的称呼,韦苑吃惊的抬起头,但很快回避着目光,掩饰的说道:“是吗,我还真没听过。”   “后来,你和程泰交往后,大家还很吃惊呢。”   听着阎婉的话,韦苑有些弄不清阎婉的意图,也只好听着,不作回答。   阎婉见韦苑默不作声,继续轰炸道:“我和程泰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小徽。”   “怎么会?”韦苑脱口而出。   阎婉看着韦苑的双眼,说道:“原因,你真的想不到?其实这样挺好的,程泰,终究不是什么良人。他辜负了你,辜负了我,只希望他能守住现在吧。”   “现在的?你是说……”   不待韦苑问完,阎婉转移话题问道:“你以后要怎么办?”   韦苑也不再纠结程泰,回道:“不知道,不过,我准备回老家。”   “这样啊,那我来的就没错了。给,这钱你拿着。”阎婉将支票递给韦苑。   韦苑摇了摇手,说道:“不用了。程叔……我是说老爷他,已经给过我钱了。”   “拿着吧,你需要的。”   看着放下钱,洒脱的走出去的阎婉,韦苑有种错觉,阎婉知道着什么。   握着手中的支票,韦苑还是不自主的想到程泰,程泰或许没有意识到,他究竟错过了多少。而现在陪在他身边的那位,又能坚持多久。不过,这都不是韦苑关心的事了。少女时期可以为了爱情义无反顾,什么都不想,但现在,对自己来说,有比那段荒唐时代爱情更珍贵的东西。   经过沉思,韦苑对程泰终究大彻大悟,而此时程泰却因为劳累什么都想不起来。   “累死我了,你怎么想搬到这里来了。”程泰一边收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说道。虽然房子变小了很多,不过80平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见自己的东西仍被原封不动的搬了进来,程泰也不是很计较。   楚克将纸箱重新一个个拆开又叠好,弄完纸箱,方站起身,对程泰说道:“你回盛世大唐后,好好干吧……我把那套房子卖了,还有你曾给我的没用了的钱以及我的一些积蓄,我凑齐了500万,也通过你妹妹程玥带给程董事长了,相信钱交上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楚克,你……”看着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楚克,程泰抽了抽鼻子,而后笑着说道:“这样也好,现在我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公司了。”看着楚克不解的样子,程泰继而笑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看明白了很多。如今程乾的位置已经很稳固了,我又何苦回去自取其辱。如今,我欠你500万啊,没钱还你,我只好以身相许了。”   看着程泰故作轻松的样子,楚克说道:“程泰,你不用这样,这些本来就有你的钱,而且,我之所以现在能赚钱了,也是多亏了你。所以……”   “楚克!”程泰打断楚克的话,郑重的说道:“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好不好?我,不想再错过了。”见楚克仍是紧皱眉头不松口的样子,程泰竟撒着泼,说道:“好了,就当可怜我,收留我吧。”   一番死缠烂打,楚克不再说话。   程泰见状,心知成功一半,环视一圈新房子的布局,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现在这个家里有两间卧室,你我共用一间,另一个房间收拾好后,就把你妈妈接回来吧,咱们俩自己养着,也让老太太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原本有些笑意的楚克听了程泰的话,再次面无表情,轻声说道:“不用了,我妈妈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程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个闷棍。   “就在我失态喝醉酒的那一天。”   程泰看着面静如水,声无波澜的楚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楚克急忙上前,抓住程泰还要打的手,沉声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要是没有你当时的出手相助,只怕我妈早就不在了……”感觉自己又要流泪,楚克用双手错搓了搓脸颊,说道:“不过这个房间的确要好好装饰的,因为,这是我为小丢丢准备的。”   程泰回想了一下,说道:“小丢丢?”   楚克笑着说道:“是啊,在你……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小丢丢给了我力量,陪着我走了过来。我觉得自己跟那个孩子有缘,所以和福利院院长说好了,我要收养他。”   程泰听着楚克的话,先是默不作声,然后郑重说道:“好,我们一起养。等将我现在手头的乱事处理完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吧。”   楚克浅笑而不语,又开始收拾起来。   程泰见状,知道自己伤楚克太深,与其说给他听,倒不如做给他看。便也不再说话,也专心收拾起来。   这天,楚克的新家刚整理好,程泰就找到程玥,希望通过程玥和程世民程乾说自己辞职的事。   “三哥,爸爸和舅舅已经出国了,现在都是大哥管的。你去跟大哥说说,不用非要辞职的。”   “小玥,经过这几天冷静,三哥知道自己错了,也真的是没脸见大哥。再等等吧,等三哥能堂堂正正站在大哥面前的时候,再去向大哥请罪。现在,我要做些事……错过了两次,这第三次,我不要在失去后再后悔莫及。”   看着程泰坚定的眼神,虽然程玥不知道程泰要做什么,但也能感觉到这件事对程泰的重要性。所以也妥协的说道:“好的,三哥,大哥那里我去说。只是,你要快点回来哦。”   搬完家,装修好房间,再加上等程泰处理好盛世大唐的相关事宜,整整用了一个星期。   等一切都忙完,程泰开着车,楚克买了一大兜的零食,向向日葵福利院进发。   “都一个星期了,小丢丢不一定怎么想我呢。”楚克抱着零食兜,看着前方喃喃说道。   程泰边开车边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都弄完要这么久。不过没关系,咱们现在去接小丢丢,再和院长商量一下,就算收养程序办不下来,接回家住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真的可以吗,我说过可是都没同意。”楚克很是不敢相信的看向程泰。   程泰看着楚克终于露出这些天来最为生动的一个表情,笑着说道:“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楚克白了一眼,说道:“什么妙计,就是些旁门左道而已。”   程泰也不气,笑嘻嘻的说道:“是啊,大门正道被堵死了,可不得用些旁门左道。”   两人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拌着嘴,很快就到了福利院。   楚克和程泰一同下了车,便往里面走。楚克找了一圈,却不见小丢丢。   程泰也找了一圈,也不见小丢丢人影,问道:“怎么了,他不在吗?”   “是啊,怎么不见呢。”楚克正疑惑着,只见院长走了过来。   “楚先生,程先生也在。”院长向两人问好道。   楚克向院长一点头,急忙问道:“院长,小丢丢呢?”   院长沉声说道:“楚先生,小丢丢已经被他妈妈接走了。”   “什么?他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妈妈。”程泰一时摸不着头脑。   楚克拉住程泰,示意他别说话,然后礼貌的对院长说道:“他妈妈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吧,也好,跟自己妈妈在一起,才是对小丢丢最好的。”   听着楚克语气中的落寞,院长也不忍心,说道:“楚先生,要是不介意,要不要看看其他孩子。”   程泰也不忍楚克伤心,忙说道:“是啊,楚克,要是你喜欢,咱们领养别的小孩也一样的。”   楚克摇了摇头,说道:“不了,谢谢院长。……这些吃的东西原本是给小丢丢准备的,现在,就请您分给小朋友们吧,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便回身向车的方向走去。   程泰立马追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唤道:“楚克……”   “我没事。我只是……”正想说什么,楚克的手机铃声却响起。   楚克拿起手机,接到嘴边:“喂。”   “楚叔叔。”小丢丢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小丢丢!”楚克抓紧电话,大声叫道。   小丢丢也高兴的大声说道:“是我,楚叔叔,我现在在火车上呢。本来想见你一面的,可我妈妈来接我了……我不能跟你走了,不过你放心,等我长大了,有出息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好,小丢丢,楚叔叔等着。”听着小丢丢的话,楚克几欲泪奔。   “嗯!还有,楚叔叔,我现在不叫小丢丢了,妈妈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福孩子’,好听吗?”   “嗯,真好听,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充满福气的孩子的。”   “嗯,楚叔叔。……咦?楚叔叔,听得见吗,火车要进山洞了,不说了……”   “好,小丢丢,不,是福孩子,一定要幸福快乐的长大,长大了来看叔叔……”   “好,楚叔叔,我会回来看你的……嘟嘟嘟”   看着楚克依依不舍的收起手机,程泰试探的问道:“是小丢丢?”   “嗯,他和他妈妈坐火车走了。”   “算他还有良心,你没白疼他。”   “现在他在自己妈妈身边,我那些隔三差五的疼爱又算得了什么。现在,他很幸福。而且,他现在也不叫小丢丢了,叫‘福孩子’,他妈妈给他起的,看来他妈妈一定会让他享福的。他还说,以后长大了会来看我呢……”   “你说他叫什么?”   “福孩子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程泰猛地摇了摇脑袋,将早已遗忘却突然间涌入脑中的回忆摇散。看着楚克紧张的看着自己,程泰笑着说道:“本来以为要升级为三口之家的,看来,咱们还是要二人世界的过下去了。”   楚克听程泰越说越不像话,快步钻进车里。   程泰哈哈大笑,也钻进车里。   夕阳下,车子不紧不慢的朝着两人共同的家驶去。   火车穿过山洞,原先的小丢丢而今的福孩子撅着小嘴看着对面的女人,委屈巴巴的说道:“妈妈,手机怎么回事啊?”   对面的女人披着羽绒服,小心的避开背后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斜靠在下铺的被子上,对小丢丢招了招手,说道:“好了,fraise,别在过道的椅子上,小心别人撞到你,来妈妈这里来。”见小丢丢听话的坐在自己身边,用手指勾了一下小丢丢还撅着的小嘴巴,说道:“火车在山洞里本来就没信号嘛,至于过了山洞,妈妈手机没电了也没办法啊,怎么,我的fraise就这么想和那个楚叔叔聊天?”   “是啊,我还有很多话都没说呢……楚叔叔对我真的很好,要是你再不来,我都决定跟他走,做他儿子了。”   “臭小子!”女人虽然有些嫉妒小丢丢对口中楚叔叔的依赖,但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责怪孩子,只好柔声说道:“好了,别生气了,等到家了,手机充满电,再给你的楚叔叔打电话好不好?”   “嗯!”到底是小孩子,被哄哄,很快又高兴起来。吃了几口零食,小丢丢问道:“妈妈,为什么给我起名字叫福孩子呢?”   女人给小丢丢擦了擦嘴,笑着说道:“是fraise,不是‘福孩子’。这是法语,是草莓的意思。你爸爸,很喜欢吃草莓,当初我们刚在一起时就约定说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名字就叫fraise,只可惜后来……”   “嗯?后来怎么了?”   “没什么了,后来妈妈就有你这个fraise了。”   “哦。那我们是要回家找爸爸吗?”   “fraise,对不起,没有爸爸,只有妈妈。不过,妈妈可以向你保证,妈妈绝对会对你非常非常好的。”   相比女人的激动,小丢丢倒是很是平静,反而笑着安慰女人说道:“没关系,原先,我爸爸妈妈都没有,也长了这么大,如今,有了妈妈我就很知足了。再说,就算没有爸爸,但我还又楚叔叔啊,等以后我长大了,我要回来看楚叔叔。”   “好。”   离京的火车,在夕阳的余辉下,朝着远方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世 现代篇   第三十章大结局   从熊家酒会偷偷溜出来,程乾大方的给佣人们放了假,连不怎么放心离开的桂嫂都在程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忽悠下,到侄女家吃团圆饭去了。   等整个程宅只剩下程乾和陈欣后,两人放松的相拥着靠在沙发上。   “陈欣,你饿吗?”程乾侧过头问道。   “怎么,程乾,你饿了吗?也对,刚才尽顾着打招呼了,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你等着,我给你包饺子去。”陈欣说完,便急急忙忙起身,准备去厨房。   “好了,陈欣,不用那么急的。”程乾一把抓住陈欣的手,笑着说道:“咱们俩一起,好不好?”   “一起?可是,程乾,你会吗?”陈欣很是怀疑的看着程乾。   程乾笑道:“不会你可以教我啊。”   “好吧,一起!”   两人将面粉,面板之类的东西都折腾到客厅的大桌子上,开始了包饺子的第一步,和面。   “别在加面了,再加面面就太硬了,今天是蒸饺子,面硬的话,蒸出来会不好吃的。”在程乾第五次在面团上撒面粉后,陈欣忍不住,出声阻止道。   “可是不加面粘手啊。”程乾很是无辜的将粘的一块块面的手掌伸给陈欣看。   陈欣看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正给饺子馅上劲的筷子,说道:“哪有,我来。”   “那你来试试。”程乾任命的把地方腾出来给陈欣。   陈欣一边揉面团一边轻快的说道:“看,不黏手吧。”   “好像是啊……不对!就是因为我刚才加过面才不黏手的,你要是一开始揉面也会粘手的!”   两人笑着用手边的面粉互相扔着打闹起来。   “哎呦喂,你们这包饺子也不忘打情骂俏啊。”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是,是。”   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心仁和苏玫,程乾吃惊的问道:“哎,你们怎么进来的?”   心仁手指着门外说道:“你家门没锁啊,我们就进来了。”   苏玫将外衣搭在沙发上,进厨房洗了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说道:“你们还真是,酒会还没结束呢,你们就怎么就回来了?”   程乾笑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主角我们都见过了,订婚我们也见证了,还留在那儿干嘛。再说,在那吃不好喝不好的,陈欣也不习惯,还不如我们回来包饺子。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主角怎么也跑了?”   心仁笑着说道:“我们早就盯着你们了,看你们一走,我和苏玫便也跟来看能不能撞上什么好事。”   “哎!”苏玫打了心仁胳膊一下,嗔道。   心仁忙解释道:“我说的好事是指饺子,看,被我们逮到吃饺子了吧,见者有份,算上我们哈。”   “见者有份的话,是不是也该算上我们啊。”未见程玥影就先闻程玥声,而声音刚落,程玥和木黎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了。程玥笑着说道:“包饺子吧,我也来帮忙啦。”   程乾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木黎先将程玥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大衣搭好,又将自己的大衣叠好,放到一旁,才说道:“我们工作室明年就会正式成为公司制了,所以我和小玥给他们发完年终奖后,就给他们放个大假。我们也就没什么事,我就跟着小玥回来了。”   “哦,这样啊。”程乾点了点头。   “干嘛!什么口气啊,我们回来你不高兴吗?”程玥撅着嘴,瞪着程乾说道。   陈欣忙解围道:“哪里会,你们回来,你大哥高兴还来不及呢,人越多越热闹嘛。”   “就是说啊,人越多越热闹,看来,我们也回来着了。”程治和乌梅手拉着手进来,笑着说道:“我陪着乌梅忙完最后一项通告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就觉得今天应该回家,没想到,我这直觉也挺准啊。明天元旦,也算是个洋年,咱们今晚就当过个洋除夕好了。”   “还是四哥会说啊。”程玥笑着对刚进门的程治说道。   苏玫也笑道:“还真是,自从和乌梅在一起后,我也发现程治真是越来越能言善道了。”   “苏玫姐。”   看着程治和乌梅羞红的脸,大家都笑了起来。   正笑着,程恪和青瑟瑟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程恪先回过神,问道:“小玥,是你给瑟瑟发短信说家里着火了?”   大家把目光同时转向程玥。   程玥吞了一口口水,说道:“可能是输入法的关系吧,我是叫你们回来吃饺子的。”   看着还神情严肃的程恪,青瑟瑟柔声说道:“小玥,下次不要这样,真的吓到你二哥了。”   “知道啦,我就是希望叫你们回来嘛,我怕直说你们不回来。”   看程玥委屈的样子,程乾说道:“好了,二弟,这次小玥虽然过了,可你也是,虽说挂名留下帮我,但一门心思的经营着你们小两口的花店,下班就不见人影,难关小玥要用这种方式见你了。”   程恪安慰的揉了揉程玥脑袋,对程乾说道:“好了,大哥,我知道了。可是……好不容易没事,我还想着和瑟瑟二人世界呢。”   “谁说不是呢!”程乾对程恪的话很有共鸣,可看着程恪的二人世界也被毁了,心里竟莫名的平衡起来,笑着说道:“好啦,来都来了,就等着吃饺子吧。”   程恪也只好任命的点了点头。   心仁见又是一副和谐的大好氛围,笑着说道:“想吃饺子,现在就开始包吧,我和小玫蹭完饺子,还是要回去的。”   程玥见状,笑着说道:“好啦,你们男人还是聊天去吧,包饺子就交给我们女人好了……嗯,不对,还有大嫂……啊!大哥,打我头干嘛!”   “什么大嫂?别乱叫!还是叫欣哥吧。”程乾说完,紧张的注意着陈欣的反应。   程玥揉着脑袋,说道:“真是的,还真怕欣哥受一点点不自在呢。”   陈欣笑笑说道:“小玥,没关系的,叫我什么都好,我不在意的。”   “你看看大嫂……欣哥的觉悟!”程玥对着程乾做了个鬼脸,但最后仍屈服在程乾的眼刀下。   众人笑着,开始按安排好的分工忙了起来。   这边,包着饺子,陈欣小声问道:“苏玫,你不生气了?”   “什么?”苏玫特意包了一个柳叶的饺子,随口问道。   陈欣边包边说道:“就是心仁隐藏身份的事啊。”   “生气啊,我现在气也没消呢。”苏玫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是你都答应订婚了,而且我看你也挺高兴的。”陈欣不解。   看着陈欣的样子,苏玫忍不住,笑着说道:“他骗我我当然生气了,但是,我也真的爱上他了啊,无论是穷酸记者心仁,还是熊家继承人心仁,都是他,固然生气,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分手的,毕竟‘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嘛。不过也不能太便宜他,所以适当作一作,就当小情趣,调味剂了。”   “啊?”陈欣还是不解   乌梅笑道:“苏姐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柔克刚。要是心仁敢有反抗之心,直接把他的气焰给灭了。”   “可不是,这都是战术。”   陈欣目瞪口呆的听着几个女孩互相交流着驯夫心得,连一向温温柔柔,少言寡语的青瑟瑟都说了好几条。   陈欣也插不上话,只好边听边全力以赴的包饺子。几个女孩交流了一会儿,异口同声的向陈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帮你出主意的啊?”   “啊,不用了,不用了。”陈欣赶紧低下头,又专心致志的包起饺子。   几个女孩见状,哄堂大笑,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女生们交流感情向来热火朝天,男生们就要含蓄很多。   程治虚心的向木黎请教着创业的经历。因为乌梅对自己在盛世大唐不作为的理解,程治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乌梅,所以也萌生了自主创业的想法,也算是为了不伤害兄弟感情,而也能让乌梅展示自己的才华。木黎也理解程治的想法,说的很用心,更是毫不避讳的指出,让程治不要忽略自身本来的影响,这不是负担,运用好了,也是助力,程治也很是信服。   程乾和程恪聊得更多的是家里的事。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之前的难以言语的隔阂都消失了。现在看来,兄弟几人中,还是两人的想法更贴切,也更有共同语言。两人先是将明年公司的事大致规划一下,然后又是畅谈两人的情感对象,说来谈去,都是很幸福的样子。   心仁倒是哪都能插上话,这边说说,那里聊聊,还帮着包了几个馄饨样的饺子。   待热气腾腾的饺子出了锅,陈欣走到程乾这边,说道:“吃饺子啦。”   几人便也向饭厅走去。   程乾走了几步,见程玥直勾勾盯着门口,笑道:“怎么了,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程玥笑笑,也进了饭厅。   几人热热闹闹的吃着饺子,待吃的七七八八,苏玫的手机响了起来。苏玫接了电话,便催促着心仁说道:“快吃,家里要炸了,你也是,怎么不接电话。”   心仁擦了擦嘴,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看,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也是一惊,忙对程乾等人说道:“不成,我们得先走了。改天请你们去我家热闹哈。”   程乾笑道:“好了,别客套了,快去吧。”   心仁和苏玫也就忙穿上衣服,匆匆走了。   看着空下的位置,程玥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玥,你不舒服吗?”青瑟瑟关心的问道。   陈欣也接着说道:“就是,从吃饺子开始就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程乾等人也都关切的看着程玥。   程玥环视一圈众人,闷声说道:“我没事,只是……”   叮咚~   程玥正说着,忽听门铃的响声。   程玥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忙边跑边说道:“我去开门!”   程治疑惑的问道:“现在这个点,会是谁呢?”   待程玥领着人进来,程治惊呼道:“三哥!嗯……那这位是?”   程玥笑着说道:“这位呢,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呢,应该叫三嫂的,可大哥不让叫陈欣大嫂让叫欣哥,那就叫他克哥好了。”   听了程玥的话,众人又是一愣。   看着有些局促的程泰和楚克,程乾先出声说道:“别站着了,坐吧。”   青瑟瑟也很快将苏玫和心仁的位置上的碗筷撤下,重新拿出新的碗筷摆上。   气氛有些僵,程玥忙笑着说道:“哈哈,你说咱家这算不算遗传啊,二哥也就罢了,瑟瑟姐可以放心,这四哥乌梅以后就得多费心了,不但要防女人,还要防男人。哈~哈~哈……”   程玥僵硬的说着笑话,被木黎在桌下踢了一脚。   “小玥!”   “怎么了!是不是,笑话有些不合时宜?”   “很不合时宜!”   “哦,我错了。”   看着程玥的样子,程乾到笑出了声。这样一来,桌上的气氛到真缓和不少。   乌梅和青瑟瑟又去厨房下了些新饺子,桌上程乾便趁着空挡,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起楚克话来。   要说楚克当初也没少帮着程泰和程乾作对,智商能力也算旗鼓相当,但程乾一副家长派头,到让楚克应付有些吃力起来。   其实也不仅是楚克,程泰也差不多。在程玥给自己发短信后,程泰就在犹豫要不要来,可终究还是到了门口。本来是紧张不知如何面对程乾等人,可现在……虽说紧张还是紧张,可紧张的内容却不一样了。   僵巴巴的说了一阵子话,等新饺子一上桌,大家又重新吃了起来。因为就剩自家人,也都没什么事了,便都喝起酒来。喝了酒后,借着酒劲,才真正说起话。程家四兄弟更是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剖白内心,说了好多的心里话。而青瑟瑟,乌梅也在程玥的窜嗦下,围攻起了楚克,势必要挖出些□□消息,连陈欣也不能幸免。至于木黎,被程玥打发到程家四兄弟身边收拾残局,陪酒去了。   闹到很晚,直到天都有些泛白了,众人才各自找伴儿,回房休息去了。   程乾陈欣相拥着躺在被子里。   “陈欣。”   “嗯?”   “我们会这样过一辈子吧。”   “嗯。”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